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轉折 第十六章 文 / 行觴

    第十六章()

    蘇仙兒無聲，張瑞謙正想側頭，蘇仙兒突然俯過身子，在張瑞謙臉上輕啄一口，然後又急忙坐好，從包裡抽了一份資料擋住臉，裝模作樣在看資料。

    張瑞謙低笑出聲，心情爆好，竟吹起口哨來。蘇仙兒偷瞄一眼他那模樣，心下甜蜜如糖。

    「現在可以告訴我怎麼了嗎？」張瑞謙一邊開著車，一邊問。

    蘇仙兒扁扁嘴巴，「真沒什麼，就是春天快要過去了，我討厭夏天。」

    張瑞謙疑惑地看了蘇仙兒一眼，啞然失笑，「仙兒，你不是個會傷春悲秋的人！」

    蘇仙兒無奈，輕聲道：「今天我生日。」

    什麼？張瑞謙臉上有一種很難言明的表情，他看著一旁平淡如斯表情的蘇仙兒，坐在他的副駕駛位上，她是他的女朋友，陪在他身邊兩年，時間最久的女朋友，可是他卻是剛才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以前，他甚至連提都沒提過。

    「對不起仙兒，真的，對不起……」張瑞謙道。

    蘇仙兒臉上是微笑的，是發自心底的微笑，「瑞謙，你不用這樣，不就是生日嘛，我自己也經常不記得的。」

    張瑞謙依舊一臉歉意，然後努力回憶去年的今天他在幹嘛，他是不是陪著蘇仙兒，可惜，這個平常的日子，365天裡的一天，他哪記得那天他到底在幹嘛？於是他試探著問。

    「去年你生日是怎麼過的？」

    蘇仙兒遲疑了一會，而後笑道：「去年的今天，你陪著我的呢，我們在仙蹤林吃了燭光晚餐，那時候我還以為你知道我生日想給我驚喜呢，結果其實你並不知道。」

    「是麼？那今天我們再去仙蹤林！」張瑞謙聽蘇仙兒這麼肯定，心裡好歹好受了一點。

    「好啊！」蘇仙兒點頭，像是在說服張瑞謙，其實也在說服她自己。去年她的生日，她坐在仙蹤林裡等了張瑞謙一夜，結果第二天在網上看到狗仔隊爆出他夜宿酒吧，狂飲賣醉，並與一酒吧女動作親密，當眾熱吻。想到這裡，蘇仙兒臉上有一種隱約的恨意，她看著身旁這個開著車的男人，這個儒雅帥氣的男人，到底，她還是沒守住她的承諾，到底，她還是得承認，她愛上他了。

    「仙兒，到了！」在仙蹤林門口停下，張瑞謙停好車，牽著蘇仙兒的手，走進仙蹤林。

    門口侍者引著兩人落座，蘇仙兒左右環顧了一下仙蹤林，看起來既和去年一模一樣，沒什麼改變，只是物是人非，她如果驕郎在側，幸福如蜜，不如去年形單影隻了。

    張瑞謙剛坐下就上洗手間了，蘇仙兒一個人坐著，期間有侍者拿著menu過來，蘇仙兒留下了menu，打發了侍者。

    約摸十分鐘時間，張瑞謙才回來，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而且嘴角微翹心情大好。蘇仙兒看他那副模樣，好奇心起。

    「瑞謙，中彩了？」

    張瑞謙撇撇嘴，一臉我就算到你會問的表情，搖搖頭，道：「仙兒，你覺得對於我來說中彩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蘇仙兒失笑，是啊，他現在家產上億，哪還看得上那點錢啊。

    「那幹嘛這麼高興啊？」

    張瑞謙食指往嘴邊比比，作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秘密，仙兒，你就等著瞧吧。」說著又是神秘一笑，就像個正在搞惡作劇的小孩。蘇仙兒無奈，只好拿著桌上的menu，胡亂翻了起來。

    「餓了吧，想吃什麼？」張瑞謙湊過來問。

    蘇仙兒抬頭，朝他揚眉一笑，低吟半晌，道：「我要吃生日蛋糕。」

    張瑞謙一臉為難，聳聳肩，以示無能為力。蘇仙兒臉上笑著，心裡卻有點空落落的，她承認她是故意的，她明知仙蹤林的menu上沒有蛋糕，而且明確規定不能外帶非本餐廳的食物。但她看到張瑞謙一臉無所謂，不作任何表示的表情，她還是有點難過。

    「好啦好啦，我逗你玩的，蛋糕又難吃又容易發胖，我才不喜歡呢！」蘇仙兒見氣氛有點沉悶了，忙道。

    張瑞謙這才又展開笑顏，直惹得一旁桌上的兩個女人頻頻側眼。蘇仙兒點了一份牛扒，一份奶油蘑菇湯。

    「夠了？」張瑞謙微微皺眉，道。

    「嗯！」蘇仙兒點頭。

    「平時逛街你都能吃一大堆零食的，今天你生日，怎麼只吃這麼點？」

    蘇仙兒微笑，「你都說那是零食嘛，這是主食，自然不一樣。」

    「你強詞奪理！」張瑞謙有些頭痛。

    「你還無理取鬧呢！」蘇仙兒絲毫不讓。

    用餐期間兩人都很莫名的保持了沉默，有時候蘇仙兒抬起頭來想說點什麼，但看到張瑞謙認真吃飯的模樣，又把話吞回了肚裡。難道她生日，他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有嗎？

    就這麼沉默著直到吃完，蘇仙兒拿起餐巾輕擦嘴角。

    「吃完了？」張瑞謙總算把眼光從那盤意大利奶油蛤蜊移到蘇仙兒知上，蘇仙兒突然覺得好笑，自己好像在和一盤蛤蜊爭風吃醋。

    她輕笑點頭，「我吃好了，你繼續！」

    張瑞謙放下手中的叉子，優雅地拿起餐巾，印印嘴，然後看著蘇仙兒表情溫柔得像要化出水來，蘇仙兒一下侷促不安起來了，雙手在大腿上輕輕掐著，不出聲。

    「仙兒，生日快樂！」

    蘇仙兒晶亮的眼就像一汪活泉，看著張瑞謙，泉水汩汩流，汩汩流。張瑞謙伸出手，蘇仙兒看到他的手有輕微的顫抖，良久才撫上她的臉，指腹滑過她的皮膚，一陣顫粟。

    「仙兒，你要笑，笑起來比較好看！」張瑞謙道。

    蘇仙兒扯出一個笑容，她想，當時她一定很醜，又哭又笑的。可是就在她又哭又笑間，餐廳裡突然轟動起來了，蘇仙兒向門口望去，依次有9個人走了進來，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學生，還有小孩，但相同的是，他們每人手裡捧著一大束玫瑰，火紅的玫瑰。他們個個面帶笑容，溫暖的，慈祥的，朝氣的，可愛的。他們迎面而來，在蘇仙兒旁邊站定，讓蘇仙兒霎時驚在了當場，此時張瑞謙突然起身，站起來，然後繞過桌面，在第一個捧花人的花束裡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行到蘇仙兒旁邊。

    單膝跪地。

    「仙兒，嫁給我吧！」聲音大得驚人，卻坦坦蕩蕩。全餐廳都安靜了下來，男男女女們都放下手裡酒杯，叉子，刀，紛紛把目光毫不吝嗇地投給了蘇仙兒，蘇仙兒現在真的知道為什麼電視裡會有這種情節了，源於生活，真是源於生活。

    見蘇仙兒沒反應，張瑞謙揚聲再道：「蘇仙兒，請你嫁給我！」

    蘇仙兒長舒一口氣，「瑞謙……」話剛落音卻又被張瑞謙一口打斷。

    「仙兒，我愛你！你只需要說願意或者不願意，我不想聽到其它的任何一句話。」