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七百一十章 威懾,條件 文 / 柳一條
第七百一十章威懾,條件
「一個個的,都給老子精神著點!」大唐與高昌的交界之處,公孫賀蘭騎著他新養的小馬公孫小白,很是囂張地在一排排正演練著陣法的兵士面前叫囂著:「挺直了身板,舉起了武器,都給本校尉破了命的喊!」
「早上讓你們吃下的那頭肥豬可不是白養活你們的,誰不給老子賣命,晚上老子就燉了誰!」吹鼻子瞪眼的,公孫賀蘭穩坐在公孫小白的背上,大著聲音衝著面前的這五千兵痞大喝道:「別以為老子帶你們到這玩兒來了,都給本校尉留神著點,候君集那老匹夫可不是吃素的,小心他一口咬下你們半條命去!」
「校尉大人,楊將軍不是說,咱們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演習嗎,怎麼還……?」聽了公孫賀蘭這些話語,一直隨在公孫賀蘭身側的副官賈守義不由輕聲出言相詢,這好端端的,這位爺怎麼把候君集也給扯了出來?
想起那個現正在高昌為將的大唐逆臣,賈守義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難不成這次,他們這五千來人兒所謂的實戰演習,就是為了那候君集而來?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雖然從未與候君集謀過面容,但是一聽說有可能會與候君集交鋒,再想想候君集之前在大唐百戰而少有敗績的豐功偉績,賈副官的身子小哆嗦了一下,未戰而先膽寒,心裡生出了些許的怯意。
「怎麼,你怕了?」雙目一瞪,公孫賀蘭很是不滿地扭頭瞅了自己的副官一眼,淡聲說道:「若是怕了,趁早給老子滾回家去!一個滿是白毛的老匹夫就把你給嚇成了這個樣兒,說出去我公孫賀蘭丟不起這個人!」
「呃?」面上被公孫賀蘭寒磣得一陣苦色,賈守義微彎了彎身子,苦笑著向他們家校尉大人行了一禮,道:「校尉大人說笑了,面對著候君集那位身經百戰的老將,義雖心有怯意,但卻是絕不會有分毫退縮,守疆保土,命之所在,最遭的狀況也無非就是一死耳,守義不懼!」
「嗯,這還像是個男人的樣子!」小瞥了這個賈守義一眼,公孫賀蘭眼中冒出些許讚許之意,說起話來,語氣也變得稍溫和了一些:「待這幾日事了,若是不死,你便去營寨尋我,日後就隨著本校尉吧。」
「唔~?」聽了公孫賀蘭的話語,賈守義的面色更是又苦楚了幾分,天地良心,如果方纔的那番話語可以收回的話,他老賈怎麼也不會再說那麼一遍,公孫賀蘭這位爺的作風他是知道的,動不動的就卸人骨頭,擱誰誰也丁不住啊。
「校尉大人青睞,小人感激不盡,不過,」心中帶有幾分僥倖地,賈守義接聲向公孫賀蘭說道:「不過,小人隸屬於楊將軍麾下,一直在楊將軍帳前謀差,這般冒然地跟到公孫校尉的身邊,怕是有些不便吧?」
「沒有什麼便不便的,本校尉看你順眼,你直接過來就是,至於楊帥那裡,自有本校尉前去提及,用不著你來操這份閒心。」蠻不在乎地輕甩了甩頭,不管賈守義這個當事人是什麼態度,公孫賀蘭一錘定音,直接就把這件事情給定了下來,之後,衝著賈守義一揮手,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給這個還不是自己手下的手下,一個人騎著公孫小白,竟直到不遠處的營帳假寐去了。
「看什麼看?!誰讓你們停的?!再給老子練五百遍!」彎身目送著公孫賀蘭離開,賈守義提起嗓子就是一陣喝罵,直接把心中的憋屈火氣全都撒在了眼前的兵士身上。
官大一級壓死人,公孫賀蘭老子惹不起,你們這些小兵小士的,老子還惹不起麼?
在賈守義怒氣沖沖的注視下,被公孫賀蘭帶來的這五千兵士,全都喝聲震天,玩了命地就地演練起來。
「你就是那個柳一條?」大唐對外驛館裡,高昌使節瞪著兩隻大眼,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在柳一條的身上打量,小撇著嘴,嘴巴裡低聲嘀咕著:「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嘛……」
「怎麼,楚大人也聽說過柳某?」一點不客氣地在房內空閒的椅上坐下,柳一條微點著頭,回問了楚弈一句。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從這位特使大人的言行與舉止之間,柳一條已是大概看出了這個楚弈的為人與秉性來。
性格憨直,為人爽朗,喜怒外形於色,沒有什麼城府,不是個壞人,但也絕不是一個合格的外交官。想想這次高昌的來朝的目的,再想看看這個楚弈的為人性子,不難看出,這是一個被高昌王拋出來的棄子。
「剛進唐境,本官就多有聽及關於三原柳家的傳聞,」目光從柳一條的身上收回,看著下人徐爭恭敬地為柳一條端遞上茶水,楚弈輕聲接言說道:「『柳氏耕犁』,『柳氏水車』,『三原茶』,還有近期你們在我高昌境內收取白疊子的舉動,本官都是知道。做為一個商人和匠人,你,很不錯。」
雖然骨子裡對商人並不是怎麼看重,不過對於眼前的這個柳一條,楚弈多少都有些欽佩的意思。不說別的,僅就是『柳氏水車』一項,這個柳一條每年就能間接地救下大唐,高昌,還有別的一些臨國境域內,不下萬餘災民性命,說他是功德無量,卻是一點也不為過。
「楚大人過譽了,」感受到楚弈言語之中所涵帶的些許溫善之意,柳一條溫笑著客氣了一句,接過小徐遞上的茶水輕抿,待小徐退出房門之後,這才接聲說道:「不知在來大唐的這幾日裡,楚大人過得,可還舒心?」
「呃?」聽柳一條問得此言,楚弈的神色一愣,胸中不由泛起一股鬱悶之氣,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勞柳先生掛懷,本官這幾日在些地,過得還算是不錯。」
「聽說特使大人已是五日沒有出門兒,難道就不覺得有些憋悶?」抬頭看著楚弈面上的神色,柳一條輕聲出言相挑,試探這位特使大人的反應:「老是悶在一個屋子裡,可別給憋悶出個什麼病來……」
「你以為誰願意老呆在這個屋子裡,還不是……」話說到一半,察覺有些不妥,楚弈又把下面的話語給嚥了下去,端起桌上的茶碗兒小押了一口,喏喏地不再多言。
「可是皇上他老人家,不願召見?」淡聲淡語地將楚弈下面的話語續上,柳一條平心靜氣地抬頭向楚弈看來。
「柳先生慧眼!」輕將手中的茶碗兒放下,楚弈輕聲說道:「柳先生既能進得這驛倌中來,自也是知道或是聽說一些本官現下的處境,大唐皇帝不見,大唐驛倌限足,雖然吃喝不愁,侍候在一旁的下人也都是恭順有佳,不過這裡畢竟不是我高昌,本官一直不聲不響地呆在這裡,算是怎麼回事兒?」
難得碰到一個可以說得上話之人,在這裡被憋悶了近五天的楚弈不由便開聲向柳一條報起怨來。
「兩國交戰,還有斬來使呢,你們的大唐皇帝,這般對我高昌使節,著實是令人失望。」抬起手,習慣性地將桌上的茶碗高高舉起,作勢便要摔下,不過乍然想起現在有客在側,楚弈便又生生地將動作止住,緩緩地將手中的茶碗又復放回桌面。
「我知道,這次來唐的差事並不討喜,」見柳一條坐在那裡有些玩味地看著自己,楚弈的老臉稍微一紅,接著替自己解釋道:「可是這確是我高昌上下實情,高昌國域,沙多而田少,可種之物除了白疊子,幾是再無它物,每年國庫的收入了了,實是不足以再如以往那般向大唐朝貢,今次這般作為,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若是我猜得不錯,」看楚弈還有再繼續絮叨下去的意思,柳一條斷然出聲,將這位特使還待往下的話語打斷,看了深看了楚弈一眼,輕聲問道:「楚大人便是在高昌,也不是甚為得志吧?」
「唔~」聲音一下就啞了下去,楚弈的地張老臉又是更紅上了幾分。
「恕一條冒昧,」拱手向著楚弈輕禮了一禮,柳一條接聲說道:「這明顯就是一個落不得半點好處的必死之局,楚大人能落得現在這般境況,已算得上是不錯,若我大唐君主是一暴戾之君,便是直接砍了楚大人的頭去,想來便是你高昌君主,也不敢為你說出半個冤字。」
「柳先生慎言!楚某雖不得我王看重,但卻也絕不會做出半點叛國無上的舉動,先生此行,若只是為了挑撥離間,那現在,先生可以請回了!」聽出柳一條話語之中所隱含著的意思,楚弈的面以一下便黑了下來,猛地直身從椅上站起,出言送客。
「如果,我願意幫你呢?」柳一條穩身在椅上安坐,沒有一點想要起身離開的意思,平靜地抬頭與楚弈對視,道:「我有辦法,可以讓楚大人早些見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