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401章草原上的人們 文 / 自由的老槍

    並非傳統分界線的准倫小鎮，廖輝正式和朱日成夫婦話別。准倫小鎮說是小鎮，其實連內地一個村落都不如，稀稀落落幾乎人家，彷彿能看出昔日此地曾繁華過，其標誌之一是，鎮內有兩家規模很大的騾馬客棧。

    幾十年前這個地方是通往烏力亞蘇台的一個中途驛站，曾經繁華一時，通過兩座規模很大的客棧外的栓馬柱就能準確的判斷出當時的往來客商是多麼興旺。這條重要的商埠中轉站，自從外蒙被蘇聯控制後，這座商埠中轉站便漸漸衰敗下去，其中一座騾馬客棧已經人去樓空，另一家只有一對年老的夫妻慘淡經營，鎮內僅有幾乎的居民，也變成了以放牧為生。

    此時一群官兵正收拾那座久未人居的騾馬客棧，廖輝握著朱日成的手說：「朱老弟，我帶來的騎兵營是打前站，後續兩個營要陸續趕來，騎兵團的團部就設這座小鎮。正好那座騾馬客棧無人居住，我讓士兵收拾出來暫居。日後這支騎兵團就是為你專門準備的，兄弟祝你一路順風。」

    朱日成同樣拉著廖輝的手說：「廖兄，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就此打住，我們勝利的那一天再見！」「再見！」廖輝上前和朱日成擁抱，短短幾日二人似乎成為好朋友，那種戀戀不捨的表情濃濃的感染著眾人。雙方濕熱的目光下，朱日成攜著夫人和衛隊士兵繼續上路。

    夫人寶日格的眼圈又有些發紅，朱日成理解夫人的心情，他輕輕把夫人摟懷裡，以此來減輕夫人的思鄉之情。進入外蒙真切感受到地域遼闊的蒙古高原是多麼高遠，滄桑、荒涼的大草原是讓人浮想聯翩，此時朱日成忽然升起一種自己都無法說清楚的使命感。也許是和廖輝的騎兵團分別失去了某種屏障，行進的隊伍變得沉默起來。

    兩日後一行人馬到達蘇特海，蘇特海是幾平方公里的一座湖泊，自北向南有一條小河流入湖泊。當地人都叫這條小河為蘇特河。蘇特河東岸有一座小鎮稱為蘇特鎮，遠遠望去蘇特鎮裡的小昭和寺的廟宇十分醒目，總算見到一處繁華的集鎮，一行人馬頓時活躍起來。

    寺廟外有不少身穿紅衣的喇嘛活動，大概他們見到一行人馬打南邊來，出於好奇紛紛觀望。這時一彪人馬從鎮裡呼嘯而來，不一會兒馬隊來到朱日成乘坐的馬車旁邊停住。為首的一位蒙古大漢見朱日成一身貴族打扮，口氣和藹說：「下是蘇特王爺的衛隊長，請問這為王爺尊號？從何而來？」

    朱日成用蒙語說：「下是博多格王爺，當年逃難四王子棋。如今內蒙草原戰亂不斷，本王爺思鄉心切故回歸故里。」這位大漢聞聽是博格多王爺不敢怠慢，慌忙下馬行了一個蒙古人的禮節，然後請一行人馬進鎮。朱日成心裡暗忖：看樣子這位博格多王爺還是有點名氣的。

    此時趙猛一顆緊張的心情放下來，他揮了一下手，弟兄們收起武器，那位蒙古大漢仔細打量趙猛，大概心裡想這位王爺的手下不簡單，哪嘛王爺本身恐怕也不簡單。一行人馬浩浩蕩蕩進鎮，不少好奇的蒙古牧民紛紛走出蒙古包，好奇的打量這群不速之客。

    來到蘇特王爺的王府，朱日成仔細打量王府的建築，感覺這位蘇特王爺的府邸不是很氣派，顯然蘇特王爺是一位勢力不大的王爺，其實力很一般。早有人報信，從王府裡呼呼啦啦出來一群人。為首的一位胖胖的、顴骨很高的五十多歲老者，瞇縫著眼睛打量。這時跟隨的管家走上前虔誠說：「蘇特王爺，你還認識我嗎？」

    王爺把目光轉向管家吃驚說：「你是當前博格多王爺的衛隊長熬日格？」「王爺好眼力正是下！」「當年你們不是被蘇聯人······。」熬日格接說：「當年博格多王爺被蘇聯人斬殺，我護送小王爺逃出生天，我們逃到外蒙被四王子收留。小王爺一直立志從振興其家族，故回歸故里。希望蘇特王爺看當前和老王爺的交情上給予幫助。」

    蘇特王爺聞聽顏色大變說：「原來是博格多小王爺，失敬！失敬！感謝長生天庇護，博格多王爺又回來了，裡面請！」朱日成暗喜，想不到剛進入外蒙草原便見到老王爺的故人，自己的身份已經毋庸置疑了。如此順利，多虧當年跟隨小王爺逃難的熬日格，他居然認識蘇特王爺。

    好客的蒙古人對於遠方來的尊貴的客人，自然是盛情款待。席間，朱日成和蘇特王爺談了很多家族的事情，蘇特王爺是確信眼前之人就是博格多小王爺。朱日成「記憶」，好像眼前的蘇特王爺和自己所謂的父王交情不深，否則的話傲日格肯定要和他訴說此人。

    果不其然，蘇特王爺主動說：「賢侄你有所不知，當年我和你父王草原那達慕盛會上曾有過一面之交。那時候我們都年輕氣盛，刁羊比賽中我輸給了你父親，為此事我耿耿於懷和你父親生事，後來長輩的調解下我們彼此冰釋前嫌，並相約來年那達慕盛會再相遇。」

    蘇特王爺喝了一口馬奶酒接說：「可是哪裡想到，次年你父親和蘇聯人作對，據說是殺害了幾名蘇聯人，結果遭到蘇聯人的血腥鎮壓。後來聽說你父親及家族都死於非命。那成想博格多家族裡還有你一支獨脈，感謝長生天的恩澤。你父親是一位真正的草原駿馬，他性格剛烈、豪爽，多年來我一直把他當作草原上的好漢，而你父王英勇和蘇聯人作對，其美名一直草原上傳送。」

    從蘇特王爺口中，朱日成隱約感到他對蘇聯人也不感冒。朱日成試探說：「先輩上，恕晚輩放肆，自古以來我們蒙古人是草原上真正的主人，我們為什麼要聽從蘇聯人的擺佈，我們為何不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蘇特王爺歎了一口氣說：「蘇聯人太強大了，我們只能屈服。我老了只想過太平日子。這幾年蘇聯人態度緩和不少，撤走了大批軍隊，只是東部駐軍提防日本人，現多倫那幫貴族天天鼓吹蘇蒙一家，幾乎忘記了祖宗，假以時日外蒙草原將變成蘇聯人的傀儡。」

    接著蘇特王爺又說：「賢侄，十年前蘇聯人那場大血洗，你有所不知，多少蒙古好漢死蘇聯人的屠刀下，現想起來凌然膽寒。現我們是敢怒不敢言呀！目前有血性的蒙古人已經不存了。」

    朱日成探知蘇特王爺的想法竊喜，只是眼前這位王爺人微言輕、敢怒不敢言而已。知道對方的想法由此推斷，對蘇聯人不感冒的人大有人，朱日成信心大增，看樣子今後一定要和蘇特王爺加深感情。

    朱日成說：「先輩！我相信事人為，我們蒙古人的有識之士一定不會讓蘇聯人的陰謀得逞，咱們蒙古人揚眉吐氣的那一天一定會來到。」接著朱日成大喊：「來人！把東西抬上來！」

    不一會兒屬下抬上來大包小裹擺放了一地，蘇特王爺一見臉上顯露出貪婪的表情。朱日成趁機說：「先輩，你和父王的交情，晚輩心生感激，這是我送給的王爺的見面禮。」蘇特王爺眼睛放光說：「賢侄，如此大禮讓老夫汗顏，今後賢侄如遇到困難，老夫一定鼎力相助。」

    朱日成離座和蘇特王爺走到地中央，屬下早已經把禮物的箱子、包裹打開。朱日成首先箱子裡拿出一支油光閃閃的步槍說：「這是內地山西兵工廠產的制式步槍，共100支、子彈50000發請王爺笑納。」蘇特王爺眼裡是冒出綠光，他不顧槍上的油污，愛不釋手擺弄了一番。接著朱日成又介紹包頭產的呢料、內地的上好絲綢、茶葉、瓷器，五原產的紡織品。蘇特王爺那裡見過這麼多東西，高興的鬍子都翹了起來說：「聽說這幾年內地富得流油，賢侄恐怕發了大財！」

    朱日成從和王爺回到席位說：「王爺，實不相瞞，晚輩確實綏遠有買賣，也算小有所成。如果王爺有意，我準備日後開闢一條商路，屆時蘇特鎮變成貨物的中轉站，我準備阿勒泰形成商貿中心，而中轉站完全由王爺管轄如何？」蘇特王爺聞聽是高興的眉飛色舞，哪有不允之理。後朱日成送給王爺一把小巧精緻的勃朗寧手槍，是讓王爺高興的手舞足蹈。

    當天夜裡，一名健壯的蒙古大漢出現朱日成夫婦面前，來人以蒙古禮節見禮，此人是四王子安插此地的情報員。此人匯報了蘇特王爺的情況和當地的情況。後朱日成問：「我們進入邊境後，為什麼沒有碰到自治政府的邊境部隊？」

    來人說：「回王爺話，小的經過半年偵察，自治政府的軍隊和蘇聯軍隊基本上佈防東部，西部只有少量的邊境部隊。由於西部荒涼、人煙稀少，他們基本上一個月邊境線巡邏一次，情況就是這樣。」

    打發走那名情報員，朱日成對夫人說：「太好了，如果運氣好，我們年底就可以實行移民計劃。我們先西部開始然後逐步向西北部滲透，終我們鎖定烏梁海地區。」寶日格說：「你是否有些操之過急？」「我有把握，夫人你就放心吧！這一路上如此荒涼，我判斷西部地區人煙加稀少。」朱日成自信說。

    蘇特鎮盤桓了幾日，朱日成一行留下了兩名人員，準備此地開闢商埠等事宜。臨別之時，蘇特王爺回敬朱日成500隻羊，300匹駿馬。隨後一行人馬浩浩蕩蕩繼續向北開進。

    蘇特王爺特意向朱日成推薦了，烏里雅蘇臺顯赫的王爺扎木合。並說他們是兒女親家，屆時扎木合王爺肯定會關照。隨後蘇特王爺修書一封交給朱日成，說日後拜會扎木合，此書信就是憑證。朱日成聞聽大喜，沒有想到竟然獲得意外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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