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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卷 定四川 第三十六章 張子元又來了 文 / 三十二般變化

.    艘巨大的樓船,正順著長江水道,洋流而卜。向著重爽蹦姚,碼頭駛去。這艘樓船高三層,兩舷內側列女牆戰格,開弩窗矛穴。甲板上放了一排炮車、拋石機、抬石,船板上極寬,可行車走馬。

    船上還有五百名水兵,正護著三位大人去四」走馬上任。

    其中一位大人身穿從三品的官服,頭帶官帽,面色沉穩,有三縷長鬚飄飄如仙,正是新上任的四」右檢事邵捷春,他對著船舷邊的另一位大人道:「張大人,過來聊聊天吧,老站在船舷邊做啥?」

    船舷邊那人回過頭來,對著邵捷春笑道:「邵大人,我在天啟七年,也曾經乘坐過同樣的樓船,也是去朝天門,結果被匪人用計所害,險些淹死江中,因此有點感慨,不由自主要看看這些故地。」

    這姓張的大人很年輕,大約三十歲,身材中等,五官端正,頭帶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絛,正是許久之前曾經來四川調查曹府滅門案,後來被鄭曉路諸多暗算,月圓之夜一役,拿了里長耕那一家子人回去頂罪的東廠檔頭張子元。說來也好玩,魏忠賢到台之後,張子元這種人原本應該被劃入魏黨,跟著魏忠賢一起去見閻王,但張子元實在是個庸才,有句話說得好,「不遭人妒是庸才」。張子元憑著一個。「笨。小字,居然沒有人妒他,既然不招人妒,自然也就不招人暗算。張子元趕緊跳到魏忠賢的對面去,將魏忠賢的醜事大大的揭發了一通,崇禎皇帝覺得這個傢伙還算乖巧,就沒把他劃入魏黨,不但如此,還誇了他幾句辦事能幹,破了忠州曹氏的滅門案,賞了他幾百兩銀子。

    這一次陝西方面有秘報傳來,說閻王軍很有可能撤入了四川,可惜一入川之後就消失不見了,崇禎皇帝對這事挺上心的,想來想去,張子元曾經去四川破過案子,而且是百把火鏑滅門的大案,看來張子元這個。人辦事靠譜,就這人吧,於是御筆一點,把張子元張檔頭又點到了四川來。

    崇禎不識人,但新任的東廠提督曹化淳卻不是二傻子,他深知自己這個屬下是個吃白飯的,怕他破不了案,把自己也牽連了,於是又給張子元派了一員大將作為幫手,並且要他一定要跟著邵捷春,諸事多向邵捷春請教,才把他放到了四川來。那員大將叫做猛如虎,官拜「游擊。」是一個鐵錚錚的好漢。

    此時猛如虎正站在張子元旁邊,他身材高大壯碩,全身肌肉駁結,臉上長了一臉的大鬍子,看上去是個山東大漢,其實卻是陝西榆林人明末名將李定國的同鄉。猛如虎對著張子元道:「張大人,你上次在這江裡被賊人暗算,那是因為某家不在,若是某家在,管他多少賊人。盡數打成肉泥!」

    張子元深深地看了猛如虎一眼,搖了搖頭,上一次坐著樓船去幕天門,身邊是錦衣衛絕頂高手張逸塵,結果還是被賊人暗算得欲哭無淚,如今換成了一個。鐵塔般的大漢猛如虎,這人卻未必能比張逸塵高明。張子元雖然沒啥頭腦,又膽小怕事,但他還是知道張逸塵的厲害的,如今張逸塵跟著魏黨一起沒了,他心裡有點感懷,不禁想念起救了自己多次的他來。

    「猛將軍張子元笑道:,「我知道你神力驚人,但是,」賊人非常狡猾,總是搞些什麼炸藥、暗礁、毒藥一類的玩意兒,真是防不勝防。我上次能破得了案子,全靠一位叫郝孟旋的舉人指點迷津,可惜那舉人不肯隨我入京為官,真是浪費了他一腔愛國之志。」

    張子元話音剛落,突然旁邊的江面上一陣子喧嘩鬧騰,鋼刀互砍的錚錚聲傳了過來。張子元一聽這聲音,乖乖,月圓之夜時,神弩將張令的親兵與匪人打仗,就是這種聲音,旁邊有人在打仗?

    張子元的第一個小反應就是一向猛如虎的背後一縮,大聲道:「猛將軍!匪人出現了,看你的了

    猛如虎心裡一陣鬱悶,這張檔頭,哎呀。他拖著張子元,和邵捷春一起湊到船舷邊向外一看,離他們的樓船不遠處的江面上,幾十條小船、中船、大船,正湊在一塊兒打著仗,這些亂七八糟的船有貨船,有漁船,也有小木排,」甚至還有軍中已經淘汰不用的朦沖、鬥艦」船上一大群子烏合之眾,穿著各種奇形怪狀的衣服,有的漁夫打扮,有的縴夫打扮,有的甚至穿得整整齊齊,就像個水運商人,但這些怪人通通揮著短刀,在船上砍得興高采烈。不時有人從船上被砍落水中,不一會兒水裡就染紅了一大片。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邵捷春作為從三品的四川右檢事,主管的是民政,這種亂戰那還真是沒見過,看得眼睛都直了。

    猛如虎卻不甚意外,他出身貧寒,是靠著一身神力硬打出來的游擊這個官位,平生大戰小戰,亂七八糟的剿匪戰打過不知道多少,東廠提督曹化淳就是因為他勇武,才派的他來輔助張子元。他一見江面上的混亂場景,就沉聲道:,「兩位大人莫驚,這是水匪內訌,別說咱們是朝廷的戰船,就算咱們只是普通平民的貨船,只要不過去沾惹,自然沒事,他們鬥完了就會散去的

    邵捷春臉色一黑,青天白日。長江主河道上打打殺殺,這水匪內訌得也太藝術了吧。四川雖然山高皇帝遠,但皇帝只是遠,不是沒有,這些人的眼裡還有王法沒?邵捷春清了清嗓子,就準備大聲喊船上的水兵抓人,」

    卻見張子元神色一緊,一把摀住他的嘴,在他耳邊輕聲道:「邵大人莫急,莫急啊,不可莽撞,咱們就一條船,五百兵,不是這些水匪的對手,從長計議,千萬莫要以身犯險。」

    張子元拚命捂著邵捷春的嘴,好不容易把邵捷春的話給塞了回去,突然聽到旁邊一聲虎吼,游擊將軍猛如虎對著江面上大吼道:「呔,哪裡來的水匪,當著官府的船,本將軍的面,也敢水上鬥毆,還有王法沒?。他聲音粗曠,老遠老遠的傳了出去,整個江面上都迴響著他巨大的吼聲。

    張子元雙眼一拉,唬得差點哭了出去。乖乖我的媽,這下把水匪惹了,天啟七年時,我被這些水匪玩得很慘,難道今天又要被玩一次?都怪這個莽大個子,這人腦子怎麼長的啊。

    那群水匪原本鬥得正歡快,被猛如虎一吼,全都停下了手,齊齊轉頭來看這艘官船。一個水匪手上拿著把撲刀,哇卡卡地笑了一通,大吼道:「哪裡來的外官,敢來重慶的江面上亂管舊鯊段江面。什麼時候輪到官府說話了?」門隙一

    另一個水匪原本正和這個拿撲刀的對打,此時見來了官府,立即轉頭幫起自己剛才的敵人來,他也對著官船大吼道:「老子和人對砍,關你官府鳥事,快些滾走!咱們長江上游八大水塞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們官府來插手。再敢刮噪,我們兩邊聯手滅了你。」

    「碰!」邵捷春氣得直跺腳。將船甲板跺得碰碰響,他大怒道:「好混蛋的水匪,居然如此蔑視官府!他剛才說什麼?八大水寨。什麼八大水察?」

    張子元抱著邵捷春,大聲向水兵們命令道:「別理這些水匪,快走,趕緊去朝天門碼頭。在這江面上千萬別和水匪開戰,暗礁多著呢!」張子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水兵們齊齊搖了搖頭,心想,這長江中心,水深得可以放個龍宮在下面,哪裡去找暗礁,咱們這船又不是行的江邊淺灘。

    水兵們雖然鄙視張子元,但張子元的命令很好很強大,逃跑,這可是官兵最拿手的本事,猛如虎有心上去剿匪,但他身份低微,只是個游擊將軍,不好駁斥張子元的命令,邵捷春雖然官位高,但嘴巴被張子元死死摀住,半天也沒吼出一個字來,官府的樓船一轉頭,刷刷刷,以最高時速離開了這段江面,直向重慶朝天門碼頭逃去。

    官府的樓船剛走,這邊亂鬥中的水匪就停了手,雙方對視一眼,哈哈一笑,居然擁抱了起來,剛剛被砍死掉入水中的屍體們,也紛紛活了過來,從水裡鑽出,每個人身上還纏著個水袋,水袋裡咕咕地向外趟著雞血,江百濤從一艘船裡鑽出頭來,笑道:「不錯不錯,大家演戲的本事真是不錯,咱們給他們這麼演上一下子,把污水都抹到八大水寨頭上去,哈哈,鄭先生這招,真是惡毒啊。」

    一個金竹幫眾向江百濤問道:「幫主。咱們這麼搞,會不會讓官府把咱們金竹幫也恨上?」

    「笨蛋!」江百濤罵道:「咱們現在不是黑幫了,前些天我們已經在官府注了冊,落了典籍,領了文契,咱們現在叫做長江水道金竹船運有限公司。」

    「幫主」你這個什麼什麼有限公司的,俺聽不懂。」

    「切,別說你不懂,老子讀了多東的書,也沒聽說過這種名堂。」江百濤笑道:「不過鄭先生說,黑幫要掛個白牌子,才是王道,他說什麼日本黑社會,意大利黑手黨,在明面上都有個光鮮的公司。」

    「幫主」什麼所日本黑社會?意大利黑手黨?」

    「你問我,我問誰去」江百濤聳了聳肩道:「鄭先生就是喜歡玩,由得他吧,他神算無雙,總不會害我們的。」

    邵捷春和張子元乘坐的樓船在朝天門碼頭緩緩地靠了岸,這一段江面,雖然張子元一直提心吊膽,但水匪們沒有再來找他們的麻煩。最終無驚無險地到了目的地。

    重慶知府王行儉正薦著一幫子手下,在碼頭上靜靜地等候著,只見邵捷春氣急敗壞地從樓船上登登登地跑下來,大罵道:「好你個王行儉,你這重慶府的治安,真是太好了!我要彈劾你!」

    「什麼?」王行儉嚇得兩腿一軟,他原本打算匯報剿滅白蓮教分支浣花教的功績,滿心歡喜地等在這裡,結果頂頭上司一句話就是要彈劾他,嚇得王行儉滿臉是汗,心想:「你是我頂頭上司,你要整我,直接整不就行了,還彈劾我個屁啊。」

    「果然,又是張子元來了!」朝天門碼頭邊的一所破舊房子裡,張逸塵忍不住笑道:「朝廷辦事,果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唉,東家,最近我常常在想,這麼搞下去,這的廷能不垮嗎?」

    「垮是肯定的!」鄭曉路笑道:「不過它不會自己垮,得靠我們去推他一把。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和張子元有得玩了。」

    張逸塵歎道:「接下來的日子,我不能跟在你身邊了,張子元是認得我的。還有彭巴沖,當年我和張子元追查曹府案時,彭巴沖這個人張子元曾經聽過,你不能再用他當護衛了。讓彭巴衝回山塞去呆一陣子,你得另找個護衛。」

    「啊?」鄭曉路好生失望,沒了彭巴沖這個活寶和他鬥嘴,這日子可就難消磨了:「你把彭巴沖也弄走了,我和誰聊天去?再找個護衛來,那武藝」武藝能過關麼?」

    張逸塵笑道:「我有個屬下小你曾經在肖青的鏢局門口見過一次,還記得不?」

    「記得,很聰明的一個乞丐!」鄭曉路笑道。

    「這個小人叫李逸風,會點功夫少林功夫,還算機靈,暫時用來做你的護衛吧。」張逸塵笑道。

    「他武藝和彭巴沖比起來如何?」鄭曉路不放心地道。

    「差得老遠!」

    「啊,那怎麼成」鄭曉路對自己身邊的防衛力量很重視,這冷兵器時代,雖然不用擔心被人拿把狙擊槍給斃了,但有一個能打的護衛還是很重要的。他想了半天,突然道:「把皂鶯也叫來,她面孔生,官府的人沒見過,讓她化裝成我的婢女,和那個李逸風,一起當我的護衛。」

    「這倒是成!」張逸塵道:「皂鶯這人重諾重信,用她在身邊是很保險的事情,我看她是可以豁出性命來保護你的。」「這個小嘛,誰知道呢!」鄭曉路笑道:「關鍵是」她可以用來鬥嘴!」

    只」張逸塵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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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猛如虎,史實人物。紐年從游擊將軍升為總兵」闡年入川追擊張獻忠,他驅動官兵,拚命追趕義軍。因為趕得很急,所以他手下的官兵都不喜歡他,在官兵中流傳著一句話道:「想殺我左鎮,跑殺我猛鎮」這句話的意思是。官兵們很想念左良玉,因為左良玉喜歡按兵不動,官兵們就可以偷懶。但猛如虎老是叫他們追趕義軍,跑得都要累死了。

    崇禎十四年,猛如虎趕著疲兵終於追上了張獻忠,結果張獻忠並不怕他,回軍和他硬掐,猛如虎戰敗逃走,他兒子猛先捷,侄兒猛忠被圍,拔刀自刻。後來義軍攻破南陽,猛如虎也戰死。

    本書讓猛如虎在崇禎元年的冬天就出場,實為劇情所需,大家不用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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