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驚喜 文 / 摩北
第6章驚喜()
打開門，讓站在門前正要敲門的蒼玄峰敲了個空。蒼玄庭微微一笑，道：「大哥，你回來的正好，我正想給你一個驚喜。」
「玄庭，先別說什麼驚喜了。難道你忘記父親說的了？今天，我們得回蒼家吃飯。」蒼玄峰收回手說道。
「吃飯？」蒼玄庭這才記起，似乎自己的父親是說過今天自己兄弟必需到蒼家的前廳，老爺子有重要的事要宣佈。
「好了，別發呆了，快隨我過去。」蒼玄峰沒有注意到自己兄弟的臉色，一把拉上他就往院門跑去……
蒼家前廳，一張可以容納二十多人的巨大長桌幾乎佔據了一半的空間。
在開闊的桌子上，各色的菜餚幾乎滿滿的擺了一桌。桌子的兩旁，十多人正端坐不動，靜靜地等待著老爺子的出場。
在座的人老少都有，近二十多人，都可以算得上是蒼家的核心。左右的首座，正是兩位年近古稀、老而彌堅的長老，黃中平與黃中意兄弟。下方，蒼徐山與蒼徐偉兩個蒼家第二代相對而坐。再其後，則是第三代的幾個年輕子弟。被稱作第三代第一人的蒼千豪坐於第三的位置。此時他正一臉傲氣地斜眼打量著自己下方的幾個年輕人，目露不屑。被他看在眼中的，甚至還包括自己的親兄弟。
蒼玄庭兄弟走進屋子，見到眾人後微微地一愣，頓時內心有些緊張。多久了，他們兄弟似乎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了。此時，眾人給他們的內心都造成了不小的壓力。別說是蒼玄峰，就連重獲新生的蒼玄庭也感受到了那種壓迫。
兄弟兩人的到來，並沒有讓眾人的臉上顯露出多少色彩。其中幾個年輕子弟，更是用藐視的眼光看著他們。
蒼千豪鄙視這些不如自己的兄弟，而這些被鄙視的傢伙們也包含著這樣的心理。對於這對廢材兄弟，他們都盡可能地排斥與譏誚。
兄弟兩人向著幾個長輩行禮之後，各自坐在了末尾的左右兩個位置。這裡，是屬於他們的位置，也是代表地位最低的位置。有幾個蒼家的外門子弟，位置都要比他們兩人靠前。但是沒有辦法，誰叫他們兄弟是廢材呢。
「哼！」蒼千豪微不可聞地冷哼了一聲。特別是看向蒼玄庭的時候，眼光中更是包含了凶意。
他是何等的天才，居然會因為這個幾乎喪命的小子而失寵。現在雖然他依舊是蒼家的天才，但是老爺子對他明顯地冷淡了許多。都是因為這小子，讓他幾乎到手的高級功法也擱淺了。如果有機會，他不介意再教訓一下這個廢柴。
蒼徐山微微地看了一眼蒼千豪和自己的兩個兒子，心中一歎。他何嘗不知道兩個兒子常被欺負，但他沒有絲毫的辦法。忙碌於家族利益的他，根本不可能時刻照顧著兩人。即使是被人欺負，他也沒有辦法出手對付那幾個第三代的子弟。以大欺小，在家族中是禁忌。
不過，或許以後不會再發生了。昨天，他已經向老爺子提出那件他和蒼玄庭兄弟都最不想面對的事。就是讓他們二人進入大峽谷，學習蒼家鍛造的手法，並且呆在裡面鑽研鍛造技巧。如果可能，還是不要再牽扯一切俗世的東西。
「哎！」一聲歎息自蒼徐山的口中發出，神色慢慢地灰暗了起來。
蒼玄庭從進屋開始就注意著自己的父親，後者的閃爍眼神，以及最後的那抹灰暗都收進了眼中。直到最後的一聲歎息，失望與絕望迴繞在他心中，讓他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放在腿上的雙手。
就在這時候，鶴髮童顏，老態龍鍾的身影從走進了大廳。霎時間，大廳中的人紛紛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起身行禮。
老爺子面容紅潤，腳步間帶著一股濃重的上位者氣勢。在他的那雙凌厲眼神掃射下，除了兩位長老外的所有人都不敢直視著他。
「大哥！」兩位長老對著老爺子微笑點頭，無論別人怎麼稱呼老爺子，他們的稱呼只有一個，便是大哥。老爺子說過，他們的情誼是在生死之中建立的，只有兄弟，沒有上下。
「父親！」
「爺爺！」
「老家主！」
一聲聲的恭敬叫聲迴響在大廳，老爺子神色淡然地點頭，而後便坐在了上首的主位之上。
「都坐下吧！」蒼北刀威嚴的聲音在廳中響起，輕輕地一擺手，眾人均是彎腰坐下。
一雙虎目在眾人之中掃視著，當看到蒼玄庭之後，老蒼子眼中泛起了一絲奇異的色彩。看了一眼，覺得自己的小孫子似乎有些變化。再看一眼之後，眉頭一皺，那種變化似乎又消失了。只是覺得，似乎後者的氣質有些不一樣而已，不過也絕無靈氣的氣息。
「奇怪！」老爺子心中暗暗地嘀咕了一聲，把視線移了開去。
「呼！」蒼玄庭輕輕地鬆了口氣，暗道不愧是老爺子。在剛剛的一剎那，他有種被看透的感覺。幸好最後時刻，將丹田和其它幾個穴位的靈氣全部沉寂下來，這才堪堪地躲過了後者的迥然目光。
「今天叫大家來，是有三件事情要向大家宣佈。」老爺子淡然地開口，將目光移向了蒼玄峰等第三代的年輕人身上。
「年節即將到來，隨之而來的便是『督衛』的選拔。你們都清楚，這些年來，我們蒼家鎮的處境並不如表面的好。千豪、千軍、千林，這次的選拔，蒼家就你們三人。家族的希望，都放在你們三個的身上了。」
「督衛」，一個另人嚮往的名稱。無論是蒼千豪等年輕人，還是兩位長老和蒼徐山等人，臉上都露出一絲懷念與神往。
「督衛營」，幾乎是東大陸靠近南蠻之地的所有人的夢想之地。那不是一個地名，而是一個組織，強者的組織。那裡的目的，便是磨練，血的磨練。
督衛營不屬於任何勢力，卻肩負著大陸南方的防護。在那片森林的邊緣，到處都是蠻荒的妖獸。強大的獸類與人類間的紛爭不斷，血與火的歷練下，才會讓人更加成熟與強大。
東大陸南方的各個城池，每三年都會進行一次少年選拔，將資質絕佳的子弟送到那個充滿死亡的地方。年少輕狂、血氣方剛的他們，死了便是命當如此。倘若是不死，那出來的絕對是一個名動一城的強者。
當初，蒼北刀三兄弟便是從那個地獄中殺回來的。而蒼徐山兄弟，也去了那裡的外圍，雖然僅僅是外圍，但險惡的環境也將資質中等的二人硬生生提拔到了二品的內元師境界。這就是環境的壓迫，有壓力才會成長。
其實，獲得不僅僅是名望和自身的實力。那裡，也是為自身和家族獲得巨大利益的地方。蠻荒之地，天才地寶雲集。無論是妖獸身上的物件，還是珍貴的藥草，都是應有盡有。這也是引導各家族輸送子弟進去的另外一個主要原因。
陸風城在整個東大陸上根本算不上大，但是即便是一個偏小規模的城池，它的紛爭也永遠不會斷絕。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想要不被統治和控制，就要在惡劣的環境中掙扎。蒼家鎮，便是萬千小勢力中的一份子。
「爺爺，我們一定不負您老人家的期望。三年以後，一定會給家族帶回來榮耀。」蒼千豪起身說道，神色中充滿了年輕人的自傲。
點點頭，老爺子面帶微笑地看著這個天賦最高的孫子，說道：「這次的督衛選拔隊我們蒼家很重要，千豪，你要記住，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任何手段之下的目的，便是能夠活著回來。」
「孫兒明白！」蒼千豪肅然回答，心中暗自歡喜。似乎，老爺子對自己的寵愛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你們三個從明天開始便隨我到演武場，老夫親自指點你們修煉。」在關係到家族未來的一面上，老爺子最終下了決定，將自己最得意的一些東西傳授下去。只有這樣，這幾個年少輕狂的小子才有機會活著回來。
「謝謝爺爺！」三個少年雙目放光地站起身來，身體都止不住激動地顫抖起來。
老爺子作為蒼家修為最高的五品靈氣師，能得到他的親自傳授絕對是益處不少。別說他們，就連另外的一批年紀稍微大點的蒼家人也是羨慕地看著他們。
「好了！」蒼北刀壓了壓手，示意三人坐下。目光在人群中轉了一下，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笑意，道：「現在，我說的是第二件事情。」
「通過三年的探索，我蒼家的礦隊終於在城西的葬龍山腳發現了一個大型的玄鐵礦脈。根據初步估計，這個礦脈可以開採數百萬斤純度上乘的玄鐵，可供我蒼家未來幾十年不缺。」說到這裡，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礦脈，對於蒼家來說至關重要。以鍛造為主的蒼家，無論如何都缺不了這東西。有了它，便有立家之本。
「真的……。」不止是老爺子，下面的十幾人都目露喜色。數百萬斤，精通於鍛造的他們能明白這個數目帶來的含義。
「老家主，這可是我蒼家的希望，我願帶手下護衛前往保護。」坐在中間位置的一個粗獷中年起身恭敬地說道。這人，正是蒼家的護衛隊首領，一個蒼家的偏門子弟。
老爺子頷首一笑，說道：「可以，文三，那裡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還有第三件事情。」蒼北刀說著，朝著蒼玄庭兄弟看去，說道：「這第三件事情，是關於玄峰和玄庭的。」
蒼玄庭眉宇一掀，心中暗道：「終於來了麼？」
而在他身邊的蒼玄峰也激動地抬起頭，臉上沒有半點欣喜，而是透露著絕望的色彩。
蒼北刀一直在盯著這對兄弟，當他看到後者臉上的絕望之後，心中頓時一痛。接著看了蒼徐山一眼，再度狠下心來，道：「年節過後，玄峰和玄庭進入大峽谷學習鍛造。這，是命令。」
一滴淚水從蒼玄峰的臉頰滑落，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未來，迎接他的便是一片的黑暗。
「大哥！」蒼玄庭握住他的手，微微地搖了搖頭道：「我們還有三個月。」
淡白的月色下，兄弟兩人踩著沉重的步伐走進自己的院子之中。
蒼玄峰雙眉緊鎖，眉宇之中有掃不去的憂愁。反觀蒼玄庭，卻是一臉的輕鬆。似乎剛才的事情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也對，有兩種絕品丹藥在手，一切困難都不是難題。噩夢，也是甦醒的時候了。
「大哥，來我屋裡吧！我說過，我要給你個驚喜。」蒼玄庭拍了拍自己兄長的肩膀，當先推門進去。
「驚喜？」蒼玄峰抬起頭，臉上猶見一抹淚痕。不明所以，邁步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