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五百三十章 速成的方法 文 / 柳一條
第五百三十章速成的方法
「皇上請過目!」一大早地,朝堂剛下,蘇老頭就拿著芭蕉所臨摹書寫的貼子,來到了李世民的書房之內,獻寶似輕將書貼遞之於旁邊的內侍,轉交於案前,溫聲向李世民說道:「皇上看這副字,如何?」
「嗯?這」低頭朝著案上的字貼看了一眼,李世民不由輕皺了下眉頭,看剛才蘇炳仁興致匆匆的樣子,還以為他又尋得了什麼書法大家之大作,但是這字貼上所書之字,卻是讓人很是失望,抬頭看了蘇炳仁一眼,李世民輕聲言道:「仿寫『柳氏書法』,形似有六,神似不足一,筆力一般,並不足為奇,不知蘇愛卿為何會將之拿於朕觀?」
蘇炳仁對於書法的鑒賞和愛好,李世民多有所聞,眼高於頂,品位至極,尋常的書法技藝根本就入不得他的法眼。但是今天,他卻屁顛兒屁顛兒地拿著一紙只能算是中等,甚至是偏下的字貼前來,臉上的興奮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是為何故?
猜不透這裡面究是藏著什麼玄機,李世民面帶疑惑地抬頭向蘇炳仁這裡看來。
「容臣先賣個官子,請皇上且再瞧看一下這副字如何?」躬身向李世民告罪一聲,蘇炳仁又從懷裡掏出一副裱裝得極是古樸自然的書卷,再次交由身邊的內侍遞上,見得內侍將字畫展開,平鋪於桌案之上,蘇炳仁彎身言道:「請皇上品評一二。」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嗯,這幅字,不錯!」同樣都是一首《黃鶴樓》,同樣都是仿寫『柳氏書法』,但是後這一幅,卻是突出並有了自己的特色,或是說有了自己的靈魂,雖不及柳一條親作,但看上去卻有讓人耳目一新之感,同時也能讓人不覺地便會將其所書之字,輕吟而出。
「好字!」李世民再次輕讚道:「筆勢磅礡,峰迴路轉,落筆處雖還有些許稚嫩微僵之處,不過卻是寫出了自己的風格,有跟風臨摹之嫌,不過卻沒有落如俗套,能寫出這幅字之人,不俗!這是朕這兩年來所見過的,仿寫『柳氏書法』最有神韻的一幅。」
有些不捨地抬頭看了蘇炳仁一眼,李世民輕聲詢問,道:「不知這幅字畫,出自何人之手?蘇愛卿手中,可是還有餘閒?」
得,這幅字怕是又要不回了。
聽得李世民的語氣,看得李世民的神情,蘇老頭便知道,這幅字,皇上看中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蘇老頭倒是也看得開了,之前決定要把這幅字畫拿來與皇上觀瞧之時,蘇炳仁也就有了進獻的心思,反正他的府中還藏有兩幅,而且能趁著機會讓皇上再欠自己些人情,卻也是不錯。再說,蘇炳仁自己也是知道,他們這位聖上,從來都不是那種吃白食的人。
「回皇上,」蘇炳仁面帶著笑意,躬身拱手,向李世民說道:「這幅字,是老臣的一位舊友,在烏傷所得,所贈,是義烏後進之學,駱賓王所書。」
「駱賓王?」李世民輕搖了搖頭,並不曾聽人說起過,不過他這字,低下頭又朝著字畫上看了一眼,李世民心中讚道,卻是著實不錯。
「說起這個駱賓王,皇上可能沒有什麼印象,不過,」蘇炳仁稍提了下聲間,恭聲說道:「不過他卻是柳一條,柳先生唯一的一個徒弟,曾跟隨在柳先生身旁邊近半載的時光,他的書法,便是在這段時間內,才有所成就。」
「半年的時間?」李世民的眉頭輕佻了挑,又看了下桌案上的字畫,細語言道:「那在之前,他的書法技藝也應是不錯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能習得這般地步,很難得。」
「皇上請再看!」好似料到李世民便會這般言語一般,蘇炳仁又變戲法兒似地從袖囊裡掏出了兩張折疊得很是整齊,顏色有些枯黃的薄紙,交由內侍,再次彎身輕聲向李世民稟道:「這是微臣昨日在柳府所得,駱賓王之前習字時的舊稿。相信皇上看了,定會很是驚異。」
「哦?」被蘇炳仁的話語引得了一絲興趣,李世民將目光從駱賓王的字畫上移開,饒有興趣地看著內侍將蘇炳仁遞上的舊稿展開,攤平,鋪放於剛才的書卷旁邊。
「嗯?!」
好醜的字。
這是李世民看到舊稿上文字的第一感覺。
醜陋,怪異,抽像,睜大了雙眼,在書貼上觀瞧了數息,卻是僅能勉強認出其上所有字句中的六成,很難想像,便是在觀看兕子寫出的字時,李世民也從沒覺著有這般困難。
「蘇愛卿莫不是在與朕說笑?」又往旁邊的字捲上瞅了一眼,李世民抬頭向老蘇頭看來,輕聲質問:「這兩副字,怎麼可能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李世民不信,其實便是蘇炳仁自己,在看到這兩幅字的時候,頭搖得也像是一方撥浪鼓一般,這兩幅字畫,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天壤之別,仙凡之境,怎麼可能會是一人所書?
不過柳府的下人,自己家的寶貝孫女兒,還有駱賓王之前在齊魯之地的同窗,以及柳府裡駱賓王所遺留下來的數沓習稿,無一不是活生生的人證,物證,由不得旁人不信。
「微臣不敢!」聽得皇上的語氣之中似有些不滿氣忿,蘇炳仁忙著彎身輕言:「不過這兩幅字薄,確是出自於駱賓王一人之手,現在三原柳府之中,還有上千份這般的習稿之書,每一篇都比之前一篇有著稍許的進步,皇上若是不信,可著人前往柳府查看。若有虛言,微臣願領欺君之罪。」
「嗯,」李世民微點了點頭,又把目光瞧向了桌案上的三幅字畫,蘇炳仁並非是那種妄言之人,他也沒有必要拿這種事情來欺瞞君上,只是這些字,著實很難讓人相信。書法之技,非是朝夕之功就能有所成就,半年的時間
「這一幅字,又是誰所書寫?」瞧得蘇炳仁第一次遞上的書卷,李世民抬手輕指,開聲向蘇炳仁詢問,神色之間,若有所思。
「回皇上,這一幅,乃是由微臣府中一尋常丫環所書,」見得李世民問得正題,蘇炳仁恭聲說道:「也是半年而習得,只是她的字,比之駱賓王,要遜上數籌。不過這對於一個丫環來講,卻也是不錯了。」
「又是半年?」李世民雙眼忽地亮起,看著蘇炳仁說道:「這般說來,蘇愛卿也是知曉了那駱賓王的習字之方?」
「回皇上,這習字之方,並不是什麼秘密,當初柳先生初創之時,柳府上下,知之者多矣,只是沒有幾人曾照著去寫去做罷了。」知道李世民定是也想到了這件事情的益處,蘇炳仁正色回稟:「便是微臣府中的丫環,也是曦兒那丫頭逼著試習,沒曾想,效用竟是這般地令人驚奇。」
昨日裡聽得孫女說起這個習字的方法,又親見了芭蕉書藝上的驚人變化,蘇炳仁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如把把這個方法,也像是《三字經》,『漢語拼音』一般推行開來,如果所有的學子都能輕易地便習得了一手好字,將能為大唐的諸多學子,省下多少個十年習書練字的時間?
對書法之道頗有研究的蘇炳仁,最是清楚明瞭這習書練字時的苦楚,沒有個數年,甚至是數十年的苦功,若是想寫出一手能夠搏得別人認同的好字來,難!
這絕對是一個善舉,同時也是一個可以造福數代學子的壯舉。
蘇炳仁悄抬起頭,小心地看了李世民一眼,大唐的這位明君,現在也定是已然想到,該如何去利用,這個與國,與民,皆有益處的方法。
「李然!」略思量了下,李世民忽然開口向身側的內侍總管李然吩咐道:「你速去一趟禮部,宣禮部尚書王珪到這書房議事!」
「嗯,還有!」不待李然回復,李世民又想到了些什麼,接著開聲向李然吩咐道:「回來時再順道去一趟立政殿,把柳亦凡先生也給請到此處。」
想起柳一條,李世民的嘴角不由輕輕勾起,想來有他這位創始之人在側,事情也會更好辦一些。
「是,皇上!」李然出身應聲,行了一禮之後,便彎身退出書房,疾步出得宮外,乘車向禮部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