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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十一章 張子元大戰籐牌兵 文 / 三十二般變化

.    第三十一章張子元大戰籐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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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化集聖眾」李浮屠的拂塵輕飄飄地散開,每一根拂塵絲都有如利針,直刺張逸塵的胸膛。

    老子舉**力,召集十天神王大聖、三界仙人、相續於路、月餘不絕……根根拂塵絲便是那無窮無盡的聖眾,一針又一針地襲向張逸塵。

    張逸塵繡春刀狂捲,一瞬間連出數十刀,將每一根刺過來的拂塵絲都擋架開去。

    卻見李浮屠的拂塵絲散開,中間一根拂塵柄金光閃閃,直刺張逸塵面門。

    「此為三十化演金光」李浮屠一聲斷喝。

    張逸塵長歎一聲,左掌化刀,一掌切在那金光閃閃的拂塵柄上,將這一招「三十化演金光」給擋了回去。

    他吐出胸口幾口濁氣,只覺氣血已經有些不暢,但李浮屠仍然平心靜氣,處變不驚,顯然他還游刃有餘。此人一身修為,已達天人合一之境界,不愧為天下白蓮正教的總教主。

    張逸塵長吸一口氣,反擊,不能讓他一化接一化的囂張下去。他將手中的繡春刀一緊,刷地一刀劈了過去,李浮屠以拂塵一架。張逸塵不待他變招,左手掌刀也同一刀切向李浮屠的脖頸。

    「三十一化起青蓮」李浮屠不慌不忙,收招守禦。胡王以大鍋煮老子,三日三夜,沸騰波流,湧出千葉蓮花,老子坐於蓮上,毫髮未傷。

    張逸塵的手刀切到了拂塵絲上,千根柔絲,便是那千葉蓮花,混不著力,雖滾水不能傷其分毫。

    「三十二化跨神龍」李浮屠突然捨了張逸塵,向著他後面的幾個金竹幫水兵飛了過去,身形有如騰龍飛起,越過一排兵士。他手中拂塵揮起,兩個金竹幫水兵頓時撲倒在地,口吐鮮血,顯然是不能活了。

    「攔住那個妖道」有人大吼了一聲,十幾把黑桿長矛連同百煉鋼刀一起向著李浮屠刺去。

    李浮屠哈哈狂笑一聲,拂塵揮出,勁道有如排山倒海,他輕喝道:「三十三化催劍戟」

    嘩啦一陣兵器交擊之聲,十幾把攻向他的兵器全被他一招掃飛,黑桿長矛的木製槍桿全部從中斷折,百煉鋼刀全都脫手飛出。

    眼看李浮屠對著船艙方向去了,而馬祥雲剛剛鑽進艙去,若是讓李浮屠追過去,馬祥雲肯定凶多吉少,李逸塵將手中的百煉鋼刀對著李浮屠猛地扔了過去。

    緊跟著身隨刀走,雙掌化雙刀,一起切向李浮屠的後背。

    李浮屠頭也不回,反手一拂塵就擊開了飛向他後背的繡春刀,但張逸塵緊跟著刺來的雙掌刀,他卻必須凝神應對了。

    「三十四化說浮屠、三十五化降外道」李浮屠轉過身來,連出兩招,將張逸塵的雙掌刀一起化解,便在這時,張逸塵身子輕飄飄地起到半空中,雙腳連揚。

    兩把腳刀一起攻向李浮屠胸腹。

    「三十六化藏日月、三十七化拔山嶽」

    兩記腳刀仍然無攻而返。

    你有拂塵,我有頭髮,張逸塵輕輕一甩頭,他那飄逸的長髮突然從腦後甩出,斬

    發如刀

    李浮屠身子一凝,這一下十分出奇不意,他一瞬間略過許多沒什麼威力的招式,直接使出「五十七解道德」,才堪堪架住。

    張逸塵很想化身為刀,再補一下,但又怕絕招出手太早,被李浮屠破解之後全船再無一人可以與他抗衡,只好收了攻勢,向後翻飛。

    李浮屠這一下也知道了張逸塵的厲害,不敢再去追擊進了船艙的馬祥雲,他正了正身子,冷冷地道:「好你個張逸塵,武當派什麼時候出這樣的刀客了?我還以為這幾百年來武當派的人玩太極拳都玩傻了。」

    「玩太極拳就傻麼?」張逸塵淡淡地道:「我看你的八十一化神通也是道家的功夫,怎麼能看不起道家的太極拳?」

    「嘿,那種溫吞如水的拳法,在這亂世有什麼用處?」李浮屠冷笑道:「只有我的八十一化神通,才是真正實用的道法。」

    張逸塵聳了聳肩道:「別和我說什麼道法,我只有殺伐,沒有道法」

    「哼,那我就來和你說殺伐」李浮屠抬手又是一招:「六十四化拯民災」

    子德憫生民,常以陰功利世,善溢其身,今授子以《水石還丹》、《日月光華經》,俱可拯民於災難耳……

    張逸塵一聲冷笑,大叫道:「白蓮妖孽,說什麼拯民災,笑死人了。」

    張逸塵心念一動,他師傅當年曾說他殺伐太重,學不了道家真經,因此只能成為一個刀客。但李浮屠這種野心勃勃,混世害民的妖道,怎麼可能領悟得了「八十一化神通」這種道家寶典?

    這一招「六十四化拯民災」,應該只有大慈大悲,心念萬民悲苦的有道之人才能參悟,李浮屠這種妖道,絕對不可能發揮其中真正的威力。

    張逸塵雖然不是個道士,也學不了武當派的真經寶典,但「八十一化神通」的名字和典故,還是知道的,不然也進不了武當山,成不了道門俗家弟子。

    他心中默默地背了一下「八十一化神通」的法揭,心中已經將後面最厲害的幾化想了個大概,不想則罷了,這一想,頓時大喜。

    原來「八十一化神通」越到後面的招式,越是要講究道法自在,要有一顆道心,尤其是最後一化,乃是「八十一化愈惡疾」,不是悲天憫人的道法大家,是不可能用得圓轉如意的。

    張逸塵心念電轉,右手隨手出了一刀,就切入了「六十四化拯民災」的破綻之中,驚得李浮屠連退三步,奇道:「咦?怎麼……」

    「怎麼我突然能找到你的破綻了?」張逸塵哈哈大笑道:「當初我滿身殺伐之氣使用太極兩儀劍,我師傅雖然武功比我還差,但他隨手一劍就可破我劍式,逼得我棄劍用刀。哈哈哈如今的你,豈非正是當年的那個我,要破你八十一化神通,實在太過簡單了。」

    他沉聲道:「我只需要回想一下當年的自己,就可以輕鬆看破你招式中的缺陷」

    「虛張聲勢」李浮屠大怒道:「少在那裡胡言亂語,看招:六十五化飭教戒」——

    馬祥雲一腳踢開了艙門,但卻沒有馬上跳進去,而是抓起一個白蓮教眾的屍體扔進了船艙,只聽到船艙裡立即響起了一陣刀砍入肉的恐怖聲音,她扔進去的那具屍體瞬間被裡面的伏兵大卸八塊。

    馬祥雲仍然不急著進去,又抓起一具屍體扔向裡面,只聽到又是一陣長槍捅刺的聲音。

    船艙裡面有人叫道:「看清楚再打,全他**的是自己人的屍體,你們捅個屁啊。」

    就在這一瞬間,馬祥雲一矮身,貼著地滾了進去,剛一進去,就有兩個穿得破破爛爛的白蓮教眾揮起倭刀,向著她砍來。

    馬祥雲腰部一振,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雙槍齊出,撲哧兩聲,將兩個偷襲者捅倒在地。跟在馬祥雲後面的金竹軍士兵,趁機一擁而入,狹小的船艙入口立即陷入一片混戰。

    在這種狹隘的地方,馬祥雲的雙槍顯然十分有利,她一閃身就衝入了船艙中間,將一隊白蓮教眾的隊型沖得亂七八遭。雙槍起處,有如點點梨花,白光閃耀。

    「去底艙」馬祥雲大吼一聲,後面的金竹水兵立即會意,他們一起向艙裡衝進去,刀光閃動,一排被馬祥雲衝開的白蓮教眾頓時被砍成了十七八截。

    二號福船的內部一共有兩層底艙,最底下的一層通常用來放壓艙石,次一層則是堆放炮彈、食物、兵器一類的地方,囚犯也一般關押在這裡。

    馬祥雲一馬當先,衝到了這一層倉庫裡,只見裡面十分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金竹水兵帶了一個火把進來,趕緊點燃壁上的油燈,光線展開,只見艙裡有一大堆木桶,木桶的蓋子掀開,裡面還有沒搬出去的炮彈和火藥。

    另外還有許多桶裡裝著大米、豆子一類的東西。

    在底艙的角落裡有一個小小的鐵製囚籠,囚籠上鎖著一把巨鎖,一個**歲大的孩子被關在囚籠裡面,好玩的是另外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拿著一把小刀,坐在這個囚籠外面。

    見到燈光亮起,那個坐在外面的大孩子站了起來,他橫了了橫手上的小刀,大叫道:「別過來,誰也別想殺我義弟。」

    馬祥雲一呆,這才明白過來,外面守著這個孩子是施大瑄的兒子施琅,囚籠裡關的應該就是鄭成功的,好玩的是施琅似乎在守著鄭成功不讓人碰。

    見馬祥雲不說話,施琅又叫道:「你是我爹的手下嗎?我告訴你,你再敢靠過來一步,我就自盡在這裡」

    「孩子,那籠子裡的不是你的敵人嗎?你幹嘛要幫他?」馬祥雲好奇地問道。

    「敵人?」施琅大聲笑了起來:「誰要殺他,誰才是我的敵人你回去告訴爹爹,我可不答應加入什麼白蓮教。他要是派人來殺我義弟,就讓他叫人給我收屍吧。」

    籠子裡的鄭成功也叫了起來:「義兄,你別胡說,他們要殺我就讓他們殺了吧,你要好好活著,將來掃平白蓮教為我報仇即可。」

    馬祥雲一聲長歎,從這短短幾句話裡他明白了,施琅與鄭成功早已結為了異姓兄弟,大人們的世界裡風雲詭詐,但孩子們的心裡仍然一片沌潔。

    「孩子,你是個好樣的。」馬祥雲對著施琅柔聲道:「不過我不是你爹爹的手下,我是閻王軍裡的馬祥雲,我是來救你義弟的……」——

    空氣中傳來一陣肅殺之氣,整個水面到處是刀光劍影,炮聲轟轟。

    鄭芝龍仍然在按兵不動,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鄭成功脫出生天,鄭芝龍的怒火將一瞬間把白蓮教燃燒殆盡。

    金竹水軍放棄了左右合圍的絕好機會,而是選擇了救援七寸處的大黃蜂,便得孫文宇用陣形占來的便宜被白白放棄,但沒有人指責閻王大人橫插一手的胡亂指揮。

    誰都知道,閻王大人最重情義,絕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屬下白白送死而不救援。

    此時的江面上,一大片的大型船和中型船接舷跳幫,滿甲板打得乒乓亂響,一大片的輕型小船還在穿來穿去,浴血而戰。

    兩艘白蓮教的赤龍舟正向四周噴吐著火焰,這種火龍船分三層。內藏火器刀槍。船首如龍頭張口,內藏士兵一人,偵察敵情。龍背用竹片釘之,胸開一小鐵門,兩側各有一口供一兵划槳。身有堅木架兩個,船龍骨以鐵墜,使船平穩。內部除兵器外不裝他物,兩兵於其內發射火器,一兵掌舵操帆。

    一艘金竹水軍的網梭船從旁邊劃過,頓時被火焰噴中,雄雄燃燒了起來,網梭船上的兩個金竹水兵趕緊跳水逃生。

    赤龍舟上的白蓮教眾正準備趕盡殺絕,突然旁邊又竄出來一艘金竹軍的連環船,連環船長四丈,形似一船實為二船。前船占三分之一,後船占三分之二,中用兩個鐵環相連。前船有大倒須釘多個,上載火球、神煙、神沙、毒火,並有火銃,後船安槳載乘士兵。

    這艘連環船衝到近前,前船一下子扣在了一艘正在吐火的赤龍舟上,然後鐵環鬆脫,前船裡裝著的火球、神沙、毒火一起引暴,冒出雄雄烈炎。後船則藉著火頭,瞬間溜得無影無蹤。

    那艘赤龍舟立即跟著前船燒了起來,船上的白蓮教眾趕緊也跳水逃生,剛剛跳下水,就被早先跳下水的金竹水兵在水裡截了個正著,一刀捅在心窩上,鮮血冒起。

    一艘白蓮教的鷹船在水面上縱橫往突,正在威風,突然被一艘金竹軍的火龍船給盯上了。鷹船上的白蓮教眾大怒,回身前迎敵。金竹軍的火龍船卻不敢應戰,轉身就逃。

    白蓮教眾大樂,心想,你們也太聳了吧。

    鷹船跑得快,頃刻間就追上了火龍船,四個水兵跳過了過來,準備追砍火龍船上的金竹軍,然而他們的腳剛剛落到火龍船的甲板上,突然甲板一分,下面是個陷阱。

    四個白蓮教從立即落了下去,只見陷阱下面是一整塊刀板,落下去的四個白蓮教眾早已被刀尖穿死。

    類似的情景在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裡發生著,金竹軍準備充份,裝備先進。但白蓮教眾也是多年的老海盜軍,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

    雙方打得極為慘烈。

    就在這時,閻應元的官兵船隊順著江水的水流,直衝了過來。

    「哈,沒卵子的官兵。」不論是金竹軍還是白蓮教眾,都沒有把官兵放在眼裡,在他們看來,官兵就是沒膽量的代名詞。

    一艘白蓮教的鷹船耀武揚威地迎了上去,想給衝過來的官兵一個下馬威。

    卻見官兵船隊中一艘鷹船上,江陰典史閻應元彎弓搭箭,刷地一箭,將對面鷹船上的一個白蓮教眾射落入水中。

    沒等白蓮教的人反應過來,閻應元又拉開大弓,刷刷連環兩箭,又是兩個白蓮教眾被射倒。

    「咦?這傢伙居然是個神箭手」白蓮教眾和金竹水兵都大感意外。

    若這群人知道閻應元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裡,被一些後世人評為「抗清三公」之一,後來死守江陰城,擊斃清兵七萬五千餘人,使清軍損失三王十八將,只怕會嚇得這些小兵四處逃竄。

    官兵這麼橫插一手,眼看就要變成三方大戰,金竹軍和白蓮教都大感不爽,雙方將還能調動的十幾門艦炮都瞄向了官兵,一起轟了起來。

    官兵全是小舢板,頓時翻倒一片,沒被炮彈打中的船上的官兵也縱縱跳入水中暫避。

    「哈哈,官兵果然都是些沒卵子的傢伙。」兩軍一起嘲笑了官兵一陣,繼續揮起刀槍,斗在一處。

    卻見水面上浮起一片籐牌,順著江水飄流而下。

    這種籐牌為山中老籐製成,呈圓盤狀,中心凸出,邊沿高起,寬三尺,重不過九斤,內編兩根籐條用於手臂執持,兵器極難破入。此時不見了籐牌兵,只見到江面上幾千個籐牌飄了過來。

    一名劃著小舢板的白蓮教眾看到身邊的江面上飄過一個籐牌,他順手就去撈,想撈起來自己用,卻沒想到一撈沒撈得起來,籐牌底下似乎附著人。

    這名白蓮教眾大驚失色,他正想提醒旁邊的人「小心江面上的籐牌,下面有人」,但這話還沒來得及說,籐牌下面的籐牌兵已經一刀遞出,將這名白蓮教眾砍落水中。

    原來籐牌這玩意兒因為常年累月用油浸泡,所以浮力極強,水戰時可以當成單人小船使用,籐牌兵將籐牌扔在水面上,然後自身潛入籐牌下面,一隻手抓住籐牌藉著浮力,就可以在江面上行動自如。

    數千籐牌兵藉著籐牌的掩護,向著擎天柱號飄了過去,混亂之中誰也沒留意到江面上飄著的籐牌,居然讓他們穿過重重戰火,距離擎天柱號越來越近。

    許久之後,近千名籐牌兵終於靠到了擎天柱號的下面,一群悍勇的籐牌兵摸出鋼刀,插在船身上,將自己固定住不至於漂走,然後從腰間摸出攀爬城牆用的勾索,用力地扔到擎天柱的船舷上勾好。

    接著,無數籐牌兵將籐牌背到背上,雙手攀著繩索,向擎天柱號上面爬了上來。

    若讓這群如狼似虎的精兵上了擎天柱號,後果將不堪設想,船上的人只怕無一能活。但偏偏他們行動如貓,又在戰火紛飛中悄然而來,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籐牌兵爬到一半,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每一人的眼睛裡都透出點點狠厲的凶光,其中一些人甚至已經將腰刀拔到了手中,只用一隻手配合雙腳攀爬繩索。

    這些籐牌兵征自福建省漳州府龍溪縣,乃是窮得冒泡的地方,閻應元開出千兩黃金報酬救援熊文燦,對於這些苦哈哈來說無異於一筆幾輩子享受不完的巨款,籐牌兵戰意如火,眼看就要點燃暴發。

    第一個籐牌兵的手終於搭上了船舷,後續的近千籐牌兵心中一鬆,暗想,終於爬上去了一個,有一個就有第二個,攻陷這艘船隻是時間問題了。

    雙眼血紅的籐牌兵正準備大吼一聲「殺」,然後翻上船舷。

    就在這時,只見船舷邊突然出現兩個人,前面一個正是江南總督熊文燦,後面一個居然是張子元。

    只聽張子元罵道:「你這混蛋總督,***,我好心好意餵你吃糖,你居然咬我,爺送你到江裡喝兩口水清醒清醒。」說完張子元抬起腳來,用力一腳,踢在熊文燦的屁股上。

    江南總督熊文燦大人做了一個漂亮的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從高高的船舷上直摔入水中,一邊落下去,他一邊還在罵道:「張子元,**你媽……」

    「噗通」熊文燦落入了江中,正準備翻上船舷殺人的籐牌兵齊齊一楞,咦?我們來救熊大人,可是熊大人現在被人踢下了船,我們還上去麼?

    還上去個屁啊,一千兩黃金落水裡了,還不趕緊救人,爬到船舷上的籐牌兵轉過身來,一個飄亮的縱身魚躍,向著水裡跳了下去。

    緊接著,近千名籐牌兵前仆後續,一起跳入了江中,一時間滿江都是人游如魚,熊文燦剛沉下去不到一眨眼的時間,就被一個籐牌兵抓住頭髮拖出了水面。

    「哈哈,我救到總督大人了,一千兩黃金,哈哈哈哈」那籐牌兵大喜吼道:「兄弟們,快護著我們殺出去,兄弟不會獨佔金子的,大家都有份。」

    近千籐牌兵捨棄了擎天柱號,擁護著熊文燦,以籐牌為船,在水面上飛也似地向著閻應元的方向竄去。

    這一幕看得船舷邊的張子元撐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來。

    原來張子元看到擎天柱的甲板上打得很厲害,他心裡害怕,就鑽到了底倉,躲在一個木桶邊,桶裡正好是他的冠生元糖果,張子元抓了一把糖,一邊有亂吃著,一邊躲在角落裡發抖。

    不料他旁邊的地上捆著一個人,正是熊文燦。

    熊文燦這幾天沒怎麼吃東西,餓得有氣無力,又受了驚嚇,滾在牆角動彈不得。

    張子元見熊文燦這幅落拓樣子,心下有些不忍,就拿了幾塊糖塞在熊文燦嘴裡,叨叨道:「老熊啊,看在以前同朝為官的份上,我把寶貝蔗糖給你吃幾塊,你如果不小心掛在這一役裡,可要記得怨有頭,債有主,死後變了鬼,不要來找我張子元啊。」

    熊文燦聽到他說什麼「掛在這一役」、「死後變了鬼」,滿嘴是大糞,沒一句好聽的話,心中氣不打一處來,他先伸舌頭接過糖塊,然後一口就咬在了張子元的手上。

    這一下含怒出嘴,咬得張子元一下子跳了起來。

    「快放嘴」張子元大怒,另一隻手一巴掌打在熊文燦臉上。

    熊文燦哪肯松嘴,他被人綁架,受了天大的委屈,此時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發洩的機會,就像一隻烏龜咬住了東西一樣,死也不肯鬆口。

    張子元痛得又蹦又跳,熊文燦就是不肯鬆口。

    張子元腦袋一堵,他聽說烏龜咬著人,要打雷才肯鬆口,此時甲板上炮聲轟轟,勉強可以算是打雷,於是他拖起熊文燦,向著甲板上就跑。

    他拖著熊文燦跑到外艙,鄭曉路、孫文宇、張秀成、李香君幾人正坐在這裡觀戰,見張子元狼狽地跑出來,鄭曉路哈哈大笑道:「熊文燦反正沒用了,張子元你隨便處置吧。」

    張子元聽了這話,心中更是穩妥,繼續拖著熊文燦向外跑,還好甲板上的跳幫作戰金竹軍已經大佔優勢,擎天柱號上已經沒了敵人,只剩下空蕩蕩的甲板,上面有少量的金竹水兵在鎮守。

    張子元跑到甲板上,想叫水兵放炮來嚇得熊文燦松嘴,但熊文燦咬得也累了,還沒等放炮就鬆了嘴。

    這一下張子元氣不打一處來,***,老子好心餵你吃糖,你居然咬我。老子想打*嚇你松嘴,你自己就鬆了,太他**的不給老子面子。

    於是張子元拖著熊文燦就向船舷邊走,熊文燦心裡害怕,大罵道:「張子元,你這混球,你要怎樣?老子咬了你又如何?你若敢害死老子,老子變了鬼也要纏著你一輩子。」

    「切,你唬我?我告訴你,爺也不殺你,就把你扔江水裡泡泡,讓你清醒一下。」張子元拿了個繩子在熊文燦的腰上綁好,然後將熊文燦推到船舷邊,罵了幾句,然後一腳就把熊文燦踢了下去。

    結果……正好趕上籐牌兵差一點點翻上擎天柱號的甲板……

    張子元神奇的一腳,居然救了一船人的性命。籐牌兵不再爬船,紛紛跳入水中營救熊文燦,把船舷邊站著的張子元嚇得手軟腳軟,他手一鬆,綁著熊文燦的繩子也落入了水中。

    籐牌兵在水裡割斷了熊文燦身上的繩子,然後劃起籐牌舟,瞬間遠去。

    張子元傻楞楞地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在眼前發生,嚇得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半響之後他才才反應過來,大叫道:「哎呀我的媽呀,瞭望兵,你***在搞什麼飛機,敵人都差點摸上我們的旗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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