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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6章 文 / 成吉思汗的多瑙河

    第206章

    李家濤參加的是楚南省省委黨校中青班。

    中青班開班目的自然是要培養領導幹部。這年頭,經濟的目的性強烈地滲透到各個領域,省委組織部和省委黨校這類非經濟部門也不例外。出了政治因素外,經濟的因素也是省委黨校開班的重要目的。

    作為學員個人,則吧進入中青班學習當成一個重要的進身之階。中青班學員都來自楚南省各市縣,包括省直部門的中青年幹部。

    在歷次的中青班調訓學員當中,不乏進入重要領導崗位的例子,使得中青班成為一個金字招牌。

    來自基層的學員抓住這樣的機會,最大限度盡最大可能地培養上層人脈資源,手段嘛,當然是吃喝玩,甚至包括送。

    官大一級壓死人。李家濤在這一屆學員當中級別最低,使他無法融入到整個集體當中,甚至班裡召開某類重要信息通報會,李家濤也因為級別不夠而被排斥在外。年齡最小,又使他處於受支使的對象。班裡開展活動的時候,每一次的服務人員名單都不缺他的名字。

    李家濤倒是心態很好,一慣樂於助人,便把服務當成一種身體鍛煉了,很快習慣了別人的支使。

    班裡的一些學員,長期在上級重要部門工作,被下級供著,養著,求著,養尊處優慣了,把這種風氣也帶到了班上,走路邁外八字,搖頭擺尾,像螃蟹一般挺著肚子橫行,這讓李家濤很是看不慣,更不習慣他們每天晚上聚集喝酒。

    在這些傢伙吆五喝六地邀約上酒館時候,李家濤捧著基本枯燥無味的教材居然讀的津津有味。

    不過,李家濤倒是和同寢室的學員趙鐵生熟悉了。趙鐵生已經將近四十歲,在洛江市一個機關單位任職紀檢組長。這天晚上,趙鐵生喝得醉醺醺回來,一屁股坐在李家濤身邊,斜著眼睛望著他,大大咧咧地說道:「家濤,我發覺你這傢伙特別清高。」

    李家濤跳下床,泡了杯濃茶端到趙鐵生的手中,笑著說:「高什麼高,我李家濤身子矮,級別低,哪裡清高了?」

    趙鐵生搖了搖頭:「你別混淆概念,清高與級別無關,級別是官場上擺的譜譜,清高是臭知識分子的譜譜。

    李家濤就故意苦著臉說:「我哪裡有什麼本事清高啊。」

    趙鐵生喝了一口茶,藉著酒意,指著李家濤的鼻子問:「你知道你的缺點在哪裡嗎?」

    李家濤嘿嘿一笑:「請趙大哥指教。」

    「指導談不上,趙哥我比虛長幾歲,還是有一些經驗可談的。」趙鐵生搖頭晃腦著。

    李家濤就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笑著說:「我在聽課呢。」

    「知道我們為什麼天天晚上喝酒嗎?」趙鐵生就笑呵呵地說。

    李家濤就樂了:「難道喝酒還有什麼學問不成?」

    趙鐵生卻是正色說道:「喝酒不僅有學問,喝酒還是生產力,虧了你是大學生,人情練達即文章這句話你都不記得啦。」

    李家濤搖了搖頭,沒有接話。

    「能夠進中青班學習,說明你已經被納入省委組織部視野,也就是或即將屬於省委組織部管理的幹部。為了將來的工作,大家都在利用黨校這個平台,相互結識,培養人際關係。你想想看,到省裡跑一個項目,得花多少精力才能找到一個路子,現在有現成的關係平台,為什麼不加以利用?」趙鐵生一副反問的口氣。

    李家濤不禁莞爾,趙鐵生說的這些道理他自然明白,只不過,現在李家濤還只是個縣委***秘書,跑項目什麼的還輪不到李家濤去跑,他還沒有這個資格。

    趙鐵生喝了不少酒,一打開話閘門,卻是一時半會關不上了。

    「中青班的學習分為三種人,一種是想認真學一點東西,這類幹部是業務性幹部,今後大多以專業優勢獲得晉陞。一種是利用班級為平台,培養人際關係,這種做法屬於中長期投資計劃,笑意不能立刻顯露出來。還有一種著力於班級,眼光向外,變成一支金剛鑽,直接進入省直核心部門,一方面為地方獲得項目,另一方面,引起領導重視,增加獲得提拔的砝碼。」趙鐵生侃侃而談,唾沫橫飛。

    等到趙鐵生說累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時候,李家濤卻沒有了睡意。趙鐵生的話還是引起了李家濤的深思,李家濤也不是沒有想到可以利用黨校的學習這一平台建立官場上的人脈,但有些想法還是一種朦朧的,不成熟的,李家濤覺得時機還沒有到。

    再說,這段時間李家濤要忙的其他事情還很多,特別是關於給羅穎治病的事情。在尹雪萍的介紹下,李家濤特意去拜訪了省城人民醫院的一個神經科專家,兩個人討論了很多關於失憶症是否可以治療的問題。

    李家濤把羅穎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希望對方幫著想想解決辦法。專家說,雖然失憶症致病原因未有定論,但心理因素普遍被認為是誘發此病的導火線。一般認為患者可能先因為基因與生活創傷造成的內在缺陷,在面臨生活壓力事件時候,自我無法成熟應付,而產生解離現象。

    專家還說,在治療方面通常以心理治療為主,包括找出並適當處理壓力源,適度地傾聽,催眠治療或以藥物輔助式的會談,鼓勵病人去克服症狀。同時,專家也告訴李家濤,現在的失憶症,出了老年人之外,大部分可能是受了意外傷害,大腦中某個部位神經受到壓迫才導致失憶,這種是可以治療的。

    根據李家濤所提供的關於病人的情況,專家初步認為病人應該是受過腦外傷,否則一個曾經幹過律師的人,意志力不應該這麼脆弱。

    第二天,李家濤又跑去找瀏沙市刑警隊的鄭副隊長,看看是否能讓羅穎去京城大醫院檢查治療。

    鄭副隊長剛為一個案子熬了幾夜,一點情緒也沒有,聽了李家濤的說法,當時就有些為難。

    「羅穎現在的情況很穩定,要是離開康復中心,只怕要出亂子啊。再說,羅穎目前也不便暴露,否則有可能引發意外。」

    李家濤就有些生氣了:「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你們的案子一直沒有進展,一個受害者就這麼的呆在康復中心,耽誤了治療這一輩子豈不是都要廢了。」

    鄭副隊長也不客氣,馬上說道:「如果不是你身份特殊,我們早就把你抓來審問了。你明明知道什麼,可是你什麼都不說,這個案子只能是一拖再拖。目前,我們的進展也不小,已經查出劫持羅穎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當初打傷討薪礦工的那批人。問題是,討薪礦工的案子,上邊壓下來說是已經結案,不准再節外生枝,所以羅穎的這個也一直壓著,沒有辦法打開突破口。」

    李家濤一聽就急了:「既然都查到線索了,為什麼不能順籐摸瓜?」

    鄭副隊長撇了撇嘴:「當初那個討薪案子調查到最後,因為涉及到一些權勢人物,市裡表態說穩定第一,案子就抓了幾個肇事者結案,後面的就斷了。」

    李家濤沉吟了一會兒,就說道:「你可以先查著,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那個案子應該也有新的轉機了吧。不管怎麼樣,羅穎到京城去檢查的事情應該做了,你什麼時候安排一下吧。」

    鄭副隊長苦笑了一聲:「和你說實話吧,我還想找你呢,羅穎一沒有親戚,二沒有朋友,他之前的治療費用都是我們刑警隊裡出的,案件暫時沒有進展,後期都是我個人出於道義在出錢給她做康復治療。聽說你和市委劉***關係不錯,應該神通廣大吧,能不能聯繫民政部門接手一下?」

    李家濤哭笑不得:「民政部門接受,那豈不是讓她去住養老院?你們案子查不通,就直接把一個病人,像一個包袱一樣甩出去?」

    「我個人已經盡力了,刑警隊也不能長期托養著一個受害者吧?而且還是一個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的。你說去京城檢查,費用從哪裡出?」鄭副隊長反問道,「你們這些圍著領導轉的,說話都像個領導。我每個星期都去看羅穎一次,其他人呢?」

    李家濤不想和鄭副隊長打嘴皮仗了,那樣爭來爭去都是浪費口舌,就很是堅決地說:「程序上的事情你去搞定,去京城檢查的事情我來安排,費用問題也由我來想辦法,不能說時過境遷就無人負責了。」

    鄭副隊長打量了李家濤好幾秒鐘,才歎了一口氣:「希望你說的和做的一樣,也許過兩天你就忘了,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多了,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為了改革,為了發展,有些人總是要為了國家做出一些犧牲的。憑什麼犧牲的就是老百姓?別怪我多嘴,你們總是想一出是一出,也許以後再也不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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