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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759章 真正的兇手 文 / 柳一條

    第759章真正的兇手

    柳一條出的法子確是起了奇效。

    在用烈酒為其擦洗了全身之後,當天下午,李承乾身上的高熱之症就盡數褪去,引得太醫署的一干太醫嘖嘖稱奇,心生妒意的同時,也不免對柳一條的怪異醫術佩服不已。

    兒子度過危機,免去了性命之憂,長孫皇后心中自是歡喜,對柳一條這個醫科聖手亦是更為看重,原想著如上一次在立政殿一般,讓柳一條也暫時住在宮裡,於太子寢臥臨近的位置住下,以便及時處理太子身上的突發狀況,不過在李世民的連番示意下,這種想法便不了了之。

    雖然不知皇上這是什麼意思,為何看上去像是在對柳一條防備著些什麼,不過即是皇上的意思,長孫皇后心中雖有別的想法,卻也是不敢不管不顧,只得滿面謝意地起身將柳一條送出了宮裡。

    「皇上,臣妾有意留得柳先生暫住東宮,以便及時救治乾兒的病症,怎麼皇上……?」將屋裡的宮女內侍屏退,低頭看了眼仍是躺在榻上昏睡的太子,長孫皇后滿是不解地抬頭向李世民的面上看來。

    之前兒子重傷時你以國事繁忙為由不願過來也就算了,怎麼這次臣妾只是想要留下一個比較放心的神醫在側你都會斷然拒絕?難道乾兒在你的心中就是這般地不堪,不堪到你竟會對他的生死都會不管不顧,不甚在意?

    說實話,看到自己的夫君對待自己最疼愛的大兒的態度,長孫皇后的心,冷了。

    「豫章,媚娘,你們也都且先退下吧,朕跟你們母后有話要說。」看到皇后面上淒淒婉婉的樣子,李世民心中一軟,在沒有切實回答皇后的問話之前,率先揮手將還在一旁陪同的太子妃與豫章公主給支到了外間,有些話,有些事,他並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

    「皇后不是想知道朕為何不讓柳一條留在這東宮裡嗎?」待豫章二人出了房門,並將房門掩上,李世民扭頭憐愛地看了長孫皇后一眼,起身在李承乾的床頭來回走了幾步,之後伸手指著仍在昏睡之中的李承乾,喝聲說道:「朕那是在救他!!」

    「呃?」長孫皇后神色一愣,萬沒想到竟會從皇上嘴裡得到這樣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答案,輕從榻邊站起,長孫皇后不解地詫聲問道:「不知皇上為何會這般說講?難道皇上還信不過柳先生麼?」

    「先不說柳先生這兩年來為我大唐做出了多少貢獻,」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何會對柳一條這般排斥,長孫皇后還是覺得要為自己還有太子的救命恩人申辯兩句,說些好話:「但就是他對臣妾還有太子連著三次的救命之恩,就足以能夠說明柳先生對咱們大唐皇室並沒有分毫的歹意,皇上素來英明睿智,可千萬莫要信了什麼小人的饞言,冤枉了柳先生的清白。」

    見李世民無緣無故地對柳一條起了疑心,長孫皇后直覺地以為定是什麼人在皇上的跟前說柳一條的壞話,雖然李世民並不是那種耳根子軟且偏聽偏信的皇上,但是三人成虎的事情確是不得不妨,說實話,對於柳一條這種有實才卻不張揚的年輕人,長孫皇后還是很喜歡的。

    「柳一條對我大唐的忠心,朕自是相信得過,否則皇后以為朕會容忍著讓他柳氏一門這般急勢發展,甚至壯大到足可以威脅到我大唐上下的經濟命脈嗎?」李世民不停地來回走動,最後停留在榻前,再次伸手指著榻上的李承乾道:「朕信不過的是這個逆子!」

    「你知道近一年來他都做過些什麼好事嗎?!」不顧長孫皇后面色巨變,李世民仍是憤慨不已地大聲喝道:「爭權奪利!結黨營私!荒『淫』無道!胡作非為!」

    「僅止是這些也就算了,你知道他最讓朕寒心的是什麼嗎?!」李世民扭頭深看了長孫皇后一眼,道:「是他對待自己恩人的態度!」

    「知道去歲柳一條還有柳府連遭刺殺的幕後主使是誰嗎?」既然說開了,李世民索性也就不再隱瞞,見長孫皇后正面帶驚疑地扭頭看向榻上的太子,遂直接說道:「你猜的不錯,就是朕的好兒子,我大唐的儲君,太子李承乾!」

    「不,不會的!皇上,您一定是搞錯了,乾兒素來良善,萬是不會做出這等忘恩負義之事,皇上,不會的……」乾兒與柳一條?這怎麼可能?長孫皇后顯是被嚇到了,滿臉地不信之色,柳一條是乾兒的救命恩人,乾兒怎麼對他起了謀害之心?他圖什麼?長孫皇后想不明白。

    「為什麼不會?柳一條有才幹,有家財,有聲望,有民心,若是能夠將他收為幕僚,任何一個皇子都會憑生十分助力,這一點,想來皇后也都清楚吧?」身為一個從諸多皇子之中拚殺走出來的帝王,對於自己兒子的心態,李世民自是要比長孫皇后看得透徹:「不為己用,則必殺之!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恩人也再所不惜!」

    沒想到,李世民自己當年都狠不下心來做不到的事情,自己的兒子竟這般爽利地就做到了,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啊?!」長孫皇后的心猛地一震,遂扭頭向自己的兒子看去,她知道,皇上方纔所說的話,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為了權勢和相應的利益,別說是一個恩人,便是自己的血親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乾兒他,真的能狠得下心嗎?

    「逼得柳一條隱世避世一年,卻還是不肯罷手,」李世民面色陰沉地接聲說道:「知道昨日皇后壽宴上那個刺客是怎麼來的嗎?皇后相信那刺客真是老七心懷不軌,特意帶進宮裡的嗎?還有,皇后以為,那個刺客最初真正的目的,真的就是皇后你嗎?」

    「這……」李世民一連串的問話,讓長孫皇后一時有些無言以對,心裡面更是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朕的手中已經有了確切地證據,」看到皇后驚慌憂心的樣子,李世民的聲音突然變得稍微和緩了下來,道:「陰春之所以能夠詐死逃出天牢,太子可謂是費盡了心思,功不可沒。」

    「利用柳一條跟陰妃還有老五之間的仇隙,引得陰春的憤恨之心,利用老七貪財貪利的毛病將陰春送至蔣王府中,而後又利用皇后壽宴皇子獻禮之時伺機行刺。」說完,李世民淡看了長孫皇后一眼,道:「知道他們原本的計劃是什麼嗎?」

    「先佯裝行刺皇后,由太子出面阻擋並受些輕傷,擺出一副行刺皇后太子的樣子,」不待長孫皇后回言,李世民接著說道:「而後,才是此次行刺的重點,趁機擊殺柳一條。」

    「這樣,既可以殺死目標,又可以藉著傷勢順利地擺脫自己的嫌疑,將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到陰春與皇后與柳一條之間的仇恨上,喬裝打扮,為主報仇,好心計,也好算計。」李世民怒急而笑:「沒想到我李世民竟會有一個這般出色的兒子。」

    「只是有一點他沒有想到,」低頭看了榻上的李承乾一眼,李世民道:「在他想著利用陰春的同時,陰春又何嘗不是也在利用著他,報仇?在陰春的眼中,陰妃的仇人,可是並不止是柳一條一個,若是當時朕也在場的話,陰春第一個想要殺的,怕就是朕了吧?」

    「難道你真的以為,僅是靠著一個已經瘋了的老五,就可以制衡得住已經蒙了死志的陰春?」李世民看著李承乾道:「說到底,你這個太子,終歸還是太嫩了些。」

    還有,李世民並沒有說出口來,既使所有的計劃全都照著太子所想,陰春並沒有對皇后起了殺心,而是佯作樣子,虛晃一招,直接殺向柳一條,那他就真的能夠得手嗎?是,陰春入宮之前曾是陰世師手下的一員猛將,武藝不俗,但是他就一定會是柳一條的對手嗎?最後還不是被柳一條給逼得『自殺』身亡?

    「與君離心,是為不忠;壞母壽宴,是為不孝;謀害恩公,是為不仁;陷害親弟,是為不義;似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有何資格座擁東宮,接我大唐不世基業?!」李世民道:「若非是為了維護我大唐皇家的臉面,朕斷是不會……」

    接下來的話不言面喻,聽得長孫皇后面色一陣蒼白,呼吸也隨著變得急促起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直看著長大的寶貝乾兒,現在竟會變得如此的,可怕。

    「那柳先生,知道這件事情嗎?」忽然想到另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長孫皇后頗有些後怕地急聲開口問道。

    若是柳一條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始末,那他會不會在救治乾兒的時候……,唔,長孫皇后輕搖了搖頭,若是那樣的話,後果真是不敢想像,到底是事關兒子的性命安危,哪怕是對李承乾一百個失望,長孫皇后卻還是希望兒子能夠安然。

    「柳一條?你覺得他會想不到嗎?」李世民道:「事實上,在經歷了第一次刺殺之後,柳一條就已經知道那是何人所為,只是,如同這一次一樣,他都聰明地選擇了沉默,以德報怨,不願將這件事情給挑到明面兒上來。」

    雖然知道這件事情柳一條並不定是心甘情願,但是人確是這樣做了,遮了自家的醜事,挽了皇家的臉面,李世民還是承了他一個人情,不然的話,便是柳二條與張楚聞再有才幹,他也不會這般快地就將他們給調回長安來。想想以往那些身有大才的年輕官員,哪一個不是在外磨礪了三五甚至是十數年後,才被委以重任的?

    當然,這些人情並沒有白給,從這幾日柳一條的反應和在對待太子的傷勢上來看,柳一條已是心知肚明,算是領了李世民的這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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