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若是身死，一切空談 文 / 摩北

    第11章若是身死，一切空談()

    蒼家正廳，一個老人與一個蒙著面紗的少女端坐在廳中。

    那老人一套合體的黑色長衫，濃眉細眼，相貌不算出眾。不過眼露寒光的他，顯然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至於少女，由於蒙著面紗，倒是看不清內部的容貌。雖然如此，其纖細的身材和婀娜的背影都足以讓許多俊男忘乎所以。

    兩人便是這麼默默地坐著，靜靜地等待著蒼家主人的到來。

    過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門口的腳步聲響起，蒼北刀帶著蒼玄峰以及蒼千豪三兄弟走進廳堂。

    「單家主，久等了。」入得廳堂之後，蒼北刀迎上了那黑衣老者，微微歉意地抱拳道。

    「哪裡，蒼家主事忙，等等也無妨。」那老者站起身來，同樣抱拳道。

    「呵呵！」兩人幾乎同時笑出聲，不過眼神閃爍，誰也不清楚他們二人心中在想什麼。

    單家，與蒼家一樣，也是個三流的小家族。他們的宅邸，就在數十里外的單家鎮。此次這老者前來，完全是抱有目的的。而蒼北刀邀請對方來這裡，顯然也不是無的放矢。

    聯姻，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

    上次的事件之後，蒼北刀也意識到了這聯姻的好處。想想那黃家，也不過是一個三流家族，比起自己蒼家還有所不如。可是，他們卻傍上了李家這顆大樹。而中間的手段，就是所謂的聯姻。這種雙贏的模式，讓黃家猛然地跳躍好幾階，凡事都不再礙手礙腳。

    按照常理來說，以蒼家如今的形勢很難再有轉圜的餘地。但是在蒼玄峰出現之後，他便沒有想過放棄。十天前，他親自去聯繫了七個鎮子的勢力，為的就是蒼家的長遠發展。

    只不過，他的到處奔波並沒有收到理想的回報。七家的人，只來了一家。其他幾家，完全不看好蒼家。甚至在暗地裡，都已經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蒼爺爺。」嬌柔的聲音回想在廳堂中，猶如黃鶯清唱。那少女邁著蓮步走到蒼北刀的身前，盈盈地一禮。

    「無需多禮。」老爺子笑著看了眼少女，在這一剎那，他從少女透露在面紗外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厭煩的色彩。

    對於少女眼中的厭煩，他瞬間便瞭解了其中的原因。家族聯姻，便是誰都不會願意任人擺佈地嫁給陌生的男人。

    「蒼家主，這是我的親孫女，單箬依。」單雲向蒼北刀介紹道。

    親孫女？蒼北刀心中冷笑，若真是自己的親孫女，恐怕這單雲說什麼也不會犧牲在蒼家的頭上吧？

    的確，單箬依不是單雲的孫女，而是一個旁系的族人之女。在單家，她的父母根本沒有任何地位。不過有一點，她的確算得上是一個美人痞子。

    單雲，這個單家的家主精於算計，根本不會在這樣的形勢下還把核心的嫡系嫁到蒼家。若不是因為蒼家的第三代之中有一兩個天賦甚高的少年，他甚至於不願與蒼家牽上任何的關係。這一次，他是在賭，賭他蒼家能夠在這次早已經宣傳開的比擂中獲勝。若是這樣，那單家也能撈到不少的好處。

    當然，蒼家若是輸了，單家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最多也就是個旁系的少女罷了。

    少女行禮之後，轉過頭來看向了大廳中的幾個少年。在來之前，她就和單雲提出了自己的條件。自己的夫婿，必需自己來選。否則，寧死不嫁。

    自走進大廳開始，蒼玄峰便留意上了這對名義上的祖孫二人。單雲，一個能和老爺子平起平坐的傢伙，地位和修為肯定不會低。而對於那個背影婀娜誘人的少女，他則是保持著一份淡然。對於女人，他遠遠沒有像對修煉那樣地狂熱。

    而蒼千豪三人則完全相反。從進屋開始，他們的眼睛完全放在了少女的身上。三人的眼中都慢慢地流露出一絲呆滯，還有一絲佔有的**。對於他們這樣的年紀，如此失態也是無可厚非。可蒼北刀在見到這一幕之後，心中已經微微地輕歎。這樣的心境，如何能承載家族的未來？

    「爺爺，我的夫婿是否真的由我自己來挑？」單箬依厭惡地看了一眼蒼千豪兄弟，眉頭輕輕地一皺，轉身向單雲問道。

    「可以！」單雲語氣有些生硬地道。

    「哈哈！丫頭，我和你爺爺一樣，聯姻的首要一點，就是你願意。」蒼北刀和聲地笑道，心中卻是壓抑得很。讓一個女人來挑自家的少年，若不是特殊時期，他斷然不允許。

    輕輕地點頭，少女再度看了眼廳中的四個少年，除了目不斜視的蒼玄峰以外，他對蒼千豪三個都沒有好感。

    「四個？」這時候，單箬依突然想到，按照自己的打聽，蒼家嫡系的孫子應該有五個才是。而這裡，只有四個。

    「蒼爺爺，我聽說蒼家並不止四個少年英才啊！還有一個呢？不知箬依能否一見？」少女對著蒼北刀問道。

    眉頭一皺，老爺子的臉上明顯有些不耐。這個丫頭，比他想像的要厲害許多。從她說話的口氣就可以知道，這丫頭根本是在挑刺。不止是在向自己挑戰，也是在向單家的老頭示威，用以說明她不是個任人擺佈的女孩。這樣的心計，一般的少年根本壓不住。

    「玄庭？」老爺子心中頓時響起了蒼玄庭那副運籌帷幄的神情，或許也只有那個睿智遠超同齡人的小子能鎮住這丫頭了。

    「箬依丫頭，蒼家的小輩裡面的確是還有一人。他的名字叫蒼玄庭。你若是想去看看，就讓玄峰他們帶你去吧。」老爺子淡然地揮手，然後笑而不語。

    在少女的要求下，一行五人從蒼家的主廳之中走出。一出大門，蒼千豪當先快步趕上了少女。

    「箬依妹妹，不如我們還是別去了吧！」蒼千豪斜眼看了一眼走在前頭的蒼玄峰，低聲地對她說道：「你是不知道，那蒼玄庭完全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柴。在整個蒼家，最沒地位的就是他。」

    「蒼千豪，你要是再嚼舌根就別怪我翻臉無情。」冰冷的聲音響起，蒼玄峰瞬間轉身，雙目狠戾地看著他。

    「我說的是事實。怎麼？想要動手不成？」蒼千豪心中一怵，不過想到邊上還有個心儀的女孩在場，頓時強裝硬氣地回以冷笑。

    「白癡！」蒼玄峰沒有真個動手，而是冷笑地罵出了兩個字，然後轉身就往前走去。

    聽到白癡二字，再想到他的那副神情，蒼千豪不知不覺地握緊雙手。雙眼飽含憤怒地看著那個背影，心中發誓一定要奪回自己以前的地位。

    單箬依看著蒼玄峰的快步離去，眼眸中閃過一絲亮色。這四人之中，若是要嫁的話，她肯定選擇這個傢伙。

    面紗之下的小嘴微微抿著，她快步地追了上去。

    「你叫蒼玄峰？」她跑到蒼玄峰的跟前，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這張俊朗面孔。

    「對！」蒼玄峰點點頭，腳步依舊往前走去。

    「聽說你以前是一個不能修煉靈氣的廢物。而就在今年，你僅僅用了十個多月的時間就衝到了八品靈氣，這是真的麼？」少女鳳眸一眨，再度開口問道。

    「算是吧！」

    十個月？蒼玄峰心中暗自嘀咕，若是讓別人知道自己修煉還不足三個月的話，他們會將自己當做什麼看？

    轉而又想到了自己的弟弟，那個更加變態的傢伙。也不知道，那傢伙現在從那森林裡出來了沒？

    「哼！」微不可聞的聲音從落在後面的少年嘴中發出。蒼千豪三兄弟心中都充斥著怒火。蒼千豪是憤恨，蒼千軍和蒼千林則是嫉妒。

    「蒼玄峰，什麼叫算是？難道，你用的時間根本不是十個月，或者是更少？」少女再度開口，不過迎來的卻是後者的沉默。一直問了兩個問題，蒼玄峰都搖頭不語。

    「古怪的傢伙。」單箬依心裡嘀咕。她不懂，為什麼這小子對自己如此無視。她更不知道，是一直以來的冷待才讓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養成了成熟的心性。

    「單姑娘，我們到了。這裡，便是我的院子，也是玄庭的院子。」蒼玄峰伸手指著地處偏僻的小院說道。

    「這裡？」單箬依雙眸望去，只見周圍根本沒有多少的房子。這裡，更像是一個被隔離開來的地方。有些蕭索，還有種淡淡的淒涼。

    「玄庭！」蒼玄峰朗聲對著裡面叫道。他也不清楚，自己這個弟弟是否已經從那森林裡回來。

    過了一會兒，院子中沒有任何的聲響。無奈，蒼玄峰只得帶著少女走進小院。事實上，他是很不情願一個外人走進院子的。

    院子裡沒有人，屋子裡也找不到人影。找遍了蒼玄庭的房間，他只在床沿上找到了一封書信。

    「大哥。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若是僥倖不死，在年節之前定會趕回來。若是身死，則一切空談。勿念、勿尋。玄庭留。」

    墨跡未乾，甚至連外面的蠟封都是匆匆滴上。很明顯，蒼玄庭剛剛離開。很可能就是在自己一行人到來之後，無聲無息地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