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卷 定四川 第九十九章 恭迎閻王 文 / 三十二般變化
. 第九十九章恭迎閻王
四十萬工農大軍,還沒動手就把官兵嚇破了膽,士氣一崩,大多數的官兵失去了再戰的勇氣,放下武器,舉起了白旗。少量的官兵害怕投降之後還是會被殺死,脫下了軍服,跳入護城河裡,想要躲在淤泥裡逃生,但他們最終也沒逃脫工農們的眼睛,從水裡被拖出來打了個半死,反倒是投降的人沒事。
最好玩的是彭巴沖和猛如虎,兩人一個穿著鋼甲,一個穿著鐵甲,身上沒穿軍服,百姓們也不知道他們屬於官兵還是屬於閻王軍,只見兩個大鐵人躺在地上哼哼,誰也沒去管他們。
閻王軍也停下了手,靜靜地看著周圍的形勢,只見四十萬工農大軍衝了過來,將閻王軍圍在當中,齊聲大叫:「恭迎鄭大善人回來恭迎閻王治川」
原來郝孟旋和萬尚竿成立「工人聯合會」與「農業合作社」的時候用的中心思想是「迎接鄭氏回來」,鄭曉路通過他們,一直暗中操縱著工農們的精神理念,使得工人和農民們一直認為,造反就是為了讓鄭氏回來。
現在官兵被打敗,造反已經成功,自然應該迎接鄭氏回來治理四川。
鄭曉路爬上一座紅衣大炮的炮管,高高地站了起來,讓所有的工農都能看見他的身影,然後學著後世的領導們講話的樣子揮了揮手。
「鄉親們好啊」
「閻王好」
「鄭大善人好」
可惜,不是回答的首長好,差了一點味道。鄭曉路心裡騷包了一下,然後大聲道:「鄉親們,官兵被我們打敗了,四川人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你們想要什麼?」
「吃飽飯……穿暖衣……重開工廠……重開信貸所……」工農們的要求並不高,實際上只要能吃飽飯和穿暖衣,勞動人民重來都沒有奢求過更多。
「好」鄭曉路大聲道:「咱們這就重開工廠,重開信貸所,讓大家都吃飽飯,讓所有人都穿暖衣,走,咱們進成都」
「走,咱們進成都」四十萬人齊聲吶喊。
「咱們可不能從炸爛的牆進去。」鄭曉路大聲道:「搬開城門口的巨石,咱們要從城門口,正大光明地走進去。」
「沒錯,咱們要正大光明地走進去。」
四十萬工農一起動手,那是什麼聲勢?管他千斤巨石,萬斤巨石,城門洞裡的石頭在頃刻間就被清理得乾乾淨淨,成都城古老的大門轟然而開,護城河上也放下了吊橋。
閻王軍留下一部份,在城外收斂死去兄弟們的屍體,清理戰場,殘餘的閻王軍走在前面,降卒押在中間,四十萬工農跟隨在後,雄赳赳,氣昂昂,跨過護城河,穿過城門洞,剛一進城,城裡的五六萬百姓也暴發出巨大的歡呼聲「恭迎閻王」
山崩地裂般的吼聲迴盪在整個成都平原的上空,一面鮮紅的五星紅旗從郝孟旋的手上交到鄭曉路的手上:「走,咱們把這旗幟,插到巡撫衙門的前面去」
正在這時,旁邊的一群乞丐大聲叫道:「閻王大人,咱們這裡有一位好漢,是他帶著咱們造反的。」言罷推推攘攘,把滿身塗得黑漆漆的張子元給推了出來。
閻王軍裡認識張子元的人可不少,雖然他塗成個大黑臉,大家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見他這個樣子,人人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張逸塵搖頭苦笑了兩聲,身子一閃,已將張子元拖了過來,放在鄭曉路身邊,讓他把做了些什麼詳細地說出來。
眾人一邊趕往巡撫衙門,一邊聽張子元滿頭大汗地講他的奇遇。
張子元落入賊軍之手,嚇得魂飛魄散,哪裡敢撒謊,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怎麼被乞丐裹脅進義軍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鄭曉路聽完,先是哭笑不得,後來卻又釋然笑道:「你因起了一絲善念,所以反而從亂局中撿回一命,若是你沒下城頭,現在說不定已被百姓們踩為肉泥……一念之慈,也有善報,古人誠不欺我。逸塵兄,張子元這人我也怕怕的,實在搞不定這種人,就把他交給你吧。」
張逸塵莞爾一笑,抓過張子元,笑道:「子元兄,數年前一別,如今又見面了。」
張子元見到張逸塵就如老鼠見了貓,他還記著幾年前在唐家沱的茅草叢裡,張逸塵揚言要殺他,嚇了他個半死,哭喪著臉道:「逸塵兄,你不會還要殺我吧,我真的沒害過你,只是冒領了曹家滅門案的功勞,真的沒害過你啊。」
張逸塵揮了揮手,道:「往事已矣,子元兄,咱們今後還是做個好朋友吧……」
「甚好,甚好啊」張子元大喜,只要張逸塵不殺他,天下誰能殺他?跟在這人身邊,那安全程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張逸塵又道:「子元兄,如今你帶著工農禍亂成都,這事情被幾萬人看了個清清楚楚,再回朝廷去做官,還做得了嗎?」
「啊」張子元腦門一痛,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這可大大不妙,雖然自己抹黑了臉,但閻王軍的人只一眼就把自己認出來了,想必官兵中也有不少人認出了自己,朝廷的探子什麼的,東廠錦衣衛什麼的,哪會不知道自己在成都之亂裡充當了這麼個角色。
他表情一苦,鬱悶道:「這可怎麼辦?我好不容易官做到了東廠檔頭,爵位封到了平川候,這好日子還沒過上兩年呢……我可不想死啊。」
「跟著我們吧。」張逸塵輕歎道:「別再回朝廷了,跟著咱們閻王軍,你將來當的官說不定更大。」
「哦?能當更大的官?」張子元雙眼放光:「你可不要騙我」
張逸塵攤了攤手,聳了聳肩,難怪閻王也拿這傢伙感覺到棘手,好粗條的神經,剛剛還在擔心性命,現在就在謀求官位了,張子元啊張子元,你啥時候才能長進一點。
這時城裡的各個重要位置都被工農大軍圍了起來,富商們躲在屋子裡瑟瑟發抖,鄭曉路在百姓的歡呼聲中,正向巡撫衙門而去,突然聽到一群百姓大聲喊道:「快去北面,北面還在打」
鄭曉路派人問話,那些百姓報告道:「鄭大善人,城北的塔子山那裡,有一個朝廷的大官被我們圍住了,很大的官呢,據說比四川巡撫還大」
哦,這麼大的官,看來除了五省總督朱燮元,也不會有別人的,鄭曉路大喜,趕緊道:「快帶路,咱們去看看。」
閻王軍分出一隊,去安排俘虜,又分出一隊前去接管巡撫衙門,再分出一隊去安撫傷兵,收斂戰死兄弟的遺骸。其餘的跟著鄭曉路一起,帶著幾十萬工農,繞到了城北塔子山來。
古人取地名非常不靠譜,只要有一座山,山上有個小塔,這山就可以叫塔子山,所以中國各地,遍地都是塔子山,鄭曉路到了城北的塔子山一看,這裡其實是個小丘陵,上面有一個小小的七層寶塔,也不知道這塔叫什麼名字。
此時寶塔已經被幾百官兵鎮守住了,這塔只有一條木梯可以登上,幾百官兵守住二層的木梯,百姓們就不敢上去,只敢吆喝。但百姓多達幾十萬,官兵哪敢下來,只能守在塔上揮舞著刀槍,嚇阻百姓上塔。
鄭曉路抬頭一望,朱燮元正端坐在寶塔的第七層頂上,面色沉靜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人對望了兩眼,同時揮了揮手,官兵和百姓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等著聽他們二人要說些什麼。
朱燮元歎道:「你贏了。」
「呵,戰術上,你贏了。我還是太嫩了點,搞陰謀詭計,行兵佈陣,我遠遠不是你的對手。」鄭曉路道:「但是在戰略上,我贏了。」
朱燮元搖了搖頭道:「不對,戰術是你贏,戰略你還早得很。四川只是我天國一隅之地,你佔了四川就能叫戰略上贏了?未免太過不自量力。」
鄭曉路笑而不答,在明末這亂世裡,能佔下四川這個富庶之地,戰略上已經贏了一大半,我胸中自有一篇錦繡山河,但豈可當眾說出。
「朱老先生,你不是壞人。」鄭曉路大聲對著塔頂道:「我還記得上一次在蜀王府,你曾經看破過我的計謀,但因為我的計謀對四川百姓有好處,你故意沒有點破,放了我一馬。」(編者按:請參看第二卷第三章,八府一州齊開門)
「你是一個心裡有百姓的官員。」鄭曉路大聲道:「你佔優勢時,曾試圖勸我投降受撫,現在我也給你一個機會,投降吧」
朱燮元雙目一瞪,哈哈笑道:「豈只一次,西月樓時我見你不聲不響攬下西昌與畢節,何嘗沒有看破你的用心,但此舉有利於民,我又怎能橫加阻擋。」
旁邊的張逸塵心中一稟,難怪閻王軍一出手,處處被朱燮元壓過一頭,原來他早有準備。
「感君高義,願君惜身,繼續為百姓出力」鄭曉路認認真真地道。
朱燮元搖了搖頭:「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既已敗,不必惜身。我賴在這塔上,等著你來,不外乎為了給你說一句話。」
「請講。」鄭曉路肅然道。
朱燮元厲聲道:「你切莫得了四川,便得意忘形,切莫利用了百姓,卻給不了百姓你應該給的承諾」
鄭曉路恭恭敬敬地向塔頂上的朱燮元揖了一揖,道:「如果為此事,你大可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歷史上的李自成得了北京之後,立即腐化墮落,結果到手的中國又飛了,我可不會學他。
朱燮元得了鄭曉路的答覆,終於心願了結,他揮了揮手,對他的親衛們道:「按我說的去做吧。」
塔裡的幾百親兵聽到朱燮元的命令,雙目湧出熱淚,他們扔掉兵器,走出寶塔來,跪伏在地,對著塔頂齊身道:「朱大人,來世我們還是您的親兵,終身聽您調遣。」
話音起,火焰也起,七層寶塔早已被朱燮元下令倒上了菜油,不知哪一個親兵偷偷點燃了火,整個寶塔立即雄雄燃燒了起來,火焰中傳來朱燮元清朗的長笑聲:
腰間羽箭久凋零,太息燕然未勒銘。
老子猶堪絕大漠,諸君何至泣新亭。
一身報國有萬死,雙鬢向人無再青。
咳……咳……
一詩未完,聲音已絕
這時人群裡擠出一個泥人,這泥人哭喊道:「表叔」他飛也似地衝出去,也跟著投入了雄雄烈火之中,這人不是劉峻崎又是誰。
崇禎四年,夏天,成都城北,塔子山,五省總督朱燮元與其表侄劉峻崎,雙雙消失於烈火之中。
……
朱燮元一死,眾人都感覺到心裡有點不爽快,這個老人雖然是敵人,但閻王軍的將領們對他尊敬多過敵意,諸人又返回巡撫衙門來。
這時巡撫衙門已被百姓們包圍,閻王軍進去之後,輕鬆就抓住了成都府的一應文官,鄭曉路趕過來時,所有的文官都被捆綁在衙門的大堂裡。
見到鄭曉路走進大堂來,一個文官拼了命地掙扎出列,兩隻手綁在背後,動作有如一隻鵪鶉,這人張口叫道:「鄭兄弟救我」
鄭曉路一看,樂了,這傢伙是成都知府徐申懋。
徐申懋雙膝跪地,連滾帶爬地挪到鄭曉路身前,哭道:「鄭兄弟……哎,鄭大哥,俺老徐……俺小徐可沒整過你啊,當初我一看你就知道是貴人。您想想,俺可幫過你不少,您可別殺了我啊。」
我呸,老子這麼年輕,你四十幾歲一個老傢伙,稱我為大哥,自稱小徐,要臉不要臉了。鄭曉路差點暈了過去,這人夠無恥的,但多年打交道,沒點親情也有點友情,沒點友情也有點人情,也還真硬不下心來殺了。
他轉頭去看張逸塵,張逸塵低聲道:「此人雖然無恥,但有一點好,他為了政績是肯做事的。」
咦,對啊,徐申懋當年為了政績,是狠狠地幫了鄭曉路一把的,雖然立意不正,但終究是為百姓做了事。這樣的人,何必要殺,留作已用也未嘗不可,為了在自己面前好好表現,徐申懋同樣可以再一次為百姓做事,為自己做事。
「押下去」鄭曉路不想這麼快就讓徐申懋松氣,得嚇嚇他,以後他才能變成自己屬下的官員,在紅崖子山寨鱉了這麼久,最缺的就是知識份子,明朝的文官雖然腐朽,但自己暫時還不能全部捨棄,需要慢慢來。
徐申懋打著哆嗦被押了下去,他本以為是被押下去砍頭,結果是被押去關了起來。
接著就是邵捷春了,鄭曉路看著邵捷春,邵捷春也看著鄭曉路,瞪了天半。
邵捷春歎道:「怪我不識人,居然把你這亂臣賊子一度當成了愛國勇士。」
「哦?誰告訴過你亂臣賊子就不能是愛國勇士的」鄭曉路嘻嘻笑道:「愛國和忠君一定要掛上勾麼?」
「廢話,不忠臣如何稱得上愛國,若是愛國,定要忠君」邵捷春義正嚴辭地道。
「切,你就瞎扯呼吧。古人說了,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鄭曉路笑道:「我覺得愛民,愛社稷就叫愛國了,你把最輕的君拿出來扯呼個啥?」
邵捷春怒道:「休要胡扯,既要愛民,又要重社稷,也要忠君,才是大丈夫三樣一個都不能少。」
「若是忠君與愛民發生了矛盾怎麼辦?」鄭曉路嘻嘻笑道:「你選哪一邊?」
「這種選擇不要也罷。」邵捷春道:「忠君與愛民怎麼可能矛盾,兩者本是一體。」
「酸人,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睜大你的耳朵聽聽。」鄭曉路道:「聽聽外面四十萬工農的吶喊聲,此時此景,忠君必叛民,愛民必叛君……你不選也得選」
邵捷春大怒道:「我選死」他以頭撞地,碰地一聲,但他被繩子捆得死死的,使不上力,這一撞只是撞得暈了過去,沒死掉。
「抬下去,扔到徐申懋一個牢房裡。」鄭曉路揮了揮手道:「沒來由的我和他扯什麼勁。」
一會兒,大廳上的文官們降的降,自盡的自盡,發呆的發呆,罵人的罵人……鄭曉路也懶得再理會他們,這時又有一人跑進巡撫衙門裡來,守門的閻王軍士兵居然沒攔他。
鄭曉路仔細一看,來人是姚方來,他背著日渥不基的屍體,手上拿著斷了弦的羌角神弓。姚方來一進屋子,立即雙膝跪地,將日渥不基的屍體放在面前,然後痛聲大哭:「雪山獵人兩千,如今只剩五百餘人,皆在城外,請鄭先生聽我們幾句話……」
「……」鄭曉路心中劇痛,言語不能。
「大山的兒子為大山而死,雖死而無憾,但請鄭先生贈我們大雪山一個美滿」姚方來哭道。
「好」鄭曉路熱淚滾滾而出,我這就給你們一個美滿,也給四川所有百姓一個美滿,他走出巡撫衙門,站在熱鬧的百姓面前,大聲道:「從現在開始,我宣佈,閻王軍接管四川……咱們重開信貸所,重開工廠,人人都能吃飽飯,人人都能有衣穿……鄉親們,你們願意跟著我來嗎?」
「好」
興高采烈的百姓們一瞬間熱情高熾,成都城的上空響起了震而欲聾的歡呼聲,人人都知道,四川的新紀元即將展開,美好的生活近在眼前。
……
誰也沒注意到的是,成都南城門外的平原上,兩個鐵漢還在糾纏。
猛如虎和彭巴沖被人們遺忘了,他們也遺忘了周圍所有的人,對於他們來說,天地間唯剩下的,只有打敗對手的信念和執著。
猛如虎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雙腿的骨節發出卡卡地顫抖聲,他有氣無力地笑道:「蠻子,老子又站起來了,你站不起來了吧,嘿嘿嘿。」
「你放屁,我這不是起來了嗎?」彭巴沖也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兩隻鐵腿不住在打顫。
兩人一起叫道:「認輸吧,你這蠻子」
聽到對方和自己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兩又一起摳了摳頭,咧嘴笑道:「嘿,你這傢伙,看來還是要用拳頭打你,你才肯認輸。」
「碰」地一聲巨響,兩個鐵漢又撞在了一起,然後各自向後飛跌了出去,躺在地上,又爬不起來了。
天空很藍,白雲飄。
兩人躺在地上,靜靜地看著頭頂的藍天,全身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
「猛如虎,咱們別打了,你也來我們閻王軍吧。」彭巴衝突然道。
「為什麼不是你加入我們官兵?」猛如虎笑道。
「官兵不是打輸了嗎?」彭巴沖憨憨地道:「打輸了的人就要聽打贏的。」
「那好」猛如虎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麼簡單?」彭巴沖反倒有點不能接受了,忍不住問道:「你就這麼輕易的投降了?」
「投降?」猛如虎哈哈笑道:「我才不要投降,我永遠不會投降。官兵輸了,所以聽閻王軍的。我是官兵,所以我加入閻王軍。但是我還沒輸給你,我投降個屁」
「說得好,**,你等著,我有了一絲力氣,馬上爬起來揍你。」彭巴沖認真地道。
「誰揍誰還說不一定呢,你也給我等著。」猛如虎躺在地上,一雙眼睛四面亂轉,他看到閻王軍的士兵正在戰場上收斂屍體,一邊收著,一邊痛哭,於是問道:「彭巴沖,這次你們閻王軍損失不小,為什麼你不哭?」
「哭?」彭巴沖看著藍天,沉靜地道:「好男兒,流血不流淚,我心中傷疼即可,為什麼一定要哭?」
……
崇禎四年夏,成都易主。
緊接著,成都周邊的縣城全部陷落在閻王軍與工農聯軍的威壓之下。
數天之後,一部閻王軍進逼廣元,廣元不戰而降。
同時,一股閻王軍進攻重慶府,重慶知府王行儉率兩千衛所兵死守重慶,但被閻王軍旗下的水軍——金竹軍以炮艦轟開朝天門,閻王軍和金竹軍水匪從朝天門一湧而入。重慶陷落,知府王行儉跳嘉陵江自盡,餘者皆降。
又數日之後,閻王軍進逼忠州,忠州知州緊急向四面求援,石柱與忠州唇齒相依,不得不救,石柱馬家留守的猛將,小馬超的表弟馬庭立,率領留守的最後的三千白桿兵往援忠州。
白桿兵行至半路,突遇五十人擋路,領頭擋路的人正是尖頂山上的百靈鳥,土家阿妹向蘭索。
向蘭索的身後是五十名殘廢的閻王軍士兵,白桿兵一瞬間就認出來了,這五十名傷兵居然是西昌一戰時受傷的閻王軍士兵。
向蘭索一曲山歌唱畢,白桿兵退回石柱,再也沒有出來過,閻王軍也至始至終,沒有踏進石柱一步。
失了白桿兵的支撐,忠州隨即陷落……
再數日之後,全川已平,五星紅旗插滿了四川的每一個角落。
編者按:朱燮元按史實,病死於崇禎六年(越味性,將他的死提前到了崇禎四年,熟知歷史的朋友不必介懷。此人乃明末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有著作傳於後世,在明史裡是非常猛的人物。
下面這一段摘自明史:燮元長八尺,腹大十圍,飲啖兼二十人。鎮西南久,軍貲贖鍰,歲不下數十萬,皆籍之於官。治事明決,軍書絡繹,不假手幕佐。行軍務持重,謀定後戰,尤善用間。使人各當其材,犯法,即親愛必誅;有功,廝養不遺賞也。馭蠻以忠信,不妄殺,苗民懷之。初官陝西時,遇一老叟,載與歸,盡得其風角、占候、遁甲諸術。
簡單翻譯過來就是說:朱燮元身材高大,一頓飯要吃二十人的量。處理事情非常明斷,事必恭親不假手自己的幕僚。打仗謀定而後動,擅長離間計。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對付少數民族,講究誠信,不亂殺人。最後一句最扯,說他曾經碰上異人,學會了奇門遁甲之術,呼風喚雨什麼的是沒有鴨梨的,這個也太扯蛋了。
我一向覺得自己寫小說很誇張,但明史更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