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七章 案發 文 / 高月
也不能怪李博文多事,他是擔心楊恆的安危,他見小閔行連滾帶爬跑出來,又聽他說對方有很多人,他便害怕了,正好有一輛回市局的警車從這裡路過,他連忙上去報警,這裡離上海市公安局不過五百米,片刻便調來五六輛警車堵住了巷子口,將逃出來的們都一網打盡.
公安局的值班室裡,楊恆和李博文靜靜地坐在長椅上,等待最後的結論,這時一個老警察走出來了,把一萬塊錢還給李博文道:「你的案子結了,在這裡簽個字,你就可以走了。78542598745878546」
李博文簽了字,感激地把錢揣好,拎起他和楊恆的包,道:「我們走吧!」
老警察卻攔住了楊恆,「對不起!他不能走,他的檔案好像有點小問題,我們正在調查,應該很快沒事。」
楊恆的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他也說不清是什麼事,便把自己的旅行包推給李博文道:「大姐夫,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會來找你。」
李博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便拎起旅行包道:「那我先走了,在老旅社等你。」
楊恆見他走了,這才鬆了口氣,旅行包裡可有他十六萬元的股票,不能有半點閃失,這時,裡屋的門開了,一名警察對楊恆道:「你跟我進來。」
楊恆進去了,他連走進兩個房間,裡面似乎是個審訊室一般,三個警察坐在桌子背後,前面放著一把小凳子,「你坐吧!」
楊恆坐下,他吸了一口氣道:「我是來上海買股票的,我的同伴被人騙了,我去想辦法找到騙子,或許我沒有報警,但我認為我並沒有違法。」
「你冷靜一點。」一名老警察道:「在這件事情上,你是個見義勇為的公民,我們會給你記在檔案上,我們找你,是有另外一件案子。」
「是什麼案子?」
「你是不是替一個叫楊文強的人做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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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強去馬莊搶土,打死了四個馬莊的後生,這個案子驚動了省公安廳,將它定性為涉黑性質的惡性刑事大案,並向全國通緝楊文強和那晚參與搶土並直接打死人的十三名手下,兩星期前,王棟落案了,為了給自己洗罪,他把楊恆供出來了,於是楊恆也上了通緝名單,考慮到這些案犯會逃亡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徐楚市公安又把相關案犯的資料轉發到附近各大省會城市,請求協辦,也是注定楊恆命中有此一劫,如果他是在上海下面的分局,那他肯定被無事放走,偏偏上證所就在上海市公安局旁邊,他進了市局,又偏偏經辦他案子的民警看過楊文強一案的資料,依稀記得楊恆這個名字,這一核對便發現了問題,
三天後,徐楚市的警車趕到了上海市公安局,辦理了接交手續,把楊恆押回了徐楚市,關押在第二拘留所裡,這裡都是關押危險嫌疑犯的地方。
楊恆已經在拘留所裡呆了三天,他剃了光頭,穿上了特製的囚服,所有的個人物品都已經被沒收,他的編號是2061。
拘留所是進監獄去前的一個臨時關押場所,經過起訴、審判、核准等環節後,一般案犯就會進入監獄服刑,或者無罪直接從拘留所釋放,由於案件的調查有時會經過很長時間,所以嫌疑人在拘留所呆的時間也或許會很長,幾個月甚至幾年都正常,正式判刑後,刑期會沖抵減在拘留所的時間,當然,如果無罪釋放的話,國家還會視情況給予一定的賠償。
拘留所的生活就彷彿電腦中調好的程序一樣,每天都是重複的,每天早上六點起床,跑步、做操,然後吃早飯,然後自由活動,九點集體學習,中午吃飯、午睡,然後是打球或者別的活動時間,晚上時間可以自己支配,去閱覽室看書或者在食堂看電視,每天都會這樣度過,不過,拘留所偶然也會接到外面的活,由幹警帶一批人出去幹活。
楊恆所呆的這個拘留所條件一般,六個人一間屋,三個上下鋪,還有兩個鋪空著,由於他們都是重大案件的嫌疑犯,因此管理和監視都相當嚴格,囚犯的一舉一動都在幹警的監視之下,白天是不會有什麼牢頭獄霸,但晚上熄燈後,這裡就和別的拘留所沒有兩樣,某些遊戲便會悄然上演。
楊恆在第一天晚上便遇到了,他的房間是113室,是一樓最東面的一間,對面是水房和廁所,房間的其他五個室友都是徐楚市人,其中三個是徐楚市本地人,一個是他的老鄉舊豐縣人,另一個則是安縣人,老鄉和安縣人都沒問題,問題就出在三個徐楚本地人身上,三個本地人中有一個已經在這裡呆了三年,名叫鄭海,留一個瓦片頭,身高約有一米八五,長得強壯無比,據說也是涉黑而被抓,他這個黑社會可不是楊文強那種半黑社會,而是真正的黑社會,控制幾家夜總會,吸毒、**、賭博,這個鄭海就是其中一家夜總會的經理,經理是說得好聽,其實就是一個黑社會頭目,因替他老闆頂缸而被關在這裡,他老闆也在外面動用了各種關係,使他一直沒有被宣判,便在這裡呆了三年,換了十幾間牢房。
先來為大,這個鄭海已經不僅是113室的牢頭,而且也是整個拘留所案犯的老大,家裡送煙送錢,沒人不敢不先孝敬他,偏偏楊恆就和他關在一間屋子裡。
從白天開始,鄭海便注意到楊恆了,他對楊恆很有興趣,大個子,年輕力壯,而且似乎還很聰明,給他當小弟不錯,當然,其他兩個徐楚本地人就已是他的小弟了,對於如何收小弟,鄭海已經有十幾年的經驗了,那就是先把他打服帖了,然後再給他一顆糖吃,然後再打,再給糖,反反覆覆幾次,他就會乖乖地聽話了。
在拘留所呆了三年,鄭海已經很瞭解這裡的一切了,包括監視和管理上的漏洞,他知道監視器是帶有紅外線,熄燈後的情況也看得很清楚,不過這個監視器有個缺點,就是更換監視錄像帶時需要關機,而重新開機則需要一個小時的啟動時間,一般每天都要換錄像帶,而關機就是在交班的時候同時進行,時間就是夜裡十二點半,也就是說,夜裡十二點半到一點半這期間,監視器什麼也不會記錄,只要不出聲音,那牢房裡就是牢頭的天下。
楊恆第一天來牢房,心情很壓抑、也很疲憊,他連晚飯也沒吃就上床睡覺了,他的床鋪是上鋪,下面是他舊豐縣老鄉的床,旁邊則是兩個空床,而鄭海的床也是上鋪,正好和他面對面。
夜裡十二點鐘,宿舍裡一片寂靜,只有楊恆一人的輕微鼾聲,其他人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的老鄉已經嚇得蜷縮成一團,他知道,半年前那令他一生難忘的恐怖一幕又要重演了,那不僅是**上的痛苦,而且是對身心的一種嚴重摧殘,許多人因此終身殘廢了。
鄭海躺在床上,瞇著眼睛,像狼一樣地盯著楊恆,彷彿在欣賞他的獵物,另外兩人已經準備好了東西,沒有什麼棍棒,就是一卷細鐵絲和一把剪刀。
十二點半,監視器輕微地閃了一下,楊恆依然在沉睡之中,他似乎沒有經驗,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悄然來臨,『啪!』房間裡響起一聲清脆的響指,兩條黑影同時從床上坐起,這個人身高都在1米75以上,都是魁梧強壯的大漢,下手狠毒,一人用襯衣掛在門上,擋住了探望口,另一人上前踢了舊豐老鄉一腳,「滾!」
楊恆的老鄉不敢說一句話,蜷縮著躲到桌子下面去了,床是鐵床,而床板是鋼絲網,兩個動作非常熟練,他們沒有碰到楊恆的身子,用鐵絲一道道地穿過鋼絲網,將楊恆的兩隻小腿固定住了,就像副手銬一樣,把他銬在床上,鐵絲沒有碰到他的腿,但保證他抽不出來。
或許是楊恆太疲憊了,他一點都沒有反應,這時,鄭海下來了,他手中也拿一卷鐵絲,這才是對付同室犯人的利器,他輕輕爬上楊恆的床,接過剪刀,竟慢慢地將楊恆的短褲剪掉了,他忽然輕輕吹了聲口哨,吃驚地望著楊恆的傢伙,他從未見過這麼大的玩意,忽然,他眼睛裡閃過一絲嫉妒,慢慢地把手裡的鐵絲抖開了,他的兩個手下則跑到頭兩邊,只要楊恆一醒,他們就牢牢抓住他的手,並用枕頭按住他的臉。
鄭海的手段非常殘酷,就是鐵絲捆住男人的**,慢慢勒緊,然後吊起來,男人這時候一般就不敢動了,任由他們摧殘,當然,他們不會把人打成表面傷,被幹警發現,他們會用更殘酷的辦法來折磨人,摧殘人的身心,幾乎每一個男人都會留下泌尿系統的疾病,楊恆的老鄉是小便失禁,經常把褲子尿濕,他只好用盡量不喝水的辦法,來減少排尿次數。
半夜裡,一條黑影跪在楊恆的面前,一根罪惡的鐵絲慢慢伸向楊恆的下身,一張滿臉橫肉的醜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突然,楊恆翻身坐起,一隻拳頭閃電地擊中了鄭海的面門,這一拳是如此有力,竟將鄭海打得騰空而起,『轟!』地一聲,脊背重重地砸在對面的床沿上,鐵床支持不住了,竟然一下翻倒,鄭海這才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被床砸壓在下面。
就在鄭海被打飛剎那,楊恆的手向兩邊一分,同時揪住了另外兩人的耳朵,他兩膀猛地一用力,把兩人的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隨即向兩邊一推,這才坐起來不慌不忙解開自己小腿上的鐵絲。
鄭海的慘叫聲驚動了整個拘留所,幾個值班的幹警一起衝來,「113室發生了什麼事?」
燈突然亮了,五六名幹警撞開了房門,頓時被房中的情況驚呆了,只見兩人一個摀住耳朵,一個捂著額頭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而一張上下鋪完全坍塌了,把鄭海壓在下面,一點聲息都沒有了,而其他幾人都坐在自己床頭,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一切,「到底出了什麼事?」一名幹警厲聲喝問道。
「他在打飛機,用力太猛,把床壓塌了。」一直不吭聲的安縣人忽然指著地上的鄭海道。
幹警上前試了試鄭海的鼻息,急忙道:「快!快送他去醫院搶救。」
這時,楊恆的床上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這次,他真的要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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