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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2章 唐吉訶德式的劫匪 文 / 七色郎

    張山長覺得那人是個神經病而不是真正打劫的車匪路霸,除了這人的造型像神經病之外,這人打扮得也太寒磣了,連一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不像車匪路霸,車匪路霸可都是有錢的主,而且車匪路霸也不可能這麼差路況的公路上打劫沒油水呀再說如果真是打劫的,見到車停下來,還不像蒼蠅一樣附上來才怪

    神經病被大貨車高頻的鳴叫聲嚇暈了過去,張山長心裡一陣後怕,如果這人嚇死了的話,那可是真的麻煩張山長正要打開車門下去看看,不料這人又直挺挺地站了起來,依舊緊握住鋤頭一副打劫的架勢

    張山長倒是鬆了一口氣,於是關了車大燈只亮小燈,那人將左手放下,眼睛瞪得像銅鈴,直往張山長的瞪來

    張山長肚子餓得咕咕叫,巴不得馬上找個地方吃飯睡覺,可這神經病攔這裡,張山長一時氣憤起來,把頭伸出窗外叫囂道:「喂你這個『神經病』你再不走開,我車死你」

    「管你神仙還是妖怪,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那人見燈光暗了下去,自以為是自己的勝利,氣焰加囂張起來,只是到底還是有點害怕,一時也不敢靠近

    如果這人不是神經病的話,張山長倒想跟他交交朋友,即使被他打劫一次也無妨一個連神仙妖怪也要打劫的劫匪,絕對是一個敬業的劫匪,而且是一個鐵面無私、一視同仁、不畏強權的劫匪,一個有人格魅力的劫匪

    可惜,對方是個神經病,以他的衣著、他的邋遢樣,怎麼可能有人格魅力?

    我們現的社會,就缺少像對面那人的那種敬業精神,那種一視同仁、不畏強權的精神。這種精神如今只存於「精神病」「偏執狂」身上了

    出於對這種精神的尊敬,張山長決定不再跟他爭吵,大不了就這就地住一天晚上,等這神經病走了,再走不遲

    下了決定之後,張山長拿出一袋麵包,再開了一瓶水,就吃了起來,吃了兩個之後,看了看前面,那個神經病不斷地嚥著口水,眼睛防直盯著張山長手中的麵包,張山長心念頭一動,於是把剩下的麵包連包裝一起丟了過去。

    那人把麵包撿了起來,看也不看地拎手裡,沒有吃也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看情況,似乎這半袋子麵包還不夠買路費

    得了這人真死心非要跟自己過不去了,張山長死心了,把車窗關好,翻到座位後面的床鋪裡睡了

    張山長也是一個光棍,無賴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被人打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不是前面的人是個神經病,他早就跳下車去跟他拚命去了

    這年頭,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但是,硬的橫的愣的不要命的通通都怕神經病的

    等張山長睡醒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了,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張山長揉了揉眼,翻過身來。

    張山長記起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急忙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映入眼簾的一片荒涼的景象,他的大貨車停一個山的隘口的一條破爛泥路之中,山樑上的樹木,蔫蔫拉聾著幾片枯葉,遠處田野也是一片枯黃,早晨的朝陽帶著幾分毒辣照射著大地,入眼處千里一片赤色,竟然是一個乾旱的季節

    前面十米處,昨晚上那個神經病竟然還坐路中央,半袋子麵包還抓手中,此刻正眼光光地瞪著他

    張山長仔細一看,不禁愣了,這人約有一米八,體格粗壯,如果不是面有菜色,倒也算是一名大漢,一條粗大的辮子纏脖子上,這是真正的辮子,從他剃光的前額頭上可以看出來。

    當然辮子可以留長,只要有心,誰都可以留個大辮子,現的社會講究獨特,千奇百怪見怪不怪。

    見到一個大辮子,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穿越到了清朝

    但是這人身上的穿著,可就讓張山長驚訝了,雖然這人身上補丁加補丁,這都不奇怪,現的人喜歡穿破爛,而且越破爛顯得越有品味

    但奇怪的是衣服的材質,這是一種用自耕布做成的衣服

    自耕布是舊時農民自己種棉花,自己紡線自己織布,織成後又自己染色的粗布,是典型自給自足經濟下的產物,這種布非常厚實,但表面非常粗糙。一般染成黑青色,但非常容易退色

    那人的衣服就是用這種自耕布做成的,這種自耕布2010年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就是你有錢也沒有地方買去。

    綜合上述種種情況,張山長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了?

    這時,前面那位辮子兄又叫開了,「妖怪留下買路錢…」

    如果真的是穿越,加上這裡如此乾旱,赤地千里顆粒無收的情況下,這位辮子兄就不是神經病而是一名真正的劫匪

    張山長相信,如果他自己餓得就要死的情況下,絕對也會鋌而走險,去做劫匪了

    只是這位劫匪膽子也太大了吧,一個人竟然膽敢打劫這麼一個恐怖的「妖怪」

    明知是一位寵然大物一般的妖怪卻毅然敢發起打劫,這位辮子兄不是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就是一位唐吉訶德式的劫匪了

    張山長向著那人走過去,但那人緊緊抓住了鋤頭柄

    張山長笑了笑,量釋放出善意,慢慢地走近

    張山長二十五歲,身高一米八五,同樣身高體壯,從小就喜歡打架,學會了幾手散打,因而對方這把鋤頭柄根本不放心上,但忌憚對方一樣的高大,所以張山長一邊走一邊說道:「大哥,借問一下這是什麼地方?」

    辮子兄遲疑地反問道:「你不是妖怪?」

    「當然不是,你看我有手有腳有頭有臉,怎麼可能是妖怪呢」

    「那是什麼東西,會放光,會吼叫的?」辮子兄指著貨車問道。

    「那叫汽車,你像牛車一樣,只是大了一點而已」

    辮子兄恍然大悟,說道:「既然不是妖怪,那俺就加不怕了,快快留下買路錢否則別想從俺這裡過去」

    還真敬業呀張山長鬱悶口裡卻說道:「行我怕了你了,我給,只要你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去城裡的路怎麼走?」

    辮子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兄弟,你真痛快,俺弟估佬日後必定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張山長笑笑,道:「沒事,初到貴地,交些過路費也是應該的是了,你叫『弟估佬』?」說著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了他。

    辮子兄雖然左手身上擦了又擦,但並沒有接,張山長以為他嫌少,又加了兩張,弟估佬尷尬地問道:「有沒有銀子?糧食也行?」

    銀子?糧食?張山長搖搖頭,心裡頭不由一陣迷茫難道真的是穿越了?穿越就這麼簡單,這麼容易,只是黑暗中迷糊了一陣?不知不覺中就中了大獎

    那個世界,張山長事業上已經走到了頭,他這個企業毒藥早會有爆光的一天,真到了那一天,他甚至到今天還不知道如何面對

    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也許是老天爺對他的好安排

    二十多年來,他每年都要換一個的環境,每年都要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陌生地方重開始過,現,只不過又開始一個陌生的環境重生活罷了

    張山長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叫做弟估佬的劫匪,一個唐吉訶德式的劫匪越發確定自己穿越的可能性

    既然面前的不是神經病患者,就簡單多了,對付劫匪的方法就是反劫了他,讓他也嘗嘗被人劫的味道

    想到這,張山長忽然飛起一腳,弟估佬正眼巴巴地等張山長掏銀子,再加上他兩天來只是喝了幾口水,正餓得全身乏力,冷不凡地被踢倒地。

    大凡做得出劫匪的人都多少有點狠辣,一般人就算餓死也不敢做出這等昧良心的事,對於這種人,張山長從不腳軟,張山長一腳把弟估佬踢得仰面朝天躺地上,又趁勢一腳踩他胸口上,讓他起不來

    弟估佬實餓得沒有力氣,只是一個勁地哼哼,右手的鋤頭早被張山長踢開了一邊,左手還死死抓住那半袋麵包

    張山長哈哈大笑,「說為什麼出來打劫,而且還打劫到了我頭上,真是不知道死活,我是能隨便打劫的嗎,不看看我是誰」

    張山長被人打劫次數多了,就總結出一套反打劫的方法,實行之後非常有效,總之從此之後,只有他打劫別人的份,而敢打劫他的人都被他反打劫了

    張山長看了看弟估佬一身破爛,除了自己丟給他的半袋麵包之外,唯一值錢的是那張用得差不多只剩下半斤鐵的鋤頭了

    張山長有些失望,沒想到這次反打劫是歷史以來差的一次

    弟估佬不服,非常不服無力地叫道:「你這廝趁人之危,不算好漢,俺已經兩天沒有吃食了,如果讓俺吃一碗飽飯,你一定打不過俺」

    張山長笑道:「你這貨想得倒美,讓你吃一碗飽飯讓你吃飽了好來打劫我?我有這麼笨嗎?」說完不禁哈哈大笑

    笑了一陣,張山長喝問道;「說,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有你為什麼做劫匪?」說完,腳上稍微用了一點力。

    「哎呀,哎呀」弟估佬大聲叫嚷,「好漢俺實不得已,家裡遭了災,沒得吃的,俺妹子又病了,沒錢找大夫,不得已才出來打劫的求好漢放俺一條生路,俺家妹子等我弄些銀子去找大夫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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