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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鼎立中原 第40章、酒不醉人 文 / 馬臉微漾

    一行人回到唐縣境內,誰也沒想到,縣城北門外站了一溜的人。看那翹首以盼的味道,就差敲鑼打鼓灑水相接了。

    曹飛彪到底是干偵察的,瞄了幾眼後,馬上就沖孟遙直擠眼,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等到近前一看,好嘛,陸濤、孔學孟以及錢家父子,連同一些突擊營戰士和錢家護院,幾乎上百號人,就像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孟遙皺皺眉頭,生出就要奪路而逃的念頭,卻被搶上來的錢耀祖拉住了。

    「賢侄,你可回來了,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呀。」錢耀祖說著,眼睛不覺間濕潤起來。那個惹是生非的死妮子,不正好好的回到了自己眼跟前嘛。孟遙說到做到,再說什麼都是多餘,一切盡在不言中吧。

    「大,」錢如雲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

    錢耀祖橫她一眼,視若無睹地拉著孟遙的手,幾步來到一個面臉堆笑的中年人跟前,十分熱情地說道:「來來來賢侄,我要鄭重地給你引見我們唐縣的父母官鄭敬仁鄭縣長。鄭縣長,這位就是老夫賢侄,一舉平定牛頭山兩大匪患的英雄孟遙。」

    「久仰,久仰。」鄭敬仁一把抓住孟遙,上下打量起來。「孟英雄,你可把我等苦了。這些日子,我可是扳著手指頭數過來的喲。」

    等我?孟遙愣了愣,很快恍然大悟。他和這個縣長,的確有約。

    不過以這種場面相見,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很快,在鄭縣長的示意下,一位美貌女子手捧一朵大紅花款款而來。不是吧,胸帶紅花,萬眾歡呼,這不是後世才有的慶典嗎?

    「剪綵呀,」陸濤終於逮著機會說話了,還用胳膊拐了他一下。

    買糕的,原來紅花不是用來帶的,是要用手揭開的。可惜這紅蓋頭一樣的紅綢子了,裡面要是藏著一個新娘子那才叫一個過癮呀。孟遙笑瞇瞇地盯著紅花,手一伸,嘩地一下紅花就飛上了半空。

    鄭縣長矜持地一笑,取過磁盤上的一封信函遞給他:「請孟英雄笑納,五萬大洋,和黎公元洪大總統親筆簽署的嘉獎令。」

    黎元洪?孟遙兩眼一下子瞇縫起來。

    在唐縣城中,整整熱鬧了一天,號稱縣城最豪華的得月酒樓才慢慢安靜下來。推杯換盞中,孟遙偷空往鄰桌看了看。還好,曹飛彪正在很好地完成他的任務,那個黑塔似的傢伙已經開始將手臂搭在他身上,跟很多戰士稱兄道弟。既然人家非要相送,不好好招待一下就對不起龍嘯天了。

    還有那個傻妞,漂漂亮亮的,又滑溜又白淨,幹嗎總是板著個小臉蛋?看來真的要一個人好好教訓教訓她,她大不欠她的,是她欠她大的。

    對,還有盼弟,事情都過去多少年了,你為什麼不喝那黑皮代敬的酒?

    「還有你,我親愛的戰友。」孟遙搖搖晃晃地端著酒杯,一手扶著陸濤,眼神迷離地大聲喊道:「來,咱倆要好好幹一杯。敬你,辛苦了,這些天。敬你,戰士們都吃得好穿得暖。乾杯。」

    不過,這一聲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響亮,但十分刺耳。而且,既然是兄弟之間,用得著這樣誇張嗎?

    「醉了,他一高興就容易喝醉。」陸濤慌慌張張地一面奮力扶著搖搖欲墜的孟遙,一面對詫異地探身過來想要關懷一下的縣長大人賠笑道:「不過還是那句話說得好呀,酒不醉人人自醉。若沒有鄭縣長的這美酒,我們又哪來的這一次狂歡。失態失態,望鄭縣長和各位多多包涵。」

    說完,他叫過諸葛盾,大聲命令道:「先把營長扶到車上去,任何人都不得再去打擾。」

    「這——」鄭敬仁望著醉態可掬的孟遙,好像的確是酩酊大醉了。

    陸濤兩忙兩手一拱,笑容可掬地說道:「多謝鄭縣長一片心意,我等酒足飯飽,滿載而歸,加之我家兄弟已大醉,如此,我們就告辭了,容後再來拜見。」

    鄭敬仁哭笑不得,只好拱手道:「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這主角都走了,其他人還有什麼可熱鬧的。上百號人一下子都安靜下來,瞅著自己的酒杯,戀戀不捨地將最後一滴酒倒進喉嚨。再一轉眼,連縣長大人都鑽進馬車一溜煙走了。

    「娘的,客人沒走,主人倒走了,這是哪裡的規矩。」

    黑皮端著酒杯,忽然疑惑地盯著曹飛彪:「兄弟,都是肉掉一塊不眨巴眼的大丈夫,你得跟哥哥我說實話,孟營長絕不是一般人物,這點酒是放不倒英雄漢的。你說,這一出是三十六計的哪一計?」

    曹飛彪打著哈哈,反手重重拍著黑皮:「哥哥,你好像喝高了。」

    這邊正說著,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好聽的哭腔。眾人一看,都不覺一縮脖子。錢如雲一邊與錢如武撕打著,一邊扭著脖子要去追孟遙,嘴裡還不敢相信地喊道:「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跑的,他不會。他一路都沒丟下我,這一會兒就更不會。大,大,放開我,我早就說過了,我不回羊尾,不回錢家。」

    盼弟奇怪地瞅著哭鬧不已的如雲小姐,忽然疑惑地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你不回家,你想到哪裡去呢?」

    「大,怎麼辦?」錢如武面對又撕又咬的妹妹,感到束手無策。

    「都這樣了,你說怎麼辦?」錢耀祖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揮起枴杖敲在他的腿上:「雷萬里呢,他不會也會醉了吧?叫他來,多喊幾個人,就是給我綁,今天也要把她給我綁回去。」

    雷萬里倒很聽話,過來一看,扛起錢如雲就往馬車上跑。就這一個姑娘家家的,用得著幾個人嘛,他一個人,足矣。

    不過,等錢耀祖氣哼哼地爬上車,雷萬里又將腦袋伸進車篷,興奮地看看錢老爺,又瞅瞅錢少爺,最後指著錢小姐甕聲甕氣地說道:「對不起了小姐。老爺,少爺,孟營長回來了,你們答應我的事情,現在可以辦了吧?」

    「混賬,都是一群混賬。」錢耀祖將一根枴杖在車幫上敲得山響。

    錢如武歎口氣,恨恨地望著雷萬里:「你個雷霹靂呀雷霹靂,你眼珠子是長在前面還是長在腦袋後面,你那點破事,能不能換個時辰再說?」

    說完,他忽然有迷迷瞪瞪地望著錢耀祖,露出一絲清醒的味道。

    「大,你眼睛毒,你看那孟營長,莫非是真醉了?」

    話音剛落,一根枴杖便敲到了他的頭上。

    「學著點吧,我的小蠢貨,人家這是在教你上大學堂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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