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做好死的準備 文 / 摩北
第40章做好死的準備
「唰！」身形一陣模糊，灰色的光芒一閃，頓時血光沖天。
後力不繼的黃明義根本無法應對徒然加速的蒼玄庭，只見一個黑色的頭顱高高地拋起，然後滾落地面，他的雙眼巨睜，死不瞑目。
「二弟！」
黃明才睚眥欲裂地看著自己的親兄弟身首異處，頓時怒吼咆哮。手中的白色戰刀猛然斬向蒼玄庭的頭頂，誓要將他一分為二。
「鏗！」蒼玄庭舉刀過頭頂，堪堪擋住了凶悍的一刀。
他悶哼一聲，身體連連退後十多步。畢竟此時的黃明才是四品靈元師，其中的能量比自己超出了十多倍。這一擊之下，內府遭受到了強烈的震盪。一股凶狠的靈元衝入身體之中，大肆地撞擊著自己的丹田。
「啊！」黃明才怒吼著，身形緊緊地跟了上來，手裡的戰刀再度舉起，向著蒼玄庭斬下。
就在這時候，蒼玄庭身上突然閃出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金光一閃而逝，迅速都收縮進了他的身體。金光拂過，內臟與丹田的震動頓時輕微了許多。
心中一動，他瞬間變想到《金剛訣》。關鍵時刻，這強大的煉體之術終於發揮出了它的威力。內臟和丹田的創傷，正開始緩慢地恢復了起來。
抬頭，看著黃明才的那一抹刀芒，蒼玄庭的眼中閃過一道凶戾。
「閃殺！」長嘯一聲，只見一抹細密的灰色瞬間閃過兩人之間的空氣，眨眼間消失於無形。
黃明才的身影定格在奔跑之中，他的一隻腳尚且凌空，卻再也無法邁出那一步。
喉嚨處一股醒甜的味道湧出，嘴裡頓時冒出了血泡。慢慢地，鮮血越湧越多，片刻就染紅了他的衣襟。
「呃！」一聲痛苦的聲音響起，黃明才猛地揚起了頭顱，喉嚨處的一道細細血縫終於呈現在眾人眼前。
九式《霸王怒》，第一式的閃殺。這是蒼玄庭唯一掌握的霸王怒招式，他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快到極致，迅如雷電。
「好傢伙！」城樓上的金雄驚歎道：「想不到，那老傢伙居然把霸王怒都傳了下去。看來，他是準備傳衣缽的了。」
一個強者，一般都會有幾個甚至是幾十個弟子。不過能得其真傳的，卻往往只有一人。那便是所謂的真傳弟子，傳授衣缽。如金雄所說，陸滄溟的確是準備將自己的衣缽傳授給蒼玄庭。
「老金，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小子的底細傳進裡面？」雲楚旗皺眉道。
金雄略微地想了想，搖頭道：「暫時還是不要透露。老傢伙的人緣並不怎麼好，裡面的幾個大人物都和他有點過節。想當年，那女娃進來的時候都受了不少的欺負。他自己的女兒尚且如此不待見，徒弟就更加磨難重重了。」
「即便我們不說，他們也遲早會知道。」雲楚旗再次說道。
金雄點頭，「話是這麼說。不過，這小子現在還太弱。我們至少得給他爭取點緩衝的時間。等他實力強大了，到時候自然不虞那些人的陰謀詭計。」
「那就先瞞著吧！「雲楚旗點頭，道：「若是可以，我倒想看看那群心高氣傲的傢伙再度被人壓倒的慘樣。當年若不是老傢伙為我們撐腰，恐怕我們都撐不到這時候。」
「哈哈！說得對！只要能看到他們臉上吃癟，而且還敢怒不敢言，我這心裡就像吃了蜜糖一樣。」金雄哈哈笑著。
城樓下，蒼玄庭漫步走回了蒼玄峰的身邊。一路上，數百雙眼睛都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在場的所有少年，都對他產生了一股敬佩與懼怕。一品靈元師，單挑兩個准四品靈元師，完勝！這樣的戰績，足以用輝煌來形容。
「玄庭，你沒事吧？」蒼玄峰走上前，關切地問道。
望著大哥和兩個堂兄的關切神色，蒼玄庭臉上淡淡一笑，說道：「大哥，老三、老四，我很好。」
聽到他的話，蒼玄峰終於寬下心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小子，把我們的距離都越拉越遠了。嘖嘖！幹掉兩個准四品的靈元師，這事我想都不敢想。枉我還是和你同一級的呢？你讓我都有些無地自容了。」
「呵呵！」臉上帶著微笑，兄弟四人勾肩搭背地向前走去。
他們路徑之處，所有的小隊都不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或許是應為敬畏，又或許是畏懼。這一刻，幾乎很少有人敢去直視蒼玄庭的雙眼。
「玄庭！」一個叫聲響起，龐天寧擠出人群走了過來。
「龐兄。」蒼玄庭停下腳步，轉頭微微一笑。不過他雖然在笑，卻是暗含著一種生疏。既然對方已經捨棄這片刻的友情，那他也就沒必要去深交了。
龐天寧尷尬一笑，說道：「玄庭，我向你道歉。我知道這有些厚顏無恥，不過我還是想邀請地與我們結隊。」
他說著，朝蒼玄庭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歉的意表，顯而易見。在眾人面前，坦然說出自己的不是，他倒是讓蒼玄庭刮目相看。
略微地考慮了一下，蒼玄庭笑著說道：「龐兄，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結成一隊，共同趕赴督衛營。」
龐天寧聽到他的話，頓時心中一喜。無論他是如何看待自己，至少雙方的關係還有緩衝的餘地。
數十米外，張威羌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苦澀地笑了笑。這時候，他們明白自己已經不可能去結交蒼玄庭了。雪中送炭的機會已經讓龐天寧搶了去，他們只能望而興歎。
「出發吧！」蒼玄庭點了點頭，朝著龐天寧身後的隊伍笑了笑，起身往前方走去。
一場生死之戰，以弱者一方完勝而結局。
主角都已經走了，看點也就自然不存在了。人影蠕動，數百支小隊，近七千人，紛紛動身趕赴前方的蠻荒森林。
城樓上，金雄與雲楚旗輕飄飄地飛上了天空，虛立空中片刻，然後入兩道流星般向著森林方向飛去。
「君主大人！……」驚呼陣陣，下方的黑壓壓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
蒼玄庭抬頭看了兩道極速消散的身影，心中卻無多大的波動。他先前心裡早就已經有數。如果這兩人不是君主級別的強者，那才出了他的意外。
數千人慢慢悠悠地向百里之外的蠻荒森林前行著。有不少人都選擇了停歇，三五成群的小隊人馬聚在一堆，盤膝修煉著，恢復先前在數個時辰內奔行千里耗費的靈氣和靈元。
蒼玄庭在和龐天寧商議之下，也停歇了下來，聚在了一片視野開闊的突破上恢復起了過度消耗的體內能量。
他們這支隊伍總共是三十三人，龐天寧與他的族內兄弟二十七人。
而蒼玄庭這方，卻只有可憐的六人。蒼家的四兄弟，加上同時陸風城的盧青，一共也才六個人。
三十三人的隊伍，在這七千多名少年中根本算不上強悍。許多小隊都互相結盟，最多的達到了數百人。在接下來的路程中，誰都明白路並不好走。所以，許多人寧願併入其他人的隊伍，也不願進去送死。
蒼玄庭冷冷地掃了一眼滿地的人群，閉上雙眼，漸漸地運行起了《撕天神訣》。
身體內部，第一丹田中的靈元早已經枯竭。灰色的漩渦幾乎只有黃豆般大小，與之前的鴿子蛋大小簡直是天差地別。
閃殺，作為《霸王怒》的第一式，它的消耗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只是一招，耗費了他剩餘的兩成靈元，體內瞬間被抽空，現在就算打死他也凝聚不起一絲的靈元。
不過幸好，靈元沒了，他還有靈氣。自第五丹田開始，靈氣都還是處於飽和的狀態。現在他雖然沒有靈元，但實力依舊不下於一品靈元師。
「嗡！……」體表發出一陣陣細微的聲音，蒼玄庭凝神靜氣進入修煉狀態。
感知蔓延在身體內部的丹田上，只見一絲絲天地靈氣被收入體內，然後匯聚到了丹田的表面。接著，第一丹田漸漸地開始旋轉起來，氣旋慢慢地恢復了活力。
氣旋的漩渦慢慢地轉動起來，吸收進身體的天地靈氣逐漸被轉換，一道道精純的靈元，成型，氣旋的轉動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
就在蒼玄庭潛心於恢復靈元的時候，他的身體體表猛地閃過一道金光。接著，渾身一震，金色瞬間收斂。
「咦！」驚疑一聲，他內視著自己的身體內部。只見點點的金光不斷地在身體之中閃耀著，然後紛紛湧向了自己的內府各個器官。
瞬間，蒼玄庭感覺到隨著這些金色的光點湧入，身體細胞明顯發生了改變。這一剎那，內府本是沉寂的器官變得活力四射，那心脈與血脈的跳動也變得異常有力。
「是金剛訣。」心神微微一動，他頓時想到了那煉體的強橫戰技。
剛才與黃家兄弟交戰受到的一絲創傷幾乎在十多個呼吸的時間就被撫平，下一刻，那金色的光點繼續與細胞融合，不斷增強著身體的力量。
心中震驚，蒼玄庭遠沒想到這金剛訣還有自動修復身體的能力。如此短時間內就能修復內府的震傷，自己簡直就成了打不死的小強。以後，若非是受傷極重，或者是丹田和心臟以及腦域受創，他絕不會有生命之憂。
夜悄然流逝，兩道身影站在百里之外的高大古樹上，漫不經意地看著眾多黑點。
金雄，雲楚旗，兩人作為這次督衛營新血液的指引人，他們的任務已經是差不多完成。只要交代幾句話，他們便可以離開了。
「呼！」微微地歎了一口氣，長相如凶神惡煞的金雄沉吟道：「現在他們是七千人，不知道等到了督衛城的時候，還能剩下幾個。一千？五百？或者是更少。」
「難得。」邊上的雲楚旗嗤笑道：「這是難得你這大塊頭了，居然學會了杞人憂天。」
「哈哈！」金雄大笑，也不生氣，他道：「你還別說，看到他們，我就想起了當年的自己。想想那種生死掙扎，新傷舊痛幾乎覆蓋整個身體的慘樣，現在都覺得有些慘不忍睹。」
聽到他的話後，雲楚旗出奇地沉默了下來。當年，誰能沒有當年？
與金雄一樣，他也是從鮮血的磨礪中走出來的。接下來的這段路，與這些少年以前走的完全是兩個一段。一個是安穩的成長，一個是生死間的掙扎，那種過了今天就沒有明日的日子，想想都是慎人。
「這是他們的選擇。既然選擇來到這裡，那麼就必需做好死的準備。沒有人會可憐他們，就像當初沒人可憐我們一樣。」過了許久，雲楚旗終於開口歎道。
金雄點頭，「說的不錯，沒人會可憐他們。想活著，就要靠自己。」
「不過，相比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和這群少年，那些個小女娃可是舒服得多了。一個個都是搭著飛行坐騎直接跨越了這道屏障，無驚無險，一路坦途。」
雲楚旗：「這是沒辦法的事。女娃又不是沒走過這條路。可這林子裡的都是些野獸和畜生，那一批慘遭蹂躪的女娃，其中慘不忍睹場面，想想就讓人殺念橫生。真想衝進去都滅了他們。」
「哎！」金雄感受到雲楚旗身上的殺意與戾氣，微微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