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44章 半碗菜葉粥 文 / 七色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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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料的生產還涉及了另外一個化學工業，制鹼，張和川打算從外國購買純鹼，不用自己生產，但是張山長卻說，這些基礎的化學工業好還是自己搞，不能夠受制於人，而且他自己就有制鹼的生產技術和工藝，比外國的先進了不知道多少倍！
張和川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張山長說他有染料的生產工藝，他相信了，可是他又有制鹼的工藝，而且比外國的還要先進不知道多少倍，就有一點不可思議了，難道這個三少爺真是大炮鬼一名！
原來他也聽人說過，這個三少爺喜歡誇誇其談！現一聽果然如是！
張山長也沒有多說，於是舉杯道：「如果和川兄有意合作的話，我們再詳談，無論是染料、還是制鹼還是合成氨，我都可以提供這方面的技術，你們出錢，我負責工藝技術和廠房，你們負責管理，我們合股，共同發財！』
酒足飯飽之後，各自散去，張山長叫上林大爽，林大爽等護衛就隔壁的一個雅間裡另外開了一席。
從樓梯走下底層的時候，又聽到底下的人大聲地笑，這回有人叫道，「陳秀才，你替你女兒找到婆家沒有！」
「誰敢要他的家的母老虎女兒，哈哈！」一個短衫鬍鬚佬開懷大笑！
「那是！我聽說上次胡老爺上門迎親，給他女兒拿著一把菜刀趕出來，好胡老爺以前是個屠戶，雖然長得胖，但還有幾斤力，人也還算跑得快，否則非吃她一刀不可！」
「那胡老爺豈不是白白花費了十塊大洋，他怎麼肯善罷甘休！那可是十塊大洋呀，那要殺多少條豬才夠！陳秀才，收了人家胡老爺的彩禮，女兒又不嫁人家，你做的好買賣呀！」
「胡老爺當然不肯，不過他女兒也算有骨氣，日夜幫人做工想掙錢還了胡老爺！可是那是十塊大洋呀，不知道現還清了沒有！「
「哦，他女兒都是一個好女兒，如果不是太過凶的話！可惜了…」
陳秀才氣得漲紅了臉，但對著這些粗漢又能夠說什麼，只是口一連串地「子曰」，「者乎」之類，引得眾人加哄笑起來。
張山長看了一眼陳秀才身上破爛但是整治的長衫，心想這陳秀才倒像魯迅筆下孔乙已這一類的人物了，只不過他比孔乙已幸運多，起碼他有一個關心和照顧他的女兒，否則他身上的破爛長衫也不會有這麼整潔，像他這樣四肢不勤的人也不可能有錢來這裡喝酒！
可是像這樣的好女兒，這個陳秀才卻整天想把她賣個好價錢，有了錢好來這裡喝酒！
張山長搖搖頭，快步走了出去，慢慢地走回縣衙門去，走到半路，卻見前面一群人簇擁而過，有一護衛告訴張山長道，「團長，前面走過的一群人是胡屠戶和他家的家丁，剛剛從陳秀才家的方向出來，估計剛才是朝陳秀才家討債去了！」
張山長道一聲，「去看看！」
護衛中有認得陳秀才家路的，就帶頭朝陳秀才家走去！一群人走過一條陰暗狹窄的小巷，來到時一間低矮房子門前，護衛輕輕一推，那扇門就「呯」地一聲向著裡面倒下去了！
裡面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你們還想怎樣，全部東西都給你們拿走了，還來，我跟你們拼了！」
張山長笑了，聽口氣應該就是陳秀才那位歷害的女兒了，一幫人於是走進門去，進了門，裡面是一個小小的院子，但卻收拾得乾乾淨淨，還有一間破敗的平房，一會兒就從平房裡走出一個身灰色補滿補丁的裙裝的少女。
這少女身材婀娜多姿，容貌清麗之極，兩眼靈動，臉上微微留下有淚痕，張山長不禁多看了一眼！
這女子一看到張山長，卻恭敬也叫了一聲，「三少爺！」
張山長點占頭，正疑惑她怎麼認得自己，少女又道，「小女子曾經見過三少爺一面，所以認得！」
張山長心裡一緊，心想，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見的三少爺？她見過的是劉以純那個真三少爺還是我這個假三少爺呢？
張山長於是問道「你什麼時候見過我？」
少女只是笑笑，沒有回答，只是做個手勢，往裡面請！
張山長心裡加疑惑，但還是走了進去，房裡面很是陰暗，張山長讓眼睛適應了一下，這才看到，房子大約只有十幾個平方，當中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置著一小盆菜葉粥，旁邊坐著一位約有十五六歲的小青年，正警惕地望著他！
「這是我弟弟，家裡的米都給胡老爺拿走了，只剩下這盆粥。三少爺要不要吃點！」
這少女說得非常自然，好像招呼自家人一樣，張山長非常詫異地再看了她一眼，她眼睛裡一片真誠，臉上微微地露出笑容，一點屆不像做作，讓張山長不能拒絕！
張山長點了點頭，少女拿出一個碗，裝了半碗，接著又給她弟弟裝了一滿碗，自己則裝了小半碗。
張山長拿起碗來小心地喝了一口，細細品了一下！粥裡面有一種鮮菜葉的清香！
「『我弟弟今年十五歲，工廠和工地都不收他！現只有我一個人幹活，又要償還胡老爺的十塊大洋，所以」少女低聲緩緩說道。就像是跟自家人說話一樣。
「怎麼不去上學堂，那裡包三餐飯的？」張山長說的是她弟弟，
少女道：「小學堂的課程他早學會了，所以我就不讓他去了！」
張山長兩下子就喝完了碗，道：「民團裡要辦一個炮兵學校，叫你弟弟去試一下吧！」
年輕人眼中射出閃亮的光芒，見她姐姐點了點頭，連忙嘿了一聲，也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少女還是很優雅地慢慢地嗯著粥，張山長又道，吃了你的粥，明天你到縣衙門來，我給你一份工作。
少女問道：「三少爺要我幫你幹什麼？」
張山長問道：「你認字嗎？」
「嗯！」
「會算術嗎？」
「嗯！」
「行了！明天到縣衙門找我吧！一個月兩塊大洋，包吃包住，你弟弟也一起來吧！」
「我爹呢，我不能把他丟下！」
「一齊來吧，就讓他到民團教士兵認字得了，也是兩塊大洋一個，包吃包住！」
很多年以後，當陳秀蘭的孫女問起當時情景，問她當時把家裡僅剩的一小盆菜葉粥，給她爺爺分了一大碗的時候有什麼感想時，陳秀蘭臉上有一點靦腆，她說，首先要正的就是，她只給他只裝了一小半碗，而且還心痛了半天，這一點不能夠馬虎，你爺爺其實是很小氣的！給他了知道會不高興：另外就是告訴她的孫女，當幸福來臨的時候就要緊緊的抓住，當時他的出現，給身陷絕境的她一種幸福的感覺，於是她抓住了！
於是她的孫女她那本風靡一時的《我的爺爺奶奶》一書中這樣寫道：當我的爺爺見到我奶奶之後，被我奶奶的美麗所迷住了，我奶奶卻被我爺爺的偉岸所吸引，把全家僅剩的一小盆菜葉粥全用來招待我爺爺，以至於餓得我那可憐的舅老爺兩眼昏花…。
當時已經是國家元帥之一的陳中已退休家，看到這裡的時候，把那本書使勁往地下一扔，怒道：「豈有此理！簡直胡說八道！」隨即又拿起這本書，臉上漸漸露出了微笑，點頭自言自語道：「嘿！這女娃，大有其祖父遺風」。此時，他的思緒卻已飄到那戰火紛飛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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