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文 / 落籽七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沈之曜看著他如此激烈，蹙眉，「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蠢，我不會明知道不可以還去走死胡同你就別管了，小星難道要跟著楊瑾天那個毛頭小子嗎？他寄生蟲一隻，能有什麼出息！」
沈信陽氣得抓起椅子來砸他，「我打死你！你不說人話，不做人事，我打死你，我不讓你糟蹋我的孫女！」
沈之曜拿手臂一格，椅子還沒等落在他身上就猛地一鬆，沈信陽一口氣卡在胸口上下不得，他低喘一聲，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沈之曜心頭一顫，急忙伸手過去拉他，拉著他冰涼的手，他有些慌，連忙高聲喊，「amanda！叫救護車！」
按著沈信陽的人中，沈之曜看他怎麼叫都沒反應，不由得慌了神，連連叫他，脫口而出，「爸，爸！我沒有糟蹋小星，她不是你的親孫女！」
沈信陽眼睛翻白，肩頭抽搐著，身體癱軟的倒在那裡。
沈之曜不停的搓著他的手，暴躁的朝門口喊，「叫了救護車沒有！人呢！都到哪裡去了！爸！爸！你聽見沒有，我沒有明知道不可以還胡作非為……爸！」
原來，就算怨恨，也還是怕失去……
沈信陽躺在那裡說不出話，緩緩的閉上眼睛。
他這一天，承受的打擊太多了……
醫院。
陽光投射進來，病房裡的白玫瑰靜靜綻放。
沈之曜低著頭，看著沈信陽手背上的針管，閉了閉眼睛，疲倦的說，「就是這樣的，她跟我沒有直系關係，我們倆的身份調換了一下，但是仍然沒有血緣，你看開了，這事是很值得高興的，誰也不會比我對她更好，我除了她，也不會娶別人，我希望你能……」
「能個屁！」
沈信陽動怒，拿了花瓶往他身上潑，水嘩啦啦的從他精緻的西裝領口往下淌，沈之曜表情冷然。
把花瓶丟在地上砸碎，沈信陽看著沈之曜，「你是跟著她叫我爺爺，還是她跟著你叫我爸爸？你不覺得荒唐嗎？還敢大言不慚的叫我高興，我還不如去死來的高興！」
沈之曜抿住嘴唇，看著儀表上劇烈起伏的波浪。
沈信陽靠著枕頭，神色痛惜，「真是禍水……我的大兒子這麼窩囊的被一個女人害成這樣，我的小兒子現在也要為了女人而違逆我違逆天下……阿曜，你恨我我知道，可是這些年，我對你不薄吧……我自認為該給的都給你了，一點都不少，我說是把公司的主要股份給星空，那是因為她是親孫女，我不能把給你的多於她，這樣會招人閒話，尤其是她爸爸死得早，可是你該知道，公司一直是你的，你說了算，公司也離不開你，星空長大了，還是要嫁人，她一個小丫頭，有一小塊餅吃就夠了，大塊的還是你的……我對你的愧疚，都彌補了……你要是還恨我，就恨吧，可是我不能看著你做蠢事毀滅自己……尤其，她身上背著定時炸彈，你義氣用事，會毀了沈家，毀了自己……」
護士敲敲門，得到允許後走進來，看著那兩個神色冷肅的男人，覺得有些害怕，指了指外面，「那個……對不起打擾一下，有位沈星空小姐過來，要請她進來嗎？」
沈之曜看著沈信陽。
他臉色複雜，好半天，才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冷，「我誰也不要見，叫她回去。」
沈之曜看著他，「你怪她？」
沈信陽看著他，反問，「你不怪她？」
沈之曜看了眼護士，「叫她在外面等我。」
護士點頭出去。
沈之曜看著沈信陽，起身，「事情發展到今天，孽緣也好，善緣也罷，我已經無法放開手小星要跟著我，一定要。」
沈信陽搖頭，歎息，看著窗外，「你騙我的吧，她根本沒懷孕，你就是拿這件事來刺激我……我上輩子一定是造了孽了，這輩子兒孫一起來折騰我……」
沈之曜看著他，「快了……等你看到我們的孩子出生，你就不會這麼排斥我們了，說真的，你有孫子抱，你沒理由不開心。」
沈信陽痛心的閉眼，「我說不開心你就不生了？混賬東西，別指望我答應你……她……你們最好都離我遠點，我看了你們就少活十年！」
沈之曜抽出紙巾擦衣服上的水漬，「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放寬心成全我們，而不是讓你像現在這樣疏遠小星，她很孝順你的，你別讓她難過，這點是我求你的。」
沈信陽冷哼，「她難過，我就不難過？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吧！我疏遠誰親近誰是我的自由！還輪不到你命令我！」
沈之曜抿唇，低頭看著他，「你在氣頭上，我不跟你爭，只是小星的脾氣你知道，若是你不理她，她會很傷心……她是無辜的，大人的錯讓她也吃了這麼多苦。」
沈信陽不耐煩的瞪他，「好了你！我都快死的人了，你照樣跟我一句句的頂撞，我是你親爹，我也沒見你這麼關心我！臭小子，你驗清楚了沒有？我看你就不是親生的！」
沈之曜眉頭微蹙，「我也懷疑化驗出了問題」
看著沈信陽發怒，他煩躁的轉移話題，「你把我從孤兒院領出來的時候，那些信物和書信呢？」
沈信陽神色透出哀傷，「你要……找她？」
沈之曜面無表情，眉目堅韌。
沈信陽低頭歎息，「找不到了……我這些年一直在找，我對不住她……」
沈之曜冷冷一嗤，「你的找法當然大海撈針，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有愧疚和心虛，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一定會找到她。」
沈信陽重重歎息，「阿曜……我也希望找到她……你有你的分寸，去吧，我該還的，我會加倍的償還……」
沈之曜丟下紙巾，冷笑了一下，往門外走去，冷淡的開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出了屋關上門，他看著坐在椅子上緊握雙手、焦躁不安的星空。
他覺得喉頭有些澀，星空聽見腳步聲，望過來，看著他站在那裡，飛快的站起來跑過來，狠狠撞進他的懷裡，帶著哽咽，「爺爺為什麼不讓我進去……他怎麼樣了？是不是我不聽話他生氣了才住醫院的……」
沈之曜撫摸著她的長髮，吻了吻她的額頭，歎息，「不是你的問題，爺爺在休息，不方便見你跟我回家去吧，你爺爺生氣，等你把我們的寶寶給他抱來，他就什麼火氣都沒了。」
星空仰起臉看著他，「爺爺讓我跟你走？」
沈之曜淡淡點頭，「他這樣子，在醫院住著更好，回家去，我午飯還沒吃。」
星空被他摟著走，回頭看著病房緊閉的門，她拉著沈之曜的衣襟，「爺爺一個人怎麼辦……他還沒吃午飯吧？我去買點東西給他送過來。」
沈之曜抓住她，拍拍她的頭，「好了，爺爺在休息，他是沈信陽，怎麼會一個人在醫院還沒有飯吃放心吧，有最好的照顧給他。」
星空哦了一聲，抓著他，「我們這一陣子把爺爺氣得病了好幾次……我覺得自己好壞……」
沈之曜笑，擰擰她的鼻子，眼神深邃似海，「傻丫頭，我們這一陣子也被他折磨的夠慘了我從小到大加一起也沒有這一段挨打挨的多。」
星空看著他臉頰腫腫的，心酸的厲害，滑滑的掌心落在他臉上，低低的說，「都腫了……」
沈之曜按住她的手，緊緊的摟住她歎息，「不疼，有小星心疼我……」
星空鼻子一酸，偎進他懷裡，摟緊他的腰……
沈之曜一早起來，就聞到屋裡飄著濃濃的香味。
他往身旁一摸，星空果然不在。
他披了睡袍起來，走下樓，看著廚房裡捧著食譜認真研究的小丫頭，無奈的抓抓頭髮，打著哈欠，「丫頭，你平時都懶床的，今天起這麼早做什麼？」
星空把食譜攤開給他，皺著眉，「你看，這幾種爺爺會喜歡哪個？我覺得都好難啊，剛才廚師給我講過，可是我做的還是好難喝……」
沈之曜往裡面探了探，星空急忙拿出勺子給他舀了一口，沈之曜吞了一口湯，英俊的五官皺起來，「丫頭，你在湯裡放了什麼東西？」
星空努努嘴，把勺子丟在一邊，失落的說，「我沒有放什麼啊……討厭，你不喝算了！」
沈之曜從背後擁住她的腰，下頜擱在她肩頭輕輕的笑，「為了爺爺的健康，你還是不要煮湯了，叫廚師送去也一樣，爺爺還會跟你生氣嗎？他最疼你了。」
星空撅嘴，「你看扁我，我可以煮的很好喝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