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浴血奮戰 第527章、飛虎隊 文 / 馬臉微漾

    第527章、飛虎隊

    中國梁山機場，這一天突然迎來了一隊隊三五成群的大鼻子、藍眼睛們。

    自慘痛的璧山空戰之後，國民政府及其重慶周邊各大主要軍事機場，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麼熱鬧的場景和氣氛了。當然，心高氣傲的飛行員，牛氣沖天的各型戰機，中國的見不到，更別說地位又高出許多的外國人了。而且，時間也早已從去年的空戰、以及不知是勝是負的棗宜會戰中的那個糟糕的1940年，悄然來到了1941年的春季。

    除了孟遙和他的少數將領，沒有人知道，還有不到大半年的時間，小鬼子就將在珍珠港點燃引爆太平洋戰爭的那根叫人期待已久的導火索，從而正式將美國佬落下戰爭的泥潭。

    但現在，這些美國佬卻毫無戒備地勾肩搭背著，有的哈哈大笑嘲弄著他們身邊的中**人，有的則賊眉鼠眼地四處張望著，將眼睛盯在一個個遠遠的中國女軍人身上。

    這些以年輕人居多的美國大兵，顯然還沒有一絲一毫未來有可能要圍繞著他們的那些憂愁和思鄉之情。

    這一刻，他們能夠感到的，都是新奇、神秘，不是嗎，古老的中國？招募他們的那個傢伙，不就是這樣告訴他們的，到處都是好吃的好玩的好喝的，當然還有又好看有熱情的中國女人。

    而他們唯一的條件就是，只要自己是一名飛行員就行，即使你真正開過的，也許不過是一架最簡陋的為農場撒農藥的飛機而已。

    因為現在的中國，不僅缺少飛機，更缺少飛行員。

    所以你看那個最最趾高氣揚的傢伙，真正的軍銜不過是一個尉官，可他就敢將他毛茸茸的手臂隨意地搭在那名中國將軍的肩上，並且還能不無嘲諷地與他信口開著玩笑。

    沒錯，那傢伙撿了個金元寶，成了美利堅來中國發戰爭財最成功的一位淘金者——陳納德。

    當然了，應國民政府邀請，陳納德其實早在1937年夏季，便以私人身份秘密抵達中國，在經過一番認真考察之後，很快就低調地擔任了中國空軍顧問。小日本在全面展開了侵華戰爭不久，陳納德便在宋美齡的強烈暗示下，利用其在美國空軍的關係，以及在中美之間他個人的特殊影響，於昆明市郊迅速組建了一所航校，以先進的美軍標準訓練中國空軍，並積極協助和指導中國空軍對日作戰。

    可惜好景不長，小鬼子在獲悉這一情況後，動用了其包括政治、軍事、經濟以及外交上的各種壓力，逼迫陳納德一度離開了中國，同時援華的各項活動也被迫逐漸轉為半地下發生。

    好在進入1941年後，美日雙方交惡不僅已日臻激烈，而且也已達到了幾乎戰爭臨界的公開化，所以陳納德便又一次欣然接受了國民政府的委託，再度回到了他所熟悉的中國。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不僅是直接受雇於老蔣，而且還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突擊營那些空軍們。

    最叫陳納德暗中得意的還不止這些。

    在老蔣的直接干預下，陳納德不僅在中國將所有的前期工作做得順風順水，而且回到美國半公開地招募飛行員，同樣也得到了在羅斯福及其政府的暗中支持，以默許的方式，讓他以私人名義和機構，為重慶政府重金招募美軍飛行員和機械師，但必須以平民身份仿造蘇聯飛行員志願者那樣在中國參戰。而他的效率也是驚人的。到1941年7月中旬，太平洋戰爭即將開打，陳納德回到中國時，他的手上竟然已擁有68架飛機、110名飛行員、150名機械師，以及其他一些必須的後勤人員。

    但這顯然還是杯水車薪。

    誰都知道，對於龐大的中國版圖而言，即使像這樣的飛行力量，就算再來十倍於此對整個戰局的空中格局，也是一樣起不了多大的決定性的顛覆作用的。

    然而越是這樣，人們也才會越加迫切地想要改變這些。璧山空戰之後，最後的家底也被打光，老蔣這次想到了這個久久都不願考慮的方案——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要請進一批可以與日寇空軍一對一對沖的空中外援。

    就在老蔣自以為得意地徵求孟遙的意見之際，除了老蔣自己，在他周圍幾乎所有的大小將領，都是突然揪心地捏了一把汗。

    做什麼都要算計在先，但這一次的老蔣，卻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放著突擊營足以傲視世界的空軍視若無睹，就像端著金飯碗去要飯，而且還自以為是地徵求金飯碗主人的意見，你說誰聽了會高興？

    不過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孟遙居然沒有一點不愉快的模樣，而且還很熱心腸地走到那張只有老蔣才可以經常審看的全景空域圖旁，在上面指指點點地比劃了足足有半天之多，只聽得老蔣以及手下的空軍將領連聲叫好。

    只有陳納德一個人摸著他那個刮得鐵青的下巴，瞇縫著雙眼，臉上陰晴不定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來。

    很顯然，既生瑜何生亮，倘若老蔣幡然醒悟過來，那他陳納德豈不是馬上就要空歡喜一場。而他和他的那些千里迢迢而來的飛機和飛行員們，眼睜睜地就會立刻失業。

    他大爺的，傻子都知道，同樣厲害的角色，誰都會最先聘請離他最近的那個，而不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那個傢伙。

    「高，你們的那個孟遙將軍，和你們的蔣委員長說的那樣興高采烈，他們到底在講什麼高興的事情？」

    陳納德其實很想就手問一下離他最近的同胞約翰遜，但轉念之間，馬上又捨近求遠地挪到了高志航身旁，揪住他悄悄問了起來。

    呵呵，相對於這些日子一直在雲南協助他工作的高志航，約翰遜雖然同樣是大鼻子，而且同樣出自西點軍校，但現在的約翰遜以及鮑勃他們，與那些叛徒又有什麼兩樣？哼，問他們，你不是不打自招自討沒趣嗎？

    高志航很驚疑地看了一眼陳納德，對他突然低聲細語的身段似乎一下子很難適應。

    「尊敬的陳納德先生，孟將軍現在正說的是，鑒于先生對中國空軍的貢獻，尤其是某種示範作用，孟將軍正在考慮由突擊營出面，在重慶建一座紅星飯店飛虎隊分店，全面無償為飛虎隊提供在華期間的飲食供給。」

    啊——

    陳納德哪裡想得到看著像是在搞陰謀詭計的交談，竟然會是這樣一件堪比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由得兩眼一下子就直了。

    還有哦，紅星飯店，是上海的那個傳說中的紅星飯店嗎？

    陳納德想著想著，突然覺得腮幫子一陣陣發酸，口水不覺間咕咚咚湧上來。

    「哦上帝，孟遙將軍果然是一個名不虛傳的好人啊。高，我親愛的朋友，可是，可是他現在幹什麼呢，在一張紙上畫著，他也是一個畫家嗎？」

    「噢陳納德先生，這個目前我也無法判斷，不過我可以先看看——」

    高志航說著，壯起膽子湊過去仔細看了兩眼，隨即突然轉身就是一個擠眉弄眼笑道：

    「老天爺，就是連我都無法想像，尊敬的陳納德先生，孟將軍他正在為總裁畫著的是，一種可以用作獎勵的小紙片。嗯，我怎麼跟您解釋這個事情呢？代金券，對，就像您在美國時會經常用到的那種代金券。哈哈，孟將軍好像也為飛虎隊專門設計了一種。」

    唔，這個我喜歡。

    陳納德摸著下巴，突然發自心底地開心笑了起來。

    而附近的一些飛行員，顯然也已從高志航的嘴裡聽出了味道，也都裂開大嘴，一面彼此興奮地相互擠眉弄眼，一面充滿期待地彼此捶打著對方。

    紅星飯店，紅星飯店，在美國時他們想到的第一件美食，就是這個去處。

    不過，高志航忽然微微皺起了眉毛，然後表情頗為古怪地打量起了這些似乎已手到擒來的美國飛行員們。

    「哦等等先生們，這個獎勵好像拿起來有些困難。孟將軍說，為了突出飛虎隊的優秀，同時也是尊重飛虎隊，這種獎勵券獲得的條件是，必須擊落日機兩架以上方可贈與一張，當然兩架是一個基數，往上就一架一張。我們的委員長說，這個門檻好像太高了。基數就定在一架一張，每五架之後除了額外獎勵外，同時頒發青天白日勳章一枚。」

    陳納德搖了搖頭，吸著氣看了看他的飛行員們：

    「我說小伙子們，你們覺得怎樣，尊敬的孟遙將軍，是不是對咱們太好了一點呀。」

    「當然，中尉——」

    好幾個飛行員突然撇著嘴，勾肩搭背地走了過來，然後一個個翹起大拇指對陳納德、高志航道：

    「聽著中尉，當然還有你中國的高，去告訴孟，就以兩架為準好了，ok？」

    我靠，到底是美國大兵呀，不管成與不成一種毫無來由的自信，硬生生就能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霸氣。

    聽完高志航略帶不安的傳話，孟遙不由就是微微一笑，望著陳納德停了下來。

    老蔣一看，不覺心中一喜，自感等待的時機終於被他等到，隨即也是微微一笑，招手對陳納德就是一聲激將道：

    「安這個陳納德先生，看來孟將軍的話你顯然已經提前知道了。很好，很好嘛，這讓我們一下子看到了來自美**人的勇敢精神，軍人就應該像你們這樣，從不搞什麼討價還價，也從不懂得謙讓或者被人謙讓，這兩架為一基數，我看就作為你們美國空軍標準來執行好了。」

    ok，陳納德毫無機心地聳聳肩膀，同時頗有些美式幽默地向孟遙突然探出手交握道：

    「尊敬的孟將軍，這是你提議的遊戲規則，我接受了，同時代表我的這些小伙子對將軍的慷慨，深表謝意。我也有一個提議，不知將軍可否也會欣然應戰？」

    孟遙手一鬆，馬上示意道：

    「既然是應戰，看來是一場挑戰囉。呵呵，那就請陳納德先生說說看，你所說的提議，是不是也像你的那些小伙子一樣有趣。」

    誰知，一旁的老蔣卻早已將手杖掛在臂彎上，撫掌笑道；

    「孟遙哇，看來你也有上當的時候。這兩天陳納德先生一直都在跟我悄悄嘀咕，說什麼機會難得，一定要與你的空軍搞一場競賽。安這個，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你們兩家算得上世界頂尖的航空隊，不如就當場比劃一下，同時也讓我們大家都長長見識如何呀？」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呀。

    孟遙不覺間有一種被人斗籠子的感覺，兩眼很自然地便在老蔣、陳納德兩人之間審視了一番。

    倒是一旁的約翰遜、鮑勃一聽，自告奮勇地挺身而出道：

    「營長，這是我們美國佬、不，是他們美國大兵最喜歡搞得惡作劇，不過倒的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們要比試，你且歇著，就讓我們上好了。」

    不料，陳納德突然搖著指頭，看也不看約翰遜、鮑勃道：

    「nono，孟將軍，他們不算數，他們是我們不是敵人的敵人，而且我們也不會與他們比試。我要的是你們，小鼻子、小眼睛的東方人，和我的大鼻子、大眼睛的西方人，看一看誰更適合在天上做那一隻雄鷹。」

    媽的，從不懂得什麼是修飾和內斂的美國佬，有時雖然並不一定是本身的惡意，但話從口出怎麼總覺得不是一個味道。

    作為約翰遜飛行團、鮑勃飛行團這次臨時作戰任務的領隊，以及擔當兩團空中預警和指揮的張澤雄，不由得氣沖頭頂，就差一步跨了出來。只可惜，這次除了他和他的黑絲二妹之外，突擊營滿眼都是兩大飛行團的大鼻子。

    ***，早知道有這一出，隨便帶個中國飛行員過來，就足夠陳納德好看了。現在，總不至於為了這口氣讓他和他的黑絲二妹親自上陣，那不是虐待陳納德和飛虎隊嗎？

    呵呵，就他們那種自以為很牛叉的p—40嗎？

    張澤雄腳下一動，孟遙既已知道他的心意。陳納德、飛虎隊畢竟具有很特殊的意義，怎麼比試，看來還真有些破費腦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