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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六百零三章 遷居 文 / 柳一條

    第六百零三章遷居

    「小姐,這長安城,比起咱們奉節那裡,可是要氣派熱鬧得多了,不愧是皇上他老人家住的地方,」馬車裡,小丫頭清竹興致勃勃地趴在車窗跟前,轉動著她的兩隻大眼睛,滿是好奇和欣喜地觀看著城內沿途的街景人行,嘴巴裡面輕聲感歎。

    「這裡是國都,自是比咱們那奉節小地要繁華昌盛一些,」輕搖著絲繡布扇,方月兒穩坐在車前,柔聲說道:「不過與繁盛相對應的,這裡,比之奉節卻又是會多出許多的凶險,相較而言,我還是更希望咱們能呆在奉節。」

    「哪裡的人,還不都是一樣,有清竹在側,我看有哪個曾徒子敢來與小姐毛手毛腳?」聽出她們家小姐心中的擔憂之意,清竹收回游放在街外的目光,小握著拳頭,豎聲向著她們家小姐說道。

    「你這丫頭的心思,我知道,」溫情地看了清竹一眼,方月兒輕歎了口氣,道:「不過這裡不是奉節,這裡的人,也不是奉節那些小門小戶的公子少爺,可以任由著你去擺佈打趣,不會怪罪。要知,這裡是天子腳下,京官集聚之地,天知道哪天咱們會遇到什麼樣的人,有著什麼樣的身份?」

    「小姐說得是,不過這裡的人他也是人,他總是也得講些道理吧,」清竹乖坐回她們家小姐的身前,道:「小姐是清倌兒,向來只賣歌喉唱藝,若是小姐不願,乾娘也不會由著那些人的性子,強逼著小姐去侍候那些賓客。怎麼說小姐也是咱『馨芳閣』的招牌,乾娘總是會想些辦法的。」

    「形勢比人強,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繡扇輕搖,方月兒眉頭微蹙,一入花牆滿身濁,在這勾欄之內,想要一直都保得一份清白之身,難。

    「別人清竹不管,不過要是誰敢對小姐無禮,清竹定是不會將他放過!」感受到她們家小姐心中的憂鬱之意,清竹再次振聲開言,欺身貼坐在方月兒的身側,抬臂輕挽起了她們家小姐的胳膊,忠心護主之情,溢於言表。

    「呵呵,好了好了,」抬手輕拍了拍清竹的小腦袋,方月兒揮手將胳膊從清竹的懷中拽出,輕聲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也未必就如咱們所想那般糟糕,咱們就莫要再自己嚇唬自己了。」

    言笑之間,方月兒臉上的憂慮之色盡掃,恬靜淡然,又恢復了她往日甜美的神色,清竹小丫頭,也在她的影響下,心神再次放鬆起來,小臉上又揚起了無憂的笑意。

    「嗯嗯,小姐說得不錯,兵來將擋,不管是誰,清竹都會為小姐給擋在一旁,」天熱易汗,清竹微向側旁挪坐了一下,與她們家小姐撇開了一些距離,道:「還有,這長安城裡,不是還有一位小姐最想相見之人麼?聽說那柳亦凡在來了長安之後,就進宮作了皇子公主的啟蒙先生,一會兒到了新居,清竹就出去為小姐打聽一下,等哪天得空,咱們便帶些禮物,求得亦凡先生也為小姐寫得一首曲子。」

    「呃,你這丫頭!」搖頭輕笑,把手中的繡扇放於一旁,方月兒看著清竹言道:「亦凡先生的曲子,若是那般好求,當初在奉節時,乾娘就不會望亦凡先生而興歎了。」

    「那是因為小姐沒有親去,」清竹不以為意,昂著她的小腦袋,一臉驕傲地開聲說道:「若是讓亦凡先生見著了小姐的容貌,清竹敢肯定,那亦凡先生,定是不會拒了小姐的求曲的請求。」

    對於她們家小姐,清竹是自信非常,沒有哪個男人在見了她們家小姐之後,還會無動於衷不加理睬的。

    「你這丫頭,哪有你這般說話的,」嗔怪地抬頭微瞪了清竹一眼,方月兒微搖了搖頭,對清竹的話語有些不以為然,那個亦凡先生,豈會是那種以貌取人之人?便是是,自己的這般姿色,當也是入不了他的眼裡,記得那天在『易和居』內,亦凡先生的身邊,姿色絕佳的美人兒,可是不止有一個。

    「男人,可不都是一個德行?」清竹不以為意地小撇了撇嘴,道:「在奉節時,到咱們『馨芳閣』來的那些客人,哪一個不是衝著小姐的名頭去的?哪一個見了小姐,不是色瞇著眼睛,醜態百出?看著都讓人覺著噁心。」

    在『馨芳閣』這種地方呆得久了,清竹這小丫頭也算得上是一個閱人無數的主兒了,對於男人,她可是沒有一個好的臉色,男人在她的眼裡面,全都是一個樣子。

    「來閣子裡尋歡的那些客人,能與亦凡先生相比麼?」輕搖繡扇,方月兒開口細言:「山有高矮,人有優劣,你從小便在閣中長大,少有出門兒,見到的那些人,聽到的那些事兒,幾乎全是一個模樣兒,對於一些人的看法,自是會有些偏見。待日後,你能出閣,遇到自己心儀之人,就不會再這般著想了」

    在花房之中,想要找得一個頂好男人,那不是相當於想要在一群野雞中,挑出一隻五彩的鳳凰麼?

    「小姐,到了!」馬停車住,不再理會方纔的話題,清竹歡叫一聲,率先起身跳下馬車,撐起車前處安放的油紙花傘,而後又輕攙著她們家小姐也從車上下地,以傘遮陽,抬頭看著眼前寬大闊氣地宅院,開聲叫道:「小姐你看,咱們的新家,可是比在奉節時,要氣派多了。」

    「嗯,是很不錯,不過就是位置顯得喧鬧了些,不比咱們在奉節時那般幽靜。」輕移蓮步,方月兒帶著清竹緩向前行,雖然馬車是直從門外入了院裡,不過她們卻還是能夠聽到一些門外之人的叫嚷之聲。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走走走,快去梳妝打扮一番,西院廂房,還有一位貴客等著呢。」還沒有走出兩步,後院兒裡老鴇子孫三娘胎便急走了出來,見得方月兒,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歡喜之色,拉著方月兒的小手,邊走邊小聲地交待著:「這位爺,不比尋常,在這長安城中,也是一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可是再莫要像奉節時一般,動不動就耍些小姐的脾氣,把人給老娘得罪了個透徹。」

    「什麼人啊,竟讓乾娘也這般懼怕?」小邁著步子,緩隨在乾娘的身後,方月兒不急不緩地開聲問道。

    「杜義,杜彥之,御史大人杜淹之長孫,」孫三娘小聲地向著方月兒言道:「在這長安城中,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咱們得罪不起,一會兒你可要小心地給老娘侍候著,千萬出不得什麼岔子。」

    「杜彥之?」方月兒輕聲說道:「不就是一個御史家的小少爺麼,值得幹娘這般慌忙麼?這長安城中,像是他這般的紈褲,應是不在少數吧?」

    「月兒這話是不錯,」孫三娘應聲說道:「不過咱們『馨芳閣』不是初來乍到,腳步未穩麼,像是杜少爺這般的人物,咱們還得罪不起,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先忍幾天,陪著杜少爺唱上幾首曲子,也就是了,斷是壞不了你在奉節時的規矩。」

    說道著,三人已來到了西院廂房門前,孫三娘再三軟語相求相勸,交待著這小丫頭,千萬莫要給她招來什麼麻煩。

    「你就是三娘口中所說的那個,方月兒?」杜義手中的酒杯輕頓,看向方月兒身上的兩隻眼睛變得有些發直,過了好半天,才算是緩過神兒來,裝作一副正經文士的樣子,將目光從方月兒的身上收回,正身襟坐,開聲向她問道。

    「見過杜公子!」看到杜義方纔的那副模樣兒,方月兒心中閃過一絲不屑之念,這種神色,以前在奉節之時,她已見過太多,眼前的這個杜家少爺,又是一好色之徒罷了。

    「好好好,」滿意地輕點著腦袋,杜義的心中自是歡喜無限,方才在此等候時的那種不忿不喜之念早已被拋卻在了腦後,他也沒有想到,在這草窩之中,竟真的被他給遇到了一隻金燦燦的鳳凰,眼前的這個美人兒,天姿絕色,清新脫俗,放眼整座長安城內,能比得上她的,可是不多。

    這一趟,算是來對了。

    「來來來,月兒小姐請這裡坐!」伸手指著自己身側的長椅,杜義有禮開聲,著請方月兒入座。

    「多謝杜公子美意,不過月兒還要撫琴奏樂,坐此多有不便,還望杜公子見諒!」彎身微於杜義一禮,方月兒伸手接過清竹遞來的長琴,提擺在杜義對面的方桌前安坐,雙手按撥琴弦,微笑點頭,向著杜彥之說道:「一曲『水調歌頭』,贈於杜公子!」

    「柳亦凡的『水調歌頭』?」原本還滿臉歡喜的杜義,在聽了方月兒的這句話後,整張臉都變得陰沉了起來:「那廝的曲子,莫要在杜某的跟前奏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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