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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漸入佳境 第77章、小兔白白 文 / 馬臉微漾

    三人跨上馬。孟遙見曹飛彪和諸葛盾都鼓著腮幫子不說話,便知趣地搖搖頭,一個人縱馬就要向前跑去。

    「孟兄,請等一等。」

    孟遙扭頭一看,不覺得意地用眼睛分別瞄了瞄兩旁的曹飛彪、諸葛盾,眼神裡分明寫著這樣一句話:你們冤枉我了吧,好好看看,咱是做正事、做大事的人,一員大將就這麼到手了,你們還給我翻白眼就是有眼無珠了。

    曹飛彪、諸葛盾只看得面面相覷,撓著自己的頭皮,坐在馬上直翻白眼。姥姥的,這唐鎮不是很牛逼的人物嘛,怎麼說跪就跪下了呢?

    孟遙跳下馬,快步跑到唐鎮面前,將他一把拉起來,一臉故作疑惑地說道:「唐兄,你這是什麼意思?快起來,快起來,男兒跪天跪地跪父母,咱可不興這個,有啥話起來說。」

    曹飛彪聽著孟遙一口一個「咱的」,感覺彆扭極了,伸手搗了一下諸葛盾問道:「盾子,你給咱說說,這小子什麼時候有這口頭禪了?」

    諸葛盾瞪起眼睛望著曹飛彪:「你還說別人,你不也是咱嗎?」

    「操,我有嗎,我有嗎?」曹飛彪抬手擦著嘴巴,氣哼哼地道:「什麼咱呀咱的,這不是閻老西喜歡的調調嗎,我去他個鳥的。」

    唐鎮爬起來,臉皮到底紅了起來,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孟遙生怕他繃不住面子,趕緊看了看仍騎在馬上的兩人。兩人倒也會意,立馬扭過腦袋,嘴裡裝作不經意地得得著,喚馬向前走了很遠,方才提槍停下,然後警惕地注視著四面的動靜。

    唐鎮扭捏了半天,忽然憋出一句話來:「我、我已經相信徐先生的話了。」

    孟遙趕緊點點頭,一本正經地望著他。

    「徐先生說,說——」唐鎮吞吞吐吐地說著,突然一跺腳,撩起眼皮盯著孟遙,啪地一聲雙腿挺直,舉手就是一個軍禮:

    「這娘娘腔的,還真他娘的折磨人。孟兄,不,營長,請收下咱吧。咱從小站練兵開始,一直到日本陸軍學校,咱真的每天都在做夢,有一天能親眼見到咱中國的兵,個頂個的不比任何人差。看到你們之後,咱才真的覺得咱其實不是做夢,咱中國也有強悍的兵,拉出去,絕對能打勝仗。」

    孟遙激動地抓起唐鎮的手連連問道:「這是徐先生的話,還是你自己本來就是這樣想的?」

    「當然是咱自己想的,徐先生的話可沒咱這麼糙。」唐鎮不高興地應道。

    「走,咱上馬,邊走邊說。」孟遙拉起他的手,手舞足蹈地向馬走去。

    「完了完了,那像個野馬一樣難訓的傢伙,真的就要成為咱哥倆的夥伴了。」曹飛彪說著,瞅著城門的方向,眼神忽然變得迷離起來。

    「你不高興,那傢伙看上去有些本事吶。」諸葛盾扭頭看著曹飛彪。

    「高興個屁,老子好好的一首歌,愣是被你小子給攪和了,真不知道你這警衛員是咋當的。」

    「咋當的,我就是教導員也沒轍呀。」諸葛盾委屈地回頭瞄了一眼孟遙。

    「你還嘴硬,」曹飛彪想著那個坐在第三排愣愣地瞅著自己的俊姑娘,心裡就是一陣痛,恨不得揮鞭抽一下這個一玩就忘形的狗屁警衛員。唉,轉頭回去,還不知道人家到哪兒去了,連名字都還沒搞清楚。

    回到大校場,孟遙一看那麼多人都坐在那裡,個個像木樁一樣愣愣地瞅著大戲台,不覺抱歉地衝著前排的一眾鄉紳們連連拱手。

    看見孟遙重又現身,鄭敬仁瞄瞄一旁荷槍實彈的戰士,這才壯起膽子站起身,不停地擦著腦門上的汗委屈地說道:「孟營長,你到哪裡去了,也不跟弟兄我說一聲,你看這事鬧的,本來是一出很喜慶的事情,現在都快變成全武行了。」

    隨著他的手指,只見一百來個團丁全被繳了械,一個個驚恐不安地蹲在地上,正眼巴巴地往這裡看。

    而北洋軍那兩個連也好不到那裡,雖未繳械,但都被老老實實地安置在原地。

    「今天誰是連隊值日官,給我過來。」孟遙故意怒氣直衝沖地喊了一句。

    「報告營長,是我。」傅曉沖挺身而出。

    孟遙怒目而視,大聲呵斥道:「給你十分鐘,立刻撤除所有警戒,該放人的放人,該還槍的還槍,該道歉的道歉。同時,立刻恢復原有秩序。」

    聽到孟遙高聲叫嚷,鄭敬仁長出一口惡氣,又得意地瞅了瞅眼巴巴的鄉紳們。

    「孟兄,你看這戲班子都已經上台很久了,就等你了,哦——」鄭敬仁說著,下意識又看看一直沒說話的唐鎮,「當然還有唐副官,你看這第二個節目,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開始,趕緊開始,有戲不看豈不是傻子。」

    孟遙說著,忽然瞅了瞅兩旁圍坐的鄉紳,嘻嘻一笑又說道:「再說了,我們那些當兵的都扯著嗓子吼了老半天,唱得不好不也有拋磚引玉之苦勞嘛。」

    話音未落,他的這句話就引得眾鄉紳一片叫好。

    「哎,喂——」

    孟遙正要往前排最中間那張自己的椅子上坐去,一個高挑的女子身影忽然劃過他的眼睛。他定睛一看,頓時高興地朝曹飛彪望去。嗯,這不是那姑娘嗎?

    「坐下,誰讓你站起來的,請保持安靜。」一個戰士毫不客氣地呵斥道。

    「你他娘的,誰讓你大呼小叫了?」曹飛彪飛奔過去,一巴掌就拍在他的帽盔上,「沒聽到營長的命令嗎,解除警戒,需要我告訴你什麼叫解除警戒嗎?」

    挨打的戰士搖搖頭,望著兩人,忽然無聲地露出一臉壞笑。

    「滾蛋,再看一眼我關你禁閉。」曹飛彪作勢又要飛腳踢去。

    「不要——」

    一邊正好奇地打量著兩人的姑娘,忽然驚叫著,用眼睛楚楚可憐地望著曹飛彪,一邊還搖晃著兩隻大辮子衝他直搖頭。

    「假的,假的。」曹飛彪嚇得連連擺手,想安慰人家姑娘一下卻又不知從何入手,只急得抓耳撓腮,不由自主地就向孟遙看去。這傢伙見死不救,這麼破的戲怎麼看得下去呢?

    姑娘忽閃著兩隻大眼睛,突然揪起辮子笑了起來:「你怎麼看著比俺還膽小哩,嘻嘻,俺莊上的人都叫俺白小兔,說的就是俺膽小。」

    曹飛彪長出一口氣,喜出望外地盯著人家姑娘:「你、你叫白小兔?」

    「嗯哪,俺爺爺說這名字其實也不賴。」白小兔呼呼地轉動著兩隻黑眼珠,在曹飛彪臉上看來看去。

    俺的娘也,曹飛彪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有名字了有名字了,再也不用怕找不到人了。今天來的人,大多都是以村莊為姓的。這白小兔,肯定就是離羊尾鎮不到五里地的白家莊人氏。嘿嘿,這以後豈不就是近水樓台啦。

    曹飛彪想著,忽然抬頭瞅瞅遠處正搖頭晃腦看戲的孟遙。這傢伙,總算是辦了一件還像點樣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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