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204 意義與沒有意義 文 / 三千煩惱絲

.    場的三個男人大眼瞪小眼，雷德利是聽不懂在說什|傅和「老虎」則是驚訝於女孩的中文竟說得如此之好，雖然她會唱中文歌曲是人盡皆知的事，但唱歌可不等於說話。

    「我們……認識嗎？」袁師傅雖然帶著濃厚的粵語口音，安吉拉還是聽出了意思。

    「不知道麥金利先生有沒有對你說過，袁和平師傅，是我要求去香港請你過來的。」女孩微微偏過腦袋，俏皮的閉上右眼豎起食指，「我看過的香港電影，尤其是功夫電影可不少！」

    「我相信這點，雖然你的抱拳很不標準。」難得袁八爺還能開玩笑，只是那略帶凶相的滿臉疙瘩肉一笑起來，有種奇特的感覺，讓人笑也不是怕也不是。

    「我只是學過幾天功夫，然後看過不少電影，這還是第一次對人抱拳呢。」在心裡咂過舌頭的安吉拉，依然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你真的學過功夫嗎，梅森小姐？」叫「老虎」的青年忍不住插話道。

    「抱歉，你是？」看著這個濃眉大眼一頭清爽短髮的青年，女孩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叫陳虎，祖籍中國四川，」青年笑得很爽朗，「英文名就是老虎的發音，因為曾在舊金山的武館擔任過教頭，符合『年輕、英文流利、有教老外——哦，是教西方人——武術的經驗』，所以師傅讓我來做他的助手。」

    「很高興認識你，相信你的功夫一定很不錯。」安吉拉搜腸刮肚也想不起來袁八爺在擔任《黑客帝國》的動作導演時有沒有這樣一個助手，也許沒有也許有只是自己忘記了，嗨，管那麼多幹什麼，只要袁師傅能在打鬥中充分體現出中國功夫的魅力就可以了。

    「還算——不錯吧，我在獲得中國少年武術冠軍後才來的美國，在全美60公斤級空手道大賽上拿過冠軍，以及舊金山國際武術邀請賽全能冠軍。」陳虎稍微有些小小的得意，「可以知道你學的是什麼嗎？空手道？或者李小龍的截拳道？」

    「恩……學過一點詠春拳。」安吉拉聳聳肩。「只是花拳繡腿而已。勉強可以防身。」

    「詠春？」袁和平與陳虎不由為之一愣。

    雷德利這時插了進來：「我說。先生們。小姐們。能不能用英文交流？請別欺負我這個聽不懂地老頭子。好嗎？」

    安吉拉噗嗤笑了出來。趕緊伸出手來：「真對不起斯科特先生。我很抱歉。」

    「沒關係。你可以叫我雷德利或者雷利。」老頭兒笑瞇瞇地和女孩握了握手。「這樣我也可以叫你安吉拉了。對嗎？」

    「不勝榮幸。叫我安吉我會更高興。」安吉拉說著看了看四周。幾位主演依然還在賣力地訓練著。不由對雷德利眨了眨眼：「那麼。請告訴我雷利。你是過來看他們地訓練情況地呢。還是打算和他們一起訓練？」

    「我？還是算了吧，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彷彿是為雷德利的話做註解，那邊隨即響起了基努的慘叫聲，他大劈叉般的的跨在地板上，一位武師在按著他的肩膀往下。

    「看起來，的確是這樣。」安吉拉嘴角忍不住抽了幾下，雖然隔得有段距離，但基努那咧著嘴巴直吸冷氣地表情還是很清楚的。

    「我過來只是想詢問下袁先生，你設計的那些動作表演出來的效果會是怎樣的。」雷德利繼續說了下去，「我得承認，拍攝出來後效果肯定不錯。」

    「那也要袁師傅指導有方才行，」女孩笑嘻嘻的攤開手，然後看向旁邊的袁八爺和他地徒弟陳虎，「說不定袁師傅心裡還會說，這動作設計得真爛。」

    陳虎忍不住反芻噗嗤的笑聲，然後原封不動的將這話翻譯給了袁和平，老頭兒隨即也哈哈笑了出聲來，此時安吉拉想起了什麼又轉向了雷德利：「所以的設計圖都帶在你身邊嗎？」

    「是的，」雷德利點點頭，將放到一邊的文件夾拿了過來：「你要找什麼嗎？」

    「有關某些動作設計，我想問下專業人士。」女孩幾下就將要找的拿了出來，然後直接遞到了袁八爺的手中：「袁師傅，你看看這個怎麼樣，別擔心，我在畫的時候就已經用中文和英文兩種格式做了註解。」

    袁和平接了過來和陳虎一起仔細地看了起來，而雷德利則在思考了幾秒鐘之後，問出了他早就想問的問題：「安吉，可以跟我詳細解說下你這個劇本的構思嗎？」

    「什麼？」安吉拉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不明白。

    「我是說……」老頭兒做著手勢，「你所構建的這個世界簡直妙不可言，就如同你在劇本中寫的墨菲斯的那句台詞：什麼是真實？真實該怎麼定義？如果指的是觸覺、嗅覺、味覺和視覺，那全是大腦接收地電子訊號。虛擬世界可以模擬這些，可在現實世界裡，我們同樣依靠離嗅

    覺等感官接受外界的信息！我從沒想到還可以用這釋，我是誰？我在哪？這種哲學問題，以及人和機器的未來，雖然手裡還有另外兩部的大綱，但我相信肯定還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你沒有說出來，我很想知道你在構思地時候是怎麼想的。」

    似乎每個人都喜歡問我怎麼構思地，從最早的南希到去年地邁克爾貝，都是如此。安吉拉心裡頗有些不滿，即使雷德利熱切的眼神明顯告訴她，他只是簡單地想要進行一次討論。

    既然這樣的話……女孩在心裡翹了翹嘴角，然後以非常嚴肅的表情說道：「其實，正如你所說的那樣，這是對我是誰、我在哪的一次思考，這個問題從人類誕生的那一刻就有了，直到今天依然沒有答案，我們為什麼會存在？以怎樣的形式存在？記得看過一篇短篇科幻懸小說，當所有的觀察者都不再觀察，當量子不再處於坍塌的狀態時，我們的世界將會是什麼？而我們又將是什麼？！這就是關鍵所在，到底什麼才是真實！誰又能肯定那就是真實！我們的存在到底是必然還是偶然？！是宇宙的思考結果還是上帝打了個噴嚏？！沒有人能給出答案！或許也永遠不會有答案！這或許就是人類地悲哀！」

    說到最後安吉拉揮動著雙手，一臉的激動宛如狂信徒一般，讓雷德利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半晌之後才有些遲的問道：「真的？」

    女孩抬起頭來一副悲憐天才的模樣向天花板，深吸了口氣後才又轉向老頭，非常的認真的吐出一個單詞：「假的。」

    雷德利撲哧一聲連咳幾聲，而安吉拉則捂著嘴咯咯直笑，明白被耍的老頭兒好半晌才緩過氣，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女孩，不過還沒等他問出來，安吉拉已經搶先開了口。

    「沒有什麼對人生的思考，親愛的雷利！」女孩笑嘻嘻的這樣說道，「我只是寫了個故事，一個好玩的夠酷的故事，僅此而已！除了人物的名字，受一位寫小說地女士的影響，我給他們起字的時候花了些功夫。我只是因為電腦技術的發展，萌發了以虛擬世界為內容寫個故事的念頭，然後就有了這個劇本！」

    「可是……」老頭兒有些無意識的做著手勢，看起來他有些迷糊了。

    「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故事的解讀在看的人手裡，而不是寫的人雷利，《銀翼殺手》確實是部好電影，但你覺得現在地評價以及剛開始的評價和你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有多少是沾邊的？」安吉拉攤開雙手，目光中有著和年齡不符合的睿智。

    「有不少呢，不過……」雷德利明白女孩想要說什麼，他歎了口氣也攤開了雙手，「他們顯然比我思考的東西更多。」

    「是的，這就是我要說地，一旦一部作品被拔高到一個地步，即使沒有意義也會被解讀出意義來，也許作者只是想寫個故事，但某些人看了會認為那是個世界！」女孩搖了搖頭。

    前世的時候不止一次在網絡上看見那些長篇累牘的對《黑客帝國》的評論和思考，他們想得比誰都多，編劇、導演根本沒有的東西他們也可以解讀出來！彷彿事實就是這樣！曾有人信誓旦旦地說什麼三部曲早就計劃好了的，是一環扣一環！

    對此，今生足夠瞭解好萊塢電影模式地安吉拉，完全嗤之以鼻，如果《黑客帝國》第一部票房慘敗的話，無論有多麼優秀它都將被掃到垃圾堆裡去，幸運地話在不久的將來會像《銀翼殺手》一樣被承認，不幸地話則會成為爛片的代表！

    在《黑客帝國》票房大賣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之後，電影公司才開始了有了乘勝追擊構思之後兩部曲的念頭。好萊塢電影的運作方式讓第一部留有足夠的懸念來製作續集，再加上一些小手段——山是山，山不是山，山還是山——於是一部具有深度哲學思考的電影依靠眾多追捧者的手慢慢搭建起來，即使娛樂和商業才是它的第一要素！

    「所以沒必要仔細深究，只要按你的理解來拍攝就好了，」安吉拉這樣對雷德利說道，「當然，我會不時提出我的看法，只要我們能很好的溝通。」

    「我相信這點。」老頭兒點了點頭。

    不可否認，真要鑽研《黑客帝國》的話會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裡面對中國玄學的理解加上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的處理手段，安吉拉在前世也曾寫過不少自己的理解，但是今生的話……

    我不管它有什麼意義可以怎麼解讀，它出現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壯大皮克斯的電影部門，僅僅是為了讓我的計劃更加順暢而已！

    （今天總算早點了~~;天加油，爭取盡快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