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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1章 保健釣魚 文 / 成吉思汗的多瑙河

    第151章保健釣魚

    有了王彪提供地彌足珍貴的內部情報,接下來的幾天裡,王志遠幾乎是把手頭的工作全部給扔到一邊,一心一意四處尋找可以保健釣魚的場所。

    王志遠對釣魚從來不感興趣,哪裡知道什麼地方是釣魚的上佳場所哪,還真是苦了王志遠,完全是靠熟人和朋友提供的可靠線索,他硬是把小耒縣縣城周圍的山塘水庫幾乎走了個遍,竟然沒有發現一座山是青的,也沒有發現一汪水是秀地。

    引頸而望,滿眼不是什麼基地,就是什麼開發區。原來是一些自作聰明的傢伙與地球過不去,開著轟隆隆的大機器,正在對地球開腸破肚,還美其名曰現代化建設。

    王志遠有朋友去過歐洲,回來後大發感慨,說人家現代化的理念是尋找綠色家園,回歸大自然,所以那裡的城市和房屋建設不去攀比誰的樓層高,誰的水泥馬路寬,而是看誰的綠化程度高,適合人與自然的共存,用我們祖先的經典說法叫天人合一。

    我們倒好,開發商削尖腦袋,從政府和職能部門那裡租來開發權,用野蠻手段把老百姓趕走,劃根紅線把地一圈,蓋上樓房,鋪上水泥路,豎上某某園區某某基地的大牌子,便以為這就是現代化了,也不管那樓房能不能人住使用,水泥路有沒有人行走,更不管周圍是黃塵蔽天,還是萬物蕭瑟!

    王志遠心裡是明白這些道理的,可他的身份決定明知道這樣做不對還是要去做,因為,身為縣長的他需要政績工程。

    縱觀風雲歷史,自古以來,清官需要政績闡述廉潔,貪官需要政績掩飾**!

    政績是什麼?說通俗一些,政績就是一個仕途之人,在路途上食用的乾糧。

    風險越大,回報越高。正是因為王志遠深信這條定理,他才在小耒縣鼓搗出許多特色的工程出來。

    可供唐麥華副市長釣魚的地方還沒有找到,王志遠心裡倒是多了許多感慨。

    「憂天憂地憂不出什麼名堂來,自己還是不要杞人憂天,先憂憂自己這個縣長,到底還能當幾天吧。」王志遠趕緊提醒自己,「這個時候,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哪。」

    王志遠跑了三天,還是一無所獲。想隨便定個地方請唐麥華副市長一回,又覺得這事情開不得玩笑。要是領導不高興了,還不如不去湊這個熱鬧,拍這個馬屁!

    後來,王志遠突然想起縣老干局裡好像有一個老干釣魚協會,就琢磨著去問問他們,或許能夠打聽到地方。

    不想跑到老干局,那裡正熱鬧著呢,百多號農民圍著辦公樓,呼喊著老干局長的大名,要他出來答話。看了半天,王志遠算是弄明白了,原來那些農民是來找老干釣魚協會討要釣魚費的。

    按照雙方事先協議,釣魚協會兩個月交一次釣魚費。可他們這些老幹部在人家魚塘裡釣了一年的魚,將魚釣得精光不說,還踩死魚塘旁邊田里不少莊稼,卻只給過一次釣魚費。

    農民連魚苗錢都沒有收回,只得跑到老干局來找領導!

    「這個世道也太不公平了,那些老幹部一輩子吃國家的,喝國家的,拿國家的,退了休退休工資照領,單位福利照要,還不滿足,嫌在家裡閒得發慌,要政府出錢供他們釣魚取樂,也不想想我們這些下崗工人,最低保障費都不能夠按時領取,生活沒有著落,孩子上不起學,得了病不敢上醫院,只能在家等死。」路人甲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臉上寫滿滄桑,嗓音裡透著幾分悵然。

    中年人話音剛落,站在旁邊的一位婦女也開了腔:「我是從來不指望他們發什麼最低保障的,只要不斷了我家生路就行了。我家十幾代人了,一直住在城裡,用祖上留下的舊門面做點小生意,不不至於餓死。可他們偏偏要搞什麼舊城改造,也不跟你商量,拿張紙條寫個拆字,往你牆上一貼,就喊上一夥流氓地痞來掀瓦揭梁。我們的屋子還是明朝末年修的,清朝不拆,民國不拆,文化大革命也不拆,現在一聲吆喝要拆了。還不是因為這是縣城的中心地帶,低價房價看漲,他們有暴利可圖?可你還不能說他們,他們聽著不舒服,就叫上個公安,敲你個頭破血流。這個世道簡直黑了天,沒處講理了。」

    兩人正說著,又有人插話了:「還是農民兄弟有團結精神,做什麼事情都齊心,怪不得主席當年說要依靠農民階級,搞農村包圍城市。什麼時候我們這些做工人的也要團結起來,大家齊心協力,跟那些砸了我們飯碗的人鬥一鬥,把自己的那一份損失要回來!」

    都是一些牢騷話,平時王志遠在別處也能經常聽到,覺得並不新鮮。這事情還真有些滑稽。可王志遠對這種滑稽不太感冒,還有些厭惡。

    老干局成了是非之地,估計老干釣魚協會的人也不知道逃道哪裡躲起來了,想找他們打聽保健釣魚的地方,看來一時半會也打聽不上,王志遠只好悻悻離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件事情一日不落實,王志遠心裡就一天不踏實。時間不等人,真要等著省裡從上到下調整幹部隊伍,到時候再請唐副市長保健釣魚也沒有用了!

    正在無計可施的時候,王彪卻打來了電話:「縣長,按照您的指示精神,已經跟唐市長約好了,有空就陪他去搞保健釣魚。唐市長也基本答應了下來,只等縣長您的同志了啊。」

    王志遠一聽,喜憂參半。喜者王彪已經說通了他的准岳父唐市長,憂者保健釣魚的地方還沒有選妥。

    可王志遠是什麼,自然是不會實言相告,而是笑著說:「老弟你可真幽默,我敢指示您上級領導麼?是我按照你的指示精神,跑了幾天,看了幾處地方,有兩處還比較理想,我們正在跟魚塘主人商量,商量好就給上級領導打電話。」

    「縣長,那您可要抓緊點,唐市長的時間很緊的。」王彪就笑著說。

    王志遠連連點頭:「是是是,老弟你辛苦了。」

    放下電話,王志遠居然發覺自己額角已經出了冷汗。

    晚飯時候,王志遠居然多吃了一碗飯,因為晚餐的一碗酸罈子辣椒煮魚口味實在不錯。

    吃著,吃著,王志遠眼神亮了起來:「桂香,這魚哪裡來的?」

    「你還說呢。」王志遠的妻子叫屈桂香,馬上抱怨說,「我娘家的堂侄女托你給她找份工作,都提著禮物來了好幾趟了,這魚就是她從老家提來的。」

    王志遠的眼神更亮了:「把她的電話給我,我問一問這魚的事情。」

    「魚你都吃進肚子裡了,還能吐出來還給人家。」屈桂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怎麼說那丫頭也是我娘家人,你總要給我留點面子吧,要不我以後怎麼回娘家?」

    王志遠笑了笑:「要是這魚是水庫或者大塘裡撈上來的,別說是找份工作,就算是稅務和工商部門,我都任她挑選。」

    屈桂香一聽這話,馬上笑得合不攏嘴,趕緊幫王志遠撥通了電話,然後把話筒遞給他。

    「小梅啊,你送來的魚真好吃,又嫩又甜,我們好多年沒有吃到這麼有味道純正的魚了。」王志遠這話倒不是虛詞,今晚的魚湯都被他給喝了個一乾二淨,確實好吃。

    屈桂香的堂侄女叫羅小梅,得到王志遠的誇獎,顯得很是興奮:「真的?那我下次再給您送幾條,姑爹。」

    王志遠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怎麼好老要你送魚呢?小梅啊,姑爹想問問你,那魚那麼好吃,是塘裡養的,還是河裡捕撈上來的?」

    「不是塘裡養的,也不是河裡捕撈上來的。」羅小梅就嬌笑著。

    「莫非是天上掉下來的?」王志遠就樂了。

    「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我爸在水庫裡用網箱養的。」羅小梅馬上回答說。

    王志遠平時倒是在電視上聽過網箱這個詞,就笑著問:「原來這樣啊,那是什麼水庫?」

    羅小梅很是耐心地解釋著:「我們家門前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我們就是那條河裡的魚長大的。兩年前水利部門在我們這裡修建了個小型水電站,在上游築起攔河壩,就成了一個中型水庫。我爸在水裡泡了大半輩子,見水庫裡的水清悠得可愛,就動了心思,搞起了水箱養魚。因為水庫裡是活水,餵魚的草料是我爸在山上打的,養出來的魚自然格外好吃。」

    說到這裡,羅小梅也許意識到自己這個縣長姑爹對養魚和水庫感興趣,可能有什麼原因,便換了口氣,試探著說:「姑爹,您和姑媽要是有興致,星期天或者假期到我們這裡來玩,我陪您到水庫裡划竹筏,看我爸養魚。」

    「是嗎?」王志遠不動聲色地說道:「我都快被你說動了。」

    羅小梅知道有戲,就繼續鼓動說:「水庫裡的景色可好啦,誰是瓦藍瓦藍的,天上的雲彩倒映在水裡,跟鏡子照出來似地,根本分不開哪裡是天上哪是水裡。還有兩岸的山也是青的,不是青色的樹木竹林,就是青色的懸崖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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