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亦敵亦友 文 / 黯然銷魂
第二百二十一章亦敵亦友
縱覽其他人，彷彿都沒有察覺到這句話，或許其他人早習慣了這份輕鬆，而不會認真考慮蕭然說了什麼。在這裡，他們不需要去想工作，想任何事，只需要放鬆自己，交朋友，那就夠了。
望著蕭然被比爾拉著逼著喝酒，易飛忍不住笑了，心中自責不已，想那麼多做什麼。只不過，蕭然真的不是虛偽的和氣，而是真的非常隨和。換了是以前，他打死也不敢相信蕭然會有那麼狼狽的時刻。
當然，若是易飛再靠近一些，就知道比爾在灌酒時喊著什麼樣的口號了：「然哥，動量推出的一款軟件讓微軟損失了不少，你自己看著辦吧，這酒要是不喝呢！哼哼！」
可憐一代傳奇人物，竟然這樣被逼著喝酒，實在是悲慘！不過，易飛恰恰明白，這是蕭然的魅力。換了其他人有蕭然這樣的身份和地位，誰敢真的放手去逼蕭然喝酒，只怕裝個樣子都沒什麼人敢，而蕭然就正是有這種魅力！
現在易飛終於明白齊遠為什麼不能把飛遠做成第二個魅影了，不單單是魅影無法複製，不單單是若干因素。更重要的是，蕭然的人格魅力，只有蕭然才可讓魅影擁有強大的凝聚力，只有蕭然才是那個能夠讓人信服的人！仁者無敵！
易飛知道，自己或者齊遠，即便加起來，也永遠不能成為蕭然。即便他在代寧的以身換人質之事始終為人津津樂道，即便易飛為了百年的聲譽考慮做了若幹事，那在這方面也永遠及不上蕭然。魅影只屬於蕭然，所有的光芒只屬於蕭然，正是因為有了蕭然，魅影才有了令人信服的魅力！
易飛不是蕭然，也做不到第二個蕭然。可是，他只能是易飛，也只會是易飛！在這瞬間，他明白了。他和蕭然也許是同一類人，但走的路絕不會一樣。他就是易飛，易飛，就是賭神！這是蕭然做不到的，也學不到的。
與其他人肆無忌憚的聊著，易飛現在完全鬆弛下來。這時，彭楓和一個老者以及一個中年出現在他面前：「飛哥，這是我爸和東叔！」
那老者顯然就是魅影的老臣子彭格了，魅影公司的忠臣最多不過了。毫不誇張的說，只要踏進了魅影的大門，就沒有多少人願意再出去。起碼與蕭然打天下的那一代老臣子，每個都是工作到正式退休。
至於那有些發福的中年無疑就是蟬聯十多年的全球企業最佳管理者魏東靈，那是當然的，若是這樣的場合他都不出面，那簡直不可思議。
彭格與魏東靈肅然打量著易飛，半晌魏東靈才滿意的笑了，向易飛伸出手，自我介紹：「魏東靈，現在是無業遊民。阿楓這小子似乎很拜服你，我一直很好奇，現在見到了真人，相信他的選擇沒有錯！」
易飛頓時啞然失笑，只是在心裡想若是寧曉雨見到這個偶像，那又如何？倒是彭格點了點頭，再看了看兒子才向易飛笑道：「易先生，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幫我教阿楓，這小子只怕就成紈褲子弟了！」
彭楓尷尬的扶著彭格，卻不知該說點什麼。易飛呵呵一笑，連忙否認：「魏先生，彭先生，你們的大名我是真的久仰了。阿楓其實很聰明，只不過他可能更希望倚靠自己的能力獲得成功。我想，再過一些年，可能阿楓的成績還可能青出於藍！」
魏東靈緊緊盯著易飛，在易飛的身上，依稀可察覺到幾分與當年蕭然相似的神韻，都是同樣的年輕氣盛，都是同樣的雄心萬丈。只不過，易飛比之當年的蕭然，更讓人捉摸不透。
與魏東靈和彭格閒聊了幾句，魏東靈忽然想起一事，忙問道：「前幾年，你是怎麼看出天下的目標是倫敦的？還有，後來在香港那次，你差點把天下都坑了一次，老房把他徒弟都給狠狠教訓了一頓。」
易飛倒不太好意思說，當年他能力太差，幾乎全是靠著感覺和運氣才走對的。不過，既然提起這件事，易飛就詢問了一下。果然證實了當初自己的猜疑，但比他當初推測的還要驚人。當年倫敦股災，不但是蕭然等三大巨頭策劃的，魏東靈還親自製定了詳細計劃，最後才由房小強親自指揮。
「怨不得當年全世界都被騙了！」易飛瞭解了這一切，頓時感慨萬千：「若不是那時運氣好，意外的聯想到倫敦，只怕就慘了！」
「這個世界不存在運氣，只有能力和時機，能夠掌握到，並且正確運用自己的能力，那麼你就可以是贏家！」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易飛身後響起。
卻見彭格和彭楓望過去，尊敬的叫了一下然哥（蕭叔叔），易飛就猜到自己的偶像來了！驀然回首，果然見到蕭然正在自己身後微笑不止，並且向他伸出手：「謝謝你前來捧場，易飛！」
在蕭然身邊的赫然便是易飛最喜歡的演員周閏發，易飛這一下子見到兩個偶像，若不是突破境界之後達到了更高的鎮定工夫，只怕立刻就會像追星族一樣大叫起來！
縱然如此，易飛還是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然哥，發哥，很榮幸能夠見到你們！」
周閏發向易飛笑了笑，那寬厚而且十足迷人的笑容立刻讓易飛情不自禁的在懷裡掏出筆和紙遞上前：「發哥，然哥，我是你們的影迷，簽個名吧！」
周閏發和蕭然同時愕然大笑不止，龍飛鳳舞的簽下了名。蕭然向易飛點了點頭，饒有深意的緩緩說：「謝謝你幫我照顧小靈兒，等一下散場，我想跟你私下談點事，你看如何？」
易飛當然是點頭答應下來，蕭然和周閏發這才笑著迎向其他客人們。倒是蕭靈把自己的媽媽給拉過來給易飛認識，易飛第一時間仍然是索要了簽名，把息影多年的林清霞逗得心情愉快之極。
易飛倒是驚奇的發現，林清霞雖然五十多歲了，但依然保持著年輕時的氣質與風範，甚至於依然美麗，即便是皺紋也不能掩蓋這份美麗。他想，或許這就是愛情給林清霞的美麗，也只有這才可以讓一個女人始終保持著美麗。
「小靈兒，你那麼急著拖我來見小飛做什麼，難道你喜歡他？」林清霞笑吟吟的逗著蕭靈，倒讓易飛臉色為之一變。這才見蕭靈像孩子一樣拉著媽媽的手撒嬌：「媽，你又在胡說了，就那麼想把我嫁出去嗎？我只是覺得易飛像哥哥一樣，比哥哥要好多了！」
「小靈兒，我什麼地方不好了，下次不找你做女主角了！」容貌多半遺傳自母親的蕭清眉目清朗，英氣勃發。他很喜歡攝影，按照蕭靈的說法，他這個哥哥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像蕭然那樣做一個導演。
易飛尷尬的搓了搓手，雖然這個動作看上去有點傻。蕭靈故意昂著腦袋得意的說：「易哥哥可以給我很多零花錢，你又不肯給我，反正，我就是覺得他像我哥哥！」
蕭清和林清霞甚至易飛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蕭靈的零花錢若都是以千萬美金來計算，那未免太誇張了。不過，易飛倒是不知道，蕭靈指的零花錢，那真的只是普通零花錢。蕭然對蕭靈的花費沒有太大的約束，但蕭靈從來不動用自己公司的錢，零花錢只是從家人手上摳出來的，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的零花錢。
這場壽辰宴會很平常，平常得像拉家常一樣簡單，但是讓人輕鬆而且快活。宴會結束不久之後，易飛與蕭然在這個海島的某條小路上行走著。
嗅著清新的海風與花香，易飛忍不住讚歎蕭然懂得享受。這時，蕭然忽然說話了，語氣幽然：「二十多年前，我踏足電影圈，那時，我二十四歲。一年後，我創辦了魅影，那時，我二十五歲！1997年，魅影成為全球最大電影公司，那年，我三十六歲！」
易飛有些明白蕭然這個開場白是想說點什麼，不過，他還是靜靜的聽下去。蕭然臉上浮現一縷回憶和微笑：「遙想當年創業之路，真的很辛苦。不過，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鬥，那是值得的。我的理想是把華語電影推向全世界，我成功了！」
「你跟我一樣，都是二十四歲闖蕩。你只花了一年時間，就成了澳娛的掌舵者，成了億萬富豪，其實你很有潛力！」蕭然笑了，笑得是如此的輕鬆而且愉快：「當年在倫敦股災裡，我發現了你，一直在關注著你。」
易飛微微色變，不過隨即釋然，以蕭然的權勢，要想關注他，而不被發現，那其實是很輕易的事。蕭然喟然長歎：「五年過去了，你的成績讓我很驚訝。不過，那也堅定了我的看法。世間天才總是不計其數，只不過往往因為各方面的因素而夭折，或者得不到發揮的空間。」
「我曾經一度考慮過讓你來主持天下，不過，後來你的表現證實，你不是一個甘心臣服於他人的人。」蕭然微微一笑，停住腳步看了易飛一眼，這才繼續前進：「這點，你和紐頓還有張浩文，都是一樣的。」
易飛臉色再一次微微變了，蕭然這樣說，明顯就是知道他和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了。雖然易飛不認為蕭然會對他有什麼不利，可是關於自己的東西被人瞭如指掌，尤其是對於易飛這種擅長自我保護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我很遺憾天下在小房之後就後繼無人了，不過，我更樂於見到你的崛起。」蕭然的神情微微一沉，竟影響到易飛的心情也微微低落了一下：「相信你很清楚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魅影就是這只出頭鳥。只不過，只要我還在，倒也沒人敢對魅影做點什麼。不過，我始終是老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易飛終於選擇了恰當的時機開了口，他沉吟片刻才繼續道：「不過，魅影很強大，只要不是連續犯致命錯誤，就不會出問題！」
這正是魅影的可怕之處，沒有人可以一舉擊倒魅影，即便是任何國家也做不到。只要沒辦法一次擊倒魅影，那麼報復將是可怕的，甚至於可能摧毀任何國家的經濟體系。
「當然，不過，我很謹慎！」蕭然微微一笑，他幾時怕過，即便是美國想要跟魅影玩硬的，也需要考慮一下魅影報復的後果：「魅影既然在那樣的位置，就需要承擔更大的壓力。不過，如果有了一個能夠與魅影媲美的華人公司，那就不同了！雖然利益關係並不可靠，但往往也是最可靠的！」
驀然停住腳步，易飛呆呆的望著蕭然。腦海裡只是在轉著一個念頭：難道蕭然指的那個華人公司，就是飛遠或者百年？卻見蕭然微微一笑：「你猜的不錯，我想到的就是你和齊遠。只有你們才可取代我……」
易飛再一次糊塗了，蕭然轉過頭來望著他，伸手指著海洋以及黑幕：「潮起潮落，日昇日落。這個自然規律難道你不明白嗎？魅影有顛峰的時刻，當然亦有衰敗的時刻，雖然以魅影的機制，可能這個衰敗期將會很長！不過，事物總是變化，沒有人可以預料到百年之後將會是什麼樣，這大約就是你把公司命名百年的原因吧！」
易飛點了點頭，蕭然愉快的笑了，再一次向山上行去：「當然，一切都是從未雨綢繆開始。你知道魅影在國際局勢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嗎？是平衡。知道英國首相為什麼在倫敦股災之後也要來？因為他們的生活裡沒辦法缺少魅影。雖然我不願意涉及政治，但政治家卻喜歡把我和魅影牽扯進去！」
到得這裡，聯想蕭然的為人性格，易飛漸漸猜到了這番背後的意思。魅影需要一個實力同樣強大的盟友，減輕來自各方面的壓力，需要一個隨時能夠平衡局面的盟友。總之，有著若干因素在其中，非常複雜。
「我必須要考慮富不過三代這諺語，小靈兒有能力接管魅影，但那不意味著小靈兒的孩子同樣也可以。」蕭然自己完全沒料到，他作為魅影的創造者，做出的一切形成了極佳的典範，反而使得一切與他今日所憂慮的完全不一樣，在小靈兒之後一代代的繁榮下去。
「魅影需要盟友，但我更需要盟友！」蕭然的目光停在易飛臉上，神情肅穆：「這個盟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