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憑什麼讓我跪 文 / 摩北
第22章憑什麼讓我跪
蒼玄庭雖然有些不屑這樣的禮節，卻也不得不做。城主城主，一城之主。在這裡，他就是天。統治了這裡足足兩千年，這個城池從來都只姓陸。如果沒有強大到讓人恐懼的實力，誰都不可能坐住這個位置。
抬起頭，蒼玄庭細細地觀察五人中間的那位城主。後者錦衣加身，樣貌儒雅，氣質上透露著一股子的高貴。但是，在蒼玄庭看到那雙黑色的眼眸之後，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似乎對方將所有力量都匯聚在雙眼之上，無形的龐大壓力根本讓人無法直視他。
「嗯！」面對蒼北刀的拜見，那陸城主只是微微地點頭。神色很淡，根本未把蒼家的老爺子放在眼裡。
他掃了一眼蒼北刀之後，視線開始向他身後的五個少年看去。被他的眼睛一掃，無論是蒼玄峰還是蒼千豪兄弟都是身體一震，忍不住要拜服下去。唯有蒼玄庭恪守本心，完全不為所動。
實際上，蒼玄庭遠沒有表面的平靜。在剛才打量這陸城主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後者眼神中的無形力量。所以當那抹視線移動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瞬間將內心的波瀾給死死壓制，腦海一片寧和，神色絲毫不變。
「咦！」那城主驚疑一聲，看著蒼玄庭的雙眼徒然一亮。緊接著，一抹精光在黑色的眸子中閃過，雙眸裡的無形壓力再度增強。
蒼玄庭只覺得有一股龐大的能量瞬間通過對方的雙眼刺激到了自己的靈魂，那種如針刺般的力量直接撞擊在靈魂之上，讓他渾身一震，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跪下！……」莫名的一個命令出現在腦海之中，讓他無意識地想要跪下膜拜。
就在這時候，內心之中有一股強大的意志徒然湧現並且支撐著他。面對這種幾乎無法抵抗的力量，他潛在的傲氣頓時衝出靈魂。
「憑什麼？憑什麼讓我跪！」無窮的意志力從靈魂中衝出，原本彎曲的身體慢慢地挺起了胸膛。他的臉上已經猙獰，甚至連眼睛都充斥著慎人的黑光。但是面對著城主的壓力，他絕不屈服。
邊上的蒼北刀慌亂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轉頭驚恐地看向高高在上的城主，噗通地跪倒在地面。
「請城主手下留情。」面對著絕對的力量，老爺子第一次跪在別人的面前。蒼玄庭是自己最出色的孫子，別說是跪下，就算要自己的老命也必需要保住他。
「誰讓你開口的？」在城主身旁的一個中年呵斥一句，猛然間爆發出一股龐大的靈元，將蒼北刀整個跪著的身體生生地推出去了十多米。
「父親！」
「爺爺！……」
蒼徐偉和一干子侄慌忙跑到蒼北刀身前，將身形狼狽的後者從地上扶起。包括老爺子在內，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發生這一幕。本是好意拜見，卻不想城主居然會攻擊蒼玄庭這個小輩。如果這樣，比擂還沒開始，蒼家就要折損一人了。在城主的面前，蒼玄庭比小孩子還不如。
壓力越來越大，蒼玄庭的身體再度慢慢向前傾斜著。他的臉已經被憋得通紅，整個人的意識也逐漸模糊。若不是那股永不屈服的意志在支撐著他，恐怕這時候他早已經倒下。
「不跪！我絕不跪！」剩餘的意識在呼喊，面對強制性的壓迫，他永遠都不會低頭。
「好強的意志！好驚人的靈魂！」蒼玄庭在受苦，而城主卻是在震撼之中。七成，一個靈元君主的七成精神力量壓迫，這小子居然猶自站立。
「八成！」片刻，陸城主心中驚呼。面前的少年雖然彎著身體，雙腳卻是如樹樁般一動不動。
「九成！」當第九成的精神壓迫形成之後，蒼玄庭的腰已經呈現四十五度傾斜，卻依舊沒有跪下。
「十成！」第十成的精神壓迫一出，龐大的無形壓力讓周圍所有的人都是一震。
包括城主身邊的幾個護衛都無法在十米之內立足。四人紛紛遠離了這個恐怖的中心。可是在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在驚呼。城主面前的那個少年，雙腿彎曲，毅然不跪。他的雙眼已經沒有色彩，但是雙腳猶如吸盤一般牢牢地吸住腳下的地面。
「超強的意志，百折不撓的靈魂。好苗子，真是好苗子。現在是一品靈元師，難保幾年後不會是個強大的幫手。」陸城主心中大為所動，在收回精神壓迫的時候，他生出了愛才之心。
「呼！」壓力剎那間從空氣中脫離，陸城主面帶微笑地看著軟倒的蒼玄庭，心中暗自在打算著。
「玄庭！」蒼北刀等人驚呼一聲，紛紛地衝上前來查看。
陸城主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揮手道：「不必驚慌，這小子死不了。蒼北刀，本城主是一個欺負小輩的人麼？剛才我只是在測試這小子的潛力。」
「多謝城主。」蒼北刀臉上惶恐，既是擔心又是興奮。城主親自來測試潛力，這對蒼玄庭來說絕對是一個機緣。
「謝倒不用。蒼北刀，我想收他做我城主府的弟子，不知你是否有意見？」
「城主府弟子！」蒼北刀一聲驚呼，人群中也響起無數的驚詫聲。城主府弟子，這絕對是一個高位。一個城主府的弟子，在這陸風城的地界內絕對沒有人敢招惹。
「謝城主美意。只不過小老兒這孫子甚是自立，我做不了主。」蒼北刀臉帶羞赧地低下頭。
「嗯？」那城主驚疑了一聲，然後哈哈笑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好了，你先帶他去比擂吧。過不了片刻，他就會醒來的。至於身體，除了稍微眩暈之外絕無大礙。」
「多謝城主！」蒼北刀額頭佈滿汗珠，帶著蒼玄庭慢慢地退了開去……
在蒼北刀六人帶著昏迷的蒼玄庭到一旁休息的時候，陸城主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們的離去。而在另一邊，一個陣營中的領頭之人卻是陰沉著臉。
那人是一身黑衣的中年，面容僵硬，氣息森冷黑暗，給人一種不可接近的感覺。在他的身後，同樣是黑衣的十多個手下筆直站立。他們個個都是一副陰冷的面孔。這一方的人馬，正是李家的陣營。
中年乃是李家家主，李松。後面的十多人，全部都是李家精衛之中最強的一隊人馬。
「城主居然要收那人為府內弟子。為什麼？難道我的計劃就這樣被終止了？」李松心中非常憤怒，看著蒼北刀等人的眼神中滿是殺意。
蒼家，以兵器養家。而他李家在這一塊上根基淺薄，他就是要利用這次的比武拿到蒼家的鑄造手藝，甚至還可以一舉滅了蒼家。可是現在，在城主的威懾下被生生扼殺了。如此佈局，居然被一個少年輕易打破，李松心中充滿了怒火。
他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身後的一名黑衣精衛，問道：「誰做的情報？為什麼說那個蒼家最小的傢伙是個廢物？城主看上的弟子都是廢物的話，那什麼才不是廢物？」一連三個問題，冰冷的語氣讓那精衛渾身發寒。
「家主，本來是少爺搜集的情報。不過去年少爺進入督衛營，將這些都讓給李七接手了。」那黑衣精衛低頭說道。
「混蛋！」李松低沉地呵斥一聲，道：「拿去年的情報來糊弄我，難道他不知道一年之中可以發生很多的意外麼？」
李松轉過頭，絲毫不帶感情地說道：「叫李七交出情報權，到執法堂領家法。」
那黑衣精衛渾身一哆嗦，眼中只剩下恐懼。執法堂，李家最讓人畏懼的地方。一入執法殿，三魂去兩魂。在那個血跡纍纍的地方，死亡會隨時降臨。
「是！」面對李松的怒火，那精衛首領只能點頭。他的心中在為李七祈禱，只要不死，就是一種幸運了。
黃家一方，幾個人正聚集在一起商議著，在他們的臉上都透露著慌亂與驚恐。原因無它，還是因為城主剛才的一番話。
「怎麼辦？」面黃肌瘦的黃家家主黃勤正低聲詢問著邊上的一名少年。以他一個老頭子，在問那名少年的時候臉上掛滿了拘謹。
那少年轉頭，不屑地看了一眼黃勤，說道：「先去問問家主。現在你和我都做不了主。」
這是一個面貌並不出眾的少年，但是他的身份卻讓黃勤忌憚。李家人，而且是李家核心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人。李青陽，修為二品靈元師。在整個陸風城，除了城主府中那幾個從不露面的小怪物以外，少年之中當屬他最強。
聽了少年的話後，黃勤派出了一人往李家那邊小跑而去。不多一會兒，那人又匆匆地跑了回來。
「怎麼樣？」李青陽斜眼掃了一眼那去詢問的黃家弟子。
那人低頭，說道：「李家主說，重傷不殺。」
少年點頭，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看向李松的方向微微點頭，嘴裡蠕動著道：「我知道了。」
片刻之後，蒼玄庭終於甦醒過來。睜開眼，熟悉的身影印入眼簾。老爺子與二叔，還有幾個兄弟俱是關切地看著他。
「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他開口道：「我沒事。」
自家知道自家事，剛才那陸城主完全是在試探。他很清楚，那樣的壓力根本不足以對自己造成實質的傷害。何況若是那城主真的要滅自己，恐怕直接一揮手就能搞定。別說他了，就算老爺子只怕也走不過一招。面對著那人，蒼玄庭心中有種無可匹敵的感覺。此刻，那種靈魂的震撼還依舊如高山般壓著他。
「沒事就好。」蒼北刀鬆了一口氣，再道：「玄庭，陸城主想收你為城主府的弟子，你的意思？」
「做他的徒弟？」蒼玄庭心中頓時一陣狂動。
若說現在的自己缺少的，就是強者的教導。不止是境界上的，還有無數經驗與秘法上的。蒼家終究是個小家族，蒼北刀的實力也不是很強，根本滿足不了他。而現在，卻是一個機會。
「不是他的徒弟，而是城主府內那些強者客卿的弟子。不過，能入城主府的，無論是被誰收為弟子，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蒼北刀開口解釋，神情中還有些嚮往。
「我考慮一下。」蒼玄庭心中的狂熱頓時熄滅了幾分。不是城主的弟子，地位肯定會低許多。若是進了那裡之後被當做下人，他是寧死不去的。
「咳！」正在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好了。人都到齊了，現在本城主宣佈，黃、蒼兩家的公平比擂正是開始。」陸城主高亢的聲音響起，整個廣場上的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