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成長之路 第二十章 承諾 文 / 呱呱呱
在鬧鐘的聲響中，我爬了起來。沒有開燈，打開窗子，外邊零碎的燈火映了混雜著夜市的叫賣聲傳了進來。我拉開燈，洗了下臉，帶上頭盔，回到了遊戲中。
雪糕怎麼還沒來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麼的期待。當然，我並不是期待著她帶我練級，而是我想快點見到她，向她道歉，向她說明我的愧疚。
豪的話又在我腦子裡響起：「雖然即使如你所說，雪糕是難得一見的好女孩。但是，越是單純善良的女孩子對人越沒有防備之心，所以我仍然建議你先瞞著她，將來把此事一了，再多補償她一點來的好。畢竟此事關係重大……女孩子知道太多的話，總不大好。」
豪的話讓我有些猶豫，他的話顯然是正確的。
可是……雖然他的話確實是很正確，但是卻似乎太冷靜，太客觀。
我，畢竟是個感qing動物……
唉，雖然急迫的見到雪糕，卻仍然沒決定見到雪糕後，到底是跟她說，還是不說。
將垃圾屬性裝備扔店裡，把所有的錢都換成小藍繼續去了山賊山，只是這次卻沒有躲在角落裡，我需要用緊張的練級來消除我心頭的猶豫，所以我走上了山腰。
「我的經驗們，出來吧！」隨著我豪邁的大喝，戰鬥開始了。
刀光劍影，煙塵瀰漫，在一次次的敵人的兵刃落在我身上給我造成的痛楚，與我的兵刃落在敵人的身軀上時讓我感受到的殺戮快感中，我漸漸找回了我當初在軒轅大陸傲視群倫的戰鬥技巧。
一隻靈巧的骷髏，在一窩山賊中，以優雅而華麗的戰鬥方式，完成著將敵人轉化為經驗的過程。即使敵人的數量是十多個，但是在我的挑釁下，他們降低了5%的命中，而我又有五點的閃躲加成，他們這些敏捷並非很高的敵人相對全敏的我來說，實在只是遊戲的玩具罷了。
時間悄悄的過去，我發現我已經適應了現在的體積。漸漸的掌握了短兵器的優勢
我作為q版骷髏現在最大的缺點，或者說是弱點，就是手腳的長度。雖然在跑速上並不慢多少，但是在出手的時候，我的攻擊距離實在太過狹窄，而我本身又只能使用短刀，匕首類的武器，這讓我很多時候，就只能是想辦法靠近敵人，讓敵人處於我的攻擊範圍以內。這中間，就有個危險的接近過程。
但是，所謂一寸短一寸險，只要我把距離拉到我的攻擊範圍內，長兵器的敵人反而會被我所牽制，無法發揮出正常的攻擊水平。
可是雖然現在很暢快，但是我開始有些擔心將來與忍者的那一戰。因為即使我也是全敏，但是論速度，我顯然是比不上等級比我高的忍者的，他的武器如果是村正的話，配合他大人的體格優勢，在攻擊距離上有很大的優勢，而我……至少現在的我還找不出什麼可以打敗他的方法。僅僅是無視暗殺，並不是說就一定能贏。
正在思考中，忽然我感到身體一輕，一道光環自我周圍出現，然後周圍的場景就變了。這感覺，應該是回程卷的效果……奇怪，我現在還沒能使用回城卷這種奢侈的用品啊。
光芒消失，七彩的光線與悠揚的音樂讓我明白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城中的教堂。
「啊！寶寶你跑哪裡去了？奇怪，難道我在離開的時候開了寵物散步的選項？」雪糕可愛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明白了，雪糕上線，我被強制移動回到她的身邊。
我忽然一陣緊張，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說。
「嗯，不管了，寶寶偶跟你說啊，偶現在很開心哦！今天上午去買東西回來的時候，我們公寓電梯掛了，一個老婆婆上樓的時候腳扭了，偶把老婆婆背上9樓的哦，偶還從來不知道偶有這麼大的力氣，平時偶都是以身體差出了名的，看她們以後還取笑我身體弱不！哎呀哎呀，偶發現偶實在很有學武術的天分啊……」沒有察覺到我的緊張，雪糕唧唧呱呱的說個沒完。
「那老婆婆送了我一個胸針哦，哎呀，可惜你看不到，可漂亮了！居說是老婆婆的兒子去新幾內亞探險帶回來的哦。嘿嘿，這次賺到了，偶也好久以前就想買個胸針了。不過……你說別人會不會笑我幫助別人後收別人的東西啊？我本來也是拒絕的哦……只是人家一定要給我的說……」雪糕的臉上略過一絲羞意，用給自己的玩具娃娃說話的表情對我說道：「應該不會有取笑我的吧？是不是啊？」
她那種明明有些不好意思，卻又自己勸說自己的表情，讓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笑了起來。
雪糕微微羞澀的表情一下子變成愕然，可愛的小嘴張成一個o型，驚訝的道：「寶寶，你，你會笑？」
我在笑出來的時候，已經發現壞了事，不過，卻也終於幫我的猶豫不絕做了個結論。
「我……這個……」我終於開口說話了，雪糕則也繼續保持著驚訝的表情。
「對不起，雪糕，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你能先聽我講個故事麼？」我有些難以啟齒，只準備將我的事講給她聽。不錯此時我決定暫時不告訴她關於日本忍者的事情，畢竟，這件事太重大了，我不希望她一個女孩子被捲進來。誰知道會不會連累到她？
「哇！！」雪糕繼續維持驚訝的表情，蹲下身來，在我的骷髏頭上亂摸：「哇！好神氣啊！你還會說話？會講故事？」
「…………」我忽然發現我這麼嚴肅的表情實在很沒創意，雪糕輕易的就把我嚴陣以待的心情變成了無奈和尷尬。雖然不是現實，但是即使是虛擬的，被一個女孩子當玩具在頭上摸來捏去，也實在很丟臉啊……
「寶寶寶寶，你是什麼啊？人工智能？還是隱藏任務？嘩，沒想到我居然能觸動隱藏任務，我實在太厲害了！唔，今天真是好運，收到胸針做禮物，來遊戲還能觸發隱藏任務！今天真是我的幸運日啊！難道是因為我做好事感動了上帝？啊！神啊，我讚美你！」雪糕兩眼發光的朝著教堂的基督像雙手合十，真不知道基督看到她用佛教的禮儀拜基督教，是什麼表情……
「這個……」我緊張的心情已經被雪糕完全的破壞了，憋住笑，柔聲說道：「雪糕，你能先聽我說麼？」
「你說你說！」雪糕連連點頭：「來美國後，就很少有人跟我講故事了！我英語並不是很好的……」
「是這樣……在軒轅大陸裡，有一個玩家，他自內測就開始玩這個遊戲……」
「我也是內測就開始玩的哦，哎呀，我也想回國內的服務器去呢。」雪糕插了句話，將我理好的思路打斷了。
雪糕見我停了，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不該打斷你說話的，我就這毛病……老是喜歡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插嘴，哎呀，好久以前就知道了，可惜一直沒改掉。你說你說。」
我並沒有因為雪糕這個大多數女孩子都有的毛病而討厭她，反而覺得她更可愛了，不過我發現我現在太矮了，和她說話老是抬著頭很不習慣，我就跳上了教堂的椅子上，這才能平著和雪糕說話。
我開始慢慢的講述我奮鬥的過程，講述我白手起家創立了雕龍會的經過，講述我的輝煌與成就。最後，講到了我被親親寶貝欺騙，被天下風雲背叛的結局……
雪糕也因為我的故事，表情由好奇到佩服，到最後皺起眉頭，卻並沒打斷我的話。
「就這樣，這個玩家被他最愛的女子和最信任的兄弟背叛，追殺，一直逃到了軒轅大陸與伊甸大陸的邊界，逃到了亡靈森林中。」說到這裡，我停了下，開始整理下面的話語。
「然後呢？」雪糕見我停下，追問。
「然後，這個玩家忽然發現自己觸動了一個隱藏的任務，一個可以轉種族和職業的任務，所以玩家在絕望之下，進行了職業種族轉變。」我說到了重點：「可是，就在這個玩家轉職後，忽然，系統出現bug，他被另一個玩家當作怪物封印了……」我說著抬頭看了看雪糕。
雪糕此時已經再次張大了嘴，一臉驚訝：「你，你……我，我想問下，那個人轉成了什麼？」
我歎了口氣：「變成了一個q版的骷髏……」
「不是吧……」我忽然發現雪糕驚訝的表情很漂亮很可愛，她指著她自己可愛的小鼻子：「你就是那個被封印了的玩家，而把你封印的人，就是我？」
我點了點頭：「是啊……」
「啊……」雪糕一臉的疑惑：「不是吧，你真的是玩家？」
「是啊……我，我沒想瞞你的，因為當時你封印我的時候，我的擬真頭盔因為信息傳遞的錯誤，造成了短路，等我上線的時候，我已經在這個城裡了，你還幫我帶到了11級……對……」我剛準備說對不起時，忽然雪糕低下頭，低聲說道：「對不起……」？？？啊，她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不對啊，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啊！
「我讓你的頭盔短路了啊？真對不起啊！我是看你很可愛才去捉的，我也不知道你是玩家……」雪糕怯生生的抬起頭來，偷偷看我。
我這可急了，本來是我該說對不起的，現在卻讓她先說了，她要再說幾句對不起，那我還不折壽折死啊，我連忙說道：「不是不是，我的頭盔已經被遊戲公司幫我換了新的。比我以前那個還要好的多，你不用對不起，對不起的是我啊！你不知道，因為我上遊戲的時候，發現我已經11級了，我就想到，因為我寵物的身份，會得到更多的經驗，所以我當時就想利用你帶我升級，就一直瞞著你不告訴你……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啊！你不用對不起，我沒什麼損失的！倒是耽誤了你練級的時間了。你說對不起我擔不起啊，是我不對的，我不該因為想快點練級瞞著你，你本來就不富裕了，還要因為帶我不能去賺錢打裝備，是我擔不起你的……」我急沖沖的說著，恨不得把話一次全部說出來，一時間語無倫次。我這人就這樣，別人對我壞我不怕，我就怕別人對我好，別人對我一好，我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雪糕睜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子呆呆的望著我著急的樣子，忽然掩嘴噗嗤一笑：「你，你還真是個好人呢。」
啊？我，她說我是好人？
雪糕的嫣然一笑讓我有些癡迷，她真的很美呢……
「我……我……」我呆呆的望著雪糕：「你，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為什麼要原諒？」雪糕回答。
我心頭一沉，是啊……她為什麼要原諒我？憑什麼原諒我？一時間，我心裡忽然難受到了極點，彷彿被重重打了一拳。
「我又沒怪過你，何必要什麼原諒啊……」雪糕抿嘴一笑：「你怎麼這樣的表情啊？偶很可怕麼？」
啊？
她，她為什麼這麼說？
這麼說來，這麼說來，雪糕是沒有，沒有怪我？我驚喜的抬起頭，卻看到雪糕忽然別過頭，用她的小手將那櫻唇遮住，又是一笑，聲若銀玲。
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雪糕止住笑，呼出口氣，柔聲說：「我還要為弄壞了你的頭盔說抱歉呢，再說了，我也是中國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想快速升級是人只常情，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嘛。」
「那個，頭盔真的沒什麼啊！遊戲公司還賠了個更好的我的。」我連忙解釋。
「我知道，但是……幸好公司賠給你了，要是公司不賠呢？」雪糕歎道：「你剛才說了，你是職業玩家啦，頭盔一個好幾萬，在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對一個普通玩家來說，那是非常昂貴的東西。幸好公司賠給你了，要不然，我就只有把我頭盔賠給你了……」
我呆了呆，雪糕繼續說道：「雖然這次你沒有因為我受到什麼損失，但是我仍然會記住這次教訓的……總不會次次都這麼好的運氣啊……唉，很多東西，最好不要等失去了的時候，才懂得珍惜和反省啊……」雪糕這麼說的時候，神色間忽然露出一種超越了她年齡的成熟，此時她的神態中，除了三分感慨，三分緬懷外，還有著三分傷感，以及一分幾乎是深入骨髓的悲哀。這一剎那，我似乎看到了雪糕隱藏在活潑與樂天開朗的性格中的一絲別樣過往，看到了雪糕內心深處的一分秘密。
這種神態只保持了那麼短短的幾秒，雪糕就回復了一直以來的俏皮與活潑，彷彿剛才那種神情從來沒有出現過。她俏皮的一笑：「你怎麼這麼看著我啊？嘿嘿，是不是居心不良啊？嗯，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呢？一直做我的寶寶，那可要叫我主人哦。」
我楞了下，打消了探察雪糕那絲異樣表情背後秘密的慾望，說道：「嗯，雪糕，我現在需要快點升級，我希望，能請你繼續幫助我！其實不僅僅是為了復仇，我現在還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須等我等級高了後才能去做，但是，這件事事關重大，幾乎是不可以透露的。我雖然不想瞞著你，但是希望你能理解……」
雪糕笑道：「有重大的秘密啊？嗯……好吧！看你也是個好人，我就不追問了！知道什麼秘密也沒多什麼好玩的。你的意思是，繼續做我的寶寶，讓我帶你練級？」
「啊，這個……是啊……」雖然我想說我不想做你的寵物，但是……你叫我怎麼拒絕呢？
「嘿嘿，那麼說來，至少在你回去報仇以前，你都是我的寶寶了？」雪糕的眼睛裡露出一絲惡作劇的神色。
「啊，這個，是啊！就算我報了仇，我，我也可以，這個，繼續和你一起玩的……」
「嗯嗯！那就好，那你以後就要叫我主人了！」雪糕一臉的得意。
「啊？這個……」我額頭流下幾滴冷汗。
「哈，逗你玩的啦，那以後叫姐姐好了。」
「姐姐，不是吧？你多大了？」
「我不告訴你，反正你現在沒我個子大，你就是要叫我姐姐。」
「我已經24了啊，雪糕妹妹，你過18了麼？」
「我在不管你現實多大呢，反正你現在個子比我小，等級比我低，你就是要叫我姐姐！~」
「不叫可不可以啊？很丟臉啊……」
「不可以！你就是要叫我姐姐！乖哦。」雪糕吃吃的笑了起來。
……………………
和雪糕笑鬧著，我的心情徹底的放鬆了下來。可以說，在遊戲裡，我或許有比此時更快樂的時光，卻沒有哪一刻的心情，比此時更加的輕鬆。
我心中暗暗許下承諾：雪糕啊雪糕，你孤身一人在國外，一定遇到過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吧？我雖然不能在現實裡幫助你，但是我一定會讓你成為遊戲中最幸福的mm的，不管你是作為我的「主人」，作為我的妹妹，還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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