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八百五十五章 柳一條的目的 文 / 柳一條
第八百五十五章柳一條的目的
「柳一條不見了?」正在為西北戰事心煩的李世民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心神都不由一愣,扭頭看著李然沉聲問道:「不見了什麼什麼意思?」
「回皇上,」李然躬身回道:「自一個月以前,柳一條帶著一個府中管事出了長安城後,一直都再沒任何消息,是以,才有『不見』之說。」
「事情都已過了月餘,為何直到現在才來稟報?!」李世民眉頭微眉,思量著柳一條這個時候會去哪裡。
「先前以為他是去談什麼生意,所以也就沒甚在意,」李然小心地輕聲回道:「柳先生雖是名士,可是他更是一個商賈,為商者每日進進出出,實不足為怪,皇上之前也有過不得干涉之嚴令,是以……」
「行了!」知道李然所言乃是實情,李世民輕擺了擺手不再深究,接聲向李然問道:「可有查出柳一條最終的去向?」
「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之後,小人就立即著人在暗中徹查,結果還真查出了些端倪,」輕上前兩步,李然尖聲向李世民回道:「據邊關處的守衛回報,有兩個極似柳先生還有柳府管事的人在數日前驅車出了邊境,前往高昌方向。」
初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然也給狠嚇了一跳,柳一條在這種時候偷摸趕往高昌,他想要做什麼?通敵叛國,還是另有所圖?
「去高昌了?」李世民眉頭一凝,疑聲說道:「這個時候他去高昌做什麼?他不知道候君集一直都想要將他除之而後快嗎?這麼做不是自投羅網嗎?」
李然擔心的什麼通敵叛國的事情,李世民壓根就沒有去考慮,若是別人的話或是還有可能,但是柳一條,就憑著他與候君集之間那幾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就已經完全絕了他去投誠的所有的去路,在候君集面前,他所能得到的,唯有一個死字而已。
「只有他們兩個人?」李世民扭頭向李然詢問道:「柳二條還有柳氏其他族人,現可都在長安城內?」
「回皇上話,」李然尖聲回道:「柳先生的家人倒是都是,也沒見他們有任何想要離開的跡象。」
「這樣啊……」李世民手指輕微敲打著桌面,有些猜不透柳一條的打算,不知道這一次他的葫蘆裡又賣的是什麼藥。
把家人全都留在長安,獨自一人前去高昌敵國,不可能是出逃避禍,更不可能是叛逃他國,不然的話他不會走得這般安心,畢竟他不是那種只顧自己不管家人死活的無情無意之人,若是有什麼打算,斷然不會不顧家中父母妻兒。
「行了,繼續在暗中監護,確保柳氏一族的安危,待柳一條回來之後,再行通稟。」知道柳一條肯定還會再回來,所以李世民也就不再去多作思量,畢竟整個國家還有許多更為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他不可能會為了一個柳一條而耽誤太多的時間。
「是,皇上!」見皇上又在低頭翻閱奏折,知道此時已不便再去打擾,所以李然輕應了一聲之後,便悄悄退出了殿外,守在殿門處侍候。
立政殿中,長孫皇后懷抱著兕子,神情頗為低落地呆坐在殿中,豫章公主陪同在她的身邊輕聲寬慰。
李承乾的叛逆之舉,對長孫皇后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打擊,他最為看重和最為疼愛的一個兒子,好好的東宮太子不做,反而選擇了投敵叛國,幫助大唐的罪臣一同攻打大唐疆域,這是為了什麼?
長孫皇后一直都想不明白,眼見著局勢越來越好,越來越向太子這邊偏移,相信再過個幾年,等皇上累了,或是百年之後,乾兒自然會順理成章地登上皇位,可是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乾兒卻選擇了這麼一個極端的方式?
「太子妃還有照兒他們,現在如何了?」身子微向後靠了靠,長孫皇后輕聲向身邊的女兒詢問。
「他們,」豫章稍作猶豫,知道這種事情根本就瞞之不住,遂輕聲回道:「因為太子哥哥之事,太子妃還有照兒都已被父皇給貶成了庶民,就在前日已遷出東宮,趕回了太子妃原籍。」
「回并州了?」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對於這樣一個結果似乎是早有預料,自古以來,謀逆都是要誅九族的死罪,皇上對太子的妻兒能夠往開一面,已經自得上是天大的恩德了。
「回并州也好,遠離長安,對他們來說,反而更為清靜、安全。」長孫皇后面色略帶悲傷地輕聲歎道:「只是,只是可憐了照兒,還不足一歲,就要承受其父所犯下的過錯,以後的日子,不知道會有多麼艱難。」
「母后且放寬心,」豫章在旁輕聲勸說道:「兒臣已經上下打點過了,路上他們不會受太多委屈,而且到了地方,也會有專人侍候,并州那裡雖比不得皇宮,但是卻也不會有衣食之憂,再怎麼說照兒的身上也流淌著咱們李氏的血脈,相信父皇也不會真個就不管不顧。」
「話雖如此,可是那個謀逆的罪名,卻是如何也抹不掉了。」長孫皇后頗有憂心地開聲說道:「也不知道乾兒那個逆子,現在可還安好?」
怎麼說也都是自己的骨肉,長孫皇后心中雖恨,可是卻也免不了會為他的安危擔憂。臨行前身上的傷勢都還未癒,行走時都有些困難,現在又面臨兵禍與追捕,身子能吃得消嗎?
「母后莫要擔憂,」明白母皇的心思,豫章輕聲勸道:「一直以來都未曾聽聞前線有消息傳來,這對太子哥哥來說,本身就是一個好消息,最起碼,說明太子哥哥還未曾被旁人發現。」
「而且,」豫章接聲說道:「這種事情太子哥哥既然做了,就不可能會沒有後招,在行事之前,定是就已想好了退路,至少他自身的安危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嗯,但願吧。」輕點了點頭,長孫皇后的神色略有好轉。
「娘娘,柳先生那邊有消息了。」娘倆兒正在閒嘮之間,小德子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躬身一禮之後尖聲回稟:「說是柳先生去了高昌,至於去做什麼,一時還不能確定。」
「高昌?」長孫皇后聞言,直接從椅上站起身來,嘴裡喃聲自語道:「他終究還是去了,本宮就知道,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
「母后,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豫章聞言,滿面疑惑,啟聲向長孫皇后問道:「什麼不會輕易放棄,難道您知道柳先生前去高昌的目的?」
這個時候趕往高昌,多是凶多吉少,再加上柳氏一門與候君集之間的仇恨,更是險上加險,豫章很想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竟能讓柳先生不顧風險安危,執意趕赴高昌境內?
「去做什麼?」長孫皇后再次慢慢坐定,聽聞豫章問起,不由出聲說道:「他本就是一睚眥必報之人,素來都是有仇必報,少有拖延,這一次他能夠忍了兩年才有所動作,就已經夠是難為於他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為了候君集?」豫章越聽越覺得糊塗,有仇必報是不錯,柳一條的秉性向來如此,但是這跟他去高昌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還想要趁此機會將候君集致於死地不成?
「候君集?」長孫皇后輕搖了搖頭,道:「不止是候君集,除了候君集之外,還有你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豫章神情一愣,惑聲問道:「這關太子哥哥什麼事兒?柳先生可是太子哥哥的救命恩人,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仇怨?」
「是啊,原本是不會有什麼仇怨的,」長孫皇后有些無奈地輕搖了搖頭,道:「可是誰讓你太子哥哥糊塗,兩年前竟會派人暗殺柳氏一族呢?」
「什麼?!」這次輪到豫章從椅上站起身形,一臉地不敢置信與不可思議:「兩年前柳府的那樁暗殺事端,逼得柳先生一家隱居躲避他鄉的主謀之人,竟是太子哥哥?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太子哥哥他怎麼能……?」
乍然間聞得此訊,豫章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怎麼好端端的,兩個在她心中都是最為緊要之人,竟成了仇人?日後若是再見到柳先生時,她這個仇人的妹妹,該如何自處?
「這件事情你父皇也已知曉,」長孫皇后長聲歎道:「乾兒這次之所以會行這般叛逆之舉,想來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而現在,」長孫皇后微瞇上眼睛,道:「乾兒已不再是我大唐太子,甚至已經成為了我大唐的罪人,不再受得皇上還有東宮太子的庇佑,原先一直隱忍避讓的柳一條也就再沒了什麼忌諱,這一次他去高昌,怕就是報著要了結一切恩怨的心思。」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長孫皇后歎聲說道:「這就是命,這就是乾兒的命數,一切也都到了該有個了結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