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文 / 落籽七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強迫自己不要想,星空抓了被子蓋住頭。
晚上的時候,星空早早就把晚飯煮好。
等了又等,可是兩個人卻遲遲不回來。
星空看著時間,冬天黑的早,這會兒外面已經隱隱的變暗了。
有些急,她坐臥不安的等了會兒,最後穿了大衣往外走。
剛要出門,電話就響了,她心頭不安,快步過去接起,就聽見先凌哭著叫她,「嫂子!先成跟別人打架了,他剛才被警察抓走了!」
星空嚇了一跳,「你現在在哪裡?他人怎麼樣,打架了,他有沒有受傷?」
先凌急的跺腳,「他流了不少血的!都怪那個炎大路!他爸是當官的就了不起了,整天在學校裡作威作福,他今天要欺負我,先成才跟他動手的,都是炎大路的錯!嫂子怎麼辦!我哥不在家怎麼辦,先成會不會坐牢啊……他還沒有高中畢業……」
「怎麼會,他還未成年,再說嫂子會想辦法,你在那別動,我這就過去接你。」星空安撫她幾句,掛了電話就往外跑。
坐上出租車,星空絞著手指,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剛還和阿進保證會把家裡料理的井井有條,結果他才走了半天先成就出事。
星空冷靜下來,車子走得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學校門外。
這時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星空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外瑟縮著的先凌。
把圍巾給她圍上,星空用手捂了捂她冰涼的臉頰,擦掉她的淚,「別怕,嫂子在啊,先成被哪個派出所的人帶走了,我們去找人。」
先凌看著她,哭著抱著她,「嫂子,快帶先成出來,那些人好凶!炎大路的爸爸說讓先成判死刑,怎麼辦啊!」
星空拍拍她的頭,拉著她上車,冷冷一嗤,「他是什麼來頭這麼囂張?竟然跟一個小孩子這般計較!」
坐上車,先凌暖和了一下,看著她,「炎大路的爸爸是一個什麼局的局長,他天天拿這個來炫耀,老師校長都不敢管他,是他考試的時候要搶我的卷子寫上他的名字,我沒有給他,還給他舉報給了監考老師,可是老師都沒說話,炎大路就威脅說要報復我,今天放學後他就領著幾個人把我堵到門口不讓我走,先成來的時候就和他們打架了,根本不是我們的錯……」
星空摟著她,拍拍她的頭,「沒事,嫂子想辦法……」
到了派出所,幾個警察態度非常惡劣,不許星空見先成,說他把炎大路打的很嚴重,這事對方家長沒完。
星空和他們講理沒有用,一看他們就是受到了指示。
和先凌坐在長椅上,先凌一直在哭,她一直問先成會不會被槍斃。
已經晚上了,這麼冷的天,走正常的程序會很慢,想立刻把他領出來,辦法只有用更硬的人來壓住。
猶豫了一陣子,星空揉揉額頭,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調出那個好久沒用過的號碼,她盯著那個名字好久,才按了過去。
一聲,兩聲,三聲……
鈴聲讓她心焦。
帶了一絲醉意的沙啞聲音傳來時,星空忽然有些手足無措,捏了捏手心,在嘈雜的派出所大廳裡低低的隔著聽筒叫他,「沈之曜,能不能求你幫我一個忙……」
說完了先成的事,那邊的寂靜讓星空的心懸了起來。
隔了兩個月,決然的還了戒指,決然的再度消失讓他找不到,決然的說,死活與你無關,我會給孩子找個要他的爸爸……
星空想起那天的情況,忽然間有些後悔打這個電話。
他的沉默讓她有些慌亂。
半晌,她都要受不住掛斷電話了,他才低低的道,帶著一絲冷然的笑意,「這事不難辦,我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星空覺得手心有些潮濕。
果然,他聲音慵懶,「你什麼時候讓我看到你,我就什麼時候打電話。」
星空怔住,剛要說話,他就掛了電話。
星空覺得有些冷,他的語氣,很平淡,卻暗藏了讓她顫慄的怒意。
他一定是帶了怒氣的,和她一樣,這兩個月裡,兩個人彼此怨恨著。
茫然的掛了電話,星空看著一旁的先凌,握著她的手,起身,「先凌,我現在去找一個朋友幫忙,先成一定會沒事,你先回家,我保證今晚先成能和你一起吃晚飯。」
先凌看著她,擔心的問,「可是你現在懷著孩子,你要去哪裡?」
星空拍拍她,看著外面濃黑的夜色,「我沒事,你看我多結實先凌,你坐剛才的車回去,我記下了車牌號,司機人也挺老實,你注意安全就是了,到家給我打電話,我去找人幫忙。」
說著,她領著先凌一起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坐車的一路上,星空始終望著窗外的夜色。
他的聲音讓她覺得陌生。
酒意那麼重,他喝多了吧,什麼事讓他那麼心煩?
下了車,外面很冷。
她看了眼熟悉的地方,大廈的燈光依舊璀璨四射。
上樓,出電梯,按門鈴。
卻沒有人應,星空等了一會兒,擰門,門就開了。
屋子是暗的,沒開燈,她推門進去,刺鼻的酒味撲過來。
星空用手扇了扇,回手開了燈。
沙發上的男人背對著她靠在那裡,雙臂張開搭在沙發靠背上。
星空看著他的後腦,有些恍然又是一個四年未見。
半晌,她的聲音微微顫動,叫他,「我來了,請你打電話去叫他們放人……」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沒有動。
指間一縷青煙緩緩升起。
星空捏了捏手心,看著他,「沈之曜,就算不看我,你也要看阿進吧,那是他親弟弟……小孩子總是沒錯的……」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慢條斯理的彈了彈煙灰,看著自己指間的煙,凝眸不動。
星空看他不動也不說話,有些惱,幾步走過去,走到他跟前,茶几上亂堆的啤酒罐讓她憤慨,從他手裡奪下煙,狠狠的扔到地上踩滅,星空看著他充滿醉態的臉,斥責,「你是想醉死嗎?」
沈之曜看著自己空了的手,懶懶的抬眼看著她。
蹙起眉頭,他有些不悅的問,「誰准你把頭髮剪了?」
星空下意識的摸了摸服帖在頸間的碎發,看著他凌厲的眸子,「我的頭髮,還用誰准嗎?」
沈之曜扯了扯嘴角,笑容冷然刺骨,嘲弄的抬頭看她一眼,「是啊,我都忘了你曾說過死活都與我無關那麼沈星空小姐,你現在又來我這裡做什麼?我醉死醉活,也與你無關吧。」
星空喉嚨一堵,看著他,「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沈之曜,你先打電話,讓先成回家,我們的賬,之後再算吧……」
沈之曜仍舊靠著沙發,雙腿懶懶的抬起來搭在茶几上,隨手又拿了煙,冷冷的睥了她一眼,「都沒關係了,你覺得我還會聽你的話嗎?」
星空看著他明擺著耍賴,伸手扯他的襯衣,「不行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你說只要我過來你就打電話的!」
沈之曜神色慵懶,叼著煙,神色痞氣,「哦,我說打電話,但是沒說打給誰,要誰做什麼吧?」
星空瞪著他,伸手抓下他的煙,「你無賴!」
沈之曜懶懶瞟她,「是啊,沈小姐打算把我怎麼樣?」
星空挺著肚子看著他,咬咬牙,眼睛有些熱,「我不能把你怎麼樣!大不了我就回去陪先成在看守所過夜!誰敢欺負他我就和誰拚命!」
沈之曜掃了眼她的肚子,「拼的動嗎你?跟揣了口鍋一樣。」
星空瞪著他冷淡的樣子,捏起拳頭,「沈之曜你混蛋!你報復我?你憑什麼報復我!我差點死在手術台上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做什麼去了!」
沈之曜蹙眉看著她,臉上肌肉僵硬,「你說我會在哪裡,你說我能做什麼?」
星空看著他,冷哼一聲,「不好意思,我來的時候都沒有敲門,是不是打擾到你我都不知道所以你心情因為這個不好了?對不起我冒昧了。」
沈之曜揚眉看著她,兩個人互不相讓,「是啊,你是不該冒失萬一我這裡有女伴,你隨隨便便闖進來,會很尷尬。」
星空看著他冷然的臉,氣得抓起空罐子朝他丟過去,憤憤,「幸好我們沒結婚!沈之曜,你是不是也這麼慶幸!」
修長有力的指頭捏住啤酒罐,冰涼的酒漬卻灑出來,濺了他一臉,沈之曜任由酒漬在臉上流淌,冷冷的勾起唇角,瞥著她,「你是不是一點也不在乎失去我?嗯,沈星空?我覺得你一點不在乎,所以你說消失就消失,說走就走,連頭也不會回一下,我很不喜歡被人撇下,告訴你,離開我身邊,沒那麼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