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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五百九十八章 他是柳一條 文 / 柳一條

    第五百九十八章他是柳一條

    「娘,爹的事情,為什麼以前不告訴我?」任府偏宅,任幽陰沉著一張小臉,開聲向任姑詢問:「我爹,真的是被齊王給害了性命嗎?」

    自昨夜,從柳家小院兒,聽得娘親的一番言講之後,任幽的心裡面,一直都壓起了一塊巨石,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身為人子,他怎可看得自己的殺父仇人,在自己的眼前逍遙自在?

    「娘便是提前告訴了你,又能如何?」知道自己兒子心中的苦悶怨恨,任姑抬手小抹了下臉上的眼淚,拉著兒子在側旁的椅上坐定,道:「咱們任家,雖然有些銀錢,但終是一商賈之家,你還能真個與齊王李佑,這位皇五子拼到一處?」

    「有些東西,交給娘來承受,也就夠了,」抬手輕撫了著兒子嬌嫩的臉旁,任姑憐聲開口,道:「娘也不是不想讓我兒終日生活在仇恨,不愉之中,心中有仇的日子,過著太累。」

    十幾年的苦心經營,任姑從一個開始什麼也不懂得的小媳婦兒,變成了現在一個身經百練的小婦人,臉上的皺紋多了幾線,頭上的秀髮也白了幾根,她,有些累了,不想讓兒子也重複起她這十幾年來的生活怨念。

    「可是,身為人子,這種事情,娘怎麼可以將孩兒置於事外?」能夠體味到娘親心中深意,知道娘親如此作為也全是為自己著想,任幽的眼圈兒變得有些泛紅,撲通一聲,曲膝便在任姑的腿上跪下,開聲言道:「這些年來,所有的事情全都由讓娘親一人承擔,孩兒幫不上忙不說,還時常會為娘親尋些事端,孩兒不孝!」

    回想起這十幾年來,自己除了吃喝玩樂,偶爾地再闖出一些禍端,還得由著娘親去親自出面解決清理,任幽的心中便是一陣無顏的愧疚,置殺父大仇於不顧,視娘親辛勞而不理,自己,枉為人子。

    悔恨之意浮現於心,任幽趴在地上,跪在任姑的跟前,面色通紅,眼中蘊著淚水。便是他早已忘記了父親的模樣,便是他也從未體味過什麼是父子之情,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老爹是被人害死,任幽的心中,便是一陣地難受和恨意。

    「我兒快快起來,」看著兒子現在的這般樣子,好似心中多年的委屈與艱辛一下就得到了釋放和理解,任姑雙眼中的淚水一下便落了下來,彎身伸手,將任幽從地上拉扶起來,道:「不知不罪,這件事情與我兒無干,說不上是不教不仁,你爹也不會怪你。」

    若非是趕上柳亦凡與李佑那廝之間的過節,若非是看上了柳亦凡那位先生的才學智謀,讓她看到了一點可以復仇於齊王的希望,任姑怎麼也不會讓兒子這般早地就知曉了這些事情,在她的眼中,兒子,終還是太小了一些,還遠未到那種可以獨擋一面的程度,有些事情讓他知曉得太早,有害無益。

    如果可能的話,任姑真想就這樣一直瞞下去,不想讓兒子也來承受她所承受著的痛苦,像是兒子現在的這般樣子,她看著,心疼。

    「娘,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爹的仇怨,終是孩兒的責任,娘該早些讓孩兒知曉。」順勢起身,再次在任姑的身旁安坐,任幽輕聲說道:「早些時,孩兒就隱有察覺,首先便是咱們『易和居』每月的盈餘,總是會有一部分不知去向,還有就是娘親一年之中,也是少有在家中呆坐,大半時間全都是在齊地奔波,以前小幽以為那些銀錢是娘拿去擴展酒樓,現在看來,娘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搜集著李佑的罪證,伺機為我爹報仇雪恨。」

    任幽不是傻子,以前雖有察覺,不過因為他貪玩偷懶的性子,並沒有開口過問干涉,把生意場上的事情全都推給了老娘前去打理處理,少有上心。從來沒有想過,娘親一直以來所忙道的,竟然不是他所想到的酒樓生意,而是他老爹的血海深仇。

    「娘知道,」憐愛地看了任幽一眼,任姑輕聲說道:「娘曾聽得你瀾叔提起過,小幽自幼頭腦聰穎,做起生意來也不是庸手,自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來,只是娘存了些私心,不想讓我兒早些牽扯到這些仇恨中來。」

    還是那句話,報仇的事情,有她一人承受,也就夠了,任姑不想自己的兒子,也終日生活在無邊的仇恨之中。

    「娘!」深情地喚了一聲,任幽低頭趴放在娘親的懷裡,眼中淚光晶瑩。男兒有淚不輕彈,任幽也不是那種愛哭鼻子的小氣男人,但是聽到娘親說出的話語,想著娘親這些年來所承受的苦楚,這小子的眼淚,終是忍之不住,一直在眼眶之中打轉搖晃。

    「這件事情,除了你瀾叔與柳亦凡夫婦,萬莫再對外人提起,」抬手輕拭著兒子臉上的淚水,任姑小心地開聲向任幽交待著:「咱們任府,不比柳先生一家,背後還有一個羅將軍府,若是被齊王知道了,咱們『易和居』,咱們母子二人,怕是都落不得好去。再想要與你爹報仇,怕是比登天還要再難上一些。」

    「小幽知道輕重,娘不用擔心。」輕點了點頭,任幽開聲應了一句:「孩兒但有一口氣在,定要將李佑那廝碎屍萬斷,為爹娘出得一口氣去。」

    「嗯,我兒長大了!」輕點頭應承著,任姑的心中感動的同時,對兒子的話語,卻是有些不以為然,也沒有報出太大的希望。

    那李佑終是一齊王殿下,雖然他們任家對那小子是恨之入骨,但是想要真個把他整倒以雪恨,又談何容易?她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近十年的十間,到了現在,還不是不能動得那齊王李佑的一根毛去?

    「明日一早,你隨娘去一趟前邊店裡,娘有些事情想對你做一些交待。」深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任幽柔聲說道:「既然你已知曉了你爹的事情,咱們『易和居』裡的一些東西,也是到了可以告訴你的時候了。」

    以前直嫌兒子歲小,有些事情不願讓他摻雜到其中費心,但是今日裡,事情既是到了這一步,有一些東西,任姑也看得甚為開明,是該讓自己的兒子,知道一些家中的秘密了。

    「是,娘!」抬頭看了任姑一眼,稍作思量,任幽開聲向娘親說道:「娘,其實,有些事情,孩兒對娘也是多有欺瞞,比如柳大哥他們一家,」微頓了下,任幽接著說道:「柳亦凡並非是柳大哥本名,柳大哥原來是三原的那個柳一條,柳先生。」

    事關自己老爹的仇怨,之前曾答應過柳一條的一些事情,也被任幽給拋放到了一邊,直言開口,向他的老娘說出了實話,把柳一條的老底給揭了出來。

    「什麼?他竟是柳一條?」神色一愣,任姑猛地站起身來,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以確定任幽口中言語的真假,臉上的神情由吃驚,到錯愕,再到最後的欣喜若狂。

    柳一條是什麼人?

    那是一個平民中的傳奇,拋開他『神醫』『神匠』『書法宗師』的身份不講,僅憑去歲暑期,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兵部尚書候君集一家,給告倒治罪的事情就足以讓任姑這個無權無勢地商賈,看到了一些希望,再次多得了幾分把握。

    「小幽可能確定?」

    「這是柳大哥親口所認,」挺直了身子,拭去眼角的淚水,任幽的小臉兒,看上去堅強了幾分:「前番玥兒肋下的那處劍傷,便是由柳大哥施的妙法,藉著嫂嫂的巧手將玥兒救了回來,不然,僅是憑著張太醫一人之力,玥兒怕是連當晚都撐之不過。」

    雖然有些不地道,不過在自己的老娘面前,任幽也就沒有了那般多的顧忌,直接開言,便把柳一條夫婦給賣了出來。

    「如此啊,你怎麼不早些告訴娘親知曉?」任姑的眉頭不由輕微皺起,抬頭輕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救了自己的兒媳,且又沒有隱誨自己的身份,看得出,柳一條已是把他們任府,把小幽,給當成了知心地朋友。

    對於自己的恩人和朋友,若是再報著之前攜私利用的心思,卻是有些不妥了。

    雖為商賈,但是對於真正的朋友,任家一向都是以誠心而待。

    「今夜,隨娘再走一趟柳先生的府坻!」手指輕敲著桌面兒,任姑眼中精光閃現,輕聲開言,向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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