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地主,小日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開刀動骨(1) 文 / 柳一條
第一百四十一章開刀動骨(1)
鐵沙負重,很老套的方子,但不可否認的,它很實用。
在近代,不管是各類的體育項目,還是各國的兵種訓練,幾乎都離不開負重這一項。古時少林寺的僧侶練武之時,不是也有挑水這一說麼?
柳一條給王大成詳細地講解了一些關於負重練習的注意事項,比如,腳,腰,及雙臂,負重時應該綁在什麼位置?各個部位鐵沙的份量應是多少?怎麼做才能既不傷到自己的身體,又能達到最好的負重效果?
及到他說完,天已是大亮。知道王大成還要當職巡守,柳一條便揮手對他說道:「只要你能照著我說的方法去訓練,半年之內,你的武藝必會大為長進。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呆會還要去巡守,就不要在我這裡磨蹭了,趕快去吧。」
王大成聞言,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給柳一條行了一禮,道:「柳先生今日教導之德,大成銘記於心,待他日大成學有所成,必不相忘!大成先告退了,柳先生再會!」
「嗯,」柳一條點點頭,目送著他離去。這小子是個好材料,日後的成就必定不凡,這個左侍衛軍,怕是容不了他多久了,柳一條在心裡對王大成做出了這樣的憑價。
「少爺,李侍衛來了。」小索抬手向外指了指,可不正是東宮的李紀和?
柳一條抬頭看了看天,這也就才七、八點鐘的時間,李紀和這麼早來做什麼?整了下衣衫,柳一條起身迎了上去,拱著手向李紀和說道:「紀和兄早啊,這麼早便來尋柳某,不知所謂何事?」
「柳神醫有禮了,」李紀和躬身給柳一條見了一禮,道:「這麼早便來打擾先生,真是失禮了,還請神醫見諒!」
「無妨!」柳一條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可是太子殿下有什麼吩咐?紀和只管講來。」
「柳神醫明鑒,」李紀和拱手道:「太子殿下著小人來請神醫到東宮一敘!」
說完李紀和上前走了一步,在柳一條的耳邊輕聲說道:「皇上,皇后娘娘,還有太醫署的各位太醫,現在都在東宮,只為觀看柳神醫的開刀神技,神醫大人快隨小人去吧,萬莫讓皇上他們久等。」
「哦?」好大的陣勢,柳一條的眉頭挑了挑,面色不變,輕聲向李紀和問道:「昨日我交與紀和的單子,紀和可已準備妥當?還有,孫道長可已到了東宮之內?」
李紀和回道:「回神醫的話,那些器具,昨夜已連夜都趕製,準備齊全,遵神醫的吩咐,現都安放在太子殿下的臥房之內。到於孫道長,剛才太子殿下已著人去前去相請,想來此刻已在趕往東宮的路上。神醫,咱們這也便快去吧。」
「不急,」柳一條輕揮了揮手,笑道:「孫道長住在宮外,即使趕得再過快捷,也必少不了一刻的時間,所以咱們也不必著急,要知這手術,沒有孫道長在,那是斷斷做不起的。嗯,紀和你且在這裡稍待,待柳某到屋裡取些東西,換身乾淨的衣衫,咱們再走不遲。不然就柳某這身衣著,去了怕是有失禮之嫌。」
「就依柳神醫之意,小人在這裡恭候神醫。」見柳一條說得這麼篤定,又看他的身上確是一身短小的衣襟打扮,這樣與普通人相見倒也無妨,但是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卻是有不敬之罪。所以,李紀和便也不再急著催促,躬身在外面候著。
不一會兒,柳一條便復又從屋裡出來,身上著了一件略顯破舊的長衫,整個人看上去更顯出了幾分土氣。與整個皇宮內的煌煌貴氣顯得是格格不入。那個樣子,就像是在一個國際性的五星級的大灑店裡,忽然出現了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一樣,很突兀。
這不就是當日在三原藥店,柳先生穿著的那一套嗎?因為當初的印象太為深刻,李紀和一眼就認了出來。
「柳神醫,您這樣,會不會」雖然李紀和看著會覺得很是親切,甚至是有一種想要衝上去抱一抱的衝動,但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及那些太醫署的太醫們見了,會作何感想?這還不如剛才的那副小衣襟呢。
柳一條無謂地輕笑了笑,道:「紀和,莫要擔心,條本就是一農夫,這樣只是還了原本的顏色而已。想來皇上與皇后娘娘並不會像別人一樣膚淺,以貌取人。好了,咱們這便走吧。」
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其實還不就是怕在給李承乾開刀時,會濺到身上血而已。
「柳神醫說得是,說得是。」李紀和的額頭流下一滴冷汗,低著頭向柳一條請道:「柳神醫請!小人前面給您帶路。」
「嗯,走吧。」柳一條應了一聲,遂即跟著李紀和向東宮走去。
及到東宮,皇上,長孫皇后,及那幫子白了鬍子的老太醫,全都在坐。
柳一條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給李世民與長孫皇后行了一禮,道:「小民拜見皇上,皇后娘娘!」
看著柳一條的這身裝扮,竟比他初到立政殿時還要寒酸,李世民與長孫皇后不由地對視了一眼,不知柳一條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柳先生有禮了,」李世民輕擺了下手,道:「知先生今日要與太子開刀動骨,醫治那足疾之症,朕與皇后都甚為擔心,特來此觀看等候,還望先生莫要見怪。」
「皇上言重了,小民惶恐。」柳一條忙彎身說道:「兒女們傷了,病了,父母心中擔憂,此乃是人之常情,小民經歷過,所以小民甚為理解。請皇上和皇后娘娘放心,今日動刀,小民定會全力以赴,取出異物,還太子殿下一個健全的腿腳。」
「嗯,有勞柳先生了。」李世民點了點頭,眼睛裡閃現出一絲異樣,為柳一條剛才的那番話語。
「不知柳先生準備何時開始?」長孫皇后把身子倚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蒼白,輕喘著氣向柳一條問道。
「這個,」柳一條環視了一下周圍,見孫思邈那老道還沒有趕來,便彎身向長孫皇后回道:「皇后娘娘,這要等孫道長來了才行,不然僅憑小民一人,怕是難以完成手術。」
「先生一人不行,那若是再加上小老兒,如何?」這時王子魁自告奮勇地站出身來,先沖李世民與長孫皇后行了一禮,然後向柳一條拱手道:「小老兒想為柳先生做一下手,從旁協助柳先生治療太子殿下的足疾,不知柳先生認為小老兒可夠資格?」
「王署令?!」李子魁身後的一干太醫都詫異地看著王子魁,不知他為何要自貶身價,竟要與那村夫商賈之人做一下手?
「夠,當然夠,王署令乃是太醫署的署令,醫術在太醫署也最為高明,您要是不夠格,那這世上怕是就沒幾個能夠格了。不過,」柳一條輕瞥了王子魁一眼,道:「小民卻是不敢用您。」
見王子魁的臉色微變了變,柳一條接著說道:「一呢,是因為您老的官位太高,小民怕使不動您,或是遭到別的太醫老爺們報怨。二呢,則是小民怕王署令在手術中,萬一要是再有個什麼失誤或是意外,那後果小民可承擔不起。畢竟這次手術的過程很是凶險,還關係著太子殿下的生命安全。由不得小民不小心啊,還望王署令莫要見怪。」
失誤或是意外?李世民的眉頭挑了挑,不由得深看了王子魁一眼。
「皇上!」不待王子魁出來說話,便有人從後面蹦出來為他主持公道。「王署令從醫三十幾年,向來都是行事嚴謹,下藥穩重,並未曾有過什麼大的失誤和意外,微臣與王署令同事二十五年,深知王署令的醫術和醫德,可以為王署令做證。柳先生剛才的那番言語,純粹是誣蔑,臣請皇上治柳先生失言之罪,還王署令一個公道!」
「請皇上治柳先生失言之罪,還王署令一個公道!」有人帶頭,所有的太醫也都蹦了出來。
不過,他們還算是能分得清輕重,知道太子的足疾還等著這個神醫,並沒敢想治柳一條一個重罪。
「柳先生,這你怎麼說?」李世民看了柳一條一眼,想知道他下面還有什麼玄機。
「皇上,」柳一條拱手道:「行醫治病,說從沒有過失誤和意外,那是蒙人的。就是諸葛亮,神醫妙算,算無遺策,還不是有街亭之失?所以小民並沒有誣蔑王署令的意思,因為那是任何人都不可必免的。反倒是剛才這位太醫老爺,說王署令從未有過什麼大的失誤和意外,以民來看,那純粹是胡扯!」
不顧那老頭對他吹鬍子瞪眼的,柳一條接著說道:「小民不知道什麼才是大的失誤和意外,但是小民卻知道,任何一次的失誤或意外,都可能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尤其是在行醫和用藥上。」
「就像是太子殿下的足疾,如果當初剛受傷時,為他診治的太醫能認真一點,仔細一點,不會難發現太子踝骨處的尖稅異物,太了殿下也就不必這麼著跛著腳走了一年。」
「又如皇后娘娘的氣疾病症,每劑藥中真的需要那麼多的砒霜嗎?如果當初為皇后娘娘診治的太醫能把砒霜的用量計算得再精確一點,皇后娘娘也不必再受那毒素折磨之苦。」
「而這兩件事情,小民聽說都是由王署令在權全負責,」柳一條環視了眾太醫一眼,問道:「不知道這些,算不算是王署令的失誤或是意外呢?如果不算,那又算是什麼?還望眾位太醫老爺能夠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