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二百五十九章 擔憂 文 / 柳一條
第二百五十九章擔憂
「那個吳醉劍,死了?」豫章公主臉上的表情一變,遂扭頭看向剛跟她說出這則消息的小僮。
「是啊,公主,聽說是因為腿傷感染,連孫道長都沒有辦法醫治,今天凌晨的時候就嚥了氣了。」小僮看了豫章公主一眼,輕聲說道:「要小僮說,他也是活該,若不是他先前得罪了柳先生,不然,柳先生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不願去給他醫治?還有那個侯尚書,一回來就將柳先生家的下人打傷,而且還把柳先生給誣告到了刑部的大牢裡,要是小僮,就是打死也不會去給他看病。」
小僮嘟著小嘴,一副為柳一條打暴不平的忿忿樣子。
「你啊,休要胡說,當心被外人聽到。」豫章公主在小僮的小腦袋上輕拍了一下,吳醉劍死了,她說不上是什麼心情,有一絲悲傷,卻也有一絲慶幸,不過更多的,卻還是為柳一條現在狀況的憂心和焦慮。
吳醉劍死了,侯君集會有什麼動作?下午的會審,柳一條能不能順利地擺脫謀反的罪名?還有,在牢房裡,柳一條過得怎麼樣,可吃得飽,可穿得暖,可會有什麼意外的危險?
想著想著,豫章公主的眉頭便不由得緊皺了起來,輕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呆呆地望著殿門外出神。
「公主,你又在為柳先生擔心啊?」小僮見豫章公主又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心裡邊也不是滋味兒,忙湊到豫章公主的近前,又向著豫章公主爆起了她的小道消息。
「聽說,就在剛才,侯尚書曾帶著一群家將,去了刑部,在牢房裡邊,差點跟柳先生打了起來,還口口聲聲地嚷嚷著,要用柳先生的人頭,來祭奠那個吳醉劍呢。」
看豫章的神情一下就被吸引了過來,小僮就昂起了小腦袋,更加賣力地向豫章公主說道:「不過,還好有盧國公事先有派人在一旁護著,讓附馬爺程處亮親自守著柳先生,才使得柳先生轉危為安,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傷害,而那個侯尚書,見事不可為,就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盧國公?」豫章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連忙開口向小僮問道:「你是說盧國公程老爺子,也插手這件事了?」
「嗯嗯,」見豫章的臉上有了一絲的喜色,小僮忙巴巴地點了點頭,並添油加醋地向豫章說道:「盧國公可是也站在柳先生一邊哦,所以,公主你就不要再擔心了,有盧國公他老人家在,柳先生不會有事啦。」
「嗯,」豫章公主輕點了點頭,盧國公程知節與那侯君集一向都不對付,兩家好像還有什麼仇怨,有他出手幫忙,柳一條確是會安全很多。
「公主,小僮還聽說當初吳醉劍的那條右腿,就是柳先生給弄斷的,你說柳先生這樣做,是不是為了公主你啊?」見主子的臉色稍有好轉,小僮又開始在豫章公主的面前八卦起來。
「胡說八道!」豫章公主的小臉一紅,狠瞪了小僮一眼,道:「先不說柳一條沒斷過吳醉劍的右腿,就是真的斷了,那也不會是因為我,柳先生到現在,怕還不知豫章是誰呢。」
「而且,柳先生現在已是有婦之夫,有嬌妻在側,成對成雙,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說著,豫章公主臉色不由一暗,不由得又輕歎了口氣,落花有意水無情,她與柳一條,注定了會是一個有緣無分之局。
見此,小僮不由輕啐了自己一口,暗怪自己為何偏偏會提這個話茬兒,真是該打。
「小僮,」豫章公主抬起頭,看了小僮一眼,道「一會你去準備一下,隨我一起去一趟東宮,求求太子哥哥,下午會審柳先生時,把咱們也給帶著,一起去看看。」
雖然明知與柳一條不會有什麼結果,豫章卻還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地,就會把心思想到柳一條的身上去。
「是,公主,小僮這就去準備。」小僮輕聲應是,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把剛才的不快全給扔到了一邊兒,算一算,從江南回來至今,她們好像就再沒出過皇宮了。
小僮這個跟著豫章往外跑慣了的小丫頭,心,也被帶野了。
「爺爺,」蘇晨曦抱著蘇老頭的胳膊,嬌聲說道:「出來了這麼許久,咱們也該回去了吧?曦兒有些想家了。」
「想家了?」蘇炳仁把剛端起的茶碗又復放回桌上,好笑地看著他的寶貝孫女兒,道:「怕是想家是假,擔心柳小哥是真吧?別以為爺爺老了,就不知道你這小腦袋瓜裡想的是什麼了?」
「哪有,爺爺,你可別亂說。」被人點破心事,蘇晨曦的臉,馬上就通紅了一片,看蘇炳仁仍是戲謔地看自己,她氣惱地把雙手一甩,鬆開了抱著蘇炳仁的胳膊,道:「就算是,又怎麼樣?柳先生曾教過曦兒書法,怎麼說也是曦兒的半個先生,曦兒為自己的先生擔心,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應該,爺爺又沒有說我們家曦兒有什麼不對,」在心底裡輕歎了口氣,蘇炳仁呵呵地向蘇晨曦笑道:「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此地距離長安,雖是不遠,但沒有個三五日的時間,卻也是趕之不去,等咱們及到長安時,柳小哥的事情,怕是早就結束了,回去也是無用。」
「可是,爺爺,」蘇晨曦看了她的爺爺一眼,擔心地說道:「若是柳先生真的出了意外,那該怎麼辦,侯君集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曦兒怕柳先生在他的手下會吃了虧去。」
蘇晨曦輕身在一旁坐下,巴巴地看著她的爺爺,希望老蘇頭能有什麼辦法。
「柳小哥是一個會吃虧的人麼?」蘇炳仁看他的寶貝孫女兒說道:「依著他的秉性,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怎麼會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尤其是面對著像侯君集這樣的大人物,即使雖為他的家人著想,他也不會粗心大意,你啊,太過憂心了。」
蘇炳仁端起茶碗輕品了一口,看自己的寶貝孫女兒還沒有要放下心的樣子,便又開口說道:「而且,那塊『陌農令』,爺爺已經送給他了,所以,你這丫頭就別在這裡瞎擔心了,回去歇著吧,等再過上幾日,爺爺把事情忙完,咱們就回長安。」
陌農令?蘇晨曦張著小嘴,驚訝地看著她的爺爺,這麼貴重的東西,爺爺竟也捨得送人?
同時的,她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有『陌農令』在,柳一條哪還會再有了什麼事去?
「爺爺,你真是的,這件事情怎麼不讓曦兒早些知道?害得曦兒白白地瞎擔心了這麼多天!」蘇晨曦嗔怪地看了蘇炳仁一眼,不過,在她的眼睛裡面卻蘊含著無盡的喜意。
心事了結,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起來,蘇晨曦衝著蘇炳仁行了一禮之後,便領著她的小丫頭芭蕉,歡快地跑了出去,一路上,都能聽到她清脆的笑聲。
「哎,這丫頭,」見著寶貝孫女兒離去,蘇炳仁無奈地輕搖了搖頭,又端起桌上的茶碗,輕喝了一口。
「小姐,小姐,」芭蕉在蘇晨曦的後面追跑著,及到蘇晨曦的近前,小喘著氣向蘇晨曦問道:「剛才你跟老太爺說的那個什麼『陌農令』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小姐一聽說『陌農令』在柳先生的手裡,就變得這般的高興?」
「不可說,不能說,不易說,」在公孫府的後院涼亭中,蘇晨曦輕身坐下,輕笑著向芭蕉說道:「你就是知道了,也是無用,反正,柳先生有『陌農令』在側,在長安,可無憂矣。」
「哦,」芭蕉似懂非懂地輕點了點頭,見她們家小姐不願多說,知道定是有什麼隱密,便也知趣地就不再詢問。
「最近可還有關於柳先生的消息?」蘇晨曦示意芭蕉也在她的身側坐下,輕聲開口向她問道。
「也沒什麼消息,就是聽說,」芭蕉小心地抬頭看了她們家小姐一眼,道:「那柳夫人,前些時日好像是有了身孕,柳先生帶著家人都去了長字,要為柳夫人肚裡的孩子乞福。」
「啊?」蘇晨曦臉色一暗,低著頭,輕聲言道:「是啊,都過了這麼久,算算日子,柳夫人也該有喜了。」
說完,蘇晨曦忽然覺得心裡面有些憋悶得難受,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被人給抽走了一般,剛才因為柳一條的安危有了著落,而得來的那片歡喜,一下便消散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