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尋找 第二百零九章 小人心度君子腹 文 / 行觴
第二百零九章小人心度君子腹
電視機依舊開著，蘇仙兒輕輕叫醒了仙兒媽，低聲道。
「媽，這大冬天的，睡沙發上小心著涼了，去洗個熱水澡然後睡覺吧。」
仙兒媽睜開眼睛，點頭去了浴室，蘇仙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抬頭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然後又看著落地窗外路燈照射下的碧月灣，百無聊奈。
浴室裡傳來輕微的水流聲，蘇仙兒盯著電視機，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急忙拿起遙控器轉吧。
晚間新聞在晚上十點，現在是十點十五分，蘇仙兒恰好趕上了播經濟新聞的時間。那張幾年不變的臉，那個甚至連衣服似乎都沒有換過的播音員，蘇仙兒此進對她十分感興趣。
新聞裡似乎還是那幾句話翻來覆去的，蘇仙兒聽不出來有什麼進展，但她還是一字不漏地聽完了整篇新聞，然後拿著手機，按下數字，又刪掉，寫下短信，再刪掉，直到仙兒媽洗完澡出來。
「仙兒，我給你放好水了，你也早些睡吧。」仙兒媽道。
蘇仙兒放下手機，點點頭，「我就去洗澡。」
……
張瑞謙第一次這麼準時這麼早地出現在公司大樓裡，電梯裡的女職員一個不漏地把眼光毫不吝嗇地投在他的身上，從頭到腳，最後三兩個笑得花枝招展。
出了電梯，小何已經在門口候著了，張瑞謙把手裡的包丟給小何，一路飛快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小何，有間廣告的事情，你查得怎麼樣了？」張瑞謙一手開電腦，對著正在給他倒茶的小何道。
小何把茶杯放在張瑞謙的桌上，「我最多只能查到一個人，但是據我估計，他後面肯定還有人撐著！」
「查不出來？」張瑞謙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然後對小何說，「你有沒有從嚴駿個人的角度上去想這個問題，或許對方只是想要報復嚴駿？」
小何木然。
「好了小何，這件事情我大概明白了，另外，從公司的帳上給我劃一千萬出來，我有急用。」張瑞謙道。
小何遲疑了一下，「張總，請問請款的理由是什麼？」
「請款需要理由？」
「是的張總，以前你沒有請過，所以不太清楚，先董事長在世的時候訂下的規矩，凡是五百萬以上的款項都需要註明理由的，財務那邊認為理由成立，才會撥款。」小何解釋道。
張瑞謙想了想，道：「新一年的廣告策劃活動資金！」
小何還想多說什麼，但終於還是點點頭，出去了。
張瑞謙凝神思考了一會，然後拿起桌上的名片夾，翻了好一會才找到一張名片，然後照著電話撥了過去。
「你好？」電話裡傳來微微上揚的語調。
「你好，我是張瑞謙。」
那頭是一陣沉默，然後略帶怒氣的聲音傳來。
「你有什麼事？」
「介意出來聊聊嗎？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說，可能對你有些幫助。」張瑞謙誠懇道。
又安靜了十幾秒。
「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現在，你們公司附近好像有個叫『泠然物語』的咖啡廳，就在那裡吧！」
「好！」簡短地話語之後，對方掛斷了電話，張瑞謙聽著電話裡的盲音，眼前突然浮現出蘇仙兒那天楚楚可憐的樣子。
把聽筒放回電話上，張瑞謙端起水喝了兩口，穿上外套又匆匆出去了。
……
袁素坐在沙發上，她看著正在吃早餐的嚴駿剛剛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便陷入沉思，隨即開口問道。
「誰打來的電話啊？」
嚴駿驚醒，他看向袁素，「沒，一個朋友，約我出去坐坐。」
「先把早餐吃了！」
「不了，媽，我先走了，不能讓人家等久了。」說完，嚴駿起身回房加了件衣服，飛快地離開了住所。
車子快速而平穩地行駛在路上，因為正是上班時間，有點堵，嚴駿拐彎走了一條遠道，但相對僻近。路兩旁都是光禿禿的樹枝，陰暗的天空看起來就像是下午四五點的模樣，行人很少，除了叫賣早點的，也就只有幾家報刊亭了，大多數的店面都還沒有開門，人人都願意在這種冷天裡縮在被子裡睡大覺，除了那些靠著早上這點時間掙錢養家的人。
寶馬飛馳而過，路邊有兩個下身穿著短裙，上身穿了校服的女學生，一腦頭髮弄得像雞窩似的，滿臉艷羨地看著嚴駿的車子在她們的視線裡越行越遠。
張瑞謙找他到底有什麼事？難道他想和他攤牌，可是現在攤牌有什麼好處，張瑞謙的目的又沒有達到。嚴駿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咖啡屋，嚴駿停好車，推門進去，大清早的咖啡屋裡冷清極了，只有張瑞謙一人，坐在靠路邊的玻璃窗旁，他看到嚴駿進來，就起身朝他點點頭。
嚴駿朝那個座位走過去，剛坐下，有服務生上來遞menu。
嚴駿揮揮手，「暫時不用，謝謝！」
服務生離開，張瑞謙手裡拿著小勺子，輕輕地攪著杯裡的咖啡，但笑不語。
「你找我什麼事，請說吧。」嚴駿率先開口道。
張瑞謙不急不慢，輕啜了一口咖啡，然後側臉看著窗外的街道，良久才說話。
「最近你好像有點麻煩。」
嚴駿看著張瑞謙一臉笑容，好似幸災樂禍的樣子，心底裡湧起一股憤氣，以至於臉色微黑，他低聲道。
「是的，你我心知肚明。」
張瑞謙放下勺子，直接道：「我也不和你繞彎彎……」
「是的，我也不想，你想要什麼直說吧。」嚴駿道。
張瑞謙惑然不解，「我想要什麼？」
「是的，你要什麼條件，提出來，我能滿足你的話，盡量！」嚴駿森然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張瑞謙大概明白了嚴駿怎麼想了，他笑了好久，真的覺得很好笑，他在這裡掏心掏肺想要幫嚴駿，而對方卻以為他是罪魁禍首，仙兒啊仙兒，你拜託我一定是拜託錯人了。
「你笑什麼？我沒這麼多時候陪一個瘋子在這裡無聊，如果你沒話說的話，我先走了。」說完，嚴駿作勢要起身。
「等等，嚴駿，我是來幫你的。我可以給你一千萬！」張瑞謙飛快道。
嚴駿停住，轉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張瑞謙，「你什麼意思？」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什麼意思，我張瑞謙屁顛顛地想來幫你擺脫困境，想借錢給你把你公司的股份買回來，你現在是什麼態度？你以為是背後的黑手是我嗎？嚴駿，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這一千萬還真不能借你了，一個到現在還分不清敵我，被對手整到無路可走還不知道對方是誰的人，我想我這一千萬投進去也是白搭。」張瑞謙說完這麼一大段話，然後騰地一下站起身，「賬我早結了，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了，我這就走。」
繞過長桌，繞過嚴駿，張瑞謙從容地往門口走去。當他的手伸向門把時，嚴駿叫住了他。
「等等，張瑞謙，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真的很需要那一千萬！」
張瑞謙遲疑了一下，毫不猶豫地打開玻璃門，揚長而去。
嚴駿站在那裡，看著張瑞謙走出門去，拉開車門，然後車子倒出停車位，飛快地開走了。
想了一會，他也匆匆走出咖啡屋，開車往張瑞謙離開的方向奔去。
……
看到張瑞謙的車停在源輝集團的地下停車場，嚴駿也跟著駛了進去，然後鎖好車子，直奔大廳而去。
正要往電梯那邊去，前台小姐抬住了嚴駿。
「對不起先生，請問你找誰？」
嚴駿停了下來，「不好意思小姐，我找張瑞謙張總有點事情！」
「請問你有預約嗎？」
「沒有！」
「不好意思先生，如果沒有預約的話，我可能沒辦法讓你進去噢！」小姐很禮貌道。
嚴駿無奈，「小姐，你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請示一下，我是有間廣告的嚴駿！」
那前台小姐上下打量了一下嚴駿，最後點頭道，「好的，你稍等一下。」說完，轉身往前台而去。
嚴駿看著那小姐走開，二話不說衝向電梯，按開門，待那小姐反應過來，電梯門已經關好。
電話接通。
「張總，有間廣告的嚴駿上去了。」
張瑞謙敲敲桌面，笑道：「讓他上來，沒事！」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總經理辦公室是在第幾層啊，麻煩幫我按一下！」嚴駿對電梯裡某人道。
那人看了他一眼，隨即在樓層數字上按了一下，嚴駿舒了口氣。
到了那層，出電梯，走廊分三岔，他更是頭大，憑著直覺選了一條，走了過去。
一路上看到很多的辦公室，各自上面貼著各自的職位和名稱，可一直沒有找到張瑞謙，最後，他在走廊中間碰到一個人，便上前問道。
「你好，請問張瑞謙總經理的辦公室在哪啊？」
小何回頭看了看來人，然後聯想到剛剛張瑞謙跟他囑咐過的事，大概就明白了。
「你好，我是張總的秘書，你是？」
「我是嚴駿！」
「請跟我這邊來，我們張總已經等你很久了。」小何道。
嚴駿有些搞不懂了，等他很久了，那當初還甩手走了，還讓前台擋他？張瑞謙心眼未免也太小了吧。
跟著小何往前走去，嚴駿心裡嘀咕了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