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18章死神擦肩 文 / 自由的老槍
連綿起伏、南北走向的雲霧山脈，被一片翠綠所覆蓋。濃郁的山林、生機盎然的雜草，默默的觀望著一群陌生的客人。一行人馬紛至沓來給寂靜、無聲的山谷帶來了喧囂。山林中的鳥兒似乎受到驚擾，唧唧喳喳的發出抗議聲。
穆亞平騎馬上，心情愉悅、渾身舒暢，似乎長途旅行的疲勞對他沒有什麼影響。「空降」京城第一步所施展的拳腳，便打出了連續的組合拳。諸事順利，此刻穆亞平信心百倍，對日後的騰挪，使他對未來產生了「不著邊際」的憧憬。
穆亞平心情高興，一首《精忠報國》脫口而出：「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當唱到「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時，穆亞平簡直是引頸高歌了。
一曲歌罷，穆亞平真有些蕩氣迴腸的氣勢了。「掌櫃的，你唱的真好！」旁邊一位趕車的老闆稱讚說。後面一位趕車的老闆接說：「掌櫃的，再唱一遍吧，這首歌唱得太好聽了！」穆亞平似乎還沉寂自己的思緒裡，他心裡琢麼這首精忠報國，自己的音域根本拔不上去，現感覺丹田之氣似乎十足，而且五音精準、字正腔圓。看樣子原來的穆亞平嗓子不錯。突然他有了想當一名歌手的感覺。
穆亞平的歌聲，同樣引起了跟隨前後的「土匪」興趣。押後面的姜森說：「大當家的，穆大少爺嗓子不錯，這首歌唱的很有氣勢，有股金戈鐵馬上戰場的感覺。」陳占山陰冷說：「哼!再好聽的歌，能當銀子花、當金子用嗎？」姜森見老大這副腔調，心裡不禁有些擔心。這兩天老大不斷地拿話語試探他，他心裡非常清楚老大想幹什麼。
當陳占山多倫交易完，見到白嘩嘩的銀元、金燦燦的金條時，本來就活泛的心思加蠢蠢欲動了。他知道自己手下有心計而且聲望高的人是姜森，這兩天陳占山已經下定決心搶劫這批財寶，他試探姜森的心思，可是這小子不是敷衍就是保持沉默。他知道老二王德彪頭腦簡單，並且和他是一條心，關鍵是姜森這小子。
隨著京城越來越近，陳占山決定不能再等了。他尋思只要他和王德彪做了穆亞平，姜森見木已成舟也不好說什麼。況且這麼多錢才，他不可能不動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陳占山想到自己已經四十多歲了，繼續做土匪也沒有好下場。何不奪取錢財，日後隱姓埋名，再娶上一房媳婦，下半生不就有著落了嗎？他決定今天晚上就動手。
晚上宿營，穆亞平感覺很疲勞，躺下便呼呼睡去。一堆篝火旁，王德彪灌了一口酒說：「大哥，姜兄，你倆怎麼不說話？」陳占山猛的喝了一口酒說：「兄弟，平時我對你咋樣？」王德彪說：「大哥，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我王德彪跟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二心過。」
陳占山咬牙說：「今天晚上做了穆少爺，搶奪財寶如何？」王德彪吃了一驚說：「大哥，穆少爺對我們夠朋友，我們這樣做太不仗義，況且以後我們道上必然成為獵殺的對象。」陳占山果斷說：「搶了財寶我們就散伙，這麼多錢財還愁以後的日子，兄弟我就要你一句話，做與不做？」王德彪猶豫說：「好吧！大哥我聽你的。」
陳占山扭頭對姜森說：「姜老弟，我知道你下不了這個手，但是我們為了什麼？不就是想過個好日子嗎。做土匪天天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我們終也沒有好下場。姜老弟你負責車老闆，至於穆少爺這次不用你出手，讓王德彪去做。」
姜深說：「大哥，既然是為了搶奪財寶，何不留下穆大少爺一條性命。」陳占山說：「不可，穆少爺這個人能量有多大，不用我說你們心裡也清楚。留下他肯定會玩命的追殺我們，我們將永無寧日。我的主意以定，你們分頭行動吧！」
陳占山繼續坐那裡，想著這批財寶，忽然眼裡又冒出殺機，他迅速叫醒了幾名心腹，接著安排了一番。王德彪走到穆亞平睡覺的窩棚，平時殺人如麻的王德彪，這次有了心虛的感覺。他窩棚外面站了好長時間，後才咬牙拔出尖刀走進窩棚。這時窩棚附近又出現兩名黑影，並迅速隱蔽起來。
姜森帶領幾名手下的弟兄，把車老闆全部綁了起來，姜森畢竟不忍心下手，他認為這些車老闆本身就是無辜的，就這樣殘忍的殺了他們，作為姜森來說的確下不了手。因此它違背了陳占山的意願，沒有大開殺戒。姜森雖然土匪窩裡打拼多年，但是他做人的良知還沒有泯滅。談不上積德，關鍵是這些時日和穆少爺接觸，使他對未來有了的希望。
姜森出生大同一個殷實之家，由於家庭境況好，他上了幾年私塾。成人後他繼承了祖產，大同城內一間雜貨店。不久他娶了一房漂亮的老婆，老婆漂亮自然有人惦記。成婚不久，他突然以莫須有的罪名進了監獄，幾個月後他從監獄出來，家中已經面目全非。
出獄後得知，是大同城內警察局長的公子看中了自己的老婆，因此以革命黨的罪名把他抓捕入獄。父母為了救他，傾其全部財產上當受騙，隨後婚妻子又被警察局長的公子霸佔。父母羞愧難當，雙雙投河自。很快妻子不敢受辱，上吊自殺。
姜森出獄後得知這些情況，義憤填膺。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手刃了警察局長的公子，然後逃向漠北草原。幾經輾轉他加入了陳占山的土匪。由於他有點墨水，很快成為這伙土匪裡的軍師，隨後幹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
自從到京城和穆少爺接觸後，使他對未來有了希望。畢竟他是一個讀書人，對於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深信不疑。原本他以為結識穆少爺，今後再也不用干為非作歹的買賣，以後榮華富貴、封妻蔭子有望。誰知產生了這種變故。即使現奪得這批財寶，他的良心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然而陳占山對他有恩，他又無法反駁，這種複雜的心裡讓他處於煎熬之中。此時姜森正鬱悶著，前面出現了兩個人影。
兩個黑影十米開外站定，其中一位高聲喊道：「姜軍師，大當家的找你有要事相商。」姜森聽出來了是陳占山的心腹之一喊話，心裡不竟警覺起來。姜森一邊答應一邊暗忖，大哥找我怎麼派兩個人來，這太不合常理了。常年的土匪生涯，早已使他練就了危險時刻作出機敏判斷的能力。他特意和兩名黑影保持了幾步距離，同時拔出匕首拿手中。
行了一段距離，前面的兩名黑影站定等他。這時一名黑影急速地奔上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直奔而來。姜森早有準備，只見他身子一閃，順勢把匕首送入對方的身體。另一名黑影沒有看清怎麼回事，見兩人扭一起過來相幫。姜森毫不猶豫的把匕首又送入他的身體。
此時，姜森什麼都明白了，陳占山是想借他和王德彪的手，獨吞這批財寶。他迅速召集手下的兄弟，向穆亞平睡覺的窩棚奔去。此時，陳占山獨坐篝火旁，滿腦子都是銀元和金條，同時為自己想出的黃雀後的計策沾沾自喜。事成之後，把罪名安兩位兄弟身上，其它弟兄不會有任何異議，關鍵是這批財寶名正言順的落入自己的腰包，乃是上天的旨意。
王德彪走進穆亞平睡覺的窩棚，黑暗中穆亞平發出低沉的喘氣聲。王德彪手握著匕首，他感覺有些顫抖，甚至感覺有些無力。對於殺人如麻的他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王德彪平時有些迷信，來時滿腦子都是白銀、金條，此時他眼前晃動的是穆亞平豪爽的笑容，並且用手指著他。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眼前又是漆黑一片。難道上天都要懲罰我。
王德彪下不起手了，接著他改變了主意，隨手掏出繩子，三下五除二的把穆亞平綁了起來。睡夢中穆亞平被驚醒：「誰？幹什麼？」王德彪用匕首抵住穆亞平的脖頸低聲說：「別吱聲，我是王德彪。」穆亞平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王德彪說：「穆少爺，對不起了。我是奉大哥之命前來殺你的。但是念你穆少爺夠朋友，我下不了這個手。我現就去說服大哥，放你一條生路，你千萬不能亂動。」王德彪說完起身走了出去。穆亞平心想完了，沒容他多想，外邊傳來打鬥聲。
接著外面傳來慘叫聲、人的倒地聲。少頃，一個聲音響起：「穆少爺怎麼樣，你殺了他。」另一個聲音響起：「我不忍心下手，把他綁了起來，準備去遊說大哥放了他。」穆亞平已經聽出了是江森和王德彪對話，頓時緊張的心情又強烈起來。
只聽姜森說：「你看清楚，這倆人是大哥派來殺你的，很明顯他想獨吞財寶。不瞞你說，大哥方才派兩人也想殺我，被我及時發現。萬幸你沒有殺了穆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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