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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卷 游石柱 第二十四章 比武招親(5) 文 / 三十二般變化

.    馬祥雲並不知道曹晟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她刺出雙槍時,是有所保留的,因為就算是木槍,捅中了別人的要害仍然有可能導致對手重傷。

    但曹晟卻知道馬祥雲是什麼人,她是秦良玉的女兒,曹晟來參加比武招親,並不是真的喜歡馬祥雲,他只是為了父親當年的事來討場子的,所以如果他能娶到馬祥雲,那當然是大大了落了秦良玉的臉,娶回去之後,夫為妻綱,那肯定是要用來隨意折磨出氣的。如果娶不到,那就在擂台上把馬祥雲打成重傷也行,曹晟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揮出了他的雙截棍。

    槍棍交擊,咯咯的兩聲,馬祥雲感覺到手腕一麻,這曹晟好大的腕力。她多年從軍,戰鬥經驗極豐富,立即判斷出這個人不能硬拚。

    馬祥雲雙槍一拖,槍如流雲,化為柔水一般披散開來,頃刻間就覆蓋了擂台上一丈方圓。曹晟人隨棍走,搶進槍影裡,兩人一陣搶攻,但槍與棍再沒碰到過一次,馬祥雲不給曹晟與自己硬拚的機會,曹晟則以拙打巧,雙方都頗有實力,頓時打得難分難解。

    鬥到緊要關頭,曹晟的雙截棍突然一合,兩棍中間的機關連接起來,變成一根長棍,橫掃向馬祥雲,馬祥雲大笑道:「來得好。」她也將雙槍一錯,一把槍尖的倒勾勾住另一把槍柄上的圓環,雙槍居然變成了一根雙截棍。

    馬祥雲揮出連接起來的雙槍,曹晟用長棍一架,那雙槍中間的勾環卻是活的,前半截槍立即彎折,仍然擊向曹晟,這曹晟倒也有真材實料,這種緊要關頭,仍然來得及棄了長棍,伸手一把抄住了短槍。

    然而這一下就和鄭曉路前一天晚上犯了同樣的錯,馬祥雲緊跟著裙底飛起一腳,直奔曹晟的面門而去。鄭曉路前一天晚上碰上這一腳,應對方法是扔開長槍雙手抱住了馬祥雲的小腿。曹晟居然也是一模一樣的辦法,雙手將馬祥雲的小腿一把抱住。便在這時,馬祥雲雙槍一揚,一起刺向曹晟,眼看是贏定了。

    但是這曹晟卻是個卑鄙小人,他兩手的鐵護腕裡暗藏刀刃,這雙手一抱,立即發動護腕裡的機關,雙手護腕的刀刃一起扎入馬祥雲小腿裡。馬祥雲哪料到比武招親擂台上會有這樣的惡棍,一時不查,右腳整條小腿立即被刀刃所傷,鮮血狂噴而出,她原本鮮紅色的褲管立即被染成了暗紅色,腳上吃痛,手上的雙槍便緩了一緩。

    曹晟心狠手辣,哪會就此罷手,見馬祥雲雙槍上的勁力一鬆,他立即向前一個大步,雙手成拳,一個撞鐘式打在馬祥雲胸腹上,馬祥雲只覺得一股大力擊中胸口,喉頭一甜,一道血箭衝口而出,她嬌弱的身軀被打得向後飛出,直摔落進人群裡去。

    幸好人群裡竄出一個年輕人來,伸手一環,將馬祥雲接在懷裡,才讓她免了再受摔傷。

    圍觀的土家族人頓時大嘩,無數人立即大聲怒罵起來:「台上的混蛋,你這是在比武招親還是在打生死擂台?」,「有你這樣打女人的嗎?」,「媽的,把他拖下來打死!」……群情激憤之下,差點就要有人衝上去扭打曹晟了。

    曹晟大聲冷笑道:「我既然打贏了,那女人就是我娘子,我愛怎麼打她就怎麼打她,你們這些旁人怎麼管得著?」眾人大怒,紛紛怒罵,有幾個人就開始爬擂台,要上去圍攻曹晟。

    卻見秦良玉冷著臉站了起來,大喝道:「別吵!」她是石柱土司,數十年威名素著,一聲大喝頓時壓住了場面,原來她見群情激憤,恐怕人群擁上去打死了曹晟,惹怒了曹家背後的靠山魏忠賢,恐怕對石柱的百姓不利。如果魏忠賢借口刁民做亂什麼的,派兵進石柱來藉機搶掠良民,那就是土家族人的末日了。

    秦良玉強壓住憤怒,她這才看出曹家跟本沒打算要娶走馬祥雲,就是來將馬祥雲打成重傷落她臉子的。她正要宣佈曹晟違了規,這比武不算。卻見那邊接住馬祥雲的年輕人將她輕輕交給旁邊一個土家阿妹抱著,飛身上了擂台,此人濃眉大眼,身體壯碩,氣度雍容,穿一身狐皮短褂,手提一根無頭長槍。圍觀眾人一聲驚呼,便有人大聲叫道:「鄭先生,是鄭先生上了擂台!」

    台下一陣鼓噪,有人大叫道:「鄭先生,打死這混蛋」,「鄭先生,幫馬將軍報仇」,「鄭先生,只有你配得上馬將軍」……

    鄭曉路睜開眼的一瞬間,就看到馬祥雲飛跌了過來,他沒時間思索,猛地跳向前,伸手接下了馬祥雲,只見她已經口不能言,小腿鮮血淋漓,雙眼虛睜盯著鄭曉路,嘴角一條血痕直掛到下頜上。此時的馬祥雲哪裡還有丁點母老虎的樣子,便是路邊的一朵野花,看起來也比她堅強。

    鄭曉路說不上有多喜歡馬祥雲,但見她重傷,卻不由得大怒,打女人有這樣打的嗎?居然打得吐血重傷!他將馬祥雲順手向旁邊的一個土家阿妹懷裡一送,那土家阿妹居然又是頭帶擋著半邊臉的那個。鄭曉路也沒時間去想為什麼身邊總有這個阿妹,只是輕聲吩咐道:「幫我把她送去秦將軍那裡治傷。」言畢從旁邊的王小滿手上抓過一把事先準備的無頭長槍,腳下使力,猛地一躍,跳上了擂台。

    曹晟看著這個新跳上來的年輕人,立即生起了警惕,因為他感覺到對面這個人似乎在燃燒。他沒感覺錯,鄭曉路真的在燃燒,王小滿給他施的針灸將他全身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此時正以一種非常快的速度在身體裡循環,這種奇異的循環大大增加了他的力量和速度,但是鄭曉路能感覺到自己的精力也在飛快地損耗,血液每一次在身體裡運轉一圈,他的精氣神就似乎消耗了一絲,照這樣的速度下去,一柱香之後他就會精力用盡,全身虛弱。這是血液的燃燒,同時鄭曉路的怒火也在燃燒。他是經常對女人動手輕薄,但是他絕不打女人,尤其見不得別人把女人打得這麼狠。

    「你得付出代價!」鄭曉路大聲喝道。他感覺到精力的流逝,因此他沒有時間與曹晟廢話,雙手握槍,氣聚丹田,吐氣開聲,喝!一槍刺出!血脈賁張的他感覺到雙手上湧出無窮無盡的力量,這一槍去勢如青龍搶珠,一往無前。

    曹晟被這一槍之威嚇了一跳,趕緊從地上撿起雙截棍招架,咯地一聲,這次換成了曹晟被震得雙腕發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鄭曉路拖槍而轉,起大車輪式,一個旋舞,槍桿橫掃。曹晟趕緊又橫棍一架,碰地一聲巨響,槍上的巨力將曹晟推得直退了十幾步。他慌亂之中趕緊用雙棍向地下一插,勉強拿樁站穩,險些掉下擂台。驚魂還沒定,只見鄭曉路又挺槍刺來。

    「這是馬家槍法!」曹晟自然研究過馬家槍,但馬家槍使到這樣威勢的,天底下除了馬祥麟居然還有別人。曹晟百忙中又貼地一滾,險險避過一槍。然而鄭曉路的後力連綿而生,一槍快似一槍,連環而出,曹晟大駭,心中已生怯意。

    鄭曉路哪容他緩過勁來,一槍直進中宮,啪地一聲刺在曹晟胸口,只覺刺中處堅硬無比,顯然有一塊鐵板護身。鄭曉路一聲冷笑,你有鐵板,我有巨力,他雙腳用力在地上一蹬,借力猛地再一個前突,這一槍捅得曹晟直飛出去幾米遠,仰天倒在擂台邊緣。雖然有鐵板護胸,但槍上的勁力透過鐵板刺得他心口劇痛。

    曹晟嚇得不輕,看自己距離擂台邊不遠,趕緊手腳並用,想要跳下擂台去認輸。鄭曉路冷笑道:「賊子哪裡走!」槍尖探出,伸到曹晟的身子下面一挑,將曹晟挑得飛到了半空。緊跟著鄭曉路將槍尖向地上一點,有如後世的撐桿跳一般飛了起來,半空中一個飛踢,將那曹晟從兩三米高地方踢飛了出去,這一踢力量極大,不光有撐桿頂地的借力,還有鄭曉路全身的力氣凝聚,曹晟後心被這一腳踢中,管他鋼板鐵板,一起彎折,曹晟口中射出一股血箭,在空中像風箏一樣飛出去七八米遠,才啪地一聲摔在地上,落地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圍觀群眾頓時暴發出巨大的喝彩聲,沒一個人去看那曹晟一眼,人人都覺得他罪有應得。只有曹家的一群人慌慌忙忙地跑過去查看曹晟的傷勢。

    鄭曉路收槍而立,一柱香時間已到,他感覺自己四肢百骸的精力都在迅速地消失,心臟的跳動速度逐漸恢復正常,血液的循環速度也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但是過度消耗的精力卻沒有回來,便似剛才那一柱香時間裡,他就把這一身的力氣都花光了。鄭曉路感覺腳下一軟,險些摔倒,趕緊把手中的長槍向地上一插,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子。

    這時大勢已定,眾人不待秦良玉宣佈結果,便一擁而上擂台,將鄭曉路圍在其中,因為鄭曉路傳授農術,又開設工廠,土家族人對他感恩待德,見他比武招親取勝,竟然沒有一個人感覺嫉妒,都由衷地認為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立即便有幾十個阿哥阿妹,圍著鄭曉路跳起了擺手舞。

    鄭曉路卻感覺自已的身體有些不妙,平靜之後的血脈裡,空蕩蕩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他現在看上去是拿著槍威風凜凜地站著,實際上全身重量都是靠著那支槍才能支撐。別說動腳,連動一根手指都有所不能。

    王小滿這時從人群中滑到他的身邊,在他耳旁苦笑道:「東家,剛才你不讓我說,這針法使用了之後,雖然一柱香裡非常厲害,但是時間一過,就會變成廢人,一天之內動彈不得。」譚宏也來到他的身邊,伸手將鄭曉路扶住,卻裝成是和鄭曉路搭肩的樣子,不讓旁邊人看出來鄭曉路已經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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