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騎驢下長安 第一百零七章 欲行往長安 文 / 柳一條
第一百零七章欲行往長安
柳一條夾起一塊兒精肉,放到嘴中細嚼了一番,看著此刻已趴在酒桌上的杜賢父子,輕輕地笑了。
「就這麼點兒酒量還想灌醉我,真是笑話。」想著,柳一條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站起身向在一旁侍候的杜濟告罪一聲,要出他的毛驢,便牽著出了杜府。
在杜府門前,上驢的時候柳一條的身體開始有些搖晃,頭也變得有些昏沉,杜濟見此忙上前輕扶,關心地問道:「柳公子像是有些醉了,不若便在府裡休息一會再走吧?」
「誒,不用!」柳一條騎在驢上,暈著頭向杜濟擺手道:「就這麼點酒水怎能將柳某醉倒,杜管家不用擔心,柳某告辭了。」
柳一條騎在柳無痕身上,瀟灑地沖杜濟一拱手,一拍柳無痕的腦袋,便離開了。
杜濟站在府門前看著柳一條離去的背影,心下直為讚歎,這位公子爺真是海量,喝了兩壺上等的梨花春,竟還跟沒事人一樣,端是讓人佩服。不像他們家的兩位爺,一壺酒還沒下肚便都醉得不省人事。想著,杜濟轉身回府,去侍候起杜賢,杜子貴二人來。
柳無痕馱著柳一條在縣城裡奔跑,經冷風一吹,柳一條有些發熱的腦袋清醒了一陣,同時也有一股子強烈的困意直衝頂門。有了上次醉酒的經驗,知是那兩壺清酒的酒勁發作,便強打著精神,拍了下柳無痕的腦袋,輕道一聲:「無痕,咱們回家!」之後便趴在柳無痕的後背上呼呼大睡起來。
而柳無痕,則像是聽懂了柳一條的吩咐一般,打了個響鼻兒,停步轉身便向三原縣城的北門口跑去。雖然來回只走過兩次,但是它竟已將回家的路途全部記下。
只用了一刻,柳無痕與柳一條便出現在了老柳家的大門前。他們兩個的樣子,著實讓正在院中餵牛的柳老實給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中的草料,開門迎了出來。
聞到柳一條身上的酒氣,老柳不禁搖了搖頭,這孩子,怎麼醉成了這副樣子?遂牽著柳無痕走進院裡,之後又把柳一條給抱進了屋裡。
「當家的,一條這是怎麼了?」柳賀氏聞聲從屋裡出來,手上還拿著針線,剛才她正在屋裡為柳一條裁製日後成親用的衣裳。
「大哥喝酒了,身上好臭!」剛跑到柳一條身邊的柳小惠,又輕捏著她的小鼻子遠遠地躲開了,顯是很不習慣柳一條身上的味道。
「你這丫頭,鬼精靈!」柳賀氏輕笑著在柳小惠的頭上輕拍了一下,把針線交給柳小惠,道:「小惠乖,去幫娘把這些東西放到屋裡,娘去為你大哥煮碗醒酒湯來,看他的樣子,像是喝了不少。」
「知道了,娘!」柳小惠聽話地接話針線,一蹦一跳地進了裡屋。
「嗯,這個要得。」老柳也點了點頭,然後又馱著柳一條進了他的房間,為他脫去鞋襪衣物,蓋好被子,就又轉身出去侍候他的耕牛去了。
就這樣,柳一條躺在那裡,一直睡了一個下午,直到傍晚柳二條下學回來時,他才算是清醒了過來。沉著腦袋,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看了看天色,竟已是日落時分。
睡了這麼久?柳一條搖著頭下床出去,看到柳賀氏正在客廳佈置晚上的飯菜,習慣性地便想走過去幫忙。哪知剛伸出手,就被柳賀氏給一下打了回來。
用柳賀氏的話說,這是我們女人的活計,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在這兒瞎湊什麼熱鬧。隨手打發柳一條去洗手洗臉,換身衣服,剛喝過酒,睡覺得時候又捂出了一身的熱汗,現在柳一條身上的味道,很難聞。
手上吃痛,柳一條的頭腦這才清醒過來,現在是唐朝,男女都有各自的分工,男主外,女主內,逾越不得。不像是現代,男人煮飯煮菜都快成了專職。貌似柳一條當初就燒得一手好菜,做出來的菜式無論是味道還是樣式都有國家二級廚師的水準。只是可惜,在這個封建社會裡,他的這門手藝怕是再沒有施展的機會了。這一點,僅看柳賀氏對他幫忙的態度就能知曉了。
不過說句實話,對於男主外,女主內的這種不成文規定,柳一條還是蠻喜歡的。再借用柳賀氏的話來說,女人就應該有個女人的樣子,不會做飯,不會縫衣,不會桑蠶的女人,還算得上是女人嗎?
抬臂在鼻子前聞了一下,確實有股子怪味,柳一條皺著鼻子又回到房裡。
「大哥!」柳二條這時推門進了屋裡,看著正在換衣服的柳一條,道:「大哥,六月中旬我便要參加鄉試,要是饒幸能過,八月還要進行省試。這鄉試還好說,我還有幾分把握,不過這省試,卻是有些難了。我這心中無甚底氣,知道大哥一向有辦法,不知大哥能否指點一二?」
「呃?」柳一條把衣服扣好,有些意外和奇怪地看了柳二條一眼,道「二條,你這要是別的事情大哥或許還能幫上一點,不過這鄉試、省試,你怕是找錯人了吧?大哥整個就一門外漢,連鄉試,省試要考校什麼都不知道,又如何幫你?」
找他一個現代人指點科舉考試,這不是開玩笑麼?天知道試題裡面會不會讓人寫什麼文言文,八股文什麼的?這不是要人命麼?
看柳二條苦著一張臉,像極了前世一些高考前的高三學子,擔心,憂鬱,甚至還有絲絲的懼怕。
「不過,這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柳一條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你不是還有一個恩師的麼?過兩天我便陪你去一趟長安城,拜會他老人家一下。過了這麼久,按禮你這個當學生的,也應當去探望探望。莫要將這好不容易才拉起的師生關係給淡漠了。」
拉關係,柳一條不禁想起走了快有一個月的王志洪。王志洪是柳二條的恩師,就算他不肯出面為柳二條某一個門路,僅就憑他是一個科舉進士出身的老人兒,就像是一個博士生指導一個小學生一樣,隨便點一下,還不夠柳二條這小子喝上一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