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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五百二十四章 事了 文 / 柳一條

    第五百二十四章事了

    案情到了現在,已經很是清晰明瞭,所有的人都是眾口一詞,把矛頭全都指向了王帥,還有他的舅公劉鵬,而劉鵬這老頭兒,倒也光棍兒,在三原的衙堂之上,在劉德威這位刑部侍郎的駕前,一句話沒有為自己辯駁,一點頭,便把所有的罪名全攬到了身上。

    他知道,事情到了現在,說與不說,辯與不辯,結果全都是一樣,聖意不在,大理不在,無論如何,終不過是一個死字,與其如此,他倒不如全然認下,說不得,還能為他的外孫王帥爭得一絲生機,畢竟這件事情,帥兒也能算是一個從屬而已,有罪,但應還罪不致死。臨死之前,劉鵬還想拉得自己的外孫一把。

    所以,緣於此由,劉鵬的認罪態度良好,劉德威這位刑部侍郎,在到達三原縣的當天下午,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連案宗都還沒有看完,這件案子就已經有了個結果,幾乎成了劉德威這輩子所經辦過的最快最順利所用時間最短的一個案子。

    條理清晰,案情分明,人證物證口供一應俱全,雖然在那個刺客的問題上劉德威心底還有一些疑慮,不過人劉鵬都一口應了下來,沒有一點辯駁之辭,劉德威也就不便再去探究,畢竟有些事情,儘管很多人的心裡明白,但是真個說出來,無憑無據,也不會有人相信。

    這個柳二條,不簡單啊!一點也不比他的那個大哥遜色!

    這是在審理案件的當中,劉德威在心底所發出的感歎,雖然柳二條還有他的家人下人,都被圈禁了起來,出入不得府門一步,不過他卻是還能夠讓府外這件案子的案情,全然地向著於他有利的一方偏頗,這並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或許,待這件案子結束之後,嗯,或許便是今晚,也該去與這位三原的年青縣丞,去打個招呼,喝杯水酒,結交一番?畢竟,能夠承得皇上的器重,自身又有著不俗的才能,這樣的人,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這個柳二條,很有潛力。

    劉德威雖然一向都是以公正廉明而著稱於世,不過公正,並不代表他不近人情,不通人情世故;廉明,也不代表他就與錢財有仇,有道之財,他也不會傻到見之而不取。

    所以,若是有機會能夠結交到一位很有潛力的後起之秀,劉德威自也是不會錯過,精正而不迂,這也是劉德威能夠在刑部一直都站得住腳的原因之一。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舅公,舅公救我!!」在縣衙大堂之上,正當劉德威思量著什麼時候去看一下柳二條才好的時候,堂下的王帥,有些忍受不住壓力,大聲地叫嚷了起來,看到他的舅公就那樣跪倒在正堂之下,對他不理不睬,王帥又是一陣的心顫,害怕,知道劉鵬現在已是自身難保,救他不得,便又爬著身子向劉德威這裡看來。

    「大人明鑒!這些事情全是我舅公指使,與小人無關,」王帥兩隻眼睛變得很是通紅,爬在地上伸手指著劉鵬,高聲向劉德威說道:「對!全是他!剛才他不是都認下了嗎?!大人!為小人做主,小人不想死啊!咳咳咳咳咳」

    「住口!公堂之上,豈容你這般喧嘩?!」劉德威微皺了皺眉頭,再看向王帥的眼睛裡多出了一絲鄙夷和不屑,膽小,自私,難道他就沒有看出,他的舅公已經在盡力地保全於他了嗎?他再這般地言講,倒是真夠令人寒心。

    不過,審了幾十年的案子,像是王帥這種人的案犯,劉德威也是見過不少,雖然鄙夷,不過倒是不甚奇怪。

    在王帥一片地咳嗽聲中,劉德威扭頭看了還跪在堂下的劉鵬一眼,見這老頭神色依然,對於王帥的這番話語,面上和眼中,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之色,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外孫,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

    這個劉鵬,雖然年紀大了點,不過倒還算是個漢子,劉德威輕點了點頭,再看向劉鵬時,面色也比之先前柔和了不少。

    「咳咳咳咳咳咳」連爬帶喊帶哭,一連番的劇烈情緒波動,王帥胸肺之處的舊疾,終於忍受不住,再次復發了起來,就這樣趴倒在堂上,一直咳個不停,眼淚鼻涕四溢,很淒慘。

    「劉大人!」這時,一直沒有動靜地劉鵬睜開雙眼,扭頭看了他的寶貝外孫一眼,跪在堂下拱手向劉德威請示:「劉鵬肯求大人,能為他傳一郎中,不然他會一直這麼咳下去的。」

    「嗯,就依劉大人之意!」深看了劉鵬了一眼,劉德威在堂上輕應了一聲,遂扭頭向縣裡的總捕頭劉詮吩咐了一聲,將他打發了出去著請郎中。

    「這件案子,到了現在已經很是明瞭,」打眼掃了一下堂上跪著的幾人,劉德威厲聲說道:「劉鵬,還有王帥幾人,為了一己私仇,蓄意著人投毒於『三原茶』內,陷害『柳氏茶坊』,從而致使十餘人因此而亡命,更還有龐元一人,是由王帥親手所毒殺,人證,物證俱在,已是不容於辯駁,劉鵬與王帥二人的死罪已是難免,待到明日,本官便會奏本於朝。」

    「至於孫不三,程遠山等一干從犯,雖罪不至死,不過法不容情,爾等」

    「啊!咳咳咳咳咳!!!」劉德威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帥又是一陣痛咳,面色通紅,雙手撫於胸處,不停地在地上打著滾動,痛苦異常,顯是因聽了劉德威剛才的評判話語,這小子又恐懼激動,引得了胸肺最深處的傷痛。

    「郎中還沒有到嗎?」劉德威輕皺了下眉頭,公堂之上似他這般咳嗽吵鬧,實在是有些不成體統。

    「回大人,離府衙最近處的郎中,也需得半柱香的時辰方能趕到,」縣裡的主薄陳嵐,見得侍郎大人有些不愉,遂小聲地上前回稟,道:「劉捕頭出去不久,估計還得再等一會方可趕回。」

    「啊嗚咳!!!」

    一聲高喝之後,整個衙堂一下安靜了下來,王帥的咳聲,終於止住,不過王帥整個人,也都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大人,犯人,死了!」一個衙役依令上前查看王帥的狀態,將他翻過身來,發現王帥的胸前噴出了一大片腥紅的血跡,王帥整個人也是不省人事,鼻端嘴前,也都再沒有氣息,已經死了。

    「哦?咳死了?」柳二條神色一愣,之後又輕撇了撇了嘴,道:「一舉害死了十條人命,這般輕易地就讓他給咳死了,倒真是便宜他了。」

    「那個劉鵬,還有孫不三他們呢,劉大人都給他們判了個什麼結果?」接過媳婦兒遞來的茶水,柳二條抬眼看著這個在事前他便已安排好的送菜送米的小廝,輕聲詢問。

    「回柳大人,劉鵬犯得是死罪,劉大人已經做了評判,不過劉鵬也算是長安的一方官員,這件事情明日裡要請皇上他老人家定奪。」小廝彎身拱手,小聲回道:「至於孫不三他們十數人,監禁,流放,不一而足,不過最輕的,也有十年之期,現在都已經被劉大人下令上了枷鎖,暫收押在了縣牢之內。」

    「嗯,」總算是了了一樁禍患,柳二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微衝著小廝點了點頭,道:「好了,你去帳房支上三百文銀錢,先下去吧!」

    「哎,謝謝柳大人!!」一聽得還有三百文的賞錢,小廝面上湧出一片喜意,忙著歡喜地彎身與柳二條道謝,之後便轉身急走,出了小廳。

    「到了現在,彩兒總該是能放得下心了吧?」看得小廝出得廳門,柳二條扭頭看了王彩翼一眼,輕聲說道:「最多及到明日,咱們這府門外的限制,便就會不復存在,便是不用岳父,還有爺爺他老人家出手,為夫也是一樣能把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所以,彩兒就莫要再在心裡埋怨爺爺他們了。」

    王彩翼不明白娘家為何會沒有動靜,從出事到現在,甚至連一句問候都沒有送及,這兩日裡一直都在夫君的面前撅嘴抱怨。不過對此,柳二條卻是看得清楚,也瞧得透徹,依著他老丈人的秉性,定是不會對這件事情不管不問,這應是王珪那位老尚書大人,對自己的磨練和試探。

    若是通之不過,最後他們自是會出手幫忙,斷是不會讓他們家的女婿真個出事,只是事後,對自己,他們會有些看輕了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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