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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六百六十七章 東家回來了(1) 文 / 柳一條

    第六百六十七章東家回來了(1)

    「爹,你這做的是什麼東西啊,怎麼看上去這般怪異?」三原縣,老木匠袁方的家中,袁方的大兒子袁裴奇怪地瞧看著他們家老爺子在院子裡忙來忙去,儘是打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什,不由得便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以前這些活計可都是由他在接手管制,老爺子已經有近一年沒有親自出過工動過手了,怎麼這次,老爺子不但做了,而且做起活來,連看都不讓他這個兒子看上一眼,著實奇怪。

    「具體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我也不知道,便是知道了,現在也不會告訴你,你也就莫要再多問了,該準備的東西,只管給我準備齊全就是了。」手下的工具不停,袁方正專心地刨著一塊直木,說話的時候,連看都沒看上袁裴一眼。

    「爹,行裡的規矩我知道,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言。可是,您的年紀畢竟大了,有什麼活您交給我做不就行了,何苦還要這般勞累自己?」大秋天裡,看到老爺子額上身上的汗水,袁裴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不由得又一次說道了出來。

    「難不成,爹還信不過裴兒的人品不成?」看到老爺子現下這般賣力的架勢,袁裴就知道這些物件定是非同小可,可是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是擔心他們家老爺子的身子,連著做了三天,便是他這個壯年的漢子也有些丁之不住,更何況已是年近花甲的袁方呢?

    「你是爹一手教養長大的,你的人品,爹怎麼會信不過?」聽到袁裴說起這些,老頭的身子終是緩了一下,停住手中的活計,抬頭看了兒子一眼,道:「只是這件事情非比尋常,這些物什有些地方更是精巧無比,需靜心細心打磨,容不得出現半點差錯,爹是怕你的歷練不夠,做起活時,出了差錯,誤了人家的功夫。」

    「而且,東家把這件活計交給我的時候,曾再三交待,不止是圖紙,便是連做出的樣品,也不許讓太多的人知曉見聞。」袁方接著說道:「若是因為我這老頭子的口嘴不嚴,把事情給洩了出去,會誤了東家的什麼事情我不知曉,不過東家生氣惱火卻是少之不了,咱們袁家,承受不起。」

    柳府現在不比以前,凡事不是說說笑笑就能隨便應付過去,想起當日柳無塵把這些活計交由自己時的情景,直到現在老袁頭的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柳一條『柳神匠』設計的東西,那自是非比尋常,就如前次的『柳氏耕犁』一般,這對他們袁家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機遇,做得好了,袁家的地位再上一個抬階也不是沒可能,不過若是做得不好,卻也免不了會成為一個天大的禍端。

    柳一條柳老實現在都不在家裡,柳無塵這個大管家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還有,一個很是重要的一點,貌似三原縣的現任縣丞,也是出自於他們老柳家本家,當初只知道在學堂裡胡鬧的柳家二小子,現在也成了氣候,招惹不得。

    「爹所說的這個東家,到底是誰?」聽老爹說得這般避諱,袁裴也不由得壓低的聲音,開口向他們家老爺子相詢。

    「仔細看看我做的東西,看看它們的詳細構造,你就能猜出東家為誰了。」沒有直接回答,袁老頭兒回頭瞅了瞅他已經做出的兩件物什,開聲向兒子說道。

    事情到了現在,袁方多少也動了一些讓兒子出手幫忙的心思,雖然心裡不服,不過就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便是不服也不行了,老了就是老了。老不以筋骨為能,連著做了三天,他的這副老骨頭,確實是有些堅持不住了。

    「爹,這幾日裡,你一直在家中忙碌,有些事情或是還不知曉,」

    小心地觀瞧著爹所做出的器具,在心中驚歎這兩件器具做工構造精密巧妙的同時,袁裴輕聲向他們家老爺子說道:「便在前日,長安城不斷有消息傳來,說是柳一條柳神醫,回來了,現就在長安城中。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天罰』之事,也經由柳先生之手而一一終結,那些無故病倒的大人,都已清醒了過來。」

    「我觀爹做的這兩個物件,無一不是以前從未見過的新物,且構造新穎,構思巧妙,就像是前番咱們為柳神醫所做的那『柳氏耕犁』一般,不是任誰都能設計想像得出來。」手撫著袁方做出的新物,袁裴抬頭向他們家老爺子說道:「若是裴兒所料不差,這次的活計,十有**亦是出自於柳府,那些圖紙,也必是由柳神醫親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袁裴的兩隻眼睛泛冒著精光,直直地盯看在他們家老爺子的臉上,眼神之中渴求無限。能夠親手打造『柳神匠』所設計的最新物什,對於一個木匠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榮幸。

    「圖紙在西屋的書櫃下角,你去翻開看看,先瞭解一下物件的大致構造,心中有譜,下午,就隨我一起趕工吧。」直接丟下這麼一句話,算是認同了袁裴的說法,袁方又拿起刨子,精心做起活計來。

    「知道了,爹!」聽得袁方應下,袁裴心中歡喜,與他們家老爺子行了一禮之後,便依言快步向西屋走去。

    「柳氏兄弟,人中之龍鳳,只是可惜,咱們袁家,已經錯過了與之攀結交情的最好時機。」看到兒子滿面歡喜地去西屋取圖,袁方不由得輕搖了搖頭,一聲歎惜之後,又復低頭做起了手中的活計。

    「李老哥,又勞你帶著村裡的鄉親來幫著采收茶葉了,」古田村,柳家的茶園之內,負責看管茶園的工頭翁玉,面帶著笑意,客客氣氣地站在一旁陪著李德臣說話。

    他們兩個,一個專司田耕,一個專司茶園,本不是一個體系,也都各有分工,不過兩家就這麼相互地幫來幫去,相處得倒也甚是融洽。

    「翁老弟客氣了,都是東家的產業,哪有什麼幫不幫的。」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上帶著笑意,李德臣和聲和氣了向翁玉說道:「現在距離秋耕還有一段時日,閒著也是閒著,呵呵,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食君之俸,忠君之事,都是拿著東家的例錢,做哪樣活計不都是一樣?之前農忙的時候,翁老弟不是也曾帶人去幫過耕作嗎?」

    「李老哥說得在理。」翁玉隨聲附和,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有些隆起的小肚子,心中滿是感歎。

    所謂飲水思源,如今鄉親們的日子好過了,衣穿肉食,家和事興地,更是不能忘了東家的恩惠,當初若不是有東家收留,又開出那般好的條件,他們這幾百號人,現下怕還是在餓著肚子。

    「若是東家現在也在,看到茶園現在的長勢,心中也定會歡喜。」抬頭向茶園遠處眺望,翁玉輕聲說道:「初春的時候,茶苗尚幼,便是採茶,也只敢采其頂尖一角,一百五十頃的茶園,最後卻只採得不到百斤的鮮茶。」

    「不過現在,李老哥也看到了,依著東家的植茶養茶之法,」翁玉指著身下已高至過膝的茶樹說道:「這才剛過一個春夏,茶苗就已見樹形,長勢甚為茁壯,今年秋茶的收成,比之春季,當是會多上數倍。」

    「呵呵,論起種莊稼的本事,你可莫要小看了咱們東家。」捋著下巴的羊須胡,李德臣瞇笑著向翁玉說道:「別看東家歲小,且少有親自下地操勞耕作,不過不論是耕種的經驗,眼力,甚至於一些耕種的方法,我這個跟泥土打了半輩子交道的老頭子都有所不及,更別說像是翁老弟這般年輕的漢子了。」

    東家的本事,不可以常理以度之。

    這是李德臣在心裡面對他們家東家的評價,以前如此,現在如此,一直都不曾變過。

    「還有,」看了翁玉一眼,李德臣略帶紅潤的老臉上神秘一笑,很是八卦地湊到翁玉的身前低聲說道:「東家現在,已經回來了,與少夫人還有小小少爺一起,都暫住在長安城內。」

    「什麼?!」翁玉的整個身子猛一激靈,滿是興奮地直身扭頭向李德臣看來:「李老哥此言,可當真?」

    「事關東家的消息,我老頭子哪敢期瞞於你。」很是滿意翁玉現在的表情,李德臣接著低聲說道:「就昨兒夜裡,我們家大小子從縣裡回來控親,親口告訴小老兒的這個消息。」

    「你也知道,自二東家從府裡分出之後,我們家大小子李彪便隨著過去擔任二東家的門房,一直都呆在縣裡謀事,他說出的話語,哪裡會有假?就在前幾日,在縣衙門前,他還親眼見過東家呢。」

    「哦,這麼說,東家是真的回來了?」聽說這話是從李德臣的傻兒子嘴裡傳出來的,翁玉心裡便信了大半,村裡所有的佃戶都知道,李彪那小子為人呆傻,心眼兒實厚,嘴裡面說出的話語,十有**,都是真言。

    東家回來了!

    翁玉的心中,眼中,都開始變得一片火熱。就像是又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踏神定,身上亦是充滿了使不完的幹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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