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八十七章 驚聞 文 / 成吉思汗的多瑙河
第三百八十七章驚聞
苟天皺了皺眉頭：「你們的計劃生育工作不容樂觀啊。」
「等黨代會後，我們統籌解決。」於秋林包攬了下來。
下午三點，羅湖縣四大班子領導準時集合在會議室裡。
組織部長蘭同彪宣讀了市委關於黨政班子的調整決定，肯定了前屆班子的成績，提出了市委對新班子的要求。
之後，於秋林和李家濤一次做了表態發言。緊接著，幾個主要領導按照程序都表態了，見面會就算結束了。
組織部長蘭同彪看時間剛五點，便提出到下邊走走，透透新鮮空氣。
「李縣長，你剛來，就先休息吧。」於秋林笑了笑，「我和羅部長陪領導就行了。」
李家濤點了點頭，又很是恭謹地和組織部長蘭同彪告別。
和常務副縣長常碧沖一起回到了縣政府，李家濤又在范夏開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發現整個佈局都對自己的脾氣，辦公室裡的相關硬件配置自己也非常滿意。
「看來，范夏開這個縣府辦主任沒少花心思啊，我的興趣愛好什麼的，這位主任心裡幾本有數了。」李家濤心裡琢磨著。
「不錯，不錯，真是辛苦你了。工作做得很細很到位啊，謝謝你。」李家濤就笑著說。
范夏開嘴上謙讓著，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縣長，按照慣例，今晚應該是幾位副縣長在一起給你接風，但是市委組織部蘭部長沒有走，是不是改天。」常碧沖就說。
李家濤擺了擺手：「有羊不愁趕不上山！咱們一起去看看辦公室的同志們吧，他們比咱們辛苦。」
李家濤用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同縣府辦的科長，副科長，科員們都見了面，說了一些客氣話。
等回到辦公室後，李家濤才感到真的有些累了，他坐下來，趕緊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頓感五體通泰，心曠神怡，還是煙好啊！
這幾年，李家濤就沒有離開過煙，解乏去煩，精力不濟的時候，抽根煙，提神醒腦，精神百倍。
李家濤開始回味今天的見面會，思索自己哪些地方做得不夠到位，每個人的談話表情。如今，表面的工作背後往往暗藏玄機，看似溫柔的背後，一不留神就會纏上刺人的荊棘，踏上血肉橫飛的地雷，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行嗎？
就在這個時候，李家濤的手提電話響了起來，是縣委***於秋林打過來的。
「李縣長，叫你久等了。我同蘭部長到下面去轉了轉，部長質疑要喝正宗的胡辣湯。你也來庫宗鄉吧，咱們一塊兒喝兩碗。」
李家濤看了看手錶，已經晚上八點了，心想：「這個時候還讓我跑幾十里去喝碗胡辣湯，真能做的出來啊。你拉攏和領導的關係也就罷了，何苦現在還要跑來打趣我？」
「我就不去了吧，夜裡還要看些文件，替我向部長敬幾杯酒吧。上午有***在，咱們怠慢部長了。」李家濤嘴上卻說著。
於秋林又在電話裡大聲說著：「那也好，家濤啊，明天本來計劃的是縣科級幹部見面會。你看咱們是不是不弄這形式主義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分頭開幾個座談會，然後呢去下面挨個轉轉，這一轉大家不就都熟悉了嗎？」
李家濤心想，既然你都決定了，還擺出一副徵求意見的姿態幹什麼？李家濤心裡雖然越發不痛快了，嘴上卻淡淡地答覆著：「嗯，我也是這麼個意思，回頭，我安排一下工作，多到下面跑跑吧！」
「你需要同部長再說幾句嗎？」於秋林卻是扯著嗓子在電話裡喊著。
「嗯……」李家濤應著。
不容李家濤把話說完，於秋林就大聲答覆道，「好，那就這樣吧。」
掛掉電話，李家濤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這個於秋林，當著市委組織部長的面給自己上眼藥，還真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只是，這種手段也未免太卑鄙了些。
「真正的小人！」李家濤暗自得出了結論，咬了咬牙，「也好，既然你不君子，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縣委***於秋林陪著市委組織部長蘭同彪喝過胡辣湯後，蘭同彪卻是說：「這裡離市裡近些，我直接回去了，客走主人安。」
於秋林見組織部長執意要走，就安排鄉黨委***給部長捎了幾箱胡辣湯作料，便分手了。見時間不到九點，就對秘書說：「通知文聯，社聯的主席，還有招商辦主任九點半到我辦公室，原定的小會不變。」
秘書知道於秋林有夜裡辦公的習慣，他常常在夜裡召開一些小規模的會議。按照於秋林的話說，夜深人靜思路清，因而也落了個兢兢業業工作的好名聲。
於秋林對李家濤的到來，很是警惕。
也是，今天的兩件事情讓於秋林有所警惕，本來上午鄉鎮衛生院的上訪他就很生氣，但出面解決問題的不應該是名正確言卻不順的李家濤，而且不應該在那個時候代表縣政府檢討，因為李家濤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都還沒有上任。
當然，這只是於秋林個人的認為，事實上，市委的任命文件早就下發了，於秋林卻認為應該以市委組織部長的宣佈任命為準。
下午李家濤的講話就更離譜了，在於秋林看來，李家濤簡直是再作秀，在收買人心。為了避免縣科級見面再出現這種情況，於秋林靈機一動，取消了這個會議。
出乎意料的是，於秋林的這個決定被市委組織部長蘭同彪認為是改變作風的好舉措。於秋林也知道，市委組織部對李家濤到羅湖縣任職有爭議，今天撇開李家濤吃飯，部長也滿意了，這就足夠了。
於秋林回到辦公室，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五分了。他剛剛坐定，秘書就領到文聯主席，社聯主席，招商辦主任走了進來。
於秋林滿臉笑容地跟大家解釋著：「路上遇到點事兒，耽誤了大家十五分鐘時間，很對不起啊。這麼晚了，把大家請來，是為了繼續研究如何借助文化振興當地經濟的問題。現在，各地都在爭奪傳統文化資源。咱們也要抓緊時機，看看如何把老祖宗留給我們的文化資源變活變通，這無論是對歷史還是對現實，還是對後人都有重要意義。所以，希望大家暢所欲言，各自談談自己的看法。」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開了，總體設想基本上是應該將當地文化結合目前熱點時局，舉辦研討會，招商會，文化交流藝術交流會，以此為契機，形成招商平台，吸引外資，促進全區經濟的騰飛。
而且，他們都一致建議縣委盡快建立一個機構，制定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盡快行動起來。
於秋林早就有這個意向了，看大家漸漸說到正路，就點頭補充道：「我的想法是打伏羲的這張牌，打造羅湖在全市乃至全省的金子招牌，作為重頭戲，讓我們羅湖插上騰飛的翅膀。」
頓了頓，於秋林接著說道：「小郭，你明天與***部區部長安排一下，由他牽頭，擴大到文化，教育，民族宗教等方面的負責人，繼續座談，形成一個紀要，供縣委研究，今天的會救暫時開到這兒吧，辛苦大家了。「
人們陸續離開後，秘書小郭在收拾辦公室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這麼晚了，誰還來電話？
於秋林滿腹狐疑地接過一聽，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咱們馬上到省城去。」掛了電話，於秋林沉聲道，臉色很不好看。
「現在？」秘書看看手錶，吃了一驚，「***，現在已經十一點了。」
「對，現在。」於秋林不由分說。
「那明天的座談會還開嘛？」秘書有些遲疑，提醒了一句。
於秋林略微一沉吟，才說道：「照常開，對了，你現在立刻通知***局局長，趙副***，尹副縣長，信訪辦主任，立即到我辦公室來。」
在秘書打電話的空擋，於秋林躺在寬大的皮轉椅上閉了一會兒眼睛。剛才的電話是一個朋友打過來的，這個朋友在省電視台工作，告訴於秋林說羅湖縣去了幾十個人到省委上訪，反映農村基金會的事情，因與維持秩序的警察發生了衝突，有一個羅湖縣的老太婆在省委大門口喝農藥當場死亡。
陪同中央領導回省城的省委***宋慶明聽到消息後，怒不可遏，氣憤地大叫：「叫苟天來！」
今天是怎麼了？什麼倒霉的事情都讓自己趕上了？今天一天工夫兩次上訪，幸虧上午被李家濤攔截疏通。現在時興的提法是穩定壓倒一切，建設和諧社會。
信訪、社會治安、計劃生育、拆遷安置這幾項工作都是可以一票否決的。
這個該死於達豐，在關鍵的時候他這個縣長撂挑子，政治上也太嫩了。這種集體上訪就應該發現苗頭，及時做工作，防微杜漸啊。
這麼一鬧，說必定中央領導也會知道，這後果……
於秋林實在不願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等***局牛局長一到，於秋林馬上吩咐：「通知苔原鄉黨委政府，不惜一切代價做好善後工作。老牛你通知各個派出所，還有縣***局所有的乾淨，嚴把羅湖通往市裡的路口，對有上訪跡象的人嚴加盤查，把人留在羅湖。我現在連夜趕到省城去，你們有什麼情況，馬上告訴我。」
「***，是不是先和李縣長通個氣？」牛局長試探著問了一句。
「算了，別掃人家的酒興，讓人家笑話。」於秋林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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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吃了飯，李家濤剛坐到辦公室，縣府辦主任范夏開就走進來請示：「李縣長，有兩件事情要請示一下：一是近段的工作安排，二是您的秘書和司機的問題。」
李家濤想了一下，就笑著說：「我是這麼考慮的啊，這幾天每天上午，由幾個副縣長分頭與分管的局長來匯報，每天下午到基層走一走。在這個基礎上再開個縣長辦公會，統一一下認識，然後部署工作。要注意與縣委辦的聯繫，避免發生衝突，如果有什麼需要磨合的地方，當天的匯報或下基層就改在晚上。另外，你說的秘書和司機是怎麼回事？」
范夏開就說：「咱們羅湖有個習慣，領導的秘書和司機都先自己挑選。」
李家濤笑了笑，無所謂地說：「不必了，我沒有挑人的習慣。這樣，讓搞文字的楊主任多跟一下就行了。至於司機呢，在司機班裡挑一個就可以了，要求是一要能喝酒，二是精力好不怕吃苦。」
范夏開都記到了本子上，正轉身走，李家濤又問了句：「常副縣長呢？」
范夏開頗為遲疑，卻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說：「昨晚跟於***到省城去了。」
范夏開見李家濤臉色有些難看，就沒有再往下說。
「你同志尹縣長和她分管的科局，九點鐘到會議室匯報。」李家濤沉聲道。
范夏開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李家濤拿起桌子上面的報紙，心裡也有些不滿。這個常務副縣長常碧沖，居然同縣委***於秋林連夜到省城，放下政府的工作不說，連聲招呼都不打，分明是不把他這個新任縣長放在眼裡，此風不可長！
此風不可長！
九點鐘，在縣政府的小會議室裡，李家濤見人已經到齊，便對尹雪花說：「開始吧。」
尹雪花微微一笑：「李縣長昨天就任，今天就聽我們科教文衛口的匯報，可見李縣長對我們科教文衛口的工作非常重視。過去，我們這些花錢單位，領導總是躲還來不及呢。希望同志們暢所欲言，把基本情況，尤其是存在的問題講清擺透，便於領導掌握情況，更好地促進我們事業的發展。」
李家濤翻著桌上的材料：「看來大家都是有備而來的，基本情況就不談了吧，主要談存在的問題和今後的打算吧。以後我們就要在一個鍋裡掄勺子了，都別藏著掖著，誰先談？」
大家面面相覷誰都不想第一個發言。
「教育口攤子大，歐陽主任先發言吧。」尹雪花就點名了。
教育主任歐陽紅河看退不過去了，就正了正身子，坦言道：「我們縣的教育在縣委縣政府的正確領導下，取得了很大的成績。別的我不多說，大雪升學總數在全省第三，北大、清華等重點院校的升學率在全省名列前茅。但我縣教育存在的問題也很多，主要表現在：一、教育設施落後，全縣近一千所農村小學，有危房八千間，每間改造按照五千元計算，需要資金四千萬。二、教師外流嚴重，合格率不高，其中高中教師合格率為百分之三十八，初中教師合格率為百分之四十二，小學教師合格率為百分之六十五。教師外流的原因是待遇差，工資不能及時兌現，生活後顧之憂太多。三、學生輟學率高，高中為百分之二十，初中為百分之三十三，小學近百分之十五。四、中小學欠債嚴重，拒不完全統計，全縣各級各類學校欠外債六千萬。我們的下一步打算，匯報材料上都有……」
歐陽紅河一邊說一邊看李家濤的臉色，一說到缺錢這個話題，就看到李家濤面露難色了，於是連忙把話打住：「當然了，雖然眼前有這麼多困難，但是我們依然有決心有信心把工作做好。」
這時，機要秘書走了進來，把文件夾遞給了縣府辦主任范夏開。范夏開正翻閱的時候，李家濤的手提電話響了，是縣委***於秋林從省城打過來的。
「省裡有個急事，家濤同志你馬上來一趟吧，帶著縣政府的公章和一位搞文字的秘書。」於秋林的話語裡透著一股驚慌。
李家濤剛剛放下手機，范夏開就把文件遞來了。李家濤一看是省政府的內部參閱，標題是「小湘市基金會激起民怨，民膏數十億黑洞難填」。
李家濤心裡一咯登，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同志們，今天的會開不成了，我馬上要到省城去一下。本來我有些想法想同大家交流交流的，看來今天沒有時間了。我只想給大家出個題目，就是如何用足用活政策，創新我們的本職工作。請大家思考，我們以後再找機會座談。」
說完，李家濤招呼尹雪花和范夏開還有楊智跟著自己離開了辦公室。來參加會議的局長們都傻眼了，怎麼剛開了個頭，主題都沒有進入就散會了呢？
「這位新任縣長辦事可真是夠不靠譜的。」好幾個局長腦海裡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在去辦公室的路上，李家濤對范夏開說：「通知在家的四大班子成員，馬上到縣委會議室開會。
范夏開應聲而去，尹雪花湊了過來，低聲問了句：「是不是基金會的事情？」
李家濤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事情太複雜，有些麻煩。我們羅湖有個老太太在省政府門口喝農藥『自殺』了，這件事情把省委宋***都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