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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三章 找我就對了 文 / 四邊

    山區的天變得很快,十五分鐘前還像是剛剛被洗過的一色青碧。轉眼就已經烏雲滿天。比這烏雲壓頂更讓人害怕的是不時起舞的電蛇,帶著微不可聞的絲絲聲撕裂天空。隨後雷聲隆隆,宛若重錘敲在耳際。雷電肆虐累了,瓢潑的大雨便落了下來。

    城西的破舊城牆上,有一個人影正坐在箭樓裡,五心向天,修煉著內功。

    這是一個年輕人,臉上十分乾淨,讓他那清秀的面容更加討人喜歡,不過額頭上的三顆大黑痣卻沖淡了這清秀和討喜的味道,正是劉行。[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箭樓雖舊,屋頂卻未破損,因此雨點也落不到劉行的頭上。不過從剛才電閃雷鳴直到現在的雨下如注,他的面容沒有一絲改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

    大約過了半小時,豆大的雨點已經變成了如發的雨絲,而天空上竟然已經開始放晴了。劉行一躍而起,仰天發出一聲歡快的輕嘯,臉上的淺笑更是綻放成了歡快的笑容。

    「這易髓功是快,這才練第五天,就已經入門了,比傳聞中更快了好幾倍!不過,這裡面應該也有太極拳的功勞,每次練完拳以後接著練這易髓功,效果居然和平時有雲泥之別。」

    看到外面的雨絲還沒有完全停下,劉行不禁手癢,便開始練起了『林濤掌法』。

    這掌法顧名思義,脫胎於勁風中的林海,掌意狂放而連綿不絕。外表看起來圓轉溫柔,其中卻是暗潮湧動,殺機處處,號稱晉國第一掌法。依劉行看來,這掌法確實厲害,其形似太極,步法卻像八卦掌,而發勁的時候則像形意拳,剛柔並濟,真的是厲害無比。

    今天這掌法一起,劉行便感覺出了平時完全不同的味道。這都是因為內功入了門,加入了內勁的緣故。有了內力,呼吸自如多了,腳步多了幾分輕靈,招式中的綿綿之意更加流暢,不知道發勁怎麼呢?

    劉行右腿一蹬,一個箭步上前,隨後身形前送,腿和腰上的力道集中到手臂上。力貫掌背,彭的一聲,他的右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了箭樓的牆上。

    箭樓裡響起一陣嗡嗡嗡的回聲,頭上有灰塵簌簌而下,整個城牆竟被拍得輕輕一震。細微的卡卡聲傳來,掌擊處赫然出現了幾條蛛絲大小的裂紋!

    這,這也太猛了吧!看著那幾條細小的裂紋,劉行自己都驚呆了。

    ······

    ······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飛翔在遼闊天空···」劉行心情大好,一邊走一邊哼唱著,家裡的小屋已經遙遙在望。

    突然,旁邊竄出兩天彪形大漢,一把就抓住了劉行的兩臂。劉行認出這兩個是長空幫的人,心裡不禁咯登一聲,難道,他們發現了自己練功?

    「快,快去救人!」兩人同時叫起來,一臉的焦急。

    劉行猛衝回家,背上隨時都準備好的醫療包,隨著二人向芳澤居狂奔而去。

    在芳澤居後院的一個獨門獨戶的小樓裡,劉行看到了傷者。

    這是一個年輕人,傷在上腹,一支弩箭插了進去,沒有貫穿到後背。這弩箭的尾羽已經被折斷,只有一寸長的箭桿露在傷口外面。這年輕人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嘴裡不斷地呻吟著。

    劉行仔細地看了一下傷口,還是無法判斷出那弩箭在身體裡的長度有多長,不過從出血量來看,還好,問題不是很大。

    「快,馬上準備東西,最高度的酒二十斤,用兩斤來點亮一盞燈。這包藥馬上煎成一碗水,然後不停地燒開水,水開了以後涼到鍋裡,每鍋一升水···」劉行大聲地吩咐著。

    圍在屋子裡的十餘個人看到今天請來的大夫這麼年輕,早已在心裡判了那個年輕的同伴死刑。同時心裡都十分不解,幫主為什麼要拿這兄弟的生命開玩笑。這個傷勢雖然去醫館也只怕好不了,但至少延上幾個月的命沒有問題。更有些與傷者交好的人心裡十分不滿,至少陳崇聖平日裡太過強勢,他們並不敢說什麼。

    但此刻聽到劉行有條不紊的吩咐,看到他臉上顯現出的自信和鎮定,眾人心裡又不禁升起了幾分希望。此刻再不用動員,自動地分了工,分頭準備去了。

    劉行一邊拿出手術器械在桌子上擺好,一邊笑著對旁邊的陳崇聖說:「陳幫主這不是存心要我的命嗎?這樣的傷勢,如果送到醫館去,肯定是弩箭取出來,最後死於傷口感染。醫館都沒辦法的傷,你憑什麼認為我能行?」

    雖然被戳穿了心裡的算計,陳崇聖臉上卻沒有半點尷尬:「好大夫可是你自誇的,如果不是能人所不能,那留你有什麼用。別廢話,救活我兄弟也就是救活你自己。」

    陳崇聖確實沒有對劉行報什麼希望,這也是他直到今天才找劉行的原因。而同樣的傷勢,以前他們都是送去醫館,結果就像劉行說的,都是死於箭瘡的復發。他今天把劉行找來,抱著的正是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理。此刻聽到劉行句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他心裡倒是燃起了一絲希望。不過,嘴上是不能放鬆的。

    「陳幫主,這樣的傷勢,你找我,還真是找對人了。除了我,這個世界上估計沒有第二個人能救他了。」劉行見眾人已經將需要的東西備齊了,便對陳崇聖說道:「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要答應。我幹活的時候,所有的人必須出去,只留下兩個人能保守秘密的人給我打下手。」

    那天在醫館那堂皇的大樓裡,劉行從醫館裡的味道就已經判斷出,這個世界的醫術在消毒方面還處於十分原始的水平。他也留意過很多動過手術的病人,尤其是拆開了那個少年的繃帶查看傷口以後,他已經確信很多的病人並不死於傷勢本身,而是會死於手術後的傷口感染。想想也正常,這個世界缺乏物理和化學手段,對於微生物的觀測和試驗無法開展,就更別談採取手段進行控制了。

    而在與那少年交談之後,他便得知這個世界也缺乏麻醉手段。消毒、傷口處理和麻醉,這些在前世看來最普遍的東西,絕對可以成為他以後做手術的三大殺器。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大殺器隨意地被別人偷學。

    陳崇聖對此倒沒有異議,在醫館裡看病的時候,也是不允許有人陪同的。而劉行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能人所不能,當然也不希望有人在旁邊偷看偷學。當下,便將神色焦急的眾人趕了出去,只留下了他的和范剛。

    ······

    ······

    看到躺在桌上的兄弟漸漸沒了聲音,范剛用力地推了推傷者的身體,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心頭火起,一把抓住劉行的衣領,大吼道:「**的這個混賬騙子!你懂個屁的醫術,剛才那一碗藥喝下去,我兄弟被你毒死了!你這個王八羔子,我一定要碎剁了你!」

    「對,你懂個屁的醫術。你兄弟沒死,你去摸摸,他的呼吸和脈搏還在。剛才喝下去的藥,是讓他在動刀的時候沒有知覺,一可以減輕他的痛苦,二可以確保他不會因為痛苦或者激動影響手術。」

    范剛去試了試呼吸和脈搏,再看向劉行的眼神便有了不同,平添了幾分驚喜和敬畏。在長空幫裡,他是專門干打打殺殺的活的。他當然也曾經負傷然後接受手術,對於劉行所說的兩個問題有過切身的體會。尤其是手術時的痛,他有一次手術,曾經痛暈再痛醒三次,絕對不是人能忍受的。如果劉行能夠解決這兩個問題,手術肯定會順利很多。只是,他們從來沒有聽說或者見到過有人能做到這一點,而劉行眼下卻似乎做到了,就憑這一點,他就比醫館那些醫生高明了許多倍!

    從這一刻起,他對於劉行的每一個要求便不再懷疑,而是執行得不折不扣。

    接下來的手術按部就班,劉行把傷口切開,取出體內的弩箭。這弩箭刺入體內足足有十公分深,把胃也刺穿了一個洞。取出弩箭以後,劉行便用事先準備好的酒精和調好的生理鹽水進行了長時間的清創。隨後便是小心的縫合。

    隨著手術的進行,陳崇聖與范剛二人對於劉行愈加信服。之前為他打造的那套奇形怪狀的手術器械現在看起來是那麼專業而實用,劉行的動作和手勢看起來十分的穩定和熟練,完全不是一個新手的表現。手術到了後期,傷者的臉色也漸漸好了起來,他們就更加堅定了對劉行的信心。

    在二人看來十分順利的手術,劉行卻感覺到如履薄冰。照明條件不理想,沒有現代儀器的幫助,缺乏有經驗的助手,劉行感覺每一個環節都進行得那麼艱難,那麼戰戰兢兢。由此,每個環節的效果也都沒有完全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這個時候,劉行打心眼裡感激起前世的大學教育來。在醫院裡實習的時候,劉行曾經不止一次地埋怨那些上過的課,使用的器械那麼落後,理論那麼教條。到了今天,在這個遠遠落後的異界,那些與時代完全脫節的教育卻是那麼的先進和實用。沒有那些在當時看來無用但今天卻十分實用的訓練,今天的手術不會如此順利。

    縫完最後一針,劉行用調好的生理鹽水沖洗了一會兒傷口。他拉下口罩,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這時才發覺整個身體從上到下都已經濕透了,背後感覺一陣陣的發冷。緊繃了兩個多小時的身體一旦放鬆下來,異常的疲憊,尤其是精神高度緊張之下,眉心更是隱隱作痛。

    「好了,他的命應該是救下了。」劉行小心地將藥罐裡的『麻沸散』的藥渣倒出來收好,他可不想把這個藥方暴露給任何人。隨後他對著陳崇聖和范剛咧嘴一笑,仿若陽光下盛放的杜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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