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相親 第一百三十二章 愛情這個折磨人的東西 文 / 行觴
第一百三十二章愛情這個折磨人的東西
雪後初霽，又是週末，街上人潮湧動，再加上又是聖誕節又是元旦的，這節日的氣氛特別濃厚。中國人不知道為什麼，總喜歡把所有的節日都弄得跟情人節似的，明明這情人節還得兩三月，可偏偏這街上，一對對小情侶，一雙雙老夫妻，連空氣裡都是膩人的甜蜜的巧克力與爆米花的氣息。
「你搬回來住？仙兒呢？」袁素看到一身風塵僕僕，手下行李一堆的嚴駿，有些疑惑的問道。當初她看著嚴駿匆匆忙忙搬出去時那個興奮勁，與現在一臉嚴肅愁容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沒什麼，媽，今天外公說要聚聚，讓您和爸都過去那邊！」嚴駿放下行李，對袁素道。
袁素聽到這話，臉上浮起一層寒霜，「我們就不去了，你一個人過去吧。」
「媽，他好歹是你的爸爸，我的外公！」嚴駿換好拖鞋，對袁素道。「而且明天，好像是要給我相親，所以這種場合，您和爸還非在場不可！」
「什麼，相親？」袁素簡直不敢相信，如果是老爺要給嚴駿相親，那對方絕不可能會是蘇仙兒，可是上次看嚴駿帶著蘇仙兒見他們的時候，那模樣估計是非蘇仙兒不娶，這到底是？
「對方是誰？」她索性開門見山問道。
「我也不認識，據說是李爺爺的孫女，剛從國外回來，學鋼琴的，其餘我一概不知！」嚴駿扯開領帶，開始提著行李往自己房間走。
「嚴駿，你給我站住！」袁素一臉凝重，道。
嚴駿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疲憊的神色頓顯，「媽，什麼事啊？」
袁素雙手環胸，向嚴駿走過來，「仙兒呢？你和那個女人去相親，仙兒怎麼辦？她還大著肚子，莫非你想當陳世美？」
「媽，你能不能不管這件事，行不行？」嚴駿冷然道。
「我不管，我是你媽，我不管誰管，我瞧著仙兒就很好，你爸也喜歡，我可不願意找個嬌嬌小姐來當媳婦，到頭來，還得我伺候。」袁素打心眼裡為蘇仙兒抱不平。「嚴駿，你是我的兒子，我有義務教會你什麼叫責任，什麼叫擔當，先不說蘇仙兒她有什麼錯，光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你就不能這麼做！更何況，你當初那麼愛她，為了她甚至不惜跪在門外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求你爸，嚴駿，你應該是個有情有義有始終的孩子，並且，你也應該做一個有情有義有始有終的孩子！」
「媽，我想做，我想負責任我想有擔當，可是人家呢？為了一個消失的前男友，不顧自己八個月的身孕，我和孩子加起來，甚至都抵不過那個男人，我有什麼辦法！還有，媽，對不起，我騙了你們，仙兒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所以，我不是陳世美，我他媽想當陳世美都沒門沒路的，盡做些好事還招人嫌，我何必呢，我何必熱臉貼人冷屁股呢？」嚴駿彷彿是這幾天積蓄起來的所有委屈，所有無奈，全部都發洩出來了，他聲嘶力竭，竭盡全盡的吼著，他的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眼睛晶瑩閃亮。
袁美一瞬間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個歇斯底里的男人是自己的兒子，是那個印象中知書達禮永遠都掛著溫柔笑容的人，他變得這麼狂暴，這麼粗魯，甚至比幾個月前指著鼻子與他外公對罵的時候還要糝人幾分，這一切，都拜愛情所賜，拜蘇仙兒所賜。
她上前幾步，輕輕拍著嚴駿的肩，此時此刻，她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也想不出來，也說不出來。
「媽，我發現，愛一個人太難了，特別是愛一個心裡愛著別人的人。我為她做了那麼多，她甚至連看都看不到，想也沒想過，媽，你說我是不是太笨了！」嚴駿輕輕靠著袁素的肩頭，聲音略帶哭腔。
「駿兒，愛情使人盲目，它就像是一個近視眼的人帶著一副老花鏡，不管怎麼樣都看不清。我看得出來仙兒是個好女孩，但是，那天我還真沒看出來，她心裡愛著別人，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和你說話的語氣，明明就是愛著你嘛，怎麼會？」袁素忍不信說出心裡的疑惑。
「媽，你別安慰我了，我已經答應外公了，明天還是請你和爸爸一起去吧！」嚴駿抹了抹臉，然後拉著行李回屋去了。嚴謙從樓梯拐角處走出來，看著那扇剛關上的門，與袁素相視，然後歎氣，愛情這個折磨人的東西。
煙霧繚繞，檀香裊裊，嚴謙與袁素攜手站在一記墳墓前。
「媽，好久沒來看你了，你還好嗎？」袁素輕輕喁語著，慢慢蹲下身子，把手裡的兩枝白梅輕輕放在碑前。
「媽，雪剛化，你最愛的白梅開了，我就剪了幾枝過來帶給你，聞聞，這香味淡雅素淨，真是與你的氣質再襯不過了！」袁素說著輕輕抽泣起來，嚴謙在一旁輕輕拍著她的背，不言語。
「媽，別傷心了，外婆看到你這個樣子，只怕也會難過了！」嚴駿也上前，抓住袁素的手安慰道。
袁素長舒一口氣，略帶安慰地看了看身旁兩個男人，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個是她丈夫，給她關懷給她愛，一個是她兒子，給她希望給她欣慰，這輩子，也就夠了。
嚴駿正凝神安慰著袁素，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然後接起。
「嚴先生，老爺子說，客人已經到了，您什麼時候到？」
嚴駿看了看嚴謙與袁素一眼，然後匆匆道：「半個小時後！」
「好的！」
電話切斷，嚴駿一臉歉意，「媽，外公說客人已經來了。我們走吧！」
三人相攜而去，獨留一座孤墳，縈繞著檀香的香氣與白梅的淡雅，更顯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