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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四百零三章 贖身 文 / 柳一條

    第四百零三章贖身

    跟柳一條預料的一樣,小依傳出去的那首曲子,在給他稍帶來一些名聲的同時,也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從大年初三開始,柳家的小院兒門前,就沒少了有人來往,其中除了少數類似於後世的追星族外,其他的,多以求詩求曲兒的居多,而且這些人中,每一家給出的一首曲目的價格,都遠遠地高出了常人的意料,五十貫,六十貫,一百貫,就在昨天,奉節最有名的花房,『馨芳閣』的老鴇,一個四十多歲卻還風韻猶存的秀麗女人,竟一下把價位提到了一百五十貫的天價。

    一百五十貫,對於柳一條現在的身份和家境來說,很多。若是用得不浪費的話,足夠他們一家,無憂無慮地用上一輩子了。

    不過可惜,擁有另一個身份的柳一條,並沒有把這一百貫放在眼裡,與對待其他的老鴇一樣,柳一條吩咐著小依,直接就把她給轟了出去。

    與此同時,柳一條也在間接地給奉節的眾人,豎立了一個清高,聖潔,視錢財如無物的道德點范。

    依著柳亦凡現在的家勢情況,能夠在一百五十貫巨額的銀錢面前,能夠在『馨芳閣』數不盡的美女佳人面前,而毫不變色,足以讓很多人心生欽佩了。

    「就他?切!」聽到這個消息後,狄芝芝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那個柳亦凡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想當初,柳亦凡的詩句,一貫錢一首的時候,那小子就樂得屁顛兒屁顛兒地了,若是真有一百五十貫在他的面前,他不樂瘋了才怪。

    「他就是一個吝嗇的守財奴!哼!」想起自己因傻乎乎地去買柳亦凡詩詞,而變得乾癟乾癟地荷包,狄芝芝就直咬牙,那可是她攢了近兩年的例錢。

    「可是,不是說,這件事情,那個什麼『馨芳閣』的老闆,已經承認了啊?」小僮在一旁插言開口,自從聽了柳亦凡的《狼愛上羊》之後,這小丫頭對柳亦凡的好感,直線上升,都已經達到了崇拜景仰的地步,每次只要一提到柳亦凡,她的兩隻大眼睛裡面,就會不停地閃動著興奮和崇拜的光芒。

    是以,現在聽到狄芝芝在開口說道她心中偶像的不是,小丫頭便開始為柳亦凡鳴起不平來。

    「那種女人說的話,能信麼?」對於小僮這個丫頭的無禮,狄芝芝不以為意,她的心裡面,還在想著她的那兩貫躺在柳亦凡懷裡的銀錢。

    「且不管她說得是不是為真,但是有一點總是不會有假,」李如似輕瞪了小僮一眼,怪她沒有規矩多嘴插言,見小丫頭懦懦地低下頭後,遂輕笑著向狄芝芝說道:「那就是,那個亦凡先生,確是沒有給那些花房再寫過詩詞。之前咱們苦心花費的那番心思,算是白費了。」

    「也不算是白費,」蘇晨曦輕聲說道:「雖然沒有再引出亦凡先生的新作,有些遺憾,但是這卻也讓咱們看清了這位亦凡先生的品質和為人,現在,像他這般,在巨額的銀錢和美色面前,還能堅持住自己原則的人,不多。」

    不管柳亦凡是不是她們想要找到的柳一條,僅憑著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這份才氣和氣度,蘇晨曦對他,就很欽佩,能識得這般地人物,這一趟夔州之行,也算是沒有白來。

    「曦兒姐姐,你都還沒見過那個沒膽書生,就這般地為他說話,以後你見到他的可惡樣子之後,一定會後悔的!」看到屋子裡的人,對那個柳亦凡似乎都有好感,狄芝芝有些不忿,輕撇著嘴向蘇晨曦還有李如似她們說道,柳亦凡在狄府裡的無禮樣子,可不是誰都能忍受得了的。

    「是嗎?呵呵,姐姐現在倒是很想與那亦凡先生見上一面呢。」見狄芝芝小孩似地撅起了小嘴兒,蘇晨曦輕笑著說道:「看看他到底有多惡劣,竟被我們家芝芝給記恨成這樣?」

    初到狄府的時候,蘇晨曦就能感覺得到狄芝芝對那柳亦凡的莫名厭惡之意,大有不把柳亦凡從狄府趕走不罷休的勢態,當她們問及到她原因時,這小丫頭又有些臉紅地鹹口不言,讓人暇想無限。

    不過,依著常理,身為狄府的教書先生,拿著狄府給發放的例錢,也算得上是狄府的半個下人,柳亦凡怎麼敢大肆地得罪他們家大小姐呢?

    「這個結果,我一早就有料到,並不算是意外,」方月兒停下正撫著七絃琴的一雙纖手,輕站起身,走到窗前,院兒裡的清幽景色,輕聲向清竹說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這柳先生,便是一非常之人。他若是真接了娘親的銀錢,再寫出來的曲子,也就會多了一分銅臭,而少了一分悠遠,也就落入了俗套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小姐,他這般地不願出手,咱們何時才能再聽得他的下一首曲子啊?」清竹輕端了一杯熱茶,及到她們家小姐的跟前,輕聲說道:「真羨慕柳先生家的夫人,可以經常聽得柳先生為她吟唱這麼好聽的曲子。聽人說,這首《狼愛上羊》,就是柳先生特為他的夫人所作的。」

    「是啊,柳先生應是很喜愛他的夫人,」輕抿了一口茶水,方月兒的雙眼顯得有些迷離,肯為自己妻子唱歌的男人,柳亦凡是她所見過的第一個,他是一個好夫君。

    曾幾何時,她也曾有過這樣的奢望,不過以她現在這般的身份,以後想要找一個真心能疼愛自己的夫君,難。

    「小姐,那個何子美又來了!小姐要不要見他?不若我再去把他給轟走吧?」正思量間,清竹在方月兒的耳邊輕聲地喚了一聲,她看到在來院子裡的路上,何慚何子美正呵笑著邁步走來。

    這幾天,何慚往這裡跑得很勤,好像也有為方月兒贖身的意思。

    「何公子?」方月兒順著清竹的目光瞧去,看到何慚的身影,眉頭不由輕蹙,思量了一下,才開口向清竹吩咐道:「竹兒,你去請何公子進來吧,避了這麼久,若是再避的話,就有些說不過了。」

    「可是,小姐」清竹想再說什麼,不過看到她們家小姐向她看來,便又閉上了嘴巴,撅著小嘴應了一聲,便轉身出了門去。方月兒也清整了下身上的衣衫,又復坐回了琴旁,靜等著何慚的到來。

    「清竹,月兒小姐今天的身子可已大好?不知今天,小生可否進去探望?」看著對自己凶巴巴地清竹,何慚不以為意,輕笑著向她問道。

    「托何公子的鴻福,我們家小姐的風寒已經大好,現在正在雅閣裡撫琴奏曲,讓請柳公子進去呢。」清竹極不情願地輕側過身,對著何慚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對於何慚這種,家裡已有了妻室,卻還每天都一心想著要來佔她們家小姐便宜的臭男人,清竹一向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如此,就多謝月兒小姐的厚愛了,」何慚面露驚喜,忙著把手中提著的食盒遞給清竹,輕聲說道:「這是小生今天給月兒小姐帶來的參湯,勞煩清竹拿去灶房溫熱一下,再給月兒小姐端送過來。」

    說完,也不管清竹答沒答應,何慚就興沖沖地抬步去了方月兒所居住的雅閣。

    「何公子請坐!」雙方見禮之後,方月兒輕聲請何慚在側旁坐定,微笑著向何子美說道:「這幾日月兒身子不適,勞何公子掛懷了,每天都送些參湯過來。」

    「月兒小姐莫要跟小生客氣,」何慚癡迷地看著方月兒的精秀臉旁,故作文雅地輕聲向方月兒說道:「看月兒小姐的氣色大好,小生這心也就放下了。」

    「多謝何公子,」方月兒溫笑著輕點了點頭,纖手在琴弦上輕撫,一聲清脆的琴音蕩出,看了何慚一眼,方月兒開口說道:「為了表達月兒心中的感激之意,月兒為何公子撫一首曲子吧。最近,由狄府柳先生所作的一首新曲,很是新穎,不知何公子有沒有興趣聽月兒撫唱一遍?」

    「月兒姑娘撫曲,何某自是求之不得!」聽到方月兒提及柳亦凡,何慚的面色微變了變,遂笑著向方月兒說道:「不過在此之前,何某還是想先請聽一下月兒小姐對何某前番提議的回復,不知月兒小姐意下如何?」

    「這,」

    終還是避不掉麼?方月兒抬頭看了何慚一眼,面露難色地輕聲說道:「何公子對月兒的厚愛,月兒感激不盡,不過月兒出身煙花之巷,蒲柳之姿,到了何公子的府上,怕是會污了何公子的清白名聲,是以,這贖身之事,何公子還是莫要再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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