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浴血奮戰 第525章、終於又見老蔣 文 / 馬臉微漾
卻說突擊營在重慶、璧山一帶緊鑼密鼓地收拾殘局，並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又快又專業而又眼花繚亂的手法，將一架零戰、一架彩雲偵察機完整地包裝了起來，並一路向北運往了境外的蒙古基地，而棗宜一線的各路日軍，也在這些天正式突破了第五戰區第一線陣地後，以每天30至40公里的速度開始大張旗鼓地向前戰區各個縱深突進。
同年5月7日，第3師團佔領唐河，第13師團北進至王集，二線兵團第39師團進抵隨陽店，對棗陽構成合圍之勢。不過由於各路日軍兵力問題，其結合部之間空隙較大，所以李宗仁很快就找到了令守軍逐次抵抗的權宜之計，並在日軍包圍圈尚未合攏時將戰區主力及時都轉向了外線。只有第84軍第173師在棗陽附近掩護主力轉移，撤退不及，遭日軍圍攻，損失較大，師長鍾毅陣亡。第二天，日軍佔領棗陽，同時為了誘惑李宗仁部，故意放風宣稱第11軍在漢水左東岸作戰之目的已經完成，從而將其要尋找並捕捉第五戰區主力的企圖，嚴絲合縫地掩蓋了起來。
而順利捕獲到了心目中的獵物之後，孟遙便令鮑勃、約翰遜這一左一右兩個飛行團暫時全部集結待命於奉節一線，同時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唐縣大本營附近的戰事上。
事實上，在第五戰區主力全部跳出日寇第11軍合圍圈之後，在孟遙及其多個主力師出現在戰區之內的利好鼓舞下。老蔣竟然一鼓作氣早就已經在日軍四周集中了23個師的龐大兵力，準備強行決戰，以期達到一箭雙鵰之目的，一方面強行將突擊營三大主力師也拖入決戰當中。一方面爭取藉機重創甚至殲滅驕狂已久的園部和一郎所部三大主力師團。
對於老蔣的這點心思，孟遙自然是洞若觀火。不過，三大主力師早已齊聚棗宜會戰一線，老蔣即使不玩這手突擊營也自會全力以赴，因而兩天下來，一直奉命在完成璧山空戰總結會後即刻轉入棗宜會戰戰事協調的蔣百里，這時已陪著孟遙在突擊營臨時搭建在萬州一線的會戰指揮部，觀摩、觀戰了數日之久。
或許就連他都不知道。在自以為部署得當的老蔣佈置完下一階段兵力調配後，便毫不猶豫地向第五戰區下達了總攻令。
而下達完命令之後，老蔣更是罕見地輕車簡從，直接從重慶殺到了萬州這邊來了。
在他此刻的戰役想像圖中。此時，第三十一集團軍的六個師在北，於河南南陽地區急速南下，在5月12日可將第3師團包圍於樊城附近，30軍與75軍的六個整編師在西。第三十三集團軍的五個師在南，45軍及94軍則尾追日軍的五個師在東南，園部和一郎第11軍被合圍之勢，已然達成。
已在漢水左東岸作戰中完成戰役目的而準備撤退的日軍。自然很快與自南方迫進的第三十三集團軍主力發生接觸。
狡猾的園部和一郎發現此現象後，便認定是擊破我軍的絕佳良機。當即命第13、39師團並加強池田支隊南下，對第三十三集團軍進行猛擊。而以第3師團掩護其北翼。雙方一經接觸，立刻爆發了全面激戰，小鬼子以兩個師團突然猛擊第三十三集團軍的五個師，令本來就還沒有多少心理準備的李宗仁立即陷入苦戰，這卻是老蔣始料未及的。
道理很簡單，以區區五個師的兵力直接面對加強了池田支隊的兩個精銳日寇師團的猛攻，這在抗戰以來的各種大戰中都是不可想像的。
猛然看到老蔣那張熟悉的瘦臉，在經過多年風波之後忽然出現在自己的臨時指揮部大門前，孟遙硬是愣怔了好半天，方才反應過來。這位可憐的大統帥，莫非是在這些年的艱苦抗戰中，終於想通了很多關鍵問題？
看到孟遙驀然停止了手中在作戰圖上的動作，蔣百里及其一干**大小將領下意識地也是抬頭望去，頓時大驚失色地跳起身迎了上去。
「委員長，您親自要來萬州，侍從室怎麼一點消息都不提前預報？」
「總裁，您這樣輕車簡從，深入到幾乎已是前線的地區，連一支像樣的警衛部隊都沒有，實在太過危險了——」
「好了，有孟遙在這裡，你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老蔣望著一眾趕著溜鬚拍馬的大小將領，抬手制止了一下，隨即頗有笑意地凝視著孟遙：
「孟遙哇，這些年你我各忙各的，別來無恙呀。」
偉人就是偉人，一句話概括了一切的過往和不快，當然也揭去了漂浮在雙方之間的一切蒙塵。
好吧，那就在這方面多向偉人偷拳。
孟遙想著，還是很正式地上前挺身打出一個軍禮道：
「感謝蔣先生多年掛懷，我突擊營一切安好。只是這些年來一直想要大兵團聚殲一些日寇精銳，遺憾的是直到今天方才有了些許動作。」
老蔣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尷尬，馬上又擺手掩飾道：
「罷了，這個問題不是你一個方面軍的問題。對了孟遙，你在蒙古搞得那些動靜，蘇聯給了我很大壓力。我不言聲，就是對你最大的讚許。安，這個你懂得吧，你的心思我也是感同身受的。不管怎麼講，自己的土地就是自己的。」
孟遙怎麼也沒想到，老蔣竟然在這個時候給了他這麼大一個甜棗。要知道，這個表態，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那就相當於給了他一張變相的通行證了啊。
「蔣先生，本次會戰結束，我將想盡一切辦法。再為參與本次會戰的所有集團軍，一次性提供26個整編師的全套武器裝備。同時，為了確保先生在出行和視察戰區或戰場之間的武力和安全，我決定——」
老蔣同樣沒想到天上突然掉下這麼大一塊餡餅。也是直愣愣地瞪著孟遙。
而蔣百里等人早已激動得大張著嘴巴，若不是因為後面還有孟遙更重要的承諾尚未說出嘴，恐怕早就跳起腳歡呼了起來。
「在明年上半年之內，以最高標準配置出一套美國總統衛隊級別的戰場專用警衛部隊。主要裝備包括我們剛剛研製成功、出產的一輛可防輕型坦克、地雷的重型防彈車，8輛隨衛步兵重裝戰車，6輛衝鋒裝甲車，6輛戰防堡壘型裝甲車，一輛裝甲指揮車。一輛通訊裝甲車，一輛後勤保障裝甲車。全部車隊一旦就地佈防，其火力、防禦以及突防能力相當於一個精銳團級武裝。只要不戀戰，這個裝甲車隊就算深陷日寇兩個師團之間。也可自保無虞。」
寥寥數語，早已驚得老蔣及其手下大小將領連連乍舌不已。
這些話，出自他人之口，別說老蔣，就算最普通的一個士兵都會拿起槍托子打人。但經由孟遙之嘴說出來。每個字那就是金科玉律。
這麼強悍的一支裝甲車隊，數量不過20多輛，竟能讓孟遙誇下如此海口，倘若將它裝備給一支前線的集團軍或整編師。那它再與日寇一個精銳師團遭遇，是否就可以一對一地打一場呢？
「孟遙。你、你很好，還是從前的那樣子。沒有變，我很高興。安這個你應該已有所感覺，我對這些年的有些事，已經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老蔣說著，突然伸出一雙略顯乾瘦的手，直接抓住孟遙的手重重地搖了搖。
其實老蔣那裡知道，孟遙這一次出手，除了的確有感於正面戰場業已進入最艱難的抗戰階段，作為暫時還無人替代的老蔣其身份、價值和號召力，無疑便成了抗戰是否可以順利地堅持到最後的最關鍵一個因素。所以，老蔣的安危，便成了當下一件在民族高度上的頭等大事。
另一個原因，則是抗日英雄張自忠在這次棗宜會戰中的無謂犧牲，也是促成孟遙必須出手的最大動因。
作為整個會戰右翼集團總司令，同時又是本部第33集團軍的最高指揮官，張自忠本應堅守在指揮崗位而無需犯險上陣的。但面對驕橫的園部和一郎，在天津就與倭寇多名師團長級別以上高官、將領多有交道的張自忠，最終難掩內心激憤與一腔熱血，在老蔣重新下達了總攻令後，毅然率領一支僅有兩千人的小部隊東渡襄河，將指揮權留給了副手，同時親筆昭告右集團全軍將士：
「國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為其死，毫無其他辦法。更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決心，我們國家及我五千年歷史之民族，決不至亡於區區三島倭奴之手。為國家民族死之決心，海不清，石不爛，決不半點改變。」
英雄鏗鏘語言，擲地有聲，只可惜全軍上下誰又能知力透字背的決絕和民族憂傷。
張自忠剛剛趕往襄河邊，嚴志便命離他最近的鹽城師，緊急跟進了一個團上去。這是孟遙事前就已安排好了的，無論哪個師，都必須保證不少於一個團的兵力，始終緊貼在張自忠的周圍。
至於最後能否如願救得抗日英雄，再次冒險稍稍變動一下歷史軌跡，那就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但現在最令突擊營在棗宜會戰中頭痛的是，不管是身在重慶的老蔣，還是留在老河口大山中的李宗仁及其戰區指揮部，還是下至各個集團軍的司令長官們，面對嚴志明確無誤的警告，但大多數人還是置若罔聞，對戰區與重慶統帥部的往來電文，戰區與個集團軍之間的戰術調遣、隊伍配備，以及各軍、師之間的聯防、換防等等絕密信息，保密意識極端不負責任。
就在剛剛過去的一刻鐘裡，驚喜連連的老蔣，放下孟遙的手，順手接過侍從室機要高參遞過來的張自忠向老蔣的密報，並在其中詳細列出了他對右翼5個師的整個行動思路。
如此重大的戰報，他的密電員居然只給了三道加密。集團軍一級尚且如此，軍師旅團一級可見一斑。
而事實上，突擊營從參與會戰開始的頭一天，便截獲並掌握了所有日寇對第五戰區無線電情報的偵聽、匯總和對其作戰的即時修正。可以說，若不是嚴志第二集團軍電訊處強力介入，整個第五戰區的所有兵力部署和調配，對園部和一郎來說幾乎都是透明的。
即使是這樣，園部和一郎還是如狐狸一般地嗅出了一道不同尋常的味道，敏銳地洞察到張自忠的這五個師的調動，一旦成行，必將有一個巨大的缺口出現在右翼各部結合處。
於是，這倭寇當即決定：集中第13、第39師團的兵力，沿漢水東岸南下，在張自忠調出他的五個師之後直接緊逼其集團軍總部。同時，他又令在新野以南的第3師團撤至棗陽附近，掩護第13師團、第39師團因前出而空出的後方。
就連此刻身處前線的嚴志都沒有想到，小鬼子的情報部門居然還有一套流動的人工檢測小組，以自行車、小船和馬車等交通形式，組成了若干小分隊，在雙方犬牙交錯的陣地與村寨之間大肆活動，竟根據他們自行總結出的電台聯絡呼號及電波方向，很快便測知到了第33集團軍總司令部電台的發射源，以及向外聯絡的具體位置和特徵。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鹽城師的一個團剛剛起動，襄河兩岸的日寇流動偵測組便掌握了張自忠東渡襄河而去的最新動向。
等到張自忠總趕到預設落腳點，並將集團軍司令自以為很隱蔽地放在了宜城東北約10公里一帶的一處名為南瓜店的小村莊，倭寇第39師團早已率先從方家集、南營兩個方向逼進了南瓜店。
當天夜裡，村上啟作便親自帶著他的第232、233兩個步兵聯隊，在呼叫而來的陸軍航空隊十多架飛機的配合下，於第二天拂曉完成對了第33集團軍總司令部的戰術包圍。天亮時，在無數炮火支援下，開始了四面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