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209章未雨綢繆 文 / 自由的老槍

    北平穆府，天漸漸黑下來。已經進入初秋時節，但是北平的夜晚看不出絲毫涼意。皎潔的月光下，一家人圍坐一起納涼。此時一家人為剛才的話題陷入沉默，穆府的主人穆天易仰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似乎試圖看到織女和牛郎鵲橋邊上一年一度的約會。

    良久，穆夫人說：「亞平來信勸咱們搬遷到陝西去，還不是擔心你我的安危。眼下日本人周圍虎視眈眈，說不定那天就打進來了。兒子山西是官府的人，如果日本人進來怎能放過咱們那？老爺你不要再固執了。親家柳不同沒有二話說走就走了，日後你想讓咱兒子擔心不成？聽說柳不同正陝西府谷修建府邸，你還擔心什麼？」

    穆天易歎了一口氣說：「讓他們年輕人去吧！你我這把老骨頭，死也要死京城這個地界上，我們不招日本人，他們總不能濫殺無辜吧！」晚秋說：「公公、婆婆，亞平說日本人是一群野獸，他們根本不講什麼道義。如果你們不走兒媳也不走、你們的孫子也不走，難到你們讓亞平天天擔心咱們。亞平立志和日本人勢不兩立，日本人若來是絕對不會放過咱們的。」

    穆維平說：「爹！大哥絕對是妖言惑眾，日本人有什麼可怕的。前不久**就長城一線頂住了日本人的進攻。雖然後我們退讓一步，但是這是蔣委員長攘外安內的舉措，等我們消滅了**，回過頭來再來對付日本人。到時候大軍一來，我們一定把日本人打回老家去。你們想想看，日本一個彈丸小國有多少人，咱們中國有多少人。」

    侯靜茹說：「公公！我們北平住得好好的，幹嘛到哪窮山惡水的地方去受罪。大哥能折騰，非要我們去陪著，哪有這個道理。況且維平是政府的人，不經過允許他是不能走的。」穆天易問：「聽說你爹近和日本人做生意，有這事嗎？」

    侯靜茹說：「日本人也不都是可惡之人，做生意有什麼不妥。」穆維平說：「我岳父和日本人做生意，賺日本人的錢沒有什麼不妥，這也算變相抗日嗎？」「大哥能和德國人、英國人做生意，難到我父親就不能和日本人做生意了？」侯靜茹嘟囔說。

    穆天易突然說：「就怕一起狼狽為奸，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侯靜茹反駁說：「公公，雖然你對我爹爹有成見，但是也不能往他身上潑髒水呀！」穆天易聞聽霍的站了起來說：「本來我是不想走，聽了你們話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明年開春去陝西。眼不見心不煩，我們老了，想過幾年太平日子。你們兩口子有什麼打算，我們管不了了。」

    說完穆天易拂袖而去，穆夫人見狀溫怒的瞪了兒子、媳婦一眼說：「你們有話就不能好好說。」接著穆夫人跟隨進去，旁邊站著的下人也陸續進屋。沉默了一會兒，晚秋歎了一口氣，帶著兒子也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侯靜茹撇撇嘴說：「維平我警告你，老爺子走後，穆府必須留給我們，否則我絕不答應。」穆維平厭惡的看了她一眼，扭頭走進自己的房間。侯靜茹氣急後面跟進說：「穆維平，我知道你近外面很風流，對我是越來越冷淡，當心讓我抓住把柄定饒不了你。」

    穆維平望著依然霸道的侯靜茹說：「我現正經事情不幹，天天陪著你父親做生意。至於我外面幹什麼，你可以問你父親。至於我常常夜不歸宿你父親清楚。」侯靜茹氣的張口結舌說：「你不就是怪我肚子不爭氣嗎？我現想開了你可以納妾，但是選擇什麼樣的女人，必須經過我的同意。」穆維平絲毫沒有感激的神態，閉上眼睛不搭理她。

    次日，一輛黑色轎車停博愛醫院門前。車門打開，佟寶生滿面紅光從車內走下，接著向裡走去。目前博愛醫院已經佔據禮王府三分之二的區域，整個王府內仍然有大量傷兵此，估計到年底這些重傷員才能陸續出院。

    自從穆亞平離開北平後，博愛醫院的生意也交給了佟寶生打理，因此他和霍林彼此之間已經非常熟悉。「哈哈！佟先生來了，中國人有一個諺語，叫做無事不等三寶殿，不知佟先生突然來此，有什麼貴幹？」霍林院長用流利的漢語說到。

    佟寶生客氣說：「霍林先生，穆先生讓我轉交給你一封信，並對你前段時間大力救助中國傷兵表示衷心感謝。」霍林接過信說：「穆先生現好吧！好幾年沒有見他了，作為老朋友我是真想念他。」佟寶生笑說：「穆副司令也十分想念你，每次來電報都關心你的健康，」

    霍林看完信大吃一驚問：「穆先生來信說，只保留一成股份，剩下的都轉讓給我，我們的生意非常好，請問這是為什麼？另外他要求我把整個禮王府買下來，這又是為什麼？」佟寶生說：「霍林先生，實不相瞞，穆副司令現開支很大，手頭需要大量現金，否則他不會出此下策。目前我們北平的房產、不動產已經全部出手殆，沒有辦法到處都需要錢。」

    霍林說：「為什麼要保留一成股份那？」佟寶生說：「穆副司令的意思是，保留一成股份專款專用，希望霍林先生繼續為我們培養醫用人才。僅此而已。」霍林爽快說：「沒有問題，我答應穆先生的要求。近不少德國醫藥商人，要向博愛醫院投資。佟先生你放心，我會以好的價錢購買禮王府。不滿你說，這座王府建築我非常喜歡。」

    佟寶生說：「穆副司令讓我轉告你，你們是多年的老朋友，如果方便的話，德國集一些有關內燃機理論、製造方面的書籍，好是英文版的。目前山西大學由於擴張，急需一大批理論方面的書。」霍林說：「穆先生野心很大呀!他想得很遠，沒有問題我一定鼎力相助。」

    穆亞平把禮王府賣給霍林，倒不是急需用錢，真正用意是，日後日本人進來，禮王府德國人手裡，這座王府園林起碼能獲得很好的保護，他不想讓禮王府落入日本人之手。至於和英國人合辦的維多利亞商場，他不準備出手。近幾年他要利用英國人的商業渠道，進口大量的戰略物資。太平洋戰爭爆發前，確切說日本人全面封鎖中國前，西部初步形成自給自足的工業基礎。現局部歷史已經發生變化，他不敢保證以後的歷史是否按照原有的軌跡發展，但是深度綢繆必須走前面。

    佟寶生剛走進榮寶齋，一名夥計忙把一封電報交給他。放下電報佟寶生讓全體店員放下手裡的活計並召集一起說：「西安來電，榮寶齋分店已經落成，我們要選派10名店員去經營。有家室的家屬也要跟去。日本人遲早要打進來，因此我們要早作準備。」

    見大家情緒不高，佟寶生接說：「我知道大家都故土難離，如果誰想離開榮寶齋我也不勉強，這國難之時，大家若想和榮寶齋榮辱與共，我保證大家衣食無憂。目前潼關到西安的火車已經修通，我決定明年開春陸續向西安搬遷。」

    大家紛紛表示，無論任何時候都不離開榮寶齋。很快挑選出10名去西安的人選，佟寶生讓他們各自準備，5日以後就出發。這件事情剛交代完，只見門外苟得勝的身影閃了進來。這幾年苟德勝身體發福了許多，起碼以前的蝦米腰不是很明顯了。

    二人走進內室，苟德生問：「佟掌櫃，匆忙把我找來有急事？」佟寶生小聲說：「大少爺吩咐，你的私人偵探所停業。」苟德生吃驚問：「偵探所開的好好的，為什麼停業？難到大少爺不用我了，我可是職責沒有出現什麼差錯呀！」

    佟寶生說：「你想哪兒去了，大少爺吩咐從今天開始，你和你的人全部轉入地下。這幾年你的偵探所已經京津地區形成了初步的情報系統。因此你們今後的任務就是集日本人的情報，你的所有行動歸大少爺直接領導，為了避嫌今後我們不來往。」

    苟德生急問：「佟掌櫃，我的公開身份是什麼？」佟寶生笑說：「八大胡同，我們買下了一家妓院，日後這家妓院將作為我們的秘密聯絡點使用。這家妓院非常適合你也便於隱蔽你的身份。另外妓院的收成將作為你們的活動經費。你入住妓院後，要掐斷所有的關係，而且要改名換姓，你只能和下屬保持單線聯繫。具體怎麼操作我想你比我輕車熟路。」

    苟德生為難說：「我現老婆孩子都有了，你讓我回去怎麼交代呀！」佟寶生笑說：「天天溫柔鄉里泡著，不是正和你意嗎？難到你不願意？如果你不願意我轉告大少爺另外選人。」「不不不！我願意！我願意！只是回去不知如何和老婆張口？」苟得勝大急道。

    佟寶生依然笑說：「回去如何和老婆說，那是你的問題。大少爺吩咐，偵探所那棟小樓賣了，所得錢款歸你個人，算作這幾年對你的獎賞。」苟德生想起什麼說：「佟掌櫃，如果我有緊急情報想匯報找誰那？」佟寶生說：「如果你有緊急情況，可以報紙上刊登尋人啟事，到時候自有人去和你接頭，具體操作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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