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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浴血奮戰 第323章、美國佬的地道戰 文 / 馬臉微漾

    第323章、美國佬的地道戰

    很自然的,空降師第一波次進攻目標,就選在了傑瑞黑人連防守的這個最北端島礁。

    伊爾雷達探測成像顯示,這座島礁除了處於最接近攻擊路線外,其南北走向的地勢,也決定了生長在島礁上的椰林由北向南呈現出由稀疏到茂密的態勢,因而連帶著靠北的一大片灘涂,不僅神奇地自然形成了一大片開闊地,其地質也是少有細沙而多巖礁,從而為突降的空降師官兵在構築橋頭堡前,提供了一個天然的可供依托的防禦陣地。

    而且更為巧合的是,這個島礁雖然面積看似不足一平方公里,但那僅僅指的是高出海面的面積。而在這座外形酷似一隻大鴨梨的島礁外沿,卻是一圈由淺及深的淺灘,幾乎是以極其緩慢的坡度,一直外伸出近兩百米方才變得水深沒頂。

    換句話說,只要在這200米以內,即使落到海水中,突擊營的官兵們也可以立即展開所以戰術動作,而不至於因為水深而影響到作戰。

    在機降最後的15分鐘倒計時聲中,孟遙最後一次拿起作戰詳圖,和機艙中每個戰鬥小組指揮員頭挨著頭,又是飛快地掃瞄了一遍,又一次忍不住在嘴裡讚歎了一句:

    「真是多虧有了伊爾這樣強悍的偵察、探測和成像能力呀,若要依靠人力偵察,猴年馬月都不一定能有如此精準和直觀的數據。」

    劉鵬得意地一笑,隨口來了一句:「這麼理想的空降標的,可惜因為是荒島連名字都沒有一個。怎麼樣營長,要不然乾脆你就給它命名一個,然後回去咱就把它正式公佈出去,這版權以後可就是我們的了。」

    「哎呀營長,這真的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主意。」

    岳軍一聽眼睛就變得賊亮賊亮的,連攝影機也不拍了,扭過頭就喊叫起來:「了不得在於,一,誰宣示誰擁有,以後我們自己的荒島,以及鄰近的別人的荒島,我們都可以照此辦理。二,以後我們的海軍強大了,這裡完全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前進基地。」

    孟遙點點頭,低頭透過舷窗眺望著高空下美若綢緞波動的海面,略一思索,一個名字便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它外形似梨,又是西沙,遠離祖國大陸,就叫它離島吧。」

    隨著話音落地,一聲響亮的電子提示音接跟著蜂鳴起來。

    所有的官兵,聞聲頓時精神一振,目光齊刷刷地一起向孟遙看來。

    孟遙緩緩舉手及眉,莊重地敬禮道:「突擊營的勇士們,考驗我們在訓練場上無數次起跳的時刻到了。勇敢,沉著,機智,協作,冷酷,記住這十個字,我們戰場上見——」

    因為威爾遜一句話,傑瑞幾乎是一夜不曾合眼。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一整晚他都在疑神疑鬼地與周圍任何發出的響動,做著完全是徒勞的鬥爭。因為最後的結果,不是一隻因打瞌睡掉下來的海鳥,就是一顆熟透了的椰子砸下來發出的聲響。

    雖然被折騰的精疲力竭,但傑瑞內心卻是由衷的有些高興。事實證明,該死的威爾遜,他那個該死的什麼預感,也有時常失靈的時候。而且,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真難以相信,他居然又一次輕信了他。

    傑瑞一面從懷裡掏著他珍藏的香煙,一面還是很不自信地仰頭打量著上面晴空萬里。

    這時,巴薩爾一頭從地窩裡鑽出來,伸著懶腰問道:「頭兒,吃完早餐還進來嗎?」

    傑瑞打量一眼自己辛辛苦苦挖出來的地窩子,探手將他的那把湯姆遜拿起來攥在手中,一貓腰也鑽了出去。

    「巴薩爾,那個混蛋呢?」

    「誰?」

    「還能有誰,該死的威爾遜。」

    兩人一起尋過去,只見肥豬一樣的威爾遜正把腦袋露出來,兩眼一動不動地瞪著樹葉上的天空,嘴裡自言自語地嘟噥著什麼。

    「嗨,死胖子,該滾出來吃飯了——」

    巴薩爾說著,探出手抓住他的衣領,就要使勁將他拖出來。威爾遜頓時驚恐地雙手亂推著,厚厚的嘴唇瘋狂地顫抖著大叫道:

    「該死的巴薩爾,他們一會兒就到,他媽的,你們趕快把槍都架起來。」

    巴薩爾扭頭看看傑瑞,搖搖頭咧嘴笑道:「我說傑瑞,他不會是腦袋出毛病了吧?頭兒,要不你來跟他說。」

    傑瑞盯著死命往裡縮的威爾遜,用指頭撓著自己的腦門,撓了半晌之後,忽然掉頭走去:「巴薩爾,別管他了,就讓他這麼待著吧,我們走。」

    在三棵相對鄰近的椰樹間,一個美國大兵正辛苦地蹲在半空中,舉著一個望遠鏡,一動不動地掃視著頭上的天空。只是,在他蹲著的腳下,僅僅是由三張軍用吊床強行混編在一起的一個臨時網兜,以便能讓他爬上去達到一定的高度,而成為一個臨時的觀察哨。

    因為無法固定,又沒有多餘的支撐物,所以這傢伙看上去不僅十分辛苦,而且還十分的滑稽,看著看著就像要掉下來一樣。

    巴薩爾忍俊不禁,雖然摀住了嘴巴,但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聽見動靜,這傢伙低頭一看,頓時火冒三丈地放下望遠鏡,張嘴就向他們啐了一口唾沫:

    「該死的傑瑞,天剛亮就被你趕上這個狗屎一樣的地方,卻什麼都沒有。」

    傑瑞歪著腦袋笑了笑:「哦雷蒙德,什麼都沒發現才好。好樣的,我要的就是你最好什麼都沒有發現這句話。」

    雷蒙德哼一聲,下意識地又將望遠鏡扣在臉上看了看,忽然問道:「傑瑞,別忘了還有一個鐘頭,你就該叫人來換我下去了。媽的,這是人幹的事情嗎,這根本就是猴子做的工作。」

    傑瑞又是無聲的一笑,踢一腳巴薩爾,擺擺頭又向前走去。

    「雷蒙德,放心吧,到時準會有一個人來換你,我保證。」

    媽的,不管信不信,小心總是能駛得萬年船。地窩子有了,這可以讓他的大兵們不至於真有事情發生時,被人家一鍋端掉。觀察哨有了,而且還是專門對空搜索的,這樣也許就會為他們多爭取一些預警時間。嗯,還有什麼可以做的呢?

    「巴薩爾,說說看,小時候你如果要打那些在樹上和天上飛的鳥兒,你都會想一些什麼辦法?」

    巴薩爾望著瞇眼瞅著他的傑瑞,苦惱地抓抓頭皮。

    「你可真會問,那麼久遠的事情,誰他媽的記得清楚哇。讓我想想,唔,除了上樹直接端它的鳥窩,剩下的當然也只有用彈弓嘍。」

    傑瑞聽完,忽然搖搖頭,探手從樹幹上揪下一片樹葉,狠狠塞進嘴裡嚼起來。

    「巴薩爾,你真的是足夠蠢了。你就沒有想過,為了不讓那些該死的鳥兒來偷吃你家的糧食,你可以點起篝火恐嚇,燃起濃煙把它們熏暈。嗯,總之只要動腦筋,總會有很多辦法可以想到的。」

    巴薩爾瞪起雙眼望著傑瑞:「你瘋了吧,頭兒?點火,還要搞出濃煙,也許還未等你上軍事法庭,准將托馬斯就會一槍把你給崩了。」

    傑瑞晃晃腦袋,突然沉默下來,舉目向島礁中央的高地望去……

    就在這時,在他們的頭頂上,忽然響起一陣陣隱隱約約的雷鳴。

    兩人對視一眼,剛抬起腦袋望去,就發現頭頂上的椰樹突然微微搖晃起來,不一會兒,一些細碎的樹葉便落下來,輕輕砸在他們的頭上。

    「傑瑞,海上的天氣猴兒的臉,這麼藍的天,說打雷就打雷了。」

    巴薩爾強笑著,在頭上胡亂抓著樹葉往地上扔。

    「不對,巴薩爾——」

    傑瑞豎起耳朵,好像極力在捕捉著什麼,忽然把槍一舉,就往雷蒙德的觀察哨衝去。

    「聽著巴薩爾,我去找雷蒙德,你回陣地去,告訴所有人立刻警戒。」

    「好、好——」

    巴薩爾答應著,臉上忽然奇怪地一笑,嘴大張著,收住口不說話了。緊接著,他就緩緩地伸出一隻手臂,好像想要緊緊抓住傑瑞似的,徒勞地虛虛一抓,隨即悶哼一身歪頭坐倒在地上。

    「巴薩爾,你怎麼了——」

    傑瑞下意識地回頭一瞄,只來得及看清他嘴角猛然噴出一口血霧,整個半空中便響起了一陣又一陣急如炒豆一般的劇烈槍聲。

    幾乎是本能地撲倒在地上,然後一個翻滾,傑瑞就閃到了一棵椰樹下,然後又是本能地向他的大兵們望去——

    這一望不打緊,眼前的一幕,從此就成了他一生中如影隨形的夢靨。

    只見一些毫無防備的美國大兵們,有的還在沙灘上散步,有的還在三五成群的接頭接耳閒談著,有的則是獨自坐在一旁發呆。這些傻大兵們,只要是沒遵守他的命令待在地窩子中的,幾乎是個個當場就被槍聲點名,隨即就在那裡舞蹈著,又蹦又跳地一面慘叫著,一面擺出了各式各樣叫人匪夷所思的姿勢。

    「他媽的,狗屎們,回去,快回到你們的陣地去,還擊,還擊——」

    傑瑞已經不用再去做什麼判斷了,只看那些呼嘯著撲下來的彈道,就知道這槍響之處如今在什麼位置。

    「砰,砰砰……」

    傑瑞不敢再看一眼他的大兵,端起手中的湯姆遜便扣動了扳機。

    讓他高興的是,在驟然響起的十分陌生的槍型彈道聲中,一聲又一聲令他熟悉而又溫暖的湯姆遜槍擊聲,終於在他的四周喧囂起來。

    與人家的槍林彈雨相比,雖然自己這邊的還擊聲還很弱,但至少讓他有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是的,他不僅是一個大兵,還是一個上尉。

    傑瑞打完一梭子之後,只是把新的彈匣頂上去以後,便忽然一縮頭把槍抱入懷中,將整個身體緊緊靠在椰樹的根部,嘴裡唸唸有詞地叨咕了起來:

    「該死的,別慌,傑瑞,你是最棒的——」

    嗯,先得想想,這打下來的槍,怎麼一點都不像俯衝式轟炸機的炸彈和機槍掃射而出的子彈,倒更像是他們步兵手中的輕武器打出來的呢?

    還有,他不能待在這兒,更不能一個人待在這兒,他必須得回到他的連部指揮所去。

    除了開槍,還擊和擊斃敵人,他還有更重要的工作。對,他必須要趕緊找到他的步話機,那樣他才能展開有效的反擊,也只有這樣他才能趕快聯繫到所有的友鄰部隊。單獨一個黑人連,是不會有任何活路的。

    來吧,槍聲雖然激烈,但至少他還沒發現一個敵人的身影。抓緊時間,向自己的指揮所跑,趕在敵艦上的陸戰隊士兵抓到他之前,趕緊去和他的夥伴們會合去。

    傑瑞想清楚之後,最後瞥一眼歪歪斜斜地躺在不遠處的巴薩爾,伸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一手抓槍,一手將屁股上的公文包緊緊摁住,嘴裡狂叫一聲,竄起身便向遠處的連部指揮所沒命地跑去。

    在短短不到數分鐘的時間中,視野中的美國大兵,便像割麥子似的被突擊營的官兵一個個撂倒了。

    作為第一個跳出機艙的指揮員、空降師第一機步團副團長姜成,還在雙腳沒有落地前,便感到了一絲隱隱的不安。

    媽的,面上的美國大兵是不是太少了一點,一輪傾瀉而下的射擊就全部完蛋了?

    「全體都有,先不要管身上的傘具,就地警戒——」

    說完,姜成下意識地抬頭望一眼頭頂仍在密密麻麻落下來的各色傘花,迅速點清了自己手中已經落下來可供他調配的空降兵們,開始在手中打出一個個命令手勢:

    「你、你、你,馬上形成第一戰鬥小組,前出50米警戒。」

    「第二戰鬥小組,上。」

    「第三戰鬥小組為左翼,第四戰鬥小組為右翼,與第五戰鬥小組就地構成一個臨時灘頭陣地。」

    「其他人,跟我上——」

    很快,在姜成四周,有了一支人數多達23人的小分隊,而且在他們後面,已形成了三個臨時灘頭陣地。

    姜成吐口氣,緊緊盯著百米開外的椰樹林,舉起紅外成像望遠鏡屏住呼吸觀察了起來。

    很奇怪,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了,怎麼還是有一顆一顆的子彈射出呢?

    突然,離他十米開外的一個戰士,按耐不住地探起頭,剛瞄了一眼,一顆子彈便嗖地一聲打在他身上。巨大的衝擊力,一下子就將他打得一仰身,痛哼著便翻出了數米之遠。

    「媽的,美國佬難道都變成了地老鼠了嗎?」

    姜成怒罵一聲,扭頭看了看被擊中的戰士,還好,那傢伙吐出一口鮮血,竟然一個翻滾又趴在了淺水中的沙灘上。

    這說明什麼?

    第一,美國佬跟他們一樣,既沒有重武器,也沒有狙擊手。否則的話,那個戰士即使有防彈衣保護,現在估計也沒命了。

    第二,從戰士中彈後還能自如地做出戰術動作看,大部敵人離他們仍有相當距離,所以彈頭到了這裡才會如此沒有殺傷力。而這,恰好證明了他們的降落點選擇,出乎意料的理想。

    太好了,既然後續部隊不再有被衝擊的危險,他們可以放開手腳推進了。

    而這時,紅外成像望遠鏡中,也清晰地顯示出一個個生命體,正一動不動地靜止在一個環形的地帶,並沒有任何要移動和集結衝鋒的企圖。哼哼,那恐怕就是他們的主防禦陣地了吧?

    姜成一招手,數個戰鬥小組小組長便默默地匍匐了過來。

    只三兩下,姜成便畫出了望遠鏡中美國佬的環島型防禦陣地,然後無聲地指了指百米開外的椰樹林,手掌往下狠狠一切,眾人便應聲點了點頭。

    一眨眼,姜成便帶著已近十個戰鬥小組,拉開一個長約百米的散兵線,快速地朝向椰林插去。

    姜成他們剛走,馬克便在已落下來的師部警衛班的簇擁下,也趕到了這裡。

    望著姜成他們的背影,馬克與姜成驚人相似地也是一把舉起了紅外望遠鏡,只看了一眼,便趕快伸出兩根指頭在耳麥上敲了敲。

    他想提醒一下他們,不動的敵人,也許還有另外的陰謀。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間,一陣密集的槍彈突然貼著地面便猛然掃射出來。槍彈過後,眨眼間便又一大半戰士一個倒栽蔥栽倒下去,隨即便抱著雙腿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滾來滾去。

    他媽的——

    馬克惡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兩眼血紅地大吼一聲:「姜成,停止行動,立刻就地隱蔽。」

    很顯然,不管是不是敵人瞎貓碰見了死耗子只是一通亂射,還是敵人本就嚴陣以待半渡而擊,這一次美國佬還真是一把就捏住了他們的軟肋。

    看看吧,現在有多少胸部中彈的戰士,哪個不是甩甩腦袋,除了嚴重一點的吐口血,不都是一個個爬起來,立刻又投入到戰鬥中。他們看在眼裡,美國佬也同樣會看在眼裡。他媽的美國佬,這麼快就看出了問題的關鍵。

    若要這麼等著讓他們只打腿的幹活,空降兵可真要威風掃地了。

    正想著,孟遙突然匍匐著也爬了過來:「馬克,什麼情況,為什麼突然出現這麼大的傷亡?」

    馬克兩眼一紅,手順勢指了指地下:「營長,反了,美國佬跟我們打起了地道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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