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宴請賓朋 文 / 柳一條
第二百二十八章宴請賓朋
「來來來,柳某敬大家一杯!」
柳一條站在正廳的正座旁,舉杯向四下的客人敬酒示意,老柳也座在輪椅上,與他一同舉杯。
「前些時日,家父不幸在縣城遇到意外時,多虧了各位叔伯兄弟的幫忙,柳某在這裡謝過大家了。」柳一條環視了桌上的人群,楊伯方,公孫文達,公孫賀蘭,趙開芳,趙瑛,杜賢,杜之貴,還有三原的縣丞,屈突子虛。
三原所有的四個大戶及現任的縣丞,都被柳一條給請了來,而且,柳一條還準備了數十壇度數都不低的清酒,今天他要與這些人不醉不歸。
沒有人知道柳一條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請他們喝酒,若是說謝禮酒,那為何不是在他剛從江南回來之時?
而且論謝禮,他們中有一半人,好似都跟此事無甚關係,也就是在老柳的腿受了傷後,禮貌上送了一份慰禮而已。
在坐的所有人中,只有對柳一條稍有些瞭解的楊伯方及公孫武達這兩個老頭,略微地猜到了些柳一條的心思,柳一條這小子,怕是要動手了。
柳一條仰脖把酒水灌下,然後又命人把酒杯斟滿。
「多謝楊兄弟,公孫老哥,還有各位的老爺們,」待眾人把酒杯放下,柳老實也難得地舉杯說話:「尤其是屈突縣丞,當日若不是有您的公正判決,小民的性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老柳的語氣很誠肯,說得是實話,也是真心話,尤其是在他得知了吳醉劍的身份後,對屈突子虛的判決更是感激。不但免去了他們柳家與侯家的正面衝突,而且還公正地為他謀得了三十貫的銀錢。
但是老柳的這些實話,真心話,聽在屈突子虛的耳朵裡,那卻是一句句的諷刺之言,屈突子虛的半張臉,全都臊了個通紅。
看來今天他是真的不該來,不過他又不信,柳一條特意地將他邀來,就只是為了羞他,嘲他麼?
老柳的事情到底如何,在場的人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卻沒有人多說什麼,因為若是在屈突子虛的位置上,他們自己,多半也是會這麼做,沒有人會甘願為了一個平民,而去得罪一個權勢。
侯君集的厲害,在場的大多數人,心裡都是一清二楚。
「柳老言重了!」見老柳把酒灌下,屈突子虛也端杯向老柳示意一下,仰脖喝下。今日他肯來此,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求柳一條能夠原諒他,但求柳一條莫要真心地去對付他。
雖然柳一條是個平民,但是屈突子虛卻知道,柳一條若是狠下心來,他在三原,怕是安生不了。
柳一條讚賞地看了老柳一眼,他沒想到老柳竟也能說出這般高水平的話來。
見屈突子虛的老臉半紅半綠,柳一條輕笑了一下,便不再難為與他,他坐下身,來來地掃了一眼在坐的老少八人,笑著說道:「今日請各位前來,別無他意,唯道謝而已。所以大家不必拘謹,只管盡情地吃喝便是。」
柳一條向一旁的柳無塵使了個眼色,柳無塵會意,遂轉身命人將他事先準備好的清酒拿上,每人的面前,都擺上了一壇三斤的清灑。
「今日,咱們不醉不歸!」柳一條伸手拿起面前的一壇,打開上面的臘封,向在坐的老少說道。
「好!不醉不歸,大哥,小弟陪你!」公孫賀蘭率先站起身,啟開酒罈,端起來向柳一條示意,大有一氣灌下之意。
關鍵的時候,還是只有這個兄弟最挺得起來,柳一條看了公孫賀蘭一眼,輕笑了笑,這個兄弟沒有白交。
「誒,這喝酒豈能無令?一條賢侄,不若咱們行個酒令吧。」雖不知柳一條賣的是什麼藥,不過柳一條想把眾人灌醉,公孫文達卻是看了出來,遂笑呵呵地站出來小幫了柳一條一把。
喝酒行令,不管是文人,還是武士,都常用的一種助酒方式,是故公孫文達說起時,在坐的人也大都贊成。
「酒令?呵呵,」柳一條輕笑了起來,看了公孫文達一眼,道:「那就依公孫伯父之意,咱們就行一個青蛙落水令吧。」
十個人一起玩,一定會很有意思。
柳一條不禁想起上次在『清風閣』,他與公孫賀蘭及李如似數青蛙時的情形,很熱鬧,而且下酒也很快。
簡單地給公孫文達他們講了一下酒令的規則後,十個人便在客廳裡面,數起了青蛙腿。
「一隻青蛙一張嘴啊,兩隻眼睛四條腿,撲通一聲跳下水!」
「兩隻青蛙兩張嘴啊,四隻眼睛八條腿,『撲通』『撲通』跳下水!」
「十一隻青蛙十一張嘴啊,二十二隻眼睛四十四條腿,『撲通』『撲通』『撲通』『撲通』跳下水!」
三圈四圈走下來,除了柳一條能數到十三隻青蛙外,別的人最多數到十二就掉了下來。
酒席上的氣氛也由著這個獨特的酒令熱鬧了起來,十個人一起數青蛙,喝酒,喝酒,數青蛙,這一數一喝的,這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已西斜,西邊的天空被落日給染紅了一片。
柳一條又看了看在坐的各位,除了柳老實的酒量最是不及,老早地被人給推到了後院休息,別的人都還在酒桌上坐著,不過,卻都已有了八分的醉意,很多人都開始說起了糊話。
「好了,酒足飯飽,今天就到這兒吧,」柳一條也甩了甩頭,把腦中的些許醉意甩掉,笑著站起身向公孫武達,屈突子虛他們說道:「多謝各位叔伯兄弟今日能夠賞臉到柳某這裡來,今天天色已晚,各位就暫且先留在寒舍吧。無塵,送幾位老爺,少爺到後院客房休息。」
「是,少爺。」柳無塵彎身應是,之後便領著幾個下人,將已經喝得暈暈呼呼的各位都給扶到了柳府的後院兒。
「少爺,都安排好了。」片刻之後,柳無塵回來向柳一條覆命,然後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不知下面,少爺打算如何去做?」
「什麼也不做,」柳一條舉臂打了個哈欠,向柳無塵說道:「躺在床上,睡覺。」
接著,一夜無話,柳一條回到房間,就這麼呼呼地大睡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宿醉的各位老爺少爺,剛剛從床上爬起來,再次聚到柳家的大廳吃早飯的時候,縣裡邊就有役衙傳來了一個消息,屈突子虛被外調了。
而且被調到的地方,還是大唐最西北處的一個小縣,調令現在就在縣衙。
屈突子虛聞言後,臉上頓時就沒有了血色,神色複雜地看了柳一條一眼之後,便匆忙地領著衙役趕了回去,縣衙裡還有傳旨的上差,等著他去接待。
「一條,這?」楊伯方看了柳一條一眼,他不是已經答應過,不再找屈突干的麻煩麼,怎麼?
「楊叔,」柳一條看了一眼楊伯方,及其他用同樣目光看著他的人,苦笑了一聲道:「這件事情無我無關,我真是沒有想過要對付屈突縣丞的心思。要知道,屈突家對我們柳家也是有著天大的恩德,我柳一條怎會為了一些有的沒的小事,而做出這等忘恩負義之事?」
屈突子虛被外調,柳一條也很是意外,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緣由,這,怕就是他那『柳氏肥坊』起到的作用吧?如果是,那這個作用未免也太小了點。
棄車保帥,看來李世民這位名君,對吳醉劍那小子很看重。想到此,柳一條不禁在心裡邊冷哼了一聲。
「嗯,」楊伯方輕點了點頭,看柳一條的表情,這個事,或真是與他無直接的關連。
「楊叔,」公孫賀蘭在一旁插言道:「別說大哥不會這麼做,其實就是真的做了,那又如何?難不成,那屈突子虛得了這樣一個下場,不該?」
對於屈突幹那天的做法,公孫賀蘭早就看不下去,若不是有他們家老頭子在一旁看著,他怕是當時,就與那吳醉劍打了起來。
看著大哥的老爹被人踐踏,被人偏判誤判,公孫賀蘭心裡就有一團火在燃燒。
「閉嘴!」公孫文達狠狠地瞪了他們家兒子一眼,這種話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這不是缺心眼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