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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六百七十四章 相見 文 / 柳一條

    第六百七十四章相見

    「公主,你回來啦。」近有一月沒有著家,現在見高陽從宮裡回來,原本憋著一股火氣想要出言訓話的房遺愛,在看到高陽那不怒而威的白嫩小臉之後,語氣便不由得和緩了下來,嘴巴裡面也是小聲地蹦出了這麼一句沒有什麼營養的話來。

    「公公他老人家病重,差點無醫,家裡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本宮還有心情在宮裡面呆著嗎?」不滿地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高陽目光向房府的後宅正廳,房玄齡所在的房間瞄看了一眼,道:「若是本宮到現在還不回來,到時候,指不定又有什麼人會在本宮的背後,指著本宮說三道四,那不孝不禮的罪名,本宮可是扛之不起。」

    「唔~」聽出高陽話語之中的似有所指,房遺愛的面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小看了高陽一眼,裝著迷糊輕聲說道:「原來是掛念爹他老人家的病情,呵呵,公主且請放心,在柳先生來為爹瞧看過之後,爹的身子已然大好,現在已與常人無異,正在書房處理公務呢。」

    「哦?能處理公務,那就是已經沒事兒了?」高陽輕點了點頭兒,淡聲說道:「如此的話,倒也真是省事了,宮裡的豫章姐姐還在等著我回去刺繡呢,既然公公他老人家無事,本宮這便回宮好了。」

    若不是母后有過吩咐,再加上豫章姐姐在旁不斷地勸說,高陽還真是不願回到這房府中來,不願看到房遺愛的這副慫樣兒,更是不願見到房玄齡那張不歡不喜的老臉。如果有可能的話,日後便是一輩子住在宮裡,高陽也會心甘情願。

    若是自己的夫君,能夠像是柳亦凡像是柳一條那般地有才,或是能夠像是羅通像是長孫渙那般地挺拔俊俏,自己又至於會像現在這般,有家不回,還老是會遭到父皇母后他們的斥責?

    一股怨念在高陽的心中生起,再抬眼看向她所謂的夫君房遺愛的時候,心中也變得愈發地厭煩起來。背著自己去花房尋歡也就算了,可是,在花房之內,連個青樓歌女都爭之不到,做男人做到這個份上,窩囊!

    「誒~,公主,」見高陽剛到家門兒,話還沒說上兩句,轉身便欲要走,房遺愛忙著起身將之攔下,看著高陽討好似地開聲說道:「既然回來了,好歹也該去給爹見上一禮,這段時間你一直不在府裡,爹他老人家也是好生惦念。」

    不管在外面是多麼地強勢,囂張,甚至是霸道,但是在家裡,尤其是在高陽的面前,他就是一無牙的老虎,少齒的幼兒,無論心中是多麼地憤怒,不甘和不喜,房遺愛就是發不起火來。

    好聲好語,軟聲細語,泣聲苦語,就是不敢狂聲暴語,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高陽,就是房遺愛這輩子最大的剋星。

    「他會惦念我?」高陽冷聲笑了兩下,道:「恐怕,他是怕本宮在外面出了什麼事端,他不好向父皇向母后他們交待吧?」

    「你!」

    「我,我怎麼了?!」一挺胸脯,高陽昂頭便迎上了房遺愛抬手伸出的指手,一臉地無畏與嘲弄。

    「我……我……我……」

    「哼!」看房遺愛伸著指手我我我了半天也沒有放也半個那啥來,高陽更是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招呼沒打一個,直接轉身便出了府門。

    「你……,唉!」一聲長歎,房遺愛無力地癱坐在身後的椅上,看著高陽倩麗的身影在門前消失,不由得便想起大哥未婚之前誓死也不娶公主為妻的宣言來,輕歎了一聲,喃聲自語道:「大哥,是對的。」

    別人娶妻,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而他房遺愛,卻娶了一個太上皇來,打不得,罵不得,冷不得,熱不得,生生地受得著諸般地閒氣。

    辟哩啪啦啦啦啦啦!!!

    一陣翻箱倒櫃,在碎了數十個茶碗花瓶桌椅板凳之後,房遺愛胸中的抑鬱之氣終是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面無表情地吩咐下人將屋中收拾乾淨,他自己則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物,陰沉著臉色,緩步向他們家老爺子所在的書房走去。

    高陽公主雖走,不過這屁股後的一堆爛攤子卻還是要有人去收拾,別的不說,老爺子那裡卻是要打上一聲招呼,公主回來見禮的事情,還需要老爺子出幫打個圓場兒,對外為高陽幫襯一下。

    不然,日後若是皇上皇后問起此事,沒有人幫她把話給圓上,高陽少不了又要挨上一頓訓責,這對他們房府,對高陽公主自身的名聲,也是不利。

    高陽雖然不在乎那些東西,不過他們房家,卻是不能不在乎。唉!房遺愛在心中歎氣,只是,又要讓老爺子操心了。

    「師娘!阿瞞這裡給您見禮了!」立政殿,後殿廂房小院兒,駱賓王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地彎身與張楚楚行了一個大禮,起身抬頭看向這位漂亮師娘的時候,面上的激動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一年未曾逢面,今日再次相逢,卻是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生疏與隔閡,物逝人不非,師娘還是那個師娘,阿瞞還是那個阿瞞,人情不變,人心不變。

    再看到師娘面上那種淡淡溫和地笑意時,駱賓王彷彿之間,像是又回到了年前三原柳府,師娘代師父教授他講字習字時的情景。

    「阿瞞,」看著眼前已是高了自己半頭的半大小子,張楚楚的面上露出了幾分溫柔的笑意,平受了駱賓王一禮之後,輕聲向他說道:「早就聽你師傅提起,說是你也到這宮中做起了先生,只是之前,一直礙於身份,沒有與你相認。呵呵,聽你師傅說,阿瞞現在的字,可是已有了幾許大家之像,師娘在這裡向你道喜了。」

    「師娘謬讚了,論起這書藝之道,阿瞞哪及得上師父師娘之萬一,」被張楚楚說得有些臉紅,駱賓王彎身說道:「便是阿瞞真個取得了一些成績,也是全賴於師父與師娘的全心教導。」

    「呃,呵呵,你倒是跟師娘客氣了起來,」揮手示意駱賓王落座,張楚楚輕笑著說道:「看來這幾個月來在宮中的歷練,確是讓你變了不少,比起之前,阿瞞可是活泛了許多。」

    「不過,說起這書藝,」看到駱賓王又恢復到了先前靦腆的樣子,張楚楚接聲說道:「你能取得現下的成就,與你師父雖說是有著那麼一些關聯,不過更多的卻還是靠著你自己的資質與努力,所以,在這方面,阿瞞用不著謙虛客套,」

    看了駱賓王一眼,張楚楚溫聲接言:「套一句你師父常說的話來講,自豪,不等於自傲,人,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

    別看張楚楚並不比駱賓王大上那麼幾歲,但是這說起話來,卻也是頭頭是道,中氣十足,畢竟,跟在柳一條的身邊久了,有些東西,見得多了,聽得久了,自然而然地,也就學會帶了出來。

    「師娘說得是,阿瞞受教了!」

    「呵呵,在師娘的跟前,用不著這般地拘謹,」沏泡了一杯熱茶,推遞至駱賓王的跟前,道:「這是無塵管家前日裡著人送來的新茶,你先嘗嘗,若是喜歡,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帶上一些,咱們自家產的東西,用不著見外客氣。」

    「多謝師娘!如此,阿瞞就不客氣了。」駱賓王伸雙手將茶碗兒接過,小心地輕飲了一口,上品三原茶,在外面可都是有價無市的物什,尋常人便是想喝,也喝之不來。

    「這是你師傅想的法子,」見駱賓王喜歡,張楚楚點頭示意著小依去裡面為其包裹上一些,道:「沒曾想到,這茶葉,經鍋那麼一炒,竟會瀰散出這般清香宜人的味道來。」

    「師父大才,學生佩服!」將手中的茶碗放下,駱賓王的眼中多出了幾分崇拜。

    「什麼大才不大才的,你師父現在所圖的,也僅只是一個安穩而已。」感歎似地輕搖了搖頭,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張楚楚輕聲向駱賓王問道:「你娘,還有駱寶,他們都還安好吧?」

    「勞師娘掛懷,母親和小弟他們在家一切安好,三個叔伯也未再找過家裡的麻煩。」駱賓王微彎身回答,道:「年前在義烏,聽到師父家中所發生的事端,母親心裡一直掛念,隔三岔五地,總是來信向學生詢問師父師娘的消息。」

    「嗯,姐姐她,倒也是有心了。」

    「師娘,」駱賓王輕叫了一聲,道:「既然師父與師娘都已到了長安,不知師公師婆還有小惠他們,現在何處,可都還安好?」

    想起柳小惠那個精怪活潑的小丫頭,駱賓王多少有些想念,不知再見面時,那個小丫頭兒還會不會再纏著要與自己斗字?

    「前日聽你師父提起,」說起這個,張楚楚的面色微緩,柔聲說道:「公婆還有小惠他們,現已在路上,由羅通大哥一路護送,要不了三五日,便能及到長安。到時,咱們一家,也就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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