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精血印記，盤古真身(上) 文 / 雨飛揚
第三十四章精血印記，盤古真身（上）
周海見到孟婆之後，心中不由一陣激動。
耐著性子等到兩陰司抬著水桶出了茅屋，走遠之後。周海方才迫不及待地現出元神本來模樣，也就是祝融模樣，走到茅屋之中，微一躬身，行晚輩禮道：「晚輩火雲，見過后土娘娘。」
這也是周海在外面站立時就想好的稱呼，他受祖巫精血，當算是祝融傳人，這晚輩卻也當得。而一上來就直呼其名，卻是有試探的意思。
果然，刻意留心的周海敏銳的捕捉到，那正不斷攪動著湯水的湯勺似乎微微一顫。
孟婆抬起頭，一雙渾濁地雙眼望著周海看了半晌，忽然歎息一聲：「想不到，如今世上，居然還有巫族血脈流傳。」言語之中，自給人一種滄桑悲涼之感。
確實，想巫族當年稱雄洪荒，何等的風光與榮耀，偏偏卻為天道所棄，一場大劫，祖巫皆盡隕落，巫脈凋零。而時至今日，偌大的三界之中，卻哪還能尋得巫族血脈？
尤其如今周海元神正是祝融模樣，氣息也一般無二，十二祖巫手足情深，如今一見，卻彷彿有回到了當年。
復又一歎，道：「你此行前來，卻是為何？」
周海一聽，心中一喜，忙道：「好叫娘娘知道，晚輩雖然幸而得些機緣，卻始終難窺我巫門玄奧。如今三界暗潮洶湧，晚輩雖然無能，卻也知天道無情，聖人之下皆為螻蟻。如今晚輩有幸得意娘娘，想來也是天意。望請娘娘指點一番，好叫晚輩多些保命的手段，免得斷了祝融前輩的血脈，如此足矣。」
一番話說地自己可憐無比，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更是有煽情，那孟婆一聽，心中不免有些辛酸，十二祖巫至今，除了她還保得真靈之外，餘下的卻是都以身化灰灰了，祖巫血脈，只怕三界之中也只有眼前之人還繼承了一絲吧。
想著想著，神情不覺微動，卻是忽然一歎道：「你說的卻是有些道理，但初之后土卻早已身化六道輪迴，如今我乃一點真靈不滅，身為孟婆，卻如何能指點於你？」
就算沒什麼實際的好處，單單是祖巫記憶中的戰鬥本能，也足以讓公子我受益良多了，周大公子心中如意小算盤打得梆梆響。當然，這話是不好直接說出來的。
而且，周海一時還有些摸不透對方話中的意思，到底是無能為力，還是不願？
當下便臉色一正：「娘娘心憂萬類生靈，捨身化六道輪迴，實在是大慈悲，天大的功德。然而……」
說到這，周海語氣一轉，忽然一頓。
「然而怎麼樣？」
周海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道：「娘娘此舉可謂大義，可對於自家兄弟來說，卻是有些無情。」
孟婆身子微微一震，臉色也不可察覺地連變幾變，周海彷彿不見，道：「娘娘明明知道巫妖兩族不睦，卻是不顧，自己化了輪迴，雖有大功德，卻也不過延續了巫族一些氣運而已，雖然讓萬千生靈有了安頓之所，偏偏卻沒有一席安身之地留與自家。若非如此，有完整的都天神煞大陣，雖然天數注定巫妖難逃劫數，卻也未必會有如今這麼沒落不聞。所以，巫族如今凋零至此，娘娘要負一半責任……」
孟婆一下子彷彿失去了全身力量，無力的倒靠在椅子上。
不可否認，雖然周海一番話有些言重，但仔細想想，卻是有幾分道理。
如果，當年她不執意化六道輪迴，當初眾祖巫在最後時刻，就不會因為沒有對抗周天星斗大陣與東皇鐘的手段，而被逼施出同歸於盡的招式。
如果，巫族有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存在，有那最後的手段，巫妖大戰會不會將是另外一個結果？
「錯了嗎？是我錯了嗎？」
孟婆嘴裡反覆叨念著，神色迷惘，雙眼之中不覺流出兩滴渾濁的淚水。
周海看著孟婆那呆而失神的目光，衰老無力的身軀，沒來由的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詞風燭殘年。
乖乖，會不會自己說的太過分了，若是眼前這位老人家一時想不開，走火入魔，散了真靈，吹燈拔蠟，他可沒地兒再去找一個祖巫了。
不過那孟婆畢竟曾在奈何橋旁，見識了無數當要告別前世記憶時的無奈與種種情態，心境卻是穩固異常，不可能如此輕易便走火入魔。不管有她無她，巫族終歸是要沒落。此乃天數，人力不可挽回。而她化輪迴，同樣也是天數，卻是違背不得。
時候不多，便見孟婆失神的眼中忽然放出一道與自身年紀不相稱的精光，起身道：「你隨我進來。」
說著，便走裡屋走去，周海連忙跟上。
挑簾進到屋內，便覺此間另有一番玄機，只彷彿進了另一個空間，從這裡，絲毫感覺不到外界的存在。自然，外面的人也根本不會知道裡面的動靜。
卻見孟婆臉色肅然，對天拜了三拜，隨即四周便泛起一層白色的濃霧，漸漸將她全身包裹起來。
片刻之後，白霧漸漸散去，周海定睛一看，卻見一名體態婀娜，儀態端莊的美艷女子正出現在面前，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落落大方之感讓人為之而目光一亮，哪裡還有半點蒼老之色？
這才是那性格直爽，心地善良的祖巫后土。
后土回復了本來面貌，也不客氣，只上下打量了周海一番，才點點頭道：「嗯，還算不錯，融合了祝融兄長血脈不說，難得居然還能修煉出元神，卻是個異數，如今又能找到我，看來這也是天意。既然如此，我便成全於你也未嘗不可。」
周海聞言頓時一陣興奮，果然，自己找對人了。
「不過，」那后土卻忽然伸出一根蔥削手指，搖了搖，道，「你卻須對天起誓，將來你若遇到我巫族一脈，一定要竭力保全，決計不可怠慢。」
周海聞言頓時臉色一正，道：「娘娘哪裡話，火雲既然承自巫脈，自然要將我巫門發揚光大，豈有不保全之理？」當下便立下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