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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浴血奮戰 第462章、老毛的比喻 文 / 馬臉微漾

    通過隨後幾天蜂擁而至的各大報紙記者之手,世界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這座原本籍籍無名的中國漠北小鎮安達。

    與之相對應的是,各種針對突擊營這次戰鬥的最高層秘密會議,也在各國之間展開了。當然,日本自然是這種會議名目最多的國家之一,除了天皇的御前會議,什麼戰術檢討會,謝罪會等等,令人眼花繚亂。

    經過千難險阻,在付出了整整兩大卡車戰利品代價之後,陳賡帶領著他的500壯士和21輛鏟掉了膏藥旗的大卡車隊,浩浩蕩蕩地地終於回到了延安。

    不過,從打進入自己的地盤開始,似乎氣氛上總有點感覺不對呀。

    在延安的邊境,關隘,甚至沿途的村莊,崗哨不僅明顯增多了,就連一些兒童團也都組織了起來,拿著紅纓槍在一些路口盤查過往的路人。

    呵呵,面對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陳賡團,這些小傢伙們警惕性可高了。

    沒辦法呀,誰叫他們本來就與八路軍的裝束、裝備有很大差異,不知道的人完全可以將他們看做是突擊營的另類武裝。再加上這次順手牽羊的大搜刮和孟遙的慷慨,這浩浩蕩蕩、張牙舞爪的車隊,別說延安,就是平日在他們眼裡趾高氣揚的中央軍、晉綏軍,也沒有今天他們這樣的威風。

    對這些一路上瞪著小鼻子小眼睛的兒童團,陳賡也沒什麼好主意,只能一級級地上報。一關關地通過,本來因為有了汽車可以縮短的路程,反而比不是機械化的徒步急行軍更慢了。

    而到了延安核心區域,開始有不少熟識的部隊出現。可奇怪的是,他們根本沒有像往常那樣看見他們發財的樣子一哄而上,反而都是一副神經兮兮的模樣,只是漠然地點點頭。便與陳賡團汽車隊擦肩而過。

    「團長,我們這才出去幾天啊。怎麼一回來感覺好像什麼地方都變了似的,不會是我們、我們不知不覺就犯什麼錯誤了吧?」

    陳賡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他可是十分會抓細節的高手。

    伸手一指,在延河兩岸或是散步,或是交談。又或者是在搞隊列訓練,又或者是在弄什麼課外學習,無數像尋常日子一樣在延河忙碌的身影,一下子出現在了陳賡團視野中。

    「都看見了吧,沒有你們擔心的什麼事情發生,延安還是我們的延安。大家都不要神經過敏了。馬上就到家了,取消一切活動和匯報,所有參戰官兵今晚好好睡上一覺,天大的事情都等明天再說。」

    但說歸說。戰士們可以回營睡大覺,他陳賡卻不行。

    回到陳賡團自己的營區,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陳賡便馬不停蹄地向楊家嶺趕去。走到一半,便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吳吉清。

    不用問,主席一定是早就知道了陳賡團返回的消息。

    「吳吉清,瞧瞧我給你帶回什麼了?呵呵,這下以後你再也不會纏著老子整天要債了。拿去吧,這三把突擊營制式衝鋒鎗。可以讓主席的警衛班火力整個提升一個檔次了。」

    吳吉清接過衝鋒鎗,竟然沒有期待已久的那種歡呼雀躍。只是低頭撫摸了一番,便嗡嗡地哼哼了一聲:

    「謝謝了,老陳。快走吧,從你們進入閻老西防區後,主席就已經知道你們今晚必定趕回,特意把會議延遲到了現在才開始,就等你了。」

    「什麼會議——」

    說到一半,陳賡突然啞然失笑,立刻住嘴。

    只要是這種等級的會議,就算是從瑞金都跟了過來的吳吉清,他們也絕不可能知道一星半點內容的。

    等進了會場一看,陳賡頓時嚇了一跳。

    幾乎在家的全部中央委員悉數到場,而且一個個臉色凝重,抽煙的人默默地吞雲吐霧,不抽煙的人則抱著一個大茶缸子不停地灌水,就是沒有一個人交頭接耳。

    「主席,我回來了——」

    惴惴不安的陳賡,就算平日再怎麼嘻嘻哈哈,一看這種架勢,自然也不敢再插科打諢。

    老毛點點頭,伸出捏著紙煙的一隻手,指了指劉伯承一旁的座位,周恩來則很罕見地皺眉催促了起來:

    「好了,不要搞什麼虛禮,快坐下。」

    擠過去一看,129師左邊是120師,右邊是115師,軍事、政治主官全部在座。顯然這已不是平時開會,那種大家誰先進來隨便找個位置就行,每人的座位都是精心做了佈置的。

    劉伯承、徐向前和張浩之外,就一個空位,顯然就是他陳賡的。看來,給他的待遇不低呀。

    而**左右坐著聶榮臻、羅榮桓和蕭華。

    陳賡擠過去時,**白淨的臉龐莫名其妙地便泛起一陣紅暈,翹著的二郎腿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只是盯著他看了好幾眼,方才冷哼了一聲。

    賀龍叼著他的象徵物大煙斗,在陳賡經過時,卻友好地拍了拍他兩旁的關向應和蕭克,然後以極低的聲音笑道:

    「陳賡啊,你這次可比彭老總都牛,把我們全都給調了回來。」

    噢,原本一頭霧水的陳賡,頓時恍然大悟,看來**瞪他的的那一眼,一定就是為這個了。

    想到這裡,陳賡不覺歉意地向賀龍、**看去,還微微欠身表示了一下歉意。

    不管怎麼說,雖然幾位大師長都是手握重兵,而且也不怕什麼穿越封鎖線,但終歸來回折騰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老老實實坐下後,徐向前低哼了一句:

    「發財了吧,一路都是你們如何如何跟那些想搶劫的晉綏軍鬥智鬥勇的事跡。怎麼樣,被咬走了幾塊肥肉呀?」

    陳賡剛要說話,政訓處主任張浩突然摀住嘴巴。大聲咳嗽著問道:

    「陳賡,聽說戰士們傷亡情況不小,散會後,就是不睡覺你也得連夜把匯報情況弄出來,聽清了嗎?」

    聽到張浩的劇烈咳嗽聲,陳賡突然心念一動,想起了臨分別時孟遙的一番話。急忙點頭應承道:

    「老張,我保證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給你一樣東西。它可是孟教長親自點名要我帶給你的,據說是一種特效藥。」

    不料,張浩一聽卻把眼睛一瞪道:

    「怎麼又是他,哼。他孟遙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把它退回去,就說我自有延安的醫院治療。」

    陳賡一聽此言,不覺就是一愣,下意識地向一旁的**望去。

    他雖然不怕**,但總是下意識地躲著他。但對**的這位兄弟,他卻素來很有好感。而且一起共事也很愉快,怎麼忽然間說著這樣的話來呢?

    正詫異間,劉伯承突然說話了,而且還是笑呵呵地道:

    「張主任。你就不要瞎操心,陳賡只是在我129師掛名而已,現在匯報什麼可不歸我們管囉。陳賡,趕緊坐下,你的位置雖然在我這兒,但最好別讓我的129師成為現在的眾矢之的。」

    陳賡到這時方才徹底醒過神來。

    是呀,***,老子都被這陣勢搞懵了。現在能從程序上命令自己的,正經的只有坐在台上的那幾位。就是彭老總也都無權調動他吶。

    陳賡團,***。老子是陳賡團的首長,名為團長,實則直屬中央軍委統帥,最差也是三大主力師一級的吧。

    「好了,現在正式開會,會議主題為突擊營專題研討會,密級為特級,不得記錄,不得議論,更不得私下憑記憶留下隻言片語。每人可以暢所欲言,但要有針對性,不要盲目放炮。各人發言,將有專人記錄備檔——」

    周恩來說著,隨即抬手一指陳賡:

    「陳賡,現在由你第一個發言。重點就從本次的秘密馳援任務開始,務必要將這一次的安達鎮戰役給出一個戰役全貌,以便讓大家能夠迅速領會這個戰役的情況。尤其是戰役過程的一些細節,就你參與或觀察到的,一定要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賡站起來,愣了半晌,忽然一梗脖子道:

    「報告周副主席,我還是沒弄明白,我、我怎麼講啊。」

    呵呵,何止是陳賡搞不懂,估計在座的絕大多數人都一樣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而陳賡不可能知道的是,此刻就在千里之遙的武漢,幾乎如出一轍的主題會議,也在如火如荼地舉行著。而在座的同樣也是清一色的大小將領、各路諸侯,同樣的也是稀里糊塗地聽著下達的戒令,彼此面面相覷。

    因為事情很簡單,剛剛過去的徐州會戰,無論是延安,還是武漢,兩個大本營已經開過多次戰術檢討會。會議的檢討對像和方向,是參戰的各路日寇師團。

    現在,怎麼突然把槍口對準了突擊營。突擊營是敵人嗎?

    不是,突擊營顯然絕不可能是敵人,而且他們剛剛以世人皆所震驚的戰績,完成了一項當今任何軍隊都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陳賡惶惶然中,老毛忽然欠起身來,緩緩踱起了步子。

    半晌,老毛伸出手示意陳賡坐下,然後回到桌前,大手一揮道:

    「好吧同志們,還是由我來先講講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還的確真是一個問題,搞不好,它不僅會影響到我們每個指戰員的心理穩定,而且還因為這個問題的巨大迷惑性、模糊性以及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限制我們自身的建設和發展。」

    「簡而言之一句話,就是突擊營從它出現以來,從籍籍無名到聲震世界,幾乎百戰百勝,無一敗績。同志們,從唯物主義的觀點出發,積貧積弱的中國,這可能嗎,就像一個神話?」

    「然而,無論我們相信也好,不信也罷,突擊營發生的一切,就真真實實地一件件、一樣樣發生在我們眼前。」

    「憑心而論,我們無論在五次反圍剿中,還是在萬里長征中,甚至到今天的延安相對穩定的事情,突擊營都給予了我們許多無私的幫助。今天令我們很多部隊都聞之色變的陳賡團,完全就是依靠突擊營,完全按照突擊營的模式打造出的一個新式武裝。」

    「同志們,這就為我們帶來了一個不容迴避的問題,天大的問題。一邊是大片大片的國土淪喪,日本帝國主義的大舉進攻和蠶食,一邊是突擊營無往而不勝的捷報頻傳。」

    「我們有很多黨內、甚至黨外的同志不禁要問,不管是重慶政府提出的以空間換時間,還是我們提出的持久戰,但既然有了同為中華民族血脈的突擊營的真實存在,雖然我們至今還不仍不十分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驅逐外辱、保家衛國的責任,他們豈不一樣責無旁貸嗎?」

    「如果真是這樣,全國人民是不是可以全民請願,一致要求突擊營正式出面來承擔整個民族賦予他們的責任和歷史使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無論是重慶的實際國家實體,還是由我黨主持的抗日統一戰線,又將如何解釋。而歷史賦予我們的神聖使命,又將落在何處。同志們,在這裡我不由得想起了一百年前的八國聯軍。」

    「那時,**的清政府有多少軍隊,拱衛京城的八旗軍就達數十萬眾。可從廣州一直打到北京的八國聯軍多少軍隊,不過區區2000人。」

    「同志們,剛剛過去的安達鎮戰役,再一次用鐵一般的事實證明,當年用堅船利炮敲開我們國門的八國聯軍恐怖的戰力,只要我們擁有了同樣先進和發達的科學技術,擁有了雄厚的國力、財力和高級工程技術人才,擁有了像突擊營一樣的武裝,我們一樣可以擊敗世界上的任何敵人。」

    「所以,今天這個最高密級的會議,我們不打算定調子,更不著急下什麼結論。但有一點,我們每個在座的高級將領,尤其是科學界的同志們,一定要把這個震驚世界的安達鎮戰役吃透、嚼爛,然後再問自己應該怎麼做。」

    就在老毛即將說完之時,千里之外的老蔣也結束了他與老毛講話內容幾乎不約而同的訓話,同樣充滿期待地第一個將蔣鼎文點名叫了起來:

    「蔣鼎文,你第一個來說說,把你在安達鎮看到、聽到和思索到的所謂事情,一字不漏地都講出來我們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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