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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章 城市狙擊(五) 文 / 沈清平

    閘北方向我方兩個營的攻擊兵力,在特勤旅狙擊組、槍榴彈組、噴火隊的配合下,成功切入敵設置於持志大學、日本墳兩處防禦陣地。

    手持二十響毛瑟駁殼槍、五十發彈鼓晉廠造湯姆森的十一師官兵,立即以班為單位、連排為鏈型攻擊線,近距離發揚持續火力優勢清掃負隅頑抗之敵,為後續攻擊部隊拓寬繼續進擊通道。

    鬼子的輕重火力配置是經過日俄、日中戰火淬煉的,工事構築以及戰術配合,無疑要高過國民政府軍許多。

    只可惜他們形成密集交叉火力的重要節點,如設置在工事內的重機槍、迫擊炮、擲彈筒、37平射炮不是受到狙擊組重點照顧,就是遭到槍榴彈組貼近建築砸入的榴彈打擊,要不就是被一陣駭人的火焰籠罩、灼燒。

    要還是稱之為火力網,已是支離破碎的爛網,臨時聚攏的線形防線也更像是難以聯接的斷鏈。

    斷鏈遇上橫掃千軍似的攻擊鏈條,即便鬼子單兵戰術素養再高、使用三八大蓋射擊多精確,也無法架住彈雨洗禮!

    拉一下槍栓瞄準打一發的三八大蓋,就算能撂倒一個衝擊中忘卻躲閃的我軍官兵,轉瞬間就有十發、二十發甚至更多要命槍彈還擊。

    用以配合特勤旅特殊小分隊的兩個營,是陳次長的警衛營與十一師師屬警衛營,軍官、士兵使用毛瑟駁殼槍、加強晉廠造湯姆森不是應景的臨時抱佛腳,而是發揮優勢!

    他們不一定全部達到特勤旅那位鬍子出身的疤瘌子那樣,能雙手左右開弓聞聲盲射,卻絕對可以在幾十米外一槍一個准釘死小鬼子。

    衝鋒過程還有射程差距問題,敵陣地內圈過招還能吃虧?

    鬼子見勢不妙,開始在各自軍官的吆喝下有組織地邊打邊撤,持志大學失手,還有緊鄰的女子愛國學校、虹口公園,多引些「支那軍隊」像前幾次反擊那樣來挨艦炮、空中轟炸,說不定可以多打死幾個少將旅長之類。

    另有不少小鬼子則狡猾地躲入建築中非築壘區域,試圖避開我方猛烈的火力打擊,以打冷槍或說也來個狙擊方式繼續低檔,既有效牽制我方進攻部隊掩護其撤退兵力,又可等候他們援軍、炮火壓制的到來。

    我方在進攻中,率隊的兩個營長均已重傷倒地,接替指揮的營副、連長見勢,一邊命令湯姆森衝鋒鎗班排持續追擊掃射、手槍班排進入各建築內搜剿殘敵,一邊各自拔出信號槍打出一顆紅色信號彈。

    「弟兄們!警衛營和八路的兄弟,為咱們撕開口子了,跟我衝上去,殺小鬼子!衝啊!」

    作為後續攻擊部隊的兩個團,以營為單位早已進入進攻出發陣地,熬得兩眼赤紅的各營營長喊著,率先躍出工事帶頭衝鋒。

    「衝啊!殺小鬼子啊!」

    守衛防線這麼些天的憋屈與同袍死傷於敵手的怒火,化作三千餘官兵們氣勢如虹的咆哮,猛虎出籠般,散開攻擊隊形一往無前地直撲鬼子陣地。

    他們沒有加入搜剿殘敵的戰鬥,而是尾追前鋒追擊兵力向小鬼子的後續陣地撲去。

    「炮陣地注意,立即開炮!」前沿陣地一座重型隱蔽部內,陳次長咬咬牙甩甩額頭汗珠子毅然決然地命令。

    戰打到現在,配屬十一師的炮兵已經僅剩較大口徑火炮40餘門,吳毅卻要求全部集中在這兩個方向全力開火。

    萬一被鬼子艦炮、飛機盯上報復,是什麼樣的後果,陳次長心裡清楚得很!

    命令剛剛下達,卻又立即拿起話筒猶豫是否該更改一下。

    炮兵可能早就不憋不住,把裝填、瞄準之類準備工作做足了,不等陳次長再度下令,呼嘯炮彈已經掠過前沿直撲退卻中的小鬼子,還有鬼子後方陣地。

    「好,炮兵弟兄這次打得好!」

    十一師師長彭善更奈不住勁,居然在日本墳方向的追擊隊形中端著輕機槍掃射攻擊,看到己方炮火摧枯拉朽般肆虐小鬼子,忘乎所以地高聲叫好。

    「唉,算啦!聽天由命!」陳次長在炮響的那一刻愣了愣,輕輕感慨著,擱下話筒惴惴不安地坐在籐椅上。

    一旦開炮,處於前沿主陣地與後方陣地的炮群,就再也不聽他的招呼,只服從特勤旅前方移動觀察哨的目標指示,這是吳毅提出的決不讓步的要求。

    特勤旅狙擊組、擲彈筒組、噴火隊完成尖兵開路任務,沒有繼續參與友軍的攻擊行動,而是兩個攻擊方向各自聚集到聯絡組所處位置,準備簡單地再次分工,加強炮觀組進行掩護。

    狙擊組情況最好,十五人無一傷亡:擲彈筒組犧牲四人、重傷兩人,剩下還能行動作戰的十二;噴火隊傷亡較大只剩十六人,心疼得隊長榮傑齜牙直吸涼氣抑制怒火。

    「狙擊槍組更變為三人一組,槍榴彈組兩人一組,噴火隊改用湯姆森三人一組,帶上友軍嚮導分別加強炮觀組、狙擊炮組。榮傑與剩餘兩位帶傷的同志,加強聯絡組救護傷員。」吳毅收到聯絡組發出的情況匯報,立即做出回復安排。

    炮火觀察組是炮兵的眼睛,己方能致盲敵人,反過來也是一樣的道理,為了保證炮火壓制的準確性,提高炮觀組存活能力是最為至關重要的事項。

    配備有法國布朗德小迫擊炮的大饕餮、李木匠狙擊炮小隊,一共五門小炮三十人,另外每人配備一支二十響毛瑟手槍或湯姆森衝鋒鎗,分作五組護衛炮觀員組,放在山區地形下,這樣的配置沒什麼問題。

    可這兒是密集建築群的市區,不得不擴大防護範圍,以保證移動觀察中萬無一失地提供火炮射擊數據。

    友軍喊著炮兵弟兄打得好、打得准,而炮兵們的穩准狠倚仗的正是炮觀組的數據傳送!

    失去第一線炮觀員的小鬼子,就在焦灼等待著第二線炮觀員的有效坐標數據,急切地想要發動艦炮火力優勢,給予猖狂攻擊的「支那」軍隊猛烈轟擊。

    可是,隨著轟隆隆巨響與一股股沖天水柱,黃浦江上的鬼子軍艦,卻同時打擺子般發顫起來。

    搖擺得劇烈的,毫無規則可言地舞蹈幾下沉入水中,先是帶起巨大漩渦,跟著猛然竄起粗壯異常的水柱,更為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有眼尖的圍觀者發現,江水都為之一滯,爆炸處的江底砂石居然在瞬間形成的漏斗形底部清晰可見。

    驚嚇過度的圍觀者,哪怕見著只蟑螂都能叫得街坊領居震驚的女士都呆若木雞,又**如落湯雞般跌坐、躺臥路面。

    直到一些反應能力較強的人開始跑動了,才驚醒有群體假死特性動物那樣,驚惶地環顧四周,擁擠著、哭喊著,在耳畔連環炸雷的轟響中,朝公共租界大街小巷潮水般湧去。

    吳毅指導、暗殺大王王亞樵傾情製造的磁性高爆炸彈,配以此時上海還算不太糟糕的工業發展情況,弄出來的起爆定時效果不至於如此參差不齊。

    主要是貼彈手藝不大過關,也就是王亞樵與手下人員不大清楚鬼子軍艦、炮艇構造,找不準彈藥艙、輪機艙、油料艙的準確位置,本著多多益善原則,對大個頭的多貼幾塊、十幾塊,小個頭的只前後左右各來兩三塊。

    這種趕巧似的貼彈手段,猶如鈍刀子殺人般惡毒:貼得巧的一傢伙送入水底安樂死,貼錯位置的在水面上燃燒、爆炸著,慢慢煎熬求救、施救的小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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