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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卷 七 風雲奇幻 15、亂雲紛爭 文 / 幽谷聽泉人

.    天璇真人手中的東方木如意正是木系道器,見飛白不斷降落的綠霧中瀰漫著木元素的湧動,釋然一笑,高摯東方木如意,發出深綠色的柔光,將綠霧中的木元素鯨吸而去,正待反向馭動東方木如意,給飛白一擊時,卻見飛白的嘴角越拉越大,露出詭異的神情。

    飛白剛才放出的綠霧並不是單純的木元素,而是一種三層結構的元素組合,中央是狂暴的火元素,外面裹著一層金元素,再外面才是木元素。由於神獸天生的五行之精,使它弄出來的東西,在外表看起來都是純淨的木元素,讓天璇真人上了個惡當。

    天璇真人驚覺不對時,已經晚了。飛白雙翼高舉,直指天空,翼上火焰羽絨開始熊熊燃起,元素組合中央的火元素感應到同種元素的振動時,頓時變得狂暴無比,直接將外層的金元素向外爆出。金克木,木生火,兩相衝擊下,天璇真人的東方木如意頓時毀於一旦。

    「孽畜,爾敢!」玉衡方位的玉衡真人與天璇真人交往最好,見天璇真人吃虧,忙祭起手中的伏龍鞭,在空中閃出重重如山的鞭影向飛白落去。

    飛白根本不把這種級別的道器攻擊放在眼裡,它是剛進入成熟期,才會跟人這麼動手,如果再過百年,各種能力長成時,在人界唯一能跟它玩兩把的,也就只有散仙而已。它四蹄生雲,蓮花狀的滕蛇尾一批,在空中早已瀰漫待命的土元素直接凝結出碗口大小的岩石,下冰雹似地往下砸去。

    在司防守的搖光真人,見岩石來勢洶洶,忙將元嬰之力,注入手中的神靈天罩,一個透明的半圓形穹頂,罩在七星真人的上空,不時閃爍出七彩的光芒。

    谷粱天微歎一聲,說:「不愧是神獸,居然還懂得用智,我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幻獸啊!」

    公羊大地說:「會仙閣的那七個笨蛋,只知道自己法寶多。不用點腦子,也想抓神獸白鹿,真是自取其辱。」

    左傳人點點頭,他看出飛白根本是在逗七星真人玩。所以,才會不斷地調用五行元素,形成各種效果不同的攻擊逼得七星真人手忙腳亂。像它這樣的神獸,最厲害的攻擊,根本不是利用五行元素,製造所謂的道術效果,而是直接將五行元素濃縮後,從口中噴射。

    飛白除了陪著七星真人玩玩之外的另一個意圖,就是熟悉以自身的力量調動天地間五行元素的技巧。七星真人的能力對它不能形成威脅,又有一定的防禦能力和攻擊力,正是試手的最好材料。

    一鹿七道,場中的爭鬥越來越亂,飛白對五行元素的組合運用也越來越熟悉。風刃、火柱、石箭、流金、水龍……各種各樣的攻擊滿場亂飛。對飛白來說,幾乎已到了心意一動,外界五行元素自動應合的地步。

    就在七星真人的境況越來越窘迫時,另一邊,笑嘻嘻的瘦頭佗突然顏色一正,說:「不好!不能讓它玩下去了,它根本是在練習對五行元素的操控。」

    胖頭佗說:「你的意思是我們要馬上插手?」

    「正是!」瘦頭佗的額頭一亮,元嬰之力,形成一團淡紅色的光華隱隱地浮了出來。胖頭佗見狀,右手一托,出現了一口拇指大小的銅鐘。他將元嬰之力,凝在左手,一連三十六掌,記記拍在種頂殘缺的那處獸形鈕環上。銅種「嗡」地一聲,迅速漲大,變成了豬頭鐘的原形,高兩米,直徑一米五,通體金紫古樸,浮動著威嚴的光華。

    瘦頭佗的元嬰出現在淡紅色的光華在,雙手合十,朝豬頭鐘擺了三擺。豬頭鍾「呼」地一聲,輕如稻草般,浮起在半空,金紫色的光華流動,罩落在地面胖、瘦兩頭佗身上。

    胖瘦頭佗平時的笑容和冷峻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莊嚴,身周流動的金紫色光華,襯托得兩人就像是兩尊來自天界的羅漢。

    胖頭佗左手掌心向上,置於丹田處,右手五指平直,亮掌向外,舉與肩齊,口中念道「嘛」!一個金紫色的梵字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遙遙地往飛白一指。金色的秘咒「嘛」,立刻飛出,朝飛白在空中若隱若現的身影飛去。

    已趕到玉峰的修行道幾乎都看出了這其中的奧妙,不只是胖頭佗。當他的「嘛」字真言向飛白擊去時,山左,升起了一道白虹,白虹中一口三尺長,一尺寬,與其說是劍,還不如說是一把鏟子一樣的兵器,正霞光萬道,奔向飛白。山右,更複雜,同時升起了三樣道器,一支筆,筆頭舞動,畫出座座山脈,這些畫出的山脈就像是實體般,直壓飛白而來;一隻小鼓,每一振,都將飛白身周的五行元素驅散一部分;一隻襪子,沒錯,居然是一隻襪子,也看不出是什麼用的,就是在空中不斷打轉。

    「好卑鄙的修行道,這根本就是群毆,跟街頭流氓有什麼區別!」費日不知道飛白能不能對付得了這些道器,但他對這種樣子的打法,打心底表示蔑視。

    李玄星「嗤」地一聲冷笑,說:「其實修行道比世俗道更直接,他們對功名利祿,酒氣財色都沒什麼追求。他們唯一追求的力量,到了最後,自然是拳頭大的說話算數,其他的仁義道德根本就是狗屁!」

    費日乍一聽到這種論調,跟他對修行道的想像完全不同,不由地一愣,轉向華慕斌問:「花花公子,你覺得是這樣的嗎?」

    華慕斌破天荒地學著費日搔搔頭,用一種沒有自信的口氣說:「很難說!我也總覺得這種說法不對!但從我看過的關於修行道的記錄來看,好像都是這樣!他們決定很多事,都是直接決鬥,強者贏得說話的權利。」

    「知道了!」不知是否錯覺,李玄星和華慕斌從費日的話裡聽出一種刻骨的冷意:「那幾位可敬的修行道又是些什麼人?」

    李玄星一一給費日解說:「那枚鏟子一樣的道器叫白虹寬劍,是散修的修行道東海劍客的心煉道器;那支筆名生花筆,是生花會的副會主論理書生的道器;鼓名夔鼓,不過蒙鼓的不是夔龍皮,而是夔牛皮,功效是差了點,但在修行道裡混混還是可以的,應該是龍騰山脈中仙音洞的東西;那只襪子,連我都不知道。」

    飛白似乎也知道形勢不妙,仰天長鳴一聲,將空氣中的五行元素一吸而空。翼舞蹄揚,小心地避開那只襪子和那個飛舞的金色「嘛」字,身子一翻,口中吐出一道熾白的光芒,直朝白虹寬劍壓去!白虹寬劍劍身一亮,吐出尺長的劍氣,與飛白的熾白光芒撞在一起。

    劍光和光芒的撞擊,在空中爆出瞬間的強烈閃電,飛白被撞出五十米開外,白虹寬劍也悲鳴一聲,劍尖缺了一顆米粒大小的口,搖搖晃晃地飛向山左,落了下去。

    費日不敢以神識打擾飛白,但從它攻擊的方向可以看出,其實對飛白威脅最大的是那只襪子和金色的「嘛」字,他恨恨地說:「那個『嘛』字又是什麼來歷?」

    李玄星說:「妙果寺的六字真言之一,蘊有伏魔降妖的大神通!」

    「切!」費日嗤之以鼻,說:「什麼大神通,只知道欺負人家一隻小白鹿,有本事去殺幾個魔道讓我們看看!」

    「小白鹿?」李玄星奇怪地看了費日一眼,說:「神獸白鹿在你眼中居然是一隻小白鹿?你知不知道這隻小白鹿甚至能超越靈道修行的限制,以畜生道直接修入天界,甚至神界?比絕大多數自以為高人的修行道不知要厲害多少倍呢!」

    將來能怎麼樣,那是以後的事的,如果連眼前這一關都過不了,飛白可就沒有「將來」這兩個字了!它全身一抖,身形略略漲大了將近一成,趕在生花筆下重重山峰壓下來之前,翻身上了山峰,四蹄翻飛,直往峰頂跑去,一直跑到空中最高點時,一個俯衝,掉頭向夔鼓撲去。

    四蹄踏空,應著夔鼓的鼓點,一聲一步,整個身子在空中起伏,像是游魚一樣,側飛過金紫色的「嘛」字,到了夔鼓之前,頭一低,顱上的青龍角前伸,亮出一枝雪白的尖刃,在夔鼓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直刺鼓面,一挑一劃,然後整個身子像閃電一樣飛退。

    「撲」!夔鼓的鼓皮一被劃破,就失去了震攝制敵的節奏,孤零零地自空中落下。

    飛白看了一眼空中還浮著的三樣東西。那只襪子一直沒有對它進行攻擊,浮在那裡打圈,好像是最沒害的東西,但它以神獸的直覺,認為那才是最難的對付的東西。至於那種生花筆和真言「嘛」字,因為不能配合,更自為政,也不是不能抵抗。

    它略一權衡形勢,再次長鳴,壓下體內因為連破兩件道器而浮動的氣血,身形一隱,瞬間出現在春秋筆前,口中五行元素噴射而出。春秋筆在空中迅速地劃了個「盾」字,立時,在面前張出一張張盾牌,抵擋飛白的噴射!

    費日盯著飛白的身影,對李玄星說:「你覺得白鹿能擋得住這幾件法寶的攻擊嗎?」

    李玄星說:「很難說,論理書生的修為在修行道第四境界兜率天下品,不過那只生花筆卻是他從另一位已飛昇天界的前輩處得來,能讓他的攻擊發揮出兜率天上品的威力。還有那個嘛字真言,在幾件法寶的震盪風雲下,到現在一點褪色的痕跡也沒有,顯然經過某種道器的加持,威力只會在春秋筆之上。」

    飛白見久攻不下,身子一翻,將所有的攻擊統統收回。生花筆見飛白攻勢一斂,馬上反守為功,在空中劃出一個「刺」字,頓時在前面的空氣中形成一柄柄霧劍,飛蝗似地向飛白刺了過來。飛白不退反進,對霧劍根本不擋,像逆水的魚一樣向生花筆衝來。

    霧劍釘在飛白身上,由於白虎皮與眾不同的防禦能力,再加上皮下,飛白已暗中生成的玄武甲。所有的霧劍給飛白帶來的,只是一些皮外傷,不能傷筋動骨。也正是拼著受傷的戰略,讓下面操控春秋筆的論理書生一愣。飛白衝到生花筆前時,生花筆還來不及寫下一個字,就被飛白空中濃縮的火元素噴出,燒掉了筆端七色孔雀翎所制的毛。

    論理書生的生花筆本來是與心神同煉的,受損之下,不由地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仰天長歎。按實力,他不該敗,至少不該敗的那麼快,但他低估了飛白的智慧。在生花筆受損,諸多修行道虎視眈眈之下,他已失去了爭奪神獸白鹿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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