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十六章 擊退荷蘭佬 文 / 三十二般變化
. 第三十六章擊退荷蘭佬
不過沉沒中的龍王號並沒有白沉,斷裂的半截船身雖死仍然紮在沙門號的船腹上,如同在沙門號流線型的船身上插著一個巨大的累贅。
「沙門號不能動了」金竹軍的水兵一起齊聲大喊。
「虎王趕緊退開。」擎天柱上的炮手們齊聲高吼,虎王上的水兵會意,趕緊扳動機關,將艦首大長刀從船身上分離了下來。
沒了斬艦刀的虎王號就像沒了牙齒的老虎,變成了一艘普通的運兵船,載著龍王號上面撤過來的長刀兵急忙後撤。黑色三連星立即全炮齊發,掩護虎王號撤退。
沙門船腹插著一把斬艦刀,還插著半條船,十分狼狽,連打了數下船舵,都無法正常移動。
鄭曉路看到龍王號沉沒的時候,就像被人捅了一刀那麼心痛,還好上面的水兵都逃跑了出來,不然那就要哭死人了。
此時沙門號被龍王號的殘骸拖住,機不可失,鄭曉路立即大聲下令道:「全炮瞄準沙門號,把它給我轟殺至渣,給龍王號報仇雪恨。」
閻王軍全體艦隻,一起橫轉艦身,上百門可用的線膛炮一起瞄準了沙門號。移動中的敵船不好瞄,你不能動的難道還不好瞄不成?
「開火」
「開火」
「轟轟……啾啾……」上百門線膛炮一起發出怒吼,上百顆尖頭柱型的實心彈劃過兩里水面,向著沙門號飛去。
「打,狠狠的打,把炮彈全部用完也沒關係。」鄭曉路狂吼道。
旁邊的江百濤哭笑不得地道:「大王,別亂指揮啦,這才一艘敵艦,還有七艘呢,炮彈得省著點花。」
鄭曉路冷笑道:「歐洲人都是利已主義者,以利益至上。只要給他們來點狠的,另外七艘船衡量利弊,不用打也會自己逃走聽我沒錯,狠狠地打,把炮彈都給我打出去,我要沙門號被轟成渣」
百炮齊鳴,聲震大海,就連幾里水面外的崇明島蘆葦蕩也在巨響中震盪。
動彈不得的沙門號在上百門線膛炮的齊射中發出了絕望的哀號,金竹水軍遵照閻王大人的指示,以「打光所有炮彈」為忠旨,用一分鐘兩發炮彈的速度,對著沙門號瘋狂轟擊。
一瞬間,沙門號周圍濺起幾十條白花花的水柱,然而更多的炮彈卻落在了沙門號那巨大而笨重的船身上,密集的炮彈只在幾分鐘內,就把沙門號的甲板打得千瘡百孔。
一顆實心彈正好打中沙門號上那位黃毛指揮官的胸口,巨大的衝擊力只一瞬間就將那個萬惡的荷蘭佬打成了肉醬,船上的荷蘭兵逃無可逃,只好抱著破碎的木板跳入海中逃避。但金竹水軍的炮水覆蓋了沙門號為中心的幾十丈方圓,荷蘭佬就連跳入了水中,也要被流彈擊中而死。
十幾分鐘之後,沙門號已經變成了一堆破破爛爛的木板散碎在海面上,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
正在遠處與一群小船糾纏的普特斯曼嚇了一大跳,一艘荷蘭大帆船的造價是非常恐怖的,足以抵他跑上幾十船的貿易才能賺回,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敵人的炮火密集得可以一瞬間將一艘荷蘭大帆船轟成碎木板。
「劉香,你這混蛋騙了我」普特斯曼大罵道:「還說明軍已經沒有水軍了,只需要打敗鄭芝龍就行,現在這算什麼回事?我要撤軍……」
此時的劉香哪知道普特斯曼在想什麼,他正駕著二號大福船追向鷹揚號,眼看他也可以加入圍攻鷹揚號的射程之中,前方突然迎來一艘破破爛爛的福船。
「施大瑄?」劉香大聲嘲笑了起來:「想不到施大瑄這傢伙居然是白蓮教的妖人,真真是笑死我了。」
他令人發出旗語,對著施大瑄挑釁道:「你這傻冒,被人家打得滿頭包了,還敢來撩撥我?」
施大瑄也不理他,他身邊放著刑旭的屍體,只是默默地命人對著劉香開火。他本是一個漕幫水手,自幼信奉無為教,後來因漕幫受到各種排擠打壓,施大瑄奮而出海,成為一代水上巨寇,但他始終當自己是無為教徒,這次奉聖蓮令召喚,跟著無為掌教刑旭來打了這個糊塗仗,實在非他本意。
但要打荷蘭人和劉香,他就不含糊了,配上白蓮教徒的悍不畏死,施大瑄那一堆殘兵敗將也顯得出一股血煞之氣。
施大瑄部大炮齊轟,劉香只好暫避其鋒。他向左一打舵,想旋繞過去,沒想到旁邊又撞過來一艘巨大的福船。
兩船碰地一聲撞在一起,那撞過來的大船上一個莽大漢嘿嘿怪笑道:「劉香,你虎爺爺來殺你來了。」
只見鄭芝龍的胞弟鄭芝虎,口含一柄鋼刀,手拿一塊籐盾牌,從船尾的高樓上扯著一根帆索,刷地一聲蕩了過來,人還沒到,巨大的殺氣就鋪天蓋地湧了過來。
「鄭蟒二,來得好。」劉香也刷地拔出一把鋼刀,大叫道:「孩兒們,給我上……」——
漢恩肯普號接到了普特曼斯的撤退命令,但卻沒有急著撤退。因為漢恩肯普號的船長是個冒險主義份子,他雖然親眼看到沙門號被轟成了渣,但他覺得自己沒有沙門號那麼倒霉,不會被敵人拖得動彈不得。
漢恩肯普號繼續追著鷹揚號猛攻,突然聽到瞭望兵大聲叫道:「船長大人,奇怪啊,海面上怎麼浮著許多籐牌?」
荷蘭佬們趴在船舷邊向下一看,果然,水裡飄著許多塊籐牌,漢恩肯普號已經駛入了一大片籐牌的中間。
那船長大罵道:「怕個屁啊,不就是一些籐牌嗎?又不是敵人的船隊,有什麼好怕的」
士兵們聽了長官的漫罵,就抬起眼來,繼續對著遠住的鷹揚號開炮。
然而擎天柱上的張子元卻怪叫了一聲,大笑道:「哈哈哈哈,荷蘭佬要倒霉了,那是籐牌兵,不知道為啥,籐牌兵也打算和荷蘭佬掐架了。」
原來熊文燦被救回之後,已經昏迷了過去,江陰典史閻應元命人立即將熊文燦送到熊二爺那裡去休息,讓軍醫診治。
就在這時,閻應元也看到了遠處駛來的荷蘭大帆船。
「全體官兵聽令,咱們現在開始,不打白蓮教也不打閻王軍,先打荷蘭人」閻應元面色平靜地下了軍令。
得了這樣的軍令,剛剛救回熊文燦的籐牌兵又將籐牌往江上一扔,當成小船,向著荷蘭人的大帆船划了過來。
當所有人都在觀看龍虎王和黑色三連星與沙門號激戰時,神奇的籐牌兵靜悄悄地飄到了漢恩肯普號的附近,居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們。
「上船」一個籐牌兵輕輕地附到了漢恩肯普號的船腹上,緊接著無數的籐牌兵附上了去。上百根勾索扔上船舷。
「有敵人」荷蘭人的瞭望兵瘋狂地大叫了起來:「快,火銃,有敵人正在摸上船。」
一個籐牌兵將手中的鋼刀飛出,刷地一刀,正好將瞭望兵砍倒在地,然而籐牌兵的行動終究是暴露了,一大群荷蘭水兵擁到船舷邊,用鳥銃向著正在攀爬船腹的籐牌兵開火。
但是荷蘭人使用的火銃還是火繩銃,需要點火,而且裝填困難,發射很緩慢,第一波射擊將幾十名籐牌兵打落到水中,第二波半天也放不出來,悍勇的籐牌兵不是一輪火銃就能嚇退的,掉下去了幾十個,立即又爬上來更多。
頃刻之間,漢恩肯普的船壁上已經爬滿了籐牌兵,從遠處看去,就像一大群背著殼的蝸牛在爬樹,但這些蝸牛的動作卻敏捷得像猴子。
第一波翻上船舷的籐牌兵貼地一滾,刷地亮出寒光閃閃的撲刀,切在了正準備射擊的荷蘭水兵腳上,荷蘭兵大聲叫疼,也拔出西洋劍或者波斯彎刀回擊,但籐牌兵的籐牌可不是吃素的,這玩意兒刀槍劍戟都難穿透,而且又輕便易用,簡直是古代版的防暴盾牌。
荷蘭佬的還擊全部被籐牌架住,籐牌兵從地上翻滾起來,一刀就捅殺一個荷蘭佬,瞬間搶佔了船舷陣地。
隨即有無數的籐牌兵爬上漢恩肯普號,籐牌飛舞,刀光亂閃,荷蘭佬被殺得叫苦連天,在船上四處亂竄。
張子元看得眉飛色舞,大笑道:「哈哈哈,果然厲害,這玩意兒還好沒上我們的船,不然就麻煩大了。」
江百濤走到鄭曉路身邊,低聲問道:「大王,咱們要不要趁機用大炮轟沉漢恩肯普號?這籐牌兵必定是我們將來統一江南時的巨大障礙,趁機掃除也好。」
鄭曉路深深地歎了口氣道:「若為將來著想,現在確實應該把漢恩肯普號連同籐牌兵一起轟到海底餵魚,但這樣做的話,我還是人麼?」
「外侮當前,人人當竭力對外,這個時候我如果向他們下手,我就不是人了。」鄭曉路淡淡地道:「將來我奪江南時,再來光明正大地與籐牌兵一較高下。」
遠處,台灣長官普特曼斯正領著剩餘的六艘荷蘭大帆船撤退,鄭芝龍的船隊與劉香的船隊糾纏在一起,無力追擊。
金竹軍的炮彈也打得差不多了,這時追擊荷蘭人極不理智,只好目送著六艘荷蘭大帆船逃離。
「咱們得有海港,造大海船下一次,絕不能再容讓荷蘭人這麼輕易逃走。」鄭曉路的雙眼射出精光,他沉聲道:「中國人,有筆墨、拳頭與志氣,絕不讓人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